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 第十九章 洗澡

    19、这里说的洗澡，不是指上操堂子泡澡或浴池淋浴搓澡，而是到室外有水的地方玩耍。实际上就是野浴，用现代的话说，也可以叫游泳，但那时候，没人知道有“游泳”这个词。况且，也没有人敢说会游泳，就算会游泳，也就是打”狗刨”，脚蹬手刨不沉底而已。

    我从小喜爱洗澡玩，这全部仰仗于门前那条小河与村西头的大水坑。小河离我家大门口前不足100米，大雨山洪一过就是清澈透底的溪水，流淌不止。夏天，特别是中午，那是全村孩子们的集体浴场。水深刚没膝盖，可以憋水坝、打水仗、扎猛子，有各式各样的玩法，没有任何危险性。孩子们都是光腚，一丝不挂，无拘无束，热闹非凡，十分尽兴。虽然不远的下游就有很多妇女在洗衣服，但是，谁都没感觉害臊。可能那时候玩得兴起，还没空考虑害臊一事。也许农村孩子成熟的晚，害臊也晚。

    大约长到八、九岁的时候，感觉在小河套玩耍太没意思了，直接集体转移到村西头的大水坑。大水坑的面积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水不清亮，属于黄泥汤子水质，但是水比较深，能没到脖子，这是我们的最爱。因为可以用来更好的扎猛子、憋气、摔黄瓜、跳大坑、打狗刨。

    扎猛子和奥运会的跳水差不多，头先入水，尽量不产生水花，就像一条泥鳅钻进水里。摔黄瓜则是站在水坑沿上，背对着水坑，双腿弯曲，猛然一蹬，仰面朝天，平躺着摔在水面上，就像一根大黄瓜平摔到水面上，顿时水花四溅，一瓜激起千重浪，水花越多、越高、越成功。这项运动花样是我们的独创，也叫“拍黄瓜”，如今奥运会还没开展。这项运动的结果是经常把后背拍得通红，并有些麻酥的疼，是否能治腰背疼，还有待考察。跳大坑则另有一番情趣和风格。先是离开水坑一段距离，通过助跑跳入水中。裁判是看谁跳入水中的距离最远，这好像有点跳远的味道。这项花样运动，奥运会至今也未开展，而我们在70年前就已经彩排了。看来，真应了那句实话：“高手在民间”。憋气就是全身淹没在水中，谁淹没的时间最长，谁是英雄，酷似潜水。这项运动可能奥运会也没开展。看来奥运会需要开展的项目太多了。这几套花样洗澡轮番上演，不知不觉一个中午就过去了，还仍然兴尤未尽。

    如此这般，不知度过了多少个炎热的夏天。在我们村子里，孩子们洗澡多年，一直平安无恙。但听说李杖子有个水库，小孩子们洗澡就不幸淹死一人。可能是由于水库的水太深，洗澡者又不会基本功狗刨。正因为我们村里有这么多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从小就喜欢上了洗澡，狗刨也有点炉火纯青。

    等上小学后，洗澡的时间就有限制了，只能在中午洗一阵子就得忙着上学。虽然时间有限，但却比以前热闹非凡了，因为村北头张家沟和沟里孔杖子的男同学都一起来玩，足有20多人，包括我们上两个年级组的大学生。大家常高喊着一！二！三！跳水的跳水，摔黄瓜的摔黄瓜，比赛着干，场面十分壮观！当然，要说乱作一团也不过分，因为拍水声、呐喊声、嘈杂声此起彼伏响作一片！

    可惜的是不到1960年由于干旱大坑里的存水就几乎枯竭了。因为那个大坑里的水是小北沟发洪水流下来积存的，至于从什么时候有的那个大坑我们没有考究过。当然，如果那个大坑还有水的话，我们也不会再去洗澡了，因为坑里的水必定不太干净，年龄大一点就知道脏净了。

    直到1963年考入旅大市卫生学校，那才真正有了如鱼得水的机会。学校上体育课，经常组织全班同学到星海公园学游泳。这可真是喜出望外，千载难逢。通过体育老师的指导，方才知道什么是蛙泳、侧泳、自由泳、仰泳、蝶泳。原来我练的狗刨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可以敢下水，不致于沉底，胆子就大一些。再加之海水浮力较大，学起来就比较得心应手。

    游泳是容易成瘾的。我们几个同学经常在学校午休时间，偷偷坐上三路有轨电车去星海公园，下午上课前再急忙赶回来，来回车费8分钱。当时的8分钱可不是个小数字，因为当时我们的伙食费每天才3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