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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的玫瑰 第144章 费尽周折

    那天,穆繁离开医院后先去了我的住处,在那里没有见到郝迦,又去了我的公司,听秘书说,郝迦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了,这个时候穆繁选择了报警,我也没有再阻止他。

    警察去医院给我录了口供,我如实地说出了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现在郝迦涉嫌绑架并企图给我服用过量安眠药谋害我,所以对他进行了通缉,但是一直也没有找到他的人,他像是人间蒸发了,没有一点儿踪影。

    我在医院终是躺不住,身体稍微恢复就出院了,和郝迦住的那个房子说什么我也不敢回去了,就搬去了穆繁的家里,他也请了几天假,我们开始一起着手寻找我们的孩子,虽然郝迦被通缉,但因为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我依活在噩梦中。

    我和穆繁开始在北京周边的郊县寻找,因为当时郝迦绑架我时,我在车上睡了一阵子,所以并不知道他把车开到了哪里,而且根据时间来判断,应该是开了有三、四个小时,估计也不会太远,所以我们开着车,沿着每一条出京的路开始寻找。

    穆繁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紧紧盯着路边的景物,然后在记忆里努力寻找那些场景。

    一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都带着紧张而又激动的心情在期待,紧张是因为害怕,害怕这样一次一次的徒劳无获,激动是在幻想见到自己孩子的那一瞬间,我们会怎么样,会不会哭到说不出话来,想想时间也过去快一年了,孩子也快一岁了吧,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他们会叫爸爸妈妈吗?我都不知道他们的生日是在哪一天,因为被关在小屋里后我就没有时间的观念了。

    穆繁不时地伸过手来轻轻握一下我的手,让我不要担心,他说一定会找到的。

    相对于孩子来说,他更多的是担心我,我能感觉得到他浓浓的爱,我也明白,孩子对他来说还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没有感受过他们的存在,父亲这个角儿色他还没有完全体会。

    我们每天都这样在无声的寻找中相互支持,相互安慰,只是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这样的漫无目的地寻找像大海捞针一样徒劳,但是如果不去找,我又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虑不安。

    有一天,当我准备妥当等待穆繁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却停下了,“玫瑰,我知道如果不去找,你一分钟也待不住,但我们这样也太盲目了,你再努力想想,有没有漏掉什么可用的信息,比如,在路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人,比如那两个拾荒的老人说话的口音,或者有没有在那个小屋周围听到什么其它的声音?”

    我也知道穆繁说得有道理,这样的寻找是没有用的,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拾荒老人的口音,他们似乎没怎么说话,我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穆繁走过来,“今天咱们不出去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你看你这两天憔悴的,放心吧,孩子一定能找到的,别等孩子找到了,你又病倒了。”

    我用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穆繁,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这么爱哭。

    是的,我要好好想一想我失忆前的所有细节,关我的那个院子里有很多纸箱和空瓶子,我隐约记得上面的文字地址是北京,那也不能肯定那就是在北京,因为像是做假酒的地方,郝迦给我带去的食物也是从北京买的,可能是买好了带过去的。

    后来,我想起了在我昏迷时耳边听到的一句话, “她严重营养不良,刚生产过,头部又受了重创,生命垂危,我们这个小卫生院处理不了,还是转大医院吧,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声音,当时我判断不出来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我印象中是有这样一件事,医院,对,可以去医院查一下,应该有就诊记录,还有转院记录,我当时摔下土坡,生命垂危,郝迦应该不会带我去太远的地方救治,他也怕自己的事情败露,也不会去太大的医院,如果那句话不是幻觉,当时那位医院已经叫了救护车,郝迦也没有办法拒绝了,是的,郝迦虽然没有想过置我于死地,但他也并不希望我活着,我想起了当我在医院的病床上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他是那样一双凶狠的眼睛,他把我的氧气管和液体都拔掉了,还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

    我在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不是那个卫生院的老医生帮我叫了救护车转院,如果不是我在关键的时候醒了过来,可能我就永远的睁不开眼了,那样都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怎样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郝迦对我做过什么。

    “穆繁!”我大声叫着他,“穆繁,我想起来了。”

    穆繁正在电脑前处理一些公司文件,听我激动地叫,很快就过来了,“你想起了什么?”

    “医院!我们去医院查一下,我失忆时住的医院应该有病案记录,也应该有转院的登记,去那里查一下,就可以知道我大概是从哪儿转过来的,这样寻找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穆繁也兴奋起来:“对,没错!”

    他处理完了公事,我们就开车出去了,先去了我失忆时住过的医院,医院的病历显示我是从北边郊区的区医院转过来的,我们又去了区医院,在那里并没有找到关于我的病历,去了好几个科室都没有人对我的情况有印像,事情一下子又陷入僵局,我们在外科诊室驻足,久久的不愿意离去。

    一个小护士过来过去地看着我们,后来她说:“你们别老在这儿呆着了,去急诊看看,有的人在急诊室处理完就走了,都没住进来,所以也不会有入院病历的。”

    我和穆繁一听也对,有的人在急诊时就死了,有的人在急诊那里转走了,我们又跑到急诊室,在那里终于找到了关于我的记录,上面显示,我一共在那里呆了24小时,我进去的时候是昏迷的,被转走时还在昏迷,医院对我的抢救之后,我依然没有醒过来,当时医生的结论是生命没有危险了,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说不好,也许会成为植物人,后来在郝迦的签字下转到了北京的医院继续康复治疗,但上面并没有记录我是从哪儿送来的。

    我们又让医院找了出车记录,显示我是从河北的一个镇上的小卫生院转过来的,我记下了那个卫生院的地址,只要找到这个卫生院,就可以知道我被关的大概位置,范围缩小了就好找了,能找到当时关我的小屋就容易找到那对拾荒的老人。

    这一整天我们都马不停蹄的,这都已经是下午了,两个人还滴水未进,穆繁说:“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过去吧。”

    看着穆繁发干的嘴唇,我只好点了点头,以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都吃不下去的。

    那个卫生院倒不算远,没多久就找到了,只是它比我想像的要小得多,就像村子里的诊所,我们找到了里面唯一的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在老医生的回忆下,我们确认了,这个就是当时我曾就医的诊所。

    老医生说:“这件事我印像挺深的,因为当时你病的非常的严重,一直在昏迷,我这样一个诊所,就是给村里人拿点药,输点液,什么设备都没有,我给那个送你来的男人说了好几次,让他赶紧带你去大医院抢救,可他一直坐在外面吸烟,当时我看再拖下去就危险了,就自作主张联系了最近的县医院。”

    “谢谢您了,当时真是多亏了您,您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没有住的房子吗?”

    老医生想了一想,“没人住的房子,这我倒没注意过,不过,东北那边出村子了有一个以前的砖厂,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房子。”

    我和穆繁对视一眼,谢过老人,就离开了。

    我们开着车,在村子的周围转了一遍,没有看到什么单独的房子,也没有看到什么砖厂,后来又和村子里的人打听了一下,也没有人听说过什么旧砖厂,这时一个老人说了一句话:“你们说的是不是东北边那个砖厂啊,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年轻人哪还有人知道那个砖厂。”

    “就是那个旧砖厂,可我们都找了好几遍了,怎么没看见呢?”

    “那个地方可不好找,沿着北边那条路走,走到头有一条左转的路,不过可别拐,要向右拐就对了,那已经没路了,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向那边走的。”

    怪不得我们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我们驱车马上前往,在那条路的尽头果然像那个老人说得一样,车拐向右边之后,有一个大土坡,绕过去,又有几个大坑,坑里有一些积水,可能这是当年砖厂留下的,可是这些场景我并不熟悉,难道并不是这里?

    穆繁开着车绕过这些坑坑坎坎,开着开着,我看到了一个小院,这个时候,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就是这个院子,没错,孤零零单独一座小院,周围的地势比较高,所以少有人发现,还有,郝迦带我过来时应该是从那边来的,所以当时我并没有看到这些土坡和深坑,我想当时我摔倒也可能是掉进了坑里。

    “穆繁,就是这里了,没错,就是这里,把车停到门前去。”

    “好的,你别着急。”穆繁用手握住我发抖的手。

    可是当我们把车开到门前时,却都呆在了那里。

    因为在侧面的墙边上,停着另一辆车,很明显,那是郝迦开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