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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我本色 第305章 千里寻夫

    管家和玲玉皆被她收拾行李的动静惊醒。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自两人大婚的消息传出,姬冥修便让管家吩咐阖府上下尊称沈黎砚为王妃。

    这段时间,管家已然叫得很顺口,沈黎砚虽然纠正过,但奈何他不肯改口,便只能作罢。

    “管家,我要去趟镜县,府内的事,就辛苦您老人家了。”

    “王妃,这怎么使得,王爷临走之前可是交代老奴要看护好您的啊。”

    “我有些不放心他,想亲自去看看。”

    她转眸看向一脸急切的玲玉,“玲玉,我走后,你要多帮着管家,知道么?”

    “公子,奴婢还是想...”

    “不可以。”

    她摸了摸她担忧欲哭的小脸,清浅一笑,“在王府好好待着,和管家等我们回来。”

    管家见她去意已决,只能抹着泪吩咐几名暗卫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全。

    沈黎砚没再耽搁,与几名暗卫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皇宫内的姬天盛自是收到了她连夜外出的消息,竟是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

    万一她出点什么事,他到时该如何与皇叔交代。

    皇叔追踪逃犯的事,他并没有与沈黎砚说,她是怎么知道皇叔会有危险的?

    难道是心灵感应,还是女人的第六感?

    他来不及多想,即刻安排五名暗卫护在沈黎砚身后。

    他面上一阵担忧,心中却满是欣慰。

    他原以为都是皇叔的一厢情愿,却没曾想,人家是双向奔赴。

    他垂眸轻笑,皇叔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希望他们这次不要有事,他可还等着他们大婚,给他们做证婚人呢。

    ——————

    沈黎砚不到两日就到达了百里之外的镜县。

    镜县县令见她龙章凤姿,又手持摄政王令牌,便知晓了她就是即将与摄政王成婚的准王妃沈黎砚。

    他四日前收到来自摄政王的消息,说他们再有一日便会到达平阳镇。

    四日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应该已经赶到上阳县。

    常言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不知为何,一路以来的心绪不安,到现在反而愈来愈烈。

    她与几个暗卫简单吃了点饭食,稍作休整之后,便策马前往上阳县。

    不到五日,他们一行人便到达了顿河下游的繁荣小镇平阳镇。

    景严显然已经收到来自盛京的飞鸽传书,她还是赶来了。

    镇上的老榆树下,他接到了风尘仆仆的沈黎砚。

    没看到姬冥修的身影,她秀眉不由微蹙,“他呢?”

    景严神色有些低落,“王爷他...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

    “他胸口受了箭伤,现在还昏迷着。”

    沈黎砚愣神半晌,心底蔓延起无以言说的揪痛,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在哪里?”

    景严低声道:“您随我来。”

    不到一刻钟,他们便停在一处清幽雅致的别院处。

    这处别院是镇令小舅子的私邸,因夫妻俩去外地经商,暂时空置下来,镇令便专门命人打扫出来,让姬冥修养病。

    绕过长廊水榭,沈黎砚终于在一处院门外驻足停留。

    她看着紧闭的门扉,双脚好似粘在原地,竟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长达两个月的无尽思念,却在即将见到他的这一刻望而却步。

    她想象着,他是不是又因挑食而瘦了很多,是不是又处理公文到深夜而不好好休息,是不是又乱发脾气嫌她给他的回信太慢。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是受了重伤。

    原来拓跋聿留的后手,是要将他永远地留在顿河的峡谷之内。

    心中对他的恨意又深了几许。

    她跨上台阶,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内有她熟悉的气息,床榻上躺着让她日思夜想的人,她慢步走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容颜。

    他瘦了很多,面色带着明显的苍白,削薄的嘴唇干燥而没有血色。

    她心下一阵酸楚,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用干净的锦帕蘸了水,给他轻轻湿润着。

    那晚她梦到他掉下悬崖,现在他却无声无息地躺在自己面前。

    他不能再对她傲娇,不能再对她吃醋,更不能再抱着她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悲伤的情绪蔓延而上,她放下茶杯与锦帕,执起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颊边,一边抽泣一边埋怨着:“你这个笨蛋,怎么总是那么爱逞强。”

    见眼泪沾湿了他的掌心,她拿起锦帕仔细擦拭着,“那两张图丢了就丢了,它们能有你的性命重要吗?”

    她胡乱擦拭了下自己的泪水,喉间微哽,“我怎会喜欢上你这么个不计后果的自大狂?!”

    她轻轻揪了揪他的俊颜,“景严说你昏迷好几日了,你若再不醒来,我就嫁给别人。”

    “你要嫁给谁?”耳边蓦地传来男人沉哑而略带愠怒的声音。

    沈黎砚倏然抬眸,男人深邃而带笑的眼眸顿时映入她的眼帘。

    她面上一阵惊诧,“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你先回答本王,本王若不醒来,你要嫁给谁?”

    她一时尴尬,别过脸嘀咕一声,“反正不是你。”

    嫩白的脸颊被他单手掰正,“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沈黎砚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并没有景严在路上与她说的那般严重,她忽而反应过来,眼眸也不由睁大:“你们在骗我?”

    姬冥修自觉理亏,他垂眸微咳一声,“本王的确受了伤,不过没有景严说的那般...呃...严重。”

    “姬-冥-修。”

    门外偷听的景严,被这一声河东狮吼吓得一个觳觫,他不由一阵腹诽,他还以为王爷能多坚持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本王只是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本王嘛,你反应这么大做甚?”

    “我反应大?”沈黎砚指着形容憔悴的自己: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半夜做噩梦,梦到你掉下了悬崖,于是我马车也未乘就日夜兼程地跑来这里找你,你居然还觉得我不在乎你,你这个坏蛋,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啊...”

    姬冥修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立马怂了,“是本王错了,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她一哭,他就心痛。

    “不好。”

    他拉过她的小手,轻轻揉捏着,“原谅本王好不好?”

    她红着眼睛看向他,“吓我很好玩吗?”

    他眸中一片柔软,“本王再也不吓你了,那你打本王出出气,行不行?”

    她锤了他一拳,“让你气我!”

    “嘶...”男人按住胸口位置,俊容闪现一丝痛苦。

    “你怎么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说着,她便要上前解开衣服察看他的伤势。

    姬冥修忙道:“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抻着了。”

    “不行,我要亲眼看看。”

    男人拗不过她,只能无奈妥协。

    随着纱布缓缓揭开,沈黎砚看到他左胸处溢出的鲜红时,眸中再次隐现泪光。

    “我没事,真的。”

    正要起身去安慰她,却听她道:“药箱在哪里?”

    姬冥修神色微怔,眸光顿时变得柔和,“在衣柜那边。”

    沈黎砚拿过药箱,开始给他细心包扎。

    他的胸膛宽厚,胸肌光滑而硬实,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却还是赧红了一张俏脸。

    她害羞了...

    男人唇角微勾,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着,那专注而又迷人的样子,顿时将他的一颗心填充得满满当当的。

    “伤口离心脏只有一点五公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她眉心微蹙,却还是熟练地在他胸口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身子陡然被男人压向怀中,“你...”

    “让本王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低哑而略带疲倦,让沈黎砚微微挣扎的身子暂时安静了下来。

    她往左稍稍移了移自己的身子,避免压到他的伤口。

    男人低眸看了眼她的小脑袋,有力的手臂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你就不问问,你送给本王的观音坠去哪里了吗?”

    “去哪里了?”

    她刚刚包扎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以为是为了包扎伤口方便,被他取了下来。

    “它...被本王不小心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