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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的玫瑰 第13章 疯狂地捉奸

    想到叶少涵和甘露俩个人可能会在一起,我就会疯狂的去花钱,我带着阿北在高档商场不断穿梭,我要刷爆叶少涵给我办的信用卡,我要刷光银行卡,我要让他心疼。

    我和阿北坐哈根达斯吃着冰激凌,旁边放着我的战利品,大袋小袋一大片,看起来很壮观,可是我却不开心。

    钱真的能给人带来快乐吗,我也不相信,现在我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都不会犹豫一下的,可是为什么我会经常怀念和山泉一起生活过的那个车站,怀念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甚至觉得山泉带我吃的那盘饺子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食物。

    我怀念叶少涵坐在车里听我在地下弹琴的情景,他的眼神那么温柔,即使我肮脏的脸和手会让人耻笑,他也没有笑话过我,他听得懂我的音乐,听得懂我的心声。

    可是现在我的两个忠实的听众都离我那么远。

    好久没弹琴了,我突然说:“阿北,我弹琴给你听吧。”

    阿北把冰激凌填进嘴里,说:“这里没有琴。”

    “我有办法。”我认真的在桌子上画琴键,沾着冰激凌融化的浓稠的汁液。

    阿北皱了皱眉头。

    画完之后我用纸巾把手擦干净,开始弹奏,我灵巧的手指在每一个画好的键盘上跳跃,不但碰不到粘稠的冰激凌汁,还以很优美的姿势触碰桌面,我的嘴里也配合着唱着音符。

    我喜欢没有钢琴的弹奏,每当这时,我总觉得叶少涵就在不远处,认真的聆听我的音乐,我记得他的眼神,我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振动,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会觉得他是喜欢我,欣赏我的,所以我更喜欢这样弹钢琴。

    阿北也不再皱眉,他开始睁大眼睛盯着胸有成竹的我。

    阿北一直的盯着我,我很少见他的这种表情,至少这种痴呆的表情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成熟的男人的脸上的,我骄傲的笑着。

    我说,阿北,我漂亮吗?

    我说,阿北,你喜欢我吗?

    我又说,阿北,到底是我漂亮还是甘露漂亮?

    听到这句话阿北才恢复了正常,他用纸巾把嘴擦干净,然后像往常一样不再理会我。

    我并不知道我肆虐的玩笑触动了阿北内心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因为它过于脆弱所以它很细,就像是最高音的那根琴弦,小小的刺激也能把它无声的拉断,这让阿北今后的人生总隐藏着一种人格上的缺陷。

    是的,我并不知道这个惟命是从的人,会在几年以后易如反掌的倾覆了我的幸福,在我倔强任性的生命里,我只能看到有阳光穿过橱窗照耀着我的青春,带着爱的忧伤的青春。

    我只在乎和那个叫甘露的女人争风吃醋,那个我假象中的敌人,激励着我的斗志。

    那场暴风雨来得很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兆,我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机的时候,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湛蓝,忍不住想给叶少涵打电话,无奈一直没有找到借口,然后我看到了密布的乌云,天很快就暗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拨通了叶少涵的电话,没有想出来要说什么那又怎么样,只是为听听他的声音,只是为了被他粗鲁的挂掉,我执意拨了他的电话。

    我没有想到的是手机里传来的那个声音那么可怕,可怕到我以为是我拨错了号码,我承认那是一个好听的声音,是甘露温柔的在说:“玫瑰,有事吗?”

    我条件反射似的把手机扔了出去,碰撞之后,手机盖子和电池离开了手机,相继落在了地上。

    我呆坐了有五分钟,脑子是空的,眼神是空的,呼吸是空的,在这五分钟之内,外面的天空越来越暗,已经起风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在暴风雨到来之前冲出家门,在狂乱的风中,我指挥着司机,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路上行人慌张的加快脚步,从车前猛跑过去,而我在车里狂躁的指着他们骂街。

    十二楼,没错,我不会记错的,我的脑中闪过的是妈妈和孟淮林身影,我用拳头砸门,不停的砸,我听见甘露在问:“是谁呀?”

    两个人赤裸裸的样子在我的脑中盘旋。

    甘露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现在一定正在紧张的穿衣服,还要把头发弄整齐,假装什么也没有做的样子,真可笑。

    我听到甘露走到门口,她小心地问:“你找谁?”

    我又砸了两下门:“你管我找谁,快开门!”

    甘露在里面说:“好像是玫瑰,开吗?”

    她显然是在问叶少涵。

    后来我听见叶少涵声音响起来:“阿北,你过来,把玫瑰带走。”听不太清,好像是这个意思。

    我猜测他正在给阿北打电话。

    我又开始拼命的砸门,那拳头每一次落下去,我就听见自己的心哗然一下,碎了一次,“开门!快给我开门!”不停的砸,就是没有人给我开门。

    里面的人应该也同样不安,每敲响一次,他们的心就会震动一次,一定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折磨别人还是在折磨自己。

    在阿北到来前我还是决定离开,不能让阿北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我跑下楼,刚打到车就看到大滴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落在车窗上,很快就看不清楚前面的路,雨刷器不停的摆动,还是看不清,就像有雾遮在我的眼睛上。

    原来眼睛上和玻璃上是一样的,都被水冲刷着,一个被老天爷控制着,而另一个已完全失控。

    我的脑子里只闪着这样的念头:他不给我开门,他为了那个女人,把我拒之门外。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是那么让人讨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要救我,还许给我一个看似美好的未来。

    我在那个汽车站下了车,在这个城市,除了这儿,我连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就如同在这个城市,除了叶少涵我也没有其他的亲人,现在连他都对我不再宠爱,我的内心涌动着恐惧和难过。

    坐在我从前经常休息的长椅上,山泉早已不在这里了,就算周围有再多的人又怎么样,还是无以言喻的孤独,冰凉的椅子再也找不到当时的温暖。

    我的包里有银行卡,卡里有叶少涵给我的零花钱,有很多,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但我知道那是一个不少的数目,我可以拿着这些钱,坐上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的地方,我一直在手里紧紧的握着这张卡,满手是汗却不敢掏出来,因为我并不想离开这里。

    不想离开叶少涵,不想结束这样的生活,所以让我悲伤的并不是我无处可去,而是我该怎样留下。

    这个世界上像我这么可恶的人能有几个,像我这么可恶又幸运的人又能有几个。

    如果没有叶少涵的出现,我和山泉会在这个地方要饭到什么时候,我又会走怎样的路,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我知道,如果没有我,叶少涵一样会过这样生活,他一样会和甘露在一起,而且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因为至少没有我这样的人去破坏他们。

    叶少涵对我没有道理的溺爱,膨胀了我的欲望,刺激了我的嫉妒心,可是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有什么资格嫉妒,甚至是没有资格流泪的。

    我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低头饮泣,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希望回到哪一天,是十六岁的那个夏天,还是和叶少涵回家的那天,但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已经很晚了,回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北坐在了我的旁边,他静静地陪我坐着,一直到我不再抽泣,才淡然地说。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叶总说的,他说你可能在这里。”阿北面无表情。

    我低头看着自己冷得发紫的手指,内心却有暖流经过,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乖乖地跟着阿北回去了,其实我本来也是打算要回去的。

    我经常会把自己逼得无路可走,但叶少涵总会为我留出一条路。

    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有浓重的烟味,很少吸烟的叶少涵今天破了例。

    他没有我想象中的怒发冲冠,我以为至少他会像上次一样,恶狠狠地把我推倒在地,而我也早想好了,绝不做哪怕一个字的狡辩,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轻轻地拍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坐。”

    他的冷静让我无端地害怕了起来,我低着头,慢慢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如果我道歉,他会原谅我吗?

    叶少涵摸着我身上的衣服说:“怎么都湿了,先去换件衣服吧。”

    就是这两句话,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的扑到叶少涵的怀里:“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决定五年之后我再去和甘露争,那时候我就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了,我会比她还要成熟,比她还要漂亮,而她却已经老了。

    叶少涵却拍着我的背说:“我想让你做我的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就是这句话让我知道,他还是很在意我的,他也不会放弃我,所以我马上又露出了乖张的本性。

    “不!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你的女儿,我看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我从叶少涵的怀里跳起来,气恼的说:“我去换衣服了。”刚才我们之间的那点温存瞬间又荡然无存,但是更加亲密的关系在我们之间荡漾。

    叶少涵摇了摇头笑了:“有的时候你很气人,不过真的很像我的叶欣,早点休息吧。”

    从那以后我真的老实了很多,不再和叶少涵对着干,不再阴阳怪气的和他说话。

    我必须得承认我还没有那样的资格,我时刻铭记这一点,而且等我有资格的时候,我是不会放过叶少涵身边的女人的,我也相信,他总有一天会被我感动,想到这些,我觉得我的明天还是很美好的。

    那个时候我十七岁,我并不知道,五年之后,一切都变了,我的确是变成了比甘露还要出众的女人,可是那份最初的情怀已无处可寻。

    在我被无法得到所爱的困扰中郁闷不堪的时候,阿北却及时表现出了他存在的价值。

    他的手机为我24小时开着,他会静静地听着我无端地对他发脾气,而对我的喜怒无常不与理睬,阿北从来就没有先挂断过我的电话,即使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他都是等我先挂了之后才挂,也许不止是对我这样,对叶少涵更会这样吧,我突然有一点点怜悯他。

    不管我对他多么蛮横无理,他都不会生气,不管我对他怎样笑逐颜开,他都不为所动,真的如此,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事情而开心过,也不明白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曾经说过我们俩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一只狗和一个寄生虫,可是我突然又觉得我们俩真的是太不一样了,我只是得不到我所爱的人,而他甚至都不敢爱自己。

    在我开学之前,我和阿北丧心病狂地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吃遍了好吃的美食,玩遍了可玩的地方,有时我们会连续地停留在电影院里,一场接一场的看电影,好看的不好看的,无所谓,我对着屏幕和别人一样傻傻的笑,阿北却伸过手来,满把刚剥好的热乎乎的栗子,然后我就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填。

    在这种时候我觉得我们俩很像,像是两个没有意识的人,只是机械地做着一个习以为常的动作,比如他剥栗子,我吃栗子,像是没有感情的两个机器。

    不过,在电影结束后,看到阿北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纤长白皙的手,指甲却已经被染黑了,也有些微微的感激,不过,那都是他应该做的,他总是给我一种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