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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伐仙 第747章 走杀金刚坐杀佛

    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余晖将整个世界镀上一层金色的朦胧。

    二十万西军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从三个方向悄然包围了呼延部军卒。

    步兵们列阵整齐,厚重的盔甲上覆盖着厚厚积雪,宛如从雪地中生长出的钢铁巨人,

    他们手持长刀利刃,盾牌,长弩,亦步亦趋,不停地向着中央进发。

    大地已然变成了血红色,无数尸体倒在他们脚下,

    但西军乃当世精锐,他们眼眸中的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一双双脚踏在倒下的呼延部尸体上,

    将其踩成肉泥,踩得血肉模糊,让这天地间凭空多了一抹血红。

    在包围圈中心,呼延部的骑兵与步兵混杂在一起,

    他们试图在有限空间内保持阵型,以首尾相连来面对西军三面夹击,

    但随着时间推移,形势已肉眼可见得岌岌可危。

    骑兵马匹在雪地中焦躁地踏着蹄子,溅起一片片雪花,

    而步兵们则紧紧靠在一起,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

    他们相互交错,试图互为依托,

    但即便是掌兵不久的呼延守方都能看出,骑兵的活动越来越滞涩,空间越来越小,

    甚至己方步卒都会给骑兵带来很大阻滞,让其不能冲杀而起。

    而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还未等他有所调整,西军便响起了号角,再次开始进攻!

    步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呼延部军卒,手中的长矛刀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凌厉轨迹,

    鳞甲军作为精锐中的精锐,分隔战场当仁不让!

    他们如一柄刮骨刀,从一侧斜插入整个呼延部大军,

    军卒之悍勇杀意,使得呼延部军卒都望而生畏。

    在这个过程中,呼延部骑兵试图利用马匹速度优势突围,

    但鳞甲军早已有所准备,他们紧密配合,

    用长矛与盾牌组成了一道道防线,挡住骑兵冲杀,将骑兵的冲锋一次次化解于无形。

    而在另一侧,手持战刀的鳞甲军则毫无顾忌地对呼延部步卒展开冲杀,

    银色的甲胄在如今昏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明亮,

    犹如大地的一道裂痕,生生插入军阵之中!

    战场上,刀光剑影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金属嗡鸣和士兵嘶吼,

    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雪花飞溅和鲜血喷洒。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战场上只剩下昏黄月光和闪烁的微弱火光,

    战事依旧没有停止,喊杀声回响在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若在寻常,数十万人的战场将绵延数十里,

    但如今却挤在赤林城西这一片狭小地带,

    即便到了黑夜,视线不清,

    但依旧能看到黑暗中那密密麻麻的亮点在相互交错,

    有亮点消失,有亮点重新燃起!

    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萤火虫聚集在此,

    只是那庞大的喊杀声与震天的血腥味,让不论是处在赤林城上严阵以待的种山怀,还是一侧高台上的诸位大人都面色惨白!

    疯了,都疯了!

    西军不要命般地来回挤压呼延部大军,

    从最开始三面包围,已经渐渐发展为四面包围,

    呼延部亦是草原精锐,他们牢牢占据阵地,骑兵下马步战,艰难阻滞着西军攻杀!

    每一息都带着血腥,每一息都有军卒死亡!

    高台上,兴国公一脸严峻地看着那处黑暗,眼神中带着难以压制的惊恐,

    西军为当世精锐不假,

    但此时西军的表现已经大大超过了五军都督府的预估,

    比他们心中所想的西军,至少还要强上三成!

    以往,他们认为西军要比驻扎在京畿之地的镇国军强上一倍,至多一倍,

    但现在..就算是两倍的镇国公,兴国公也不觉得能够战胜如此西军。

    而作为京中所来官员,他们此刻已经脸色惨白,

    身前大多有呕吐污秽,如此血腥味,几乎要将他们泡在血缸中。

    陆务升此刻脸色也有一些惨白,大脑不受控制地眩晕,

    整个高台之上,只有端坐在长桌后,静静喝着酒,吃着小菜的平西侯一脸惬意,

    时不时侧耳聆听,面露沉醉。

    这才是经历过西北战阵后,蜕变的西军。

    精锐军卒是打出来的,这个道理他懂,但他一直不舍得。

    但值得高兴的是,他的儿子似乎是个败家子,十分舍得!

    军卒已经酣战数个时辰,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那苍凉的号角声愈发密集,

    这意味着西军有更多的军卒将要投身战斗,

    攻势如潮水,连绵不绝!

    呼延大托自打战事开启就默默坐在那里,如同枯木,看不出丝毫情绪。

    平西侯几次与他说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知是不是哀默大过心死。

    但草原人死不死,与他种应安没有关系,死得越多越好!

    甚至,喝到高兴处,种应安还哈哈一笑,指着兴国公喝道:

    “你们这些人啊,都是脱了裤子放屁,早就该如此了,

    这些草原人将其尽数杀了一了百了,省得日后操心。”

    兴国公目不转睛看着远处战场,心中已经没有了丝毫杂念,

    什么对朝廷的交代,以及呼延部的安置通通抛诸脑后。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这场仗谁能赢谁会输!

    若是西军赢了,他还要担心是不是会损伤过重,

    以至于他听到种应安的嘲讽之后,没有任何犹豫便骂了回去:

    “你这个老不死,军卒成片成片地死,你还在这吃吃喝喝。”

    种应安脸颊上带着一丝酒红,轻轻摆了摆手:

    “今日一战,西军将脱胎换骨,心气也将不一样,

    至于军卒...死伤,军卒的抚恤军饷,朝廷一分也不能少,

    若是少了一分,老子就将那柴先玉抓起来,吊在京城城头!”

    “你,成何体统!!”兴国公怒不可遏,以往他怎么没有发现种应安是如此顽劣性子。

    “朝廷不仁,就不要怪我西军不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想反悔,没门!”

    种应安将一个空碗甩了出去,打在诸位京官身前,将其吓了一跳。

    陆务升深吸了一口气:

    “此事是我等欠缺思量,但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如此精锐白白死在这里,太过可惜。”

    “屁话,精锐不用来杀蛮子,难不成在家里生崽?

    陆务升,亏我觉得你还有几分志气,怎么成了九卿反而愈发胆小?”

    种应安啐了一口,不留情面地嘲讽。

    陆务升脸色一黯,的确如此,

    这官当得越大,胆子便越小,行事越是求稳。

    他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北方,

    这里的战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西军必胜,只是损伤多少罢了,

    但北边的战事,却让他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