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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的玫瑰 第58章 山泉寻亲

    有一天芸姐说,杨慎给她买了一辆车,并要给她请一个司机,这个消息让我和芸姐躺在床上狂笑了起来,他就这么沉不住气,我猜下一步那个苏箐就该和他打架了,好戏开场了,前景还是乐观啊。

    芸姐说到司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庄凯。

    我向芸姐推荐的时候,说他是一个朋友的熟人,芸姐倒无所谓,愿意卖一个人情给我,只是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

    联系了庄凯之后才知道,他已经不开出租车了,因为他的妻子得了病,他在照顾他的妻子,我问他还想不想工作,他肯定地说想要工作,因为治病要花钱的,他还有一个孩子要养,但是他担心不能更好的完成别人的工作,担误了人家的事。

    听到这儿,我就帮芸姐应承下来,我说工作不算多,就是上下班的接送,偶尔会去一些地方办事,不忙的时候可以让他去照顾生病的妻子,庄凯感激的答应了。

    我把这事给芸姐说了,她本身也是一个同情心很强的人,再加上听说那人在妻子患病的情况下还不离不弃,马上就同意了。

    芸姐的好消息不断地传过来的同时,刘瑛也有好消息传了过来。

    是关于山泉寻找亲人的消息,刘瑛在网上寻亲的的帖之中,锁定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一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儿在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弟弟,他的弟弟有一个特征就是没有左手。

    和山泉的情况很相似,年龄也差不多,因为山泉确切的年龄我们也不太清楚,那个人正好也在北京,于是我和刘瑛决定见那个人一面。

    那天,把花店交给山泉我和刘瑛就出发了,芸姐平时就尽量把她的车留给我用,现在她有专车了,更是不怎么用车了,这辆皮实的捷达车就成了我的专车,还好通过这段时间的奔波,我的开车技术也有所提高。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刘瑛:“不会是骗子吧,网上的东西可信吗?”

    刘瑛不置可否地说:“放心吧,寻找亲人的人,你觉得会是骗子吗?”

    我侧过去看了一眼刘瑛,这段时间她变化不小,皮肤不再那么粗糙,也白了不少,不过脸上的雀斑却更加明显了,而且在透过车窗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多了,不过她却让我感觉比以前漂亮了不少,记得有一句话叫相由心生,我想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在约好的地方,有一个二十二、三岁的男青年站了起来,他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三左右,皮肤白皙,戴着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样子,我觉得跟山泉一点也不像。

    他说:“我叫芦苇。”

    刘瑛接着说:“我叫樱桃。”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网名。

    我说:“我叫玫瑰。”虽然我的是真名,但听起来和他们俩还是挺搭的。

    坐下来之后,芦苇看着刘瑛说:“你说的那个山泉,没有带来吗?”

    刘瑛说:“我们想先确认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再见面。”

    芦苇点点头:“已经十七年了,想必就算是见到他,我也不认识的。”

    我问他:“当时是怎么把他走失的?”

    芦苇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说:“我爸说我那个弟弟刚生下来的时候左侧的小臂和手就没有,是先天性的,我妈因为生了一个不健康的孩子,而患上了产后忧郁症,在我那个弟弟一岁的时候就自杀了,我妈的死对我爸打击也很大,我爸情绪也变得很糟糕,还特别痛恨我弟弟,后来有一天就把他丢弃了。”

    我一直不知道山泉的命运原来是这样的,内心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我说:“我遇见山泉的时候,他也就十一、二岁,穿得破破烂烂在车站要饭,能活到十二岁,我真的想像不到他经历过什么,因为你们家的遗弃,他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刚好一点了你们就找来了。”说着我不可控制地哭起来。

    芦苇也摘掉眼镜,擦起了眼睛,他说:“我爸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他。”

    我抹着眼泪,“当初那么狠心的抛弃他,都过了十七年了才想起来找他,这又是为什么?”

    芦苇沉默了起来。

    还是刘瑛比较理智,她问芦苇:“你弟弟还有什么其它特征吗?比如有没有什么信物,或者胎记什么的?”

    芦苇摇了摇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痛苦中,他说:“其实从我自私的心里来讲,我不想找到他,是的,十七年都过去了,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了,对我来说这样一个弟弟,除了同情我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可是”芦苇又把眼镜拿了下来,擦起了眼泪。

    “可是这么多年我爸没有一天不为这件事情懊悔的,这件事折磨了他十七年,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年纪轻轻的他得了癌症,现在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我才要找到弟弟,我想让爸爸走之前能见到他一面,让他有机会被原谅,让他不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背负着这样的痛苦,我只是想让我爸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能安祥地闭上眼睛。”

    “你为了你爸心理的愧疚,就不管我弟心里的难过吗?十七年对你爸来说不好过,那么对我弟就好过吗?他从来没有过像你一样在父母身边健康成长的童年,他从小过的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经常被人打,被人辱骂,到处流浪,能活到现在我觉得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为了让你爸安心,却让我弟承受更大的心灵打击,我是不会同意的,现在你爸快要死了,痛苦的折磨也该结束了,而我弟才十七岁,我不想让他带着仇恨生活,我宁可让他一辈子相信他是一个走失的孩子,而不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说完,我愤怒地站起来转身离开了那里。

    身后刘瑛说:“你们激动什么呀,这不是还没弄清到底你弟弟是不是他弟弟吗?”

    管他是不是,我都不要让他们相认,绝不。

    我来到车上等了一小会儿,刘瑛才过来,她刚想说什么,我打断她:“山泉有我这个姐姐就会生活得很好,不要再给他找父母了。”

    看我脸色难看,刘瑛只有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后来刘瑛总是又有意无意地和我提起那个芦苇,说他很孝顺,说他人不错,还说他也挺可怜的。

    刘瑛说:“玫瑰,你不要对芦苇抱有什么偏见,因为又不是他抛弃山泉的。”

    我对他和他爸都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来打扰山泉的生活。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没有想到,有一次出门,忘记了拿自己的包,我返回服装店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眼熟的人走进了旁边花店,我看了一下,那个人有点像是芦苇,当时山泉也在里面,他们似乎在聊什么。

    因为有急事我急匆匆地走了,后来我在外面还是不放心,忍不住还是给山泉打了个电话。

    山泉说,刘瑛的朋友在店里待了一会儿,已经走了。

    晚上回来后,我把刘瑛叫到没有人的地方质问她:“谁让你把芦苇叫来了,我说了不要再查这事了。”

    刘瑛解释:“你就那么肯定山泉就是他们要找的孩子,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也太武断了吧。”

    我生气地说:“我告诉过你,我不想弄清楚这件事了。”

    刘瑛说:“如果你真的关心山泉,你就应该完成山泉在归属感这方面的需求,不管他是被抛弃的还是自己走失的,他都有权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如果有一天他长大了,知道因为你的原因他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他会开心吗?”

    刘瑛的这句话让我的心开始疼痛,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只是不想让他再受伤害。”

    “玫瑰,山泉已经长大了,见不见他的爸爸是他可以自己决定的事情,而不是你来左右的事,再说我们可以不告诉他被遗弃的真相。”

    “那要怎么和他说?”

    看到我妥协了,刘瑛松了口气,“说什么说,现在的问题是还不知道山泉是不是芦苇的弟弟呢,得找出证据来,现在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看着刘瑛说:“做亲子鉴定?”

    刘瑛慎重的点点头。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点头,“不能让山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