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歌 一百零四章 蝉印 异客 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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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这枚印记有何玄虚？”
在离开黑石滩后，周恒便对着掌心的雪蝉印陷入思索，仿佛得了癔症。
“红衣，这雪蝉印给你什么感觉？”
周恒将掌心摊开，露出一只白蝉模样的痕迹。
虞红衣定心观看，随后说道：“南宫箬锦不安好心。”
周恒收回手，说道：“是啊，她确实居心不良。这雪蝉印有侵蚀功体的作用，不及时处理这雪蝉印便会将我的功力转化为她南宫箬锦的食粮。若我将之除去，便失了凭证，无法取信那人。手段阴损，心思毒辣。不愧是前朝最后的忠臣啊！”
“主上，我有一个疑惑。南宫箬锦既是前朝中人，那年纪应该不少于三百，为何我从她的身上只感受到百多年的气息。这是否矛盾？”
周恒闻言笑道：“若是之前你问我，我尚不能回答你。如今我研究这雪蝉印一路，倒是刚好知晓答案。”
周恒内元凝聚手掌，丝丝冰寒被逼出掌心。
“蝉有蜕变之能，暗合羽化登仙。所以故人死去时常用玉蝉陪葬，寄望自己能像蝉一般褪去凡身，长生飞仙。这雪蝉印想必也是基于此理。不过这到底是空想，不切实际。所以这雪蝉印走了另一条路。它在转化他人功元的时候，会同时改造人的体质。当雪蝉印完成使命后，便会被原主吸收，而受印者也会失去意识与魂魄，成为一个空壳，就像被蝉蜕下的蛹壳。这时候原主只要转移灵识魂魄，便能占据这具肉躯，活出另一世。”
虞红衣戒心大起，立刻劝道：“还请主上立刻清除印记，莫遂了她之算计。”
寒气结茧，似在掌中孕生生灵。诡异而玄奇。
周恒冷笑道：“三年前的昙花一现似乎并没有让江湖人记住我周恒的幻魔劫是什么样的武学。敢在我面前施展这种旁门左道，就该清楚这是将自己的命门交到我的手中！如今雪蝉印已经被我参透，《雪蝉》的真正秘密就容不得她隐藏！”
白茧破碎，一只透明冰蝉落在掌心，玲珑剔透，分毫毕现。
啪！
五指紧握，炸裂作水。
“原本我还考虑交出什么样的利益打动李无名，如今想来还有什么比得上一部新的《雪蝉》？”
虞红衣停下马车，对周恒说道：“主上，前方有人阻路。”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笑语。
“九幽路上歌，
死簿无名客。
还生千年过，
魂寄大江河！”
周恒跳下车顶，对着拦路之人笑道：“哈哈哈！我是该叫你蓬莱客，还是许邵琪？”
老树棋盘旧时局，粗茶故人烂柯台。
赫见一人手持羽扇，静坐棋台，朗声以应。
“九死还魂许邵琪在此恭候多时。”
无忧无虑，欢喜自在。
周恒走到许邵琪对过坐下，举杯啜饮。
“好茶！”
“哈哈！一杯五十文三两的茶渣，小友竟能品出真味。是恭维，还是真心实意？”
羽扇轻掩促狭笑容，语气多了几分调笑。
周恒面色不改，亦是笑道：“我不懂茶，但我懂意。有朋自远方来，粗茶相请便胜过万金。前辈说对吗？”
“哈哈哈哈哈！小友果然有趣！难怪徐问龙对你青眼有加。如你所说，这的确是杯好茶。”
茶壶提起，清茶再甄，幽香四溢。
“嗯？”
许邵琪笑意倍增，说道：“之前骗你的。这是月白露。天下罕有的茶中佳品，五百两黄金一两。滋味如何？”
“……前辈真是喜欢开玩笑。”
许邵琪摇头道：“你是不是觉得此茶太过昂贵，而我又太过骄奢。”
周恒不语，心内却是赞同。
“此茶由我亲手选种、移栽、炒制，前前后后用了三百年时间。可以说只此一家。三十年前，大裕李家愿以五百两黄金换取一两月白露。我便亲手烧了茶园，这月白露便再无出产的可能。”
“……前辈为何烧了这茶树？”
“月白露工艺繁琐，一两茶需耗费十年时间数百人力。我凭借先天之能三百年来也不过积攒三斤。此茶若入了李家口中，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还是毁掉得好。”
周恒面色微变，疑惑道：“前辈不喜李家？”
许邵琪放下手中羽扇，摊手将目光引向棋盘。
“一个王朝的兴盛衰败就像下棋。初时棋盘空空，落子便是推陈出新。这一时期对错难证，赞誉最是易得。下到一半，对错便有了迹象，落子便要小心，思量取舍得失。到了三百手左右，棋局便到了收官地步。至此胜负已经分明，在如何挣扎，棋局也到了尽头。”
周恒隐隐有所领悟，问道：“前辈意思是大裕输了？”
许邵琪摇头，说道：“你领悟得浅了。天下众生是棋盘，大裕也好，各方潜龙也罢，俱是棋盘上的石子。他们胜也好，输也罢。时间到了，在不情愿也要离开棋盘。”
周恒听后豁然开朗，已是明白许邵琪的意思。
“大裕民心已失。”
许邵琪点头道：“三年前你参加甲子风云会，一路风尘仆仆。之后遭逢劫难，灵识混沌。所以不曾注意。此回再去中原不妨走得慢些，仔细看看曾经富庶的中原地界如今是何种样貌。不要担心那位的安危，李家的人只要还想延续千秋万代的美梦就不可能伤她。反倒是你的存在才是他们最忌惮的。”
周恒顿时惊觉，问道：“前辈的意思是他们想置我于死地？”
“四灵圣兽与大裕得关系与世人的认知天差地别。此事关系太大，我不便在此与你多说。只有你去了京城，才有办法从他人口中得到真相。”
“这是为何？”
“哈！这桩秘密被人以瞒天之术藏了起来，我只能知而不能说。只有你去了京城才有机会见到告诉你这个秘密的人。只不过那人极度厌恶李家，你若不能迎合他，同样得不到答案。这也是我让你留心中原民生的另一个原因。”
周恒举杯饮完茶水，起身谢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告辞。”
“去吧！”
在离开黑石滩后，周恒便对着掌心的雪蝉印陷入思索，仿佛得了癔症。
“红衣，这雪蝉印给你什么感觉？”
周恒将掌心摊开，露出一只白蝉模样的痕迹。
虞红衣定心观看，随后说道：“南宫箬锦不安好心。”
周恒收回手，说道：“是啊，她确实居心不良。这雪蝉印有侵蚀功体的作用，不及时处理这雪蝉印便会将我的功力转化为她南宫箬锦的食粮。若我将之除去，便失了凭证，无法取信那人。手段阴损，心思毒辣。不愧是前朝最后的忠臣啊！”
“主上，我有一个疑惑。南宫箬锦既是前朝中人，那年纪应该不少于三百，为何我从她的身上只感受到百多年的气息。这是否矛盾？”
周恒闻言笑道：“若是之前你问我，我尚不能回答你。如今我研究这雪蝉印一路，倒是刚好知晓答案。”
周恒内元凝聚手掌，丝丝冰寒被逼出掌心。
“蝉有蜕变之能，暗合羽化登仙。所以故人死去时常用玉蝉陪葬，寄望自己能像蝉一般褪去凡身，长生飞仙。这雪蝉印想必也是基于此理。不过这到底是空想，不切实际。所以这雪蝉印走了另一条路。它在转化他人功元的时候，会同时改造人的体质。当雪蝉印完成使命后，便会被原主吸收，而受印者也会失去意识与魂魄，成为一个空壳，就像被蝉蜕下的蛹壳。这时候原主只要转移灵识魂魄，便能占据这具肉躯，活出另一世。”
虞红衣戒心大起，立刻劝道：“还请主上立刻清除印记，莫遂了她之算计。”
寒气结茧，似在掌中孕生生灵。诡异而玄奇。
周恒冷笑道：“三年前的昙花一现似乎并没有让江湖人记住我周恒的幻魔劫是什么样的武学。敢在我面前施展这种旁门左道，就该清楚这是将自己的命门交到我的手中！如今雪蝉印已经被我参透，《雪蝉》的真正秘密就容不得她隐藏！”
白茧破碎，一只透明冰蝉落在掌心，玲珑剔透，分毫毕现。
啪！
五指紧握，炸裂作水。
“原本我还考虑交出什么样的利益打动李无名，如今想来还有什么比得上一部新的《雪蝉》？”
虞红衣停下马车，对周恒说道：“主上，前方有人阻路。”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笑语。
“九幽路上歌，
死簿无名客。
还生千年过，
魂寄大江河！”
周恒跳下车顶，对着拦路之人笑道：“哈哈哈！我是该叫你蓬莱客，还是许邵琪？”
老树棋盘旧时局，粗茶故人烂柯台。
赫见一人手持羽扇，静坐棋台，朗声以应。
“九死还魂许邵琪在此恭候多时。”
无忧无虑，欢喜自在。
周恒走到许邵琪对过坐下，举杯啜饮。
“好茶！”
“哈哈！一杯五十文三两的茶渣，小友竟能品出真味。是恭维，还是真心实意？”
羽扇轻掩促狭笑容，语气多了几分调笑。
周恒面色不改，亦是笑道：“我不懂茶，但我懂意。有朋自远方来，粗茶相请便胜过万金。前辈说对吗？”
“哈哈哈哈哈！小友果然有趣！难怪徐问龙对你青眼有加。如你所说，这的确是杯好茶。”
茶壶提起，清茶再甄，幽香四溢。
“嗯？”
许邵琪笑意倍增，说道：“之前骗你的。这是月白露。天下罕有的茶中佳品，五百两黄金一两。滋味如何？”
“……前辈真是喜欢开玩笑。”
许邵琪摇头道：“你是不是觉得此茶太过昂贵，而我又太过骄奢。”
周恒不语，心内却是赞同。
“此茶由我亲手选种、移栽、炒制，前前后后用了三百年时间。可以说只此一家。三十年前，大裕李家愿以五百两黄金换取一两月白露。我便亲手烧了茶园，这月白露便再无出产的可能。”
“……前辈为何烧了这茶树？”
“月白露工艺繁琐，一两茶需耗费十年时间数百人力。我凭借先天之能三百年来也不过积攒三斤。此茶若入了李家口中，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还是毁掉得好。”
周恒面色微变，疑惑道：“前辈不喜李家？”
许邵琪放下手中羽扇，摊手将目光引向棋盘。
“一个王朝的兴盛衰败就像下棋。初时棋盘空空，落子便是推陈出新。这一时期对错难证，赞誉最是易得。下到一半，对错便有了迹象，落子便要小心，思量取舍得失。到了三百手左右，棋局便到了收官地步。至此胜负已经分明，在如何挣扎，棋局也到了尽头。”
周恒隐隐有所领悟，问道：“前辈意思是大裕输了？”
许邵琪摇头，说道：“你领悟得浅了。天下众生是棋盘，大裕也好，各方潜龙也罢，俱是棋盘上的石子。他们胜也好，输也罢。时间到了，在不情愿也要离开棋盘。”
周恒听后豁然开朗，已是明白许邵琪的意思。
“大裕民心已失。”
许邵琪点头道：“三年前你参加甲子风云会，一路风尘仆仆。之后遭逢劫难，灵识混沌。所以不曾注意。此回再去中原不妨走得慢些，仔细看看曾经富庶的中原地界如今是何种样貌。不要担心那位的安危，李家的人只要还想延续千秋万代的美梦就不可能伤她。反倒是你的存在才是他们最忌惮的。”
周恒顿时惊觉，问道：“前辈的意思是他们想置我于死地？”
“四灵圣兽与大裕得关系与世人的认知天差地别。此事关系太大，我不便在此与你多说。只有你去了京城，才有办法从他人口中得到真相。”
“这是为何？”
“哈！这桩秘密被人以瞒天之术藏了起来，我只能知而不能说。只有你去了京城才有机会见到告诉你这个秘密的人。只不过那人极度厌恶李家，你若不能迎合他，同样得不到答案。这也是我让你留心中原民生的另一个原因。”
周恒举杯饮完茶水，起身谢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告辞。”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