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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仙侠录 第66章 筹谋

    大概是想到了雅琪姐姐和这小白脸玄空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或者替即将得偿所愿的婉儿姐姐开心,贺瑶不禁笑出声来,步履也更加轻快起来了。

    院中的数枝腊梅在落日的余晖中显的更加枯瘦,枝丫的娇俏花朵却格外精神,较上次玄空和秦塞一起来这里时开的更加活跃轻快,梅香清冽隽永,悠远绵长,触之心旷神怡。客厅和上次相比毫无变化,只是端坐在客厅中主人的气色和上次相比发生了不小的转变,人当然还是之前的那个人,整个人精气神和之前的清冷早已有了云泥之别,一双美眸中闪烁着充满希冀的光,举止间带着欢快与愉悦。

    玄空落座后,简单把在三无斋近期的见闻向贺、金二人做了介绍,然后递上了一封字迹稚嫩之极的书信。抽出书信后,金婉儿微微皱了皱眉,年近三旬的她虽不及贺瑶那般姿色倾城,却有着少女尚未企及的成熟韵味,如同夏日里熟透的水蜜桃一样娇媚可人,看到宣城制纸名匠邢半刀最为稀少的青檀宣上蒙童涂鸦般的字迹,真的很难将它们和秦塞貌若冠玉的皮貌联系起来。惊讶的看了贺瑶一眼,待这位比自己小了十余岁的闺中密友一脸尴尬的点头确认后,开始仔细看这几张寻常读书人平生也难得一见的青檀宣上内容。

    看到书信内容后,嵩阳书院近半数先生甚至不少学子都心向往之的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美女院长先是脸上挂着疑惑,接着美眸越睁越大,继而面色逐渐转冷,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显然是动了肝火。然而院长毕竟是院长,远比普通女子更加沉稳,待一整封信读完后,脸上的怒气不增反减,将几页信纸翻过,读完第二遍时,金婉儿脸上已没有丝毫动过怒气的痕迹。

    “这事儿有些匪夷所思,山长大人真的愿意这样帮忙吗?”金婉儿带着点希冀问贺瑶,虽然之前和玄空的误会已经解开,但是面对这短发俊朗的青年时,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秦塞哥哥说可以,那一定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没道理山长不答应的。”贺瑶一如儿时一样对秦塞充满了盲目般的信任。

    说完话金、贺二人一起把目光投向玄空。

    玄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俊脸微微有些发红,忙站起身说道:

    “我去找伊川先生。”说着就走了。

    事实上,嵩阳书院山长伊川先生的表现十分出乎多数人的预料。看到秦塞的信以后,这位年过花甲的读书人老泪纵横,对着东方下跪磕了三个响头后,自言自语道:

    “小师弟你放心,二师兄这事愚兄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办的妥妥当当。”

    次日,山长大人差人找来几位副山长,提出与金婉儿情投意合,意欲纳妾一事。

    “我反对这门亲事!”身材高大的副山长陶渭拍案而起,他比伊川山长高出半颗脑袋,将原本并不大的眼睛瞪的溜圆,吼道:

    “婉儿姑娘国色天香,天仙般的人儿,你这个老不羞,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呢?还要不要面皮?”

    一旁身材同样高大却比陶渭更显富态的徐渊明也站起身来,手捻胡须轻咳了一声,说道:

    “山长大人,不是小弟说你,你而今早已过了花甲之年,而我刚过半百,就算真有情投意合,婉儿院长也一定是喜欢我的,你所谓的情投意合,恐怕是杜撰吧?”

    “杜撰不杜撰我不知道,但是你夫人我那嫂夫人的性格我是知道的,我刚才还奇怪呢,堂堂山长大人脸上怎么会有几条红痕?现在看来出处不言而喻了,定是昨日晚间被嫂夫人家法侍候了吧?我还真想不明白,那婉儿姑娘怎么可能看上你?要说这金院长的心思,恐怕在小弟身上,去年中秋之夜的话诗会上,她足足对我笑了两次之多。”身材枯瘦的刘晓岚不管是年龄还是个子,都是这些人中最小的,而今尚且不足五十岁。

    “真是一派胡言!”面容白皙胡须黢黑的纪镛冷冷道,圆圆的脸蛋下面不停颤抖的胡须似是在诉说主人内心的不平静,他坐在凳子上没动地方,抿了口滚烫的茶水,被烫到后赶紧将之吐回杯中,快速吸了几口凉气,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

    “要说婉儿姑娘有没有心上人,我想是有的,但绝不是你山长程伊川,更不是你陶渭和你徐渊明,至于晓岚贤弟,那就更别想了。据我观察,她的心上人极有可能正是在下。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月中旬的一日清晨,我在婉儿姑娘的院子门口诵读新写的诗作,不久她就推门出来了,脸上的神情,真的没法对你们形容。而且特别关心我的身体,当时就急切的问我是不是有病。哎!可惜呀,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

    程伊川揉了揉脸上昨日晚间被自家夫人挖出的几条红痕,想到不日便可进入三无斋给师父磕头,虽还是记名弟子,心下仍是激动不已,脸上的骄傲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就连脸颊的几道红痕有随之生动起来,暗忖就算再多受些委屈也无妨。

    伊川先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抵感觉这种得意洋洋的神情并不合适,立即正色道:

    “我与金院长确确实实两情相悦,希望几位贤弟不要再横加阻挠。成亲的日期定在五日后,也就是腊月十二,取好事成双之意……”

    三无斋,秦塞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玄空,不胜感激,拍了拍这位漂亮的让大多数女人艳羡的好兄弟,轻声道:

    “啥也不说了,回头定当让二师兄把他珍藏多年的老酒拿出来,让兄弟们好好痛快痛快。”

    “这个先不谈,有个人在大门口,你得帮我挡一挡,我先找个隐秘的地方猫一会儿。”玄空说着话就闪身消失在秦塞视野中。

    此刻的三无斋正门口,一个容貌和身材都能和关晓蝶有得一拼的身影正掐着腰,同样敢于在大冬天卷起袖管露出小臂,威势虽远不及忘机先生四徒弟,也远非常人所能及,这个身影掐着腰大喊道:

    “玄空,你个缩头乌龟!惹了老娘没打招呼就跑,不过没关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老娘也要追上你。”

    其实三无斋正门的看门人都有学理境圆满的武功修为,随便一个人站出来都能轻易将这比男人更男人的女人拿下,不过这位自称是玄空未婚妻名叫方雅琪的豪放女子只是站在门口,时不时喊几句,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直接拿下也不符合三无斋一贯的低调风格。

    问了几个看门人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塞微笑着走到方雅琪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姑娘着实非同一般,身材和个头与自家四师姐有的一拼,就连虎目一瞪时表情都有几分神似之处,笑眯眯的来到单看比自己还显得高大的女子身前,定睛一看,这女子虽远远看去和中年妇人无疑,实则眉眼未开,显然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轻声问道:

    “这位姑娘,不知找我那玄空兄长所为何事啊?”

    “你这人,看起来长的溜光水滑的,挺顺眼,怎么说话像个书呆子一样?”看着秦塞略微带着些许孩童般纯净的微笑,很少有人能真的发起火来,这身形与名字严重不符的方雅琪也没能例外,讲话的声音不觉间低留下来。

    “呵呵,不管姑娘找玄空啥事儿,肯定不是外人,不如我们到里面聊,站在大街上也不好看不是?”秦塞看看似随意的说道。

    这句“肯定不是外人”让方雅琪听了很是受用,不觉间脸上也带了些微笑,抬头挺胸,无形间胸怀更显伟岸,挥挥手说道:

    “本来就该这样,你带路吧,这地方我还是头一回来。”

    秦塞把这身形胜却大多数男子的姑娘带到三无斋一个小客厅。帮这高大女子沏好茶水的他尚未走回到自己的座椅旁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身后的方雅琪在他一转身的功夫已将刚沏好的滚烫茶水喝了精光。提着满壶开水的秦塞无奈转身续上开水,并顺手将那壶水放在女子茶杯旁,才转身落座。

    “那么敢问,姑娘找我那玄空兄有何贵干呢?”秦塞笑眯眯的问道,

    方雅琪又喝了杯茶,自顾自的续上开水道:

    “贵干当然有,很简单,我相中他了,想嫁给他!”

    “嘶~”秦塞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独自行走江湖也有几个月了,与江湖女子打交道的次数却甚是有限,莫非外面的女子都是如此豪放吗?

    “你想嫁给他这事儿,玄空知道吗?”秦塞问道,

    “那他肯定不知道,我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吗?他就跑了,我一直追着他就是想告诉他这事儿。”方雅琪爽朗道。

    “……”秦塞心说,看你这块头和急切的样子是我我也跑。

    不过方雅琪这位真正的“大”姑娘虽然对于感情的理解有些清新脱俗,对很多事物的观点有些另辟蹊径,人也不是真的缺心眼,否则也不能在雏凤苑看门。知道秦塞的名字后立刻就想起了书院中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贺瑶,那位聪明伶俐漂亮的不像话的小丫头的郎君好像就是叫秦塞,随即就摆出来了自己贺瑶闺中密友的身份,秦塞一听,心想花妮儿这丫头可惹不得,她的好姐姐来到三无斋,如果留都不留一下自己铁定倒霉,于是就象征性的留了一下客,不料这方雅琪欣然同意,只好喊人带着她安排住处。

    脑子里面想着对策,秦塞往司徒小满的院子走去,因为君有容的缘故,被从嵩阳书院一路追过来的玄空大概也在这。想起玄空,秦塞脸上不禁泛起苦笑,这位仁兄可以说自打结识以来,始终在不遗余力的帮自己,好不容易因为方雅琪这件事需要自己帮忙,不料自己非但没能帮上,还顺便把人留在了三无斋,这可怎么像玄空交待呢?

    路过二师兄桂天元院子附近时,秦塞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原本前两天跟着师父出去长见识的小石头石有志坐在路边一块酷似犀牛望月的灵璧石的牛背上,这本没有什么特别,可这少年身旁竟蹲着一只黒翅雕,这只雕像人一样坐在少年身侧,时不时把脑袋凑近小石头耳旁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说真的吗?大人也会一个人伤心吗?”石有志轻声问身旁的黒翅雕,像是和老朋友在聊天。

    “这是啥情况?”秦塞暗忖道,要说这三无斋的黒翅雕,外人连靠近一下都不行,此刻竟能和小石头玩的如此融洽。更诡异的是,这小石头此时的举动竟像是和老朋友在聊天。要知道自家学究天人的师父也不过是使用秘术驯服这些雕而已,而这石有志竟像是精通雕言雕语。

    想着这事秦塞就走到了石有志和雕旁边,随口问道:

    “小石头,你能听懂雕说话?”

    “秦师叔?你听不懂吗?”石有志满脸讶异,似乎听不懂雕说话是一件让他特别不能理解的事。

    “那么小石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和雕沟通的,这事儿其他人知道吗?”秦塞没有回答石有志的话,接着问道。

    少年想都没想说道:

    “和雕沟通吗?刚才发现的,但是鸡鸭鹅,猪狗牛羊小鸟啥的,不是本来就能沟通吗?我家里穷,村里的小孩子从来不愿意和我玩,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和动物们是好朋友。”

    “那这雕刚才和你说的啥?”看来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这至今仍没有意识到成为金樽门人是何其幸运的少年竟有此等特殊的能力,秦塞强自压下好奇之心,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