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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皇叔后她飒翻全京城 第1章 满门抄斩

    风暖鸟争春,瑞兽吐香。

    姜明枝趴在半开的窗棂前,像个了无生气的瓷娃娃。

    西府海棠开得如火如荼,映红了她的眸子,寒意从她四肢百骸渗出,仿佛又浮现出,那日周家满门覆灭的满地猩红……

    “斩!”

    一声令下,人头如落瓜,东市菜口转眼就染开一片猩红血色,人群喧嚣到达沸点。

    “小姐当心啊!”

    姜明枝瞳孔骤缩,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就滚落在她的绣鞋旁,那瞪大的眼珠子布满血丝,耳边污污糟糟的全是议论之声。

    “这周家也真是可怜,将军府邸,泼天富贵,如今一朝成了脚下泥,一个根儿都没留……啧啧!”

    “是啊,周家还出了一个王妃呢,那是何等的贵人啊,要知道这位瑾王可是有望登上大宝的呢。只可惜啊,这位王妃命薄,年纪轻轻就没了!”

    就在一阵议论纷纷中,人群外传来一阵的哭声,姜明枝回头,就看见一众白衣素服的女子往这边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光影幻动,她看着祖母,婶婶,妹妹们从眼前走过,她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抓不住。

    “老天无眼,害忠臣死于构陷,天家无眼,让奸臣当道,这明州迟早要亡在这等乱臣贼子手里,如今我周家满门落得如此惨境,当真是荒谬可笑……”

    “什么人!不想活了?给我拿下!”行刑官正是瑾王楚谨呈,见有人闯刑场,他面色一沉,立刻着人上前阻拦。

    说话的人是辅国将军府周家的老夫人,没等府衙官差来拿人,老夫人一声厉喝道:“不必劳烦大人了,我等今日来,就是为我周家喊冤,让世人知道,我周家所受不白之冤,并不曾想要活着回去!”

    老太太一句话说完,周家众女眷忽然拔出头上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扎入自己的喉咙之中……

    “不!”姜明枝心跳骤然加急,厉声喊出,试图阻止周家一众女眷的行为。

    可周遭的声浪却将她淹没,姜明枝只觉得天旋地转,再没了知觉。

    风暖花闲,蝶飞蜂舞,帘下裙袂翩翩而过,一阵风涌入屋内,夹杂着春日梨白的甜香。

    姜明枝睁眼,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院子里咕噜咕噜的煮药声传来。

    “哎哟,姑娘什么时候醒的?”

    青棠姑姑推门进来,就瞧见姜明枝唇瓣苍白,额角满是汗珠,忙招呼人进屋伺候。

    “怎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方才主母那边才派人来问过了,说大小姐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还得延医请药,不可耽误了。”

    青棠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姜明枝坐起身来,往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小姐,瓷枕有些硌人,老奴正在做棉花枕头,就快好了,您再忍忍。”

    回应她的,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见姜明枝始终一语不发,青棠姑姑面露几分急色,“瓶儿那起子没个轻重的东西,刑场那种地方,怎么能带姑娘去看,回来就魇了三日,成宿的冒冷汗说胡话,好在是那跳大绳的何仙姑为小姐祛了邪气,否则若是有个好歹,太夫人该有多难过啊!”

    被训斥的丫鬟瓶儿也委屈得紧,“从前小姐是哪儿也不去的,那日也不知道怎么发了狂,一定要出门去,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去了菜市口,正巧遇上那档子事儿。”

    也对,青棠姑姑想到自家小姐得了傻病后就没踏出过院门口,如今乍然好了,瓶儿摸不准她的脾性,倒也是常事儿,只是这些个小丫鬟,不多敲打就不好好做事。

    青棠瞪了瓶儿一眼,也没有在说什么了。

    姜明枝自从看了周家一众人菜市斩首,回来便病了,这几日汤药就没间断过,却还是不好,不知是谁说姜明枝怕是撞了邪祟,锦衣侯夫人冯氏这才请了何仙姑来做法。

    这些事,姜明枝是不知的,从瑾王妃到周岁欢,这短短时日里,她只觉得天翻地覆全然都乱套了,目睹周家行刑,至亲赴死,血流成河,那股子藏在心底的恨意,像是被明火点燃再难压制,似要涌出来毁天灭地。

    爹爹、娘亲、祖母……兄妹们全都死了!楚谨呈,好狠的心啊!

    “铜镜。”姜明枝缓缓出声,问青棠要了铜镜。

    听姜明枝开了口,声音平缓和煦,青棠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忙应声去取了铜镜来。

    银盆脸,瑞凤眼,鸦髻乌黑,因着病中,面白如纸,唇色也有些苍白,却难掩少女清丽雍容的贵气。

    倒是和自己从前的长相大不相同了,倒也是,自己如今可不是瑾王妃周岁欢了,而是锦衣侯府那位不受宠的嫡长女周岁欢了。

    姜明枝的贵气,和她不同,周岁欢的贵气是爹娘宠爱的底气,姜明枝却是骨子里流淌着五姓贵族之首王氏的血脉,那是真正的大家氏族,虽无爹爹宠爱生母庇护,却也是名副其实的贵女。

    只是这位贵女竟然是个傻子,只怕那位继母冯氏,也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的!

    就像瑾王妃周岁欢,外人都说她嫁了乘龙贵夫,夫妻恩爱,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又有谁知道,她就是死在瑾王的刀刃之下,又有谁知道,她这好夫婿,串通外室偷梁换柱!

    闭上眼,那场噩梦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中再次浮现。

    “什么叫策儿不是我的儿子?什么叫嫁妆悉数交给你?”

    “是我没说明白吗,策儿是本王和白慧娘所出,白氏这些年养在外面,你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本王就是想告诉你,策儿不是你儿子,你别白费心思了,想要安稳度日,就快些把你的嫁妆都交给本王!”

    她还记得,当时楚谨呈的样子,那样的狰狞可怖又陌生,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就一个儿子楚策安,养在膝下十年,今日是她的生辰宴,早上策儿还亲自过来,给她送了莲子羹。

    她乃高门贵女,前半生养在深闺不见风雪,后半生嫁与良婿夫妻恩爱,儿子也懂事乖巧,是汴京城公认的有福之人,可此时丈夫忽然告诉她,她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他还在外面养了个戏子作外室,那孩子就是外室之子?

    楚谨呈原本没打算在周岁欢的二十五岁生辰宴上说这事儿,可他方才得知,周岁欢决定将自己的嫁妆交给娘家打点,全部留给膝下独子策儿,这不就是防着他动用吗。

    可他现在急需这笔银子填补军饷亏空,若不然,父皇得知他挪用军饷,势必会对他大失所望,如今诸子夺嫡,正是紧要关头,他绝不能在此时出纰漏。

    气头上,她去找白慧娘问明真相,只是真相让她发了疯,她一把扑向白慧娘,想拉着白慧娘一起跳下高台同归于尽。

    这是他们欺她辱她的下代价!

    只是还没等她靠近白慧娘,后背却是一阵剧痛……垂眸,一把利刃横贯她的心腹,殷红的血染红了她为今日生辰特地缝制的云锦春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