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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江山无限 第一百三十九章 帝都烟云因风乱(3)

    “都是尔等出的好主意?!”天子焦急,一帮大臣却干站着不说话,刘协怒了,指着群臣说道:“左将军劳苦功高,有大功于国,且是汉室宗亲,梁王后裔,朕查看族谱,乃是当今皇叔,尔等离间皇家亲情,该当何罪?”

    当初皇帝不点头,做臣子的怎么敢那么做?这是看到情势不妙,要让满朝公卿来背黑锅了。伏完依仗着身份,出班奏道:“谅那刘驹不过一田舍儿,因缘际会得坐高位,不思上报天恩,却来要挟天子。望陛下下诏严词苛责,以彰天威。”

    “住口!”已经挑明了刘驹是当今皇叔,伏完还用田舍儿称呼刘驹,刘协勃然大怒,大声呵斥道:“国丈好不晓事?左将军举义旗,讨董贼,朕被逼迫迁都长安;李傕、郭汜把持朝纲,天怒人怨,是以关中大旱,饥民无数,又是左将军遣兵运粮,剿除二贼,朕方得安眠。今日皇叔应诏前来,伴驾东归,诸卿不知恩图报,反而故意冷落与他,到底是何居心?”

    这天子倒打一耙的本领跟谁学的?难道是天授不成?杨彪见伏完被落了面子,不得已出班缓颊,“还请陛下息怒。左将军已到长安三日,闭门不出,倒不如遣一使者前去慰问一番,或有别情未知?”

    这倒有可能,毕竟是千里跋涉,万一是身子骨出了毛病呢?刘协点了点头问道:“谁可为使?”

    杨彪一指侍候在刘协身边的钟繇说道:“钟侍郎与左将军份属同乡,定不负所命。”

    钟繇此时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负责传达皇帝的诏令,若是有诸侯王觐见,还要负责引导诸侯王就座。综合来说就是一跑腿的小官。

    “钟侍郎,”刘协扭头看向钟繇,“速去驿馆见一见左将军。”

    钟繇躬身领命,苦着脸出了朝堂,一路琢磨如何开口说话。

    “主公,黄门侍郎钟繇求见。”许褚走到刘驹身边低声说道。

    “哦,”放下手中的书,刘驹笑了,朝廷终于是忍不住了,这是觉得钟繇与自己都是颍川长社人,所以派了他来打老乡牌了。“钟元常可不是等闲之人,仲康,随我前去迎接。”

    不过是一个邋邋遢遢的半老头子,我怎么看都是等闲人呐?许褚一边腹诽,一边跟着刘驹向外走。

    驿馆大门外,一位身材欣长,面貌敦厚的老者迎风而立。刘驹抢上几步,躬身为礼,“颍川长者莅临,驹幸何如之?”

    史书评价钟繇大智若愚,是一个极有才能的人,改隶书为楷书,称为楷书之祖,字写得好就已经了不得了,人家在治政方面也是超一流高手,曾为司隶校尉,镇抚关中,位极人臣,曹操称他为‘吾之萧何。’

    这时的钟繇才四十出头,因为关中连年战乱,朝廷朝不保夕,再加上去年关中大旱,一直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所以看起来像一个半老头子。

    看到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自称‘驹’,钟繇一边还礼,一边惊诧,一边说道:“左将军身份尊贵,繇不敢受礼。”

    刘驹向前托住钟繇的双臂,不让他躬身,“驹自小即闻听长者大名,恍惚间二十余年矣。室外风大,请入内奉茶。”

    “你我皆是陛下的臣子,”钟繇出言试探,“繇虽痴长几岁,然官职卑微,左将军叫一句钟元常,当感激不尽。”

    “长者说得哪里话来?”刘端过一杯清茶放在钟繇身边,“你我既是同乡,今日只说乡情,不论其他。”

    “繇受上命,不得不问。”钟繇可不敢忘了此行的目的,不接刘驹的话,直白说道:“既来长安三日,左将军缘何不去朝见天子?”

    “春日乍暖还寒,”刘驹信口找理由,“驹自泰山奔波何止千里?一路餐风露宿,哪知到了长安城下却染了风寒,因此暂居驿馆静养身体。”

    ‘一千多里都没事,到了长安才染病。’钟繇笑了,这借口有点太肤浅了,“将养三日,可是好些了没有?”

    “俗语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刘驹信口胡诌,“再过得三五日,或会痊愈?”

    钟繇听得眉头紧皱,这是何处乡里的俗语?我怎么没听到过?三五日后或会痊愈?这是要天子拿出一个诚意来吧?“今日天子临朝,言明左将军乃是今上皇叔,为天家亲情计,左将军当早日觐见。”

    “病体未愈,贸然求见,恐冲撞了天子。”做皇帝的一向爱惜小命,当初自家做泰山郡守的时候,因为疫情,灵帝可是一直没让前去洛阳陛见,换了他的儿子,还是等几日再说不迟,“还望钟侍郎向天子言明实情,祈求天子饶我不敬之罪。”

    ‘这汉家天子还有什么威望可言?’钟繇不是盲目忠义之人,暗暗叹息一声,端起茶杯小饮一口,“左将军抱恙在身,自当上奏天子定夺。”

    刘驹也喝了一口清茶,这个年代还没有端茶送客一说,钟繇也没这个觉悟。清了清喉咙,刘驹说道:“多谢。一路行来,饥民遍野,天子却于此时东归,不知长者如何看?”

    “这....,”这话怎么回答?钟繇有点伤脑筋,自己一个六百石的小官,人微言轻,怎敢妄议朝政?

    “天威煌煌,”刘驹适可而止,不再逼问钟繇,“去年关中大旱之时,天子如传诏四方,令各地运送钱粮,当不至于饿死那么多饥民。”

    这是指责皇帝的不是了,钟繇额头冒出汗来,却听刘驹继续说道:“熬过春荒,待得麦熟,饥民手中有了余粮,天子再议东归,方得其时。”

    这是指责天子不顾百姓死活一意孤行,钟繇只好变作锯嘴葫芦,只听不说。

    “自迁都长安以来,汉家天威荡然,”刘驹就是想将自己说的话传到刘协的耳朵眼里,让他认清楚眼前的形势,“若一意孤行,必定民怨沸腾,若被有心者利用,大泽之举、黄巾暴乱未必不会重现?天子年少,未见朝中公卿谏言,只知推波助澜,难道真的是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不成?”

    不能再坐下去了,钟繇的后背上衣衫已经湿透,等刘驹一句话说完,立马起身,“繇刚刚想起家中老妻染恙,这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