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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婢妃 第074章 内心挣扎

    ?    馥心赶忙叫兰菱扶她起来,急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咱们姐妹,还需要行这么大的礼么?”馥心知道那晚上皇帝从她的漱玉殿跑来自己身边,燕柔嘉在冷风里哭了整整一夜——以至于病了一场,好多日子才见好。差点连除夕夜宴都没法出息。

    不过她也算因祸得福,从一个小小选侍晋为了有名有份的慧贵人。

    “我不过是个小小才人,怎么能受这样大的礼!”白晓媛也觉得不大舒服了,忙扶着伸出一手搀着她,“慧妹妹刚刚晋了贵人,做姐姐的还没来得及恭喜呢!”

    “岂敢呢,才人姐姐有了身孕,皇上欢喜得很呢,该是妹妹去恭贺姐姐才是。”燕柔嘉低眉顺眼地回了一句,又跟付羽瑶见了平礼。

    作为东道主的馥心转而一笑,一手牵着白晓媛一手拉着燕柔嘉坐下:“都坐下吧!总不能看着慧妹妹一直站着不是?”她转向兰菱道,“兰菱,我记得慧妹妹最爱吃你们腌渍的海棠果,快去多拿一些过来,还有初秋那时你们晒的各种果干,都拿上来。”

    “瞧瞧咱们海妹妹,慧妹妹不来,还舍不得拿出来这些好东西呢!”白晓媛咯咯一笑,又问道,“慧妹妹,你去过宸妃那里了吗?”

    燕柔嘉答得腼腆:“刚才去慕容姐姐一同去的。宸妃娘娘大概今日不甚开心,训斥了我们一气。”

    白晓媛刚要说什么。付羽瑶从她身边拉了一把,话语生生吞了下去。白晓媛虽然直爽,却也不笨。她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便说对宸妃不利的话了。

    姐妹几个聊了一会儿天,馥心遣出去送礼的宫人们都回来了。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馥心留她们三人在扶风殿用饭。白晓媛欣然接受,付燕二人便没有推辞。

    用了饭,承乾宫传令出来,说皇后明日点了戏,邀请后宫嫔妃前去听戏。馥心还没有解除闭门思过。便去不得了。而颐福宫的消息却依旧传到了馥心这里,她虽然不是颐福宫主位了。却依旧住着正殿,内务府过来传令的人,还是把她当做主位看待。

    白晓媛觉得身子倦怠,便先是回去了。

    “这天寒地冻的。只怕宜姐姐行动不便,妹妹送姐姐回去吧!”燕柔嘉主动请缨着要送她回去。

    馥心正是求之不得,忙嘱咐了几句让燕柔嘉去送。

    付羽瑶没有走得意思,将她二人送出去之后,又回了扶风殿,进门之后,见只有红蕊兰菱在,便直截了当地发问道:“妹妹,你老实与我说。晓媛这孩子有多大把握?明太医一定告诉过你吧!我这心里,总是扑通扑通的!”

    馥心简直太佩服付羽瑶的聪慧了。明少颐确是与她说过,白晓媛这个孩子生不下来。而付羽瑶竟能猜到这些。还能大约估计出白晓媛的孩子有问题!

    话已至此,馥心也只好和盘端出道:“姐姐既然猜到了,妹妹也只好如实说了——明太医说了,晓媛的孩子,只怕生不下来——”

    付羽瑶虽是猜到了,却还是吃惊不已。瞪圆了一双秀目看着馥心,半晌都回不过神。许久。付羽瑶眼中依稀有了几分莹润之意,声音哽咽道:“我便是猜到了!明太医每隔三日便会去晓媛那里请过平安脉,次次都会开药……哪里需要吃那么多药呢……可我没想到,竟然这般严重!晓媛真是太可怜了!”

    馥心虽面有戚戚,口气却急转而下,声音充满寒意:“这个孩子保不住,也许不是件坏事。姐姐,咱们虽在后宫,前朝的事,也传进咱们耳朵里不少——皇上早就忌讳白帅了。他功劳太大,皇上对于他,已经赏无可赏,他自己的身份也是贵无可贵了。对于一个功臣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危险的?我想,即使晓媛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白家的处境也不会比现在更安全。是个公主还好,若是个皇子……”馥心没有继续往下说。

    以付羽瑶的聪慧怎么想不到她的潜台词?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她哀叹一声,又道:“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想来晓媛也是有自己的无奈的——妹妹,想必你也听说了精卫海上的战事,平梁王他……”

    馥心知道付羽瑶的父亲是内阁大臣,除夕之夜的军情,付凝辉不会不知道。她想起海荣,却没有昨夜的悲伤,却依旧垂下几滴眼泪,良久才幽幽道:“虽是加入皇家,却终究是海家的人……爹爹战死沙场,我这个做女儿的恨不能上阵杀敌!为父报仇!”

    付羽瑶安抚她道:“妹妹不必过于哀痛,平梁王为国捐躯,乃是国之楷模。做姐姐的只是奇怪,白帅向来精于海战,为何这次竟派了妹妹的父亲去?”

    馥心哀哀止住了垂泪,叹气道:“姐姐,想来,皇上已然忌讳着白帅了。”

    “这我倒是猜到了,只是大战在即,皇上不会还拘着这些小节吧?”

    红蕊兰菱交换了一下目光,想要阻止馥心说下去,可是,她已经开了口。

    “想来白帅,不会像之前那么得宠了……他们君臣之间,只怕已生了芥蒂。”馥心喃喃着,如若呓语一般,“当年范蠡急流勇退,后人却无一像他那般觉悟。皇上说过,海外的战事好对付,自己阵营内的冲突才真的难办……姐姐,晓媛身子本就不大好,我想,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跟她说吧,免得本就不稳的胎像更岌岌可危。”

    “我心里有数。”付羽瑶点了点头。

    两人再坐了一会儿,付羽瑶便带着曼丽回去了。兰菱本想提醒馥心以后有什么话,不要直接说出来,可是馥心却起身跪在佛龛之前,将酥油灯拨得明亮,取来一支檀香点燃。佛龛中的宝珠地藏圣像完满,法相庄严祥瑞。

    馥心手执檀香拜了三拜,口中喃喃有词:“珠儿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菩萨的护佑,只求菩萨护佑大燮,护佑我心里最重要的人。珠儿宁愿死后堕入无间地狱赎罪……”

    红蕊脸上隐隐浮现出一抹心疼。她知道馥心的苦,也知道她心中的挣扎,每每在菩萨面前祈福的时候,是馥心最为平静的时候。她不忍将她拉回悲哀的现实之中,只是静静地从她手中接过线香置于香炉。

    “小主,”兰菱轻轻咬了咬唇,还是问出了口,“小主,奴婢一直觉得奇怪,总觉得您进宫,仿佛是另有所图——您似乎,似乎对富贵荣华,对皇上的宠爱,一点都不在意……”

    馥心微微一颤,转过脸,极为不自然地看着兰菱。许久,才淡淡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兰菱没有说话,低着头不回看馥心。

    “那么你呢,兰菱?你进宫又是为了什么呢?”馥心转过脸,看着兰菱倨傲地笑。不如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因为在她眼中,兰菱根本就是一个谜!

    “小主,您又何必这样强人所难呢。”兰菱在她身边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冲着佛龛中的宝珠地藏王,仿佛是在跟菩萨说话,“奴婢,又可曾害过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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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前,内务府又将香囊请  ...

    了过来,楚翊瑄又要馥心去稷宫永和殿侍寝。今儿倒是奇怪,以往翻牌子赐香囊都是在皇帝午睡之后,今儿倒是晚了许多时辰。

    过来传话的内务府掌事林定恩偷偷告诉馥心,皇帝的心情极不好,提醒她要小心行事。林定恩吃了馥心不少好处,自然对她分外忠心。

    馥心大约能猜到皇帝的心情为什么不好——那些穷凶极恶的焰族霸占了整个精卫海,还发来战书,并称楚翊瑄为“儿皇帝”。自打他登极以来,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战事纷乱,外敌嚣张?做皇帝又怎么心情好?

    馥心这个时候才不想侍寝,说错一句话岂不是自己倒霉?可皇帝已经翻了自己的牌子,不去又不行,只得悉心打扮,先让皇帝赏心悦目,心情便会好很多。

    她香汤沐浴之后,换上了那袭粉红色的精致宫装。金丝滚边,丝线精心绣着西府海棠的花样。她梳了百合髻,簪上付羽瑶送她的海蓝宝簪子,斜插一枚玲珑镂空的飞燕步摇。她别出心裁地在额角绘了三朵冰白色的小雪花,贴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墨玉花钿,更显得容颜明媚,肤白胜雪。

    “小主,天气寒冷,再披一件斗篷吧!”红蕊取来一条藕色的狐毛斗篷,长度一直能延及脚跟。巧巧地露出宫装的滚边绣花的拖尾,保暖又不失美艳。馥心擦了楚翊瑄最喜欢的槐花香粉,清郁扑鼻,叫人心旷神怡。

    暖轿一直把馥心抬进了稷宫,在永和殿下轿。早已等待的苏瑾小跑着迎了上来。

    “小主,您可算是来了!皇上正在里面发脾气呢!”苏瑾难得露出这么一副哭丧脸来,显然是挠头到了极点,“刚刚把桌子都掀翻了,小主,您进去,可得紧着点神儿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