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风光 第162章 我凭什么啊？
《抢车位》太火了，火到什么程度呢？
连一向淡定的小马哥都专门从深圳飞到了京城，就是为了谈后续开发的问题。
“啥？你要出海？”
凌平彻底懵了，他记得上辈子企鹅一直有出海的野望，可无论社交业务还是游戏业务，就没有一项是成功的。
后来三番五次入股字节失败，导致双方闹僵，一方面是因为抖音确实影响到了微信的日活数据，另一方面其实还是看到titok出海太成功，想要借力对方平台不成，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可不管哪一种情况，原时空中，至少06年的腾讯，是绝不敢奢望出海这件事的。
只能说《抢车位》的成功，到底还是让小马哥滋生出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好像蝴蝶调皮地扇动了一下翅膀，连带着命运的齿轮也开始缓缓转动，逐渐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没错！”
小马哥点点头，直言不讳道：“qq现在有6亿用户，抛开重复注册的小号，有效用户也有1.3亿，国内市场早就趋于饱和，增长也开始放缓，出海是迟早的事情。
换成一个月前，我绝对不会说这个话。但是《抢车位》的爆火，却给了我另一种思路。
别看那些老外们好像看着高大上，其实娱乐活动一样稀缺，《抢车位》已经证明了它的价值，我相信对海外用户也同样适用。只要能复刻一次国内的成功，qq就有信心站稳局面，到时候所以问题都不是问题！”
小马哥握紧了拳头，语气笃定，眼神中微微带着些激动。
毕竟是千载难逢可以让qq再上一个台阶的机会，哪怕再理智的人，此刻也无法保持淡定。
其实按照腾讯内部的想法，《抢车位》早就应该在qq国际版上马了，但是出于尊重，他还是打算亲赴京城，和凌平亲口提一提这个事。
《抢车位》毕竟是微博旗下的小游戏，而微博又是腾讯博客、豆瓣和壹心三方控股的公司，股权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加上凌平同时还是腾讯最大的个人股东，一些表态是必须要做的。
说实话，对于凌平这个人，小马哥的感官十分复杂，内心有敬佩，也有警惕。
别看现在两家如胶似漆，关系很好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是凌平一心扑腾在文娱行业，换成在互联网界折腾的话，两家可能早就闹掰了。
作为队友很可靠，作为对手很可怕！
这是小马哥私下里对凌平的评价，自然也愿意在维护这段关系上去多费心思。
他知道凌平在国外路子广，如果能帮一把qq当然最好，不愿意也没关系，至少不能让对方在这件事上坏事！
凌平看了看小马哥，这货理工男出身，情绪非常内敛，极少有这么侃侃而谈的时刻，既然主动找到自己说，可见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腾讯这是膨胀了呀！
凌平微微有些感慨，靠着一款游戏就想莽出海这点，别的互联网公司别说想不到，估计连想都不敢想。
“你要出海的话，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但如果非要我提什么建议，我觉得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凌平顿了顿，缓缓开口。
“为什么！”
小马哥眉头一皱，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听到凌平这么一说，难免有些不悦。
这就好像即将出征的将士，有人在旁边说你一定会死在外面，谁听了心里会舒服？
小马哥算是有点理解《无极》上映时陈大导演的心情了！
“你听我说……”
凌平摆摆手，示意对方别急，解释道：“《抢车位》这个游戏别看如今火的不行，其实毫无技术门槛，别人想抄就抄了。
之所以国内无人敢复制，那是因为有腾讯和壹心两家名头压着，旁人就算有贼心，也不会明晃晃地去抄，不然就是得罪咱们这两家。
但是到了国外就不一样了，谁又认识你腾讯是哪个？出去了就是给人送经验！
你信不信，《抢车位》只要出海，一旦被那些竞争对手看到，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不要脸的复制过去……”
小马哥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迟疑道：“版权在我们手里，国外的版权法还是挺健全的。”
“哈哈……”
凌平有点想笑，你一个靠抄袭起家的，搁我这儿谈版权法？
顿了顿，他还是道：“你呀，别把老外的节操想的太高尚，我在外面都被搞了好几次，要不是运气好，指定是要吃大亏。
你跟他们谈版权，他们直接给《抢车位》换个皮，照样上线，法律都管不了。
而且就算打官司他们也不怕，跟你打三年，吃够游戏红利，到时候下线他们也不亏！”
“呃……”
好吧，之前是一腔热血，所以小马哥自然觉得怎么来都行，这会儿听到凌平一说，顿觉一桶凉水浇了下来，理智回归，纠结症又开始犯了。
“那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他们不敢来抄袭我？”小马哥正色问道。
凌平面露怪异，他是真没想到，腾讯有一天也会被抄袭困扰，属实是倒反天罡了。
不过小马哥既然诚心发问了，他自然也不卖关子，直白说道：“第一，提高产品的技术门槛，让他们想抄都抄不了……”
小马哥暗暗思忖了几秒，瞬间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再牛逼的产品，也不过是几行代码的事，只要想抄，就没有抄不了的，他可比外人更知道抄袭的爽感……
“……第二，就是腾讯自身足够强大，强大到他们无法忽视你们的影响力，这样自然不敢抄袭你们！”
小马哥：“……”
好吧，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腾讯要是有这么牛逼，也不会在出海这事上纠结这么久了！
小马哥情绪有点低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会回去和董事会再谈一谈，不管成与不成，都感谢你今天的金玉良言！”
凌平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到他面前，道：“说这话就见外了，其实只要坚持做好自己，出海只是迟早的事……”
“我明白了！”
小马哥感谢了他的安慰，起身微微踉跄地离开。
看着小马哥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凌平忍不住耸耸肩。
叫你平时不积德，回旋镖插太阳穴上了吧？
……
《抢车位》上线后，凌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手下技术人员的不足——没有大牛！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微博的技术人员还是从腾讯和豆瓣外调的。
也是他以前没有深入这一块，才会在治理外挂上吃了个小亏，居然花了足足一周时间，还收获了好些差评。
眼看着又是一年毕业季，凌平于是决定给微博补强了，怎么说微博的战略在那里，迟早要有自己的技术梯队，不能老指望技术外包，那也太草台班子的一点。
大学扩招始于1999年，到今年毕业人数已经突破412万，搁职场上早就不是什么金疙瘩了，但就业方面还是挺轻松，只要放下身段，找个好工作并不难。
到凌平穿过来那一年就离谱了，毕业人数足足翻了三倍，达到1158万，就业压力直线拉满。
搁外边一瞧，好家伙，毕业即失业，一水的啃老族。
稍微有点骨气的，找的工作不是打电话，也是送外卖，上面还为此创造一个新词，叫“灵活就业”。
京城，清华大学。
到底是国内顶尖学府，就算大学生市场走低，这里的行情依旧火热。都是国内最好的苗子送过来，除非四年不干人事，不然起点已经超过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大学生。
今天有一场电子系专门组织的招聘会，大清学校里早就热闹非凡，来的也都是京城知名企业，一眼望过去，一水的“搜狐”、“百度”、“豆瓣”……
像这种别的学校求都求不来的资源，搁这儿只是人家起步的标准，所以也别谈什么教育公平、就业公平了，那东西只配活在梦里。
如今离毕业已经不到两个月，稍微有点远见的，去年就确定了就业单位。所以这一波招聘会可能就是最后一波，加上公司都不赖，一些还没有签就业合同的应届生也稍稍有了些紧迫感。
王兴今天早早就来了学校，还专门穿了件西装，主要怕油弄到身上，手里就拿了个馒头在那啃。
他稀疏的头顶打了发蜡，用来掩盖独属于学长的惨痛青春，望着来来往往的学弟学妹们，眼里满满都是羡慕。
三天前，校内网还是卖了，陈一舟以迟了一天答复为由，又一次压价五万，最终以十五万的价格成交。
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半年，扣除那些七七八八的费用，到最后分到手一万多块，作为清华的优秀毕业生，王兴别提多羞愧了。
他甚至将卖公司那一天引为一生之耻，连带着把陈一舟也给恨上了。
哪怕对方抛过来橄榄枝，让他到改版后的校内网继续工作，他也是毫不客气地拒绝。
断就一定要断的干脆，不能因为校内网是自己一手创建的，就搞什么恋恋不舍，藕断丝连那一套。
他王兴从什么地方跌倒，就要从什么地方爬起来，并且还要证明嘲笑他的那些人都是错的！
所以他打算先给自己放个假，不要一味纠结于创业，可以先打两年工，等到积累一些资金和经验，再重新思考创业的事。
听听，多么朴素的愿望，连休息都想着去当牛马！
他在路上走着，旁边可能是去参加校招的学弟学妹，这会儿都在三三两两开聊，声音断断续续传到他的耳朵里。
“……”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微博好像要大力发展游戏业务了，今年招的岗位挺多，看来是《抢车位》尝到了甜头，打算继续深耕这一块，你们有兴趣去看一看吗？”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重要的是人家是个新公司，招人标准应该不严，刚好适合咱们这种学渣过去碰碰运气！”
“你怎么知道不严？人家背后可是腾讯和壹心，就算是新公司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倒是！”
有人嗤笑道：“那又怎样？他严他的，咱们不去就是了。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百度，搜狐碰碰运气，到底是老牌名企，有保障。像那种新公司，万一没做起来，指不定哪天就倒闭了！”
“不可能吧，《抢车位》那么火，我看注册数都破两百万了，怎么也不会那么容易倒闭吧？”
“两百万又怎样？《抢车位》就是个垃圾，哄哄小孩子还行，一点技术含量没有，等到热度一过，这软件迟早得歇菜！”
“也不能这么说，我看微博挺好的呀，好多明星都在上面玩……”
“那都是炒作！”
“……”
垃圾游戏？
王兴听了两耳朵，初时只觉可笑，还感叹果然是大学生啊，看谁都一脸不服。
但接着，他不知想到什么，目光闪了闪，停步驻足。
半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微博到底只是个新秀，哪怕这段时间有点亮眼，论底蕴和其他公司还是有差距，所以教室里来这会儿的人也只是三三两两，没有面对大公司时那种敬畏感。
王兴一进来，就被微博校招的负责人注意到了。
这是个社会逼！
那种社会底层的落魄感，一般学生是演不出来的。
“你好！”
负责人主动上前搭话：“先生是来参加招聘的吗？”
他往旁边的妹子一指：“来，到这边交简历，我们筛选过后，第二天会通知您来面试。”
王兴却不动，只是盯着负责人看，半晌，来了一句：“你知道微博将有大麻烦吗？”
负责人：“……”
好吧，特么是我眼瞎，这哪里跑来的神金？
旁边的学生也发出一阵窃笑，觉得王兴这人特有意思，哪有一上来唱衰人家公司的？
负责人强笑道：“先生，这里是校招现场，您如果没事的话……”
“想知道怎么回事，让你们微博的负责人和我面谈！”王兴继续装神弄鬼。
他心里其实也打鼓，但这会儿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不搞点噱头，恐怕根本就见不到微博的高层。
他给自己定位至少得是个总监，才不想和那些小屁孩竞争，于是就跟袁崇焕骗崇祯皇帝一样，先把牛皮往大了吹，引起上面注意再说。
“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能尽快听到你们的回复，过时不候！”
王兴活学活用陈一舟，派头拿的十足，将名片往桌上一搁，拔腿便走，生怕被人给拉住，只给所有人留下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负责人：“……”
低头一看名片——校内网总裁：王兴。
“嘁，又是个哗众取宠的！”
他嗤笑一声，准备把名片扔了，想了想，还是夹在了简历里。
虽说大概率不会见，但自己还是如实汇报，不要私自做决定的好。
第二天，王兴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公开教室。
负责人已经等在这里，见到他立刻迎了上来，急切地说道：
“王先生，凌总要见你！”
“凌……哪个凌总？”
“还能是哪个凌总？”
负责人有些少见多怪道：“凌平啊！”
“哗……”
“啊？他凭什么啊？”
听到负责人的人话，教室里的人这会儿都惊呆了，发出一阵低低的讨论声。
王兴也懵了，他只是想见见微博的负责人，什么时候居然被凌平注意到了？
听说他心眼特别小，不会是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想报复我吧？
他脑子嗡嗡的，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是啊，我凭什么啊？
连一向淡定的小马哥都专门从深圳飞到了京城，就是为了谈后续开发的问题。
“啥？你要出海？”
凌平彻底懵了，他记得上辈子企鹅一直有出海的野望，可无论社交业务还是游戏业务，就没有一项是成功的。
后来三番五次入股字节失败，导致双方闹僵，一方面是因为抖音确实影响到了微信的日活数据，另一方面其实还是看到titok出海太成功，想要借力对方平台不成，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可不管哪一种情况，原时空中，至少06年的腾讯，是绝不敢奢望出海这件事的。
只能说《抢车位》的成功，到底还是让小马哥滋生出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好像蝴蝶调皮地扇动了一下翅膀，连带着命运的齿轮也开始缓缓转动，逐渐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没错！”
小马哥点点头，直言不讳道：“qq现在有6亿用户，抛开重复注册的小号，有效用户也有1.3亿，国内市场早就趋于饱和，增长也开始放缓，出海是迟早的事情。
换成一个月前，我绝对不会说这个话。但是《抢车位》的爆火，却给了我另一种思路。
别看那些老外们好像看着高大上，其实娱乐活动一样稀缺，《抢车位》已经证明了它的价值，我相信对海外用户也同样适用。只要能复刻一次国内的成功，qq就有信心站稳局面，到时候所以问题都不是问题！”
小马哥握紧了拳头，语气笃定，眼神中微微带着些激动。
毕竟是千载难逢可以让qq再上一个台阶的机会，哪怕再理智的人，此刻也无法保持淡定。
其实按照腾讯内部的想法，《抢车位》早就应该在qq国际版上马了，但是出于尊重，他还是打算亲赴京城，和凌平亲口提一提这个事。
《抢车位》毕竟是微博旗下的小游戏，而微博又是腾讯博客、豆瓣和壹心三方控股的公司，股权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加上凌平同时还是腾讯最大的个人股东，一些表态是必须要做的。
说实话，对于凌平这个人，小马哥的感官十分复杂，内心有敬佩，也有警惕。
别看现在两家如胶似漆，关系很好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是凌平一心扑腾在文娱行业，换成在互联网界折腾的话，两家可能早就闹掰了。
作为队友很可靠，作为对手很可怕！
这是小马哥私下里对凌平的评价，自然也愿意在维护这段关系上去多费心思。
他知道凌平在国外路子广，如果能帮一把qq当然最好，不愿意也没关系，至少不能让对方在这件事上坏事！
凌平看了看小马哥，这货理工男出身，情绪非常内敛，极少有这么侃侃而谈的时刻，既然主动找到自己说，可见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腾讯这是膨胀了呀！
凌平微微有些感慨，靠着一款游戏就想莽出海这点，别的互联网公司别说想不到，估计连想都不敢想。
“你要出海的话，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但如果非要我提什么建议，我觉得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凌平顿了顿，缓缓开口。
“为什么！”
小马哥眉头一皱，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听到凌平这么一说，难免有些不悦。
这就好像即将出征的将士，有人在旁边说你一定会死在外面，谁听了心里会舒服？
小马哥算是有点理解《无极》上映时陈大导演的心情了！
“你听我说……”
凌平摆摆手，示意对方别急，解释道：“《抢车位》这个游戏别看如今火的不行，其实毫无技术门槛，别人想抄就抄了。
之所以国内无人敢复制，那是因为有腾讯和壹心两家名头压着，旁人就算有贼心，也不会明晃晃地去抄，不然就是得罪咱们这两家。
但是到了国外就不一样了，谁又认识你腾讯是哪个？出去了就是给人送经验！
你信不信，《抢车位》只要出海，一旦被那些竞争对手看到，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不要脸的复制过去……”
小马哥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迟疑道：“版权在我们手里，国外的版权法还是挺健全的。”
“哈哈……”
凌平有点想笑，你一个靠抄袭起家的，搁我这儿谈版权法？
顿了顿，他还是道：“你呀，别把老外的节操想的太高尚，我在外面都被搞了好几次，要不是运气好，指定是要吃大亏。
你跟他们谈版权，他们直接给《抢车位》换个皮，照样上线，法律都管不了。
而且就算打官司他们也不怕，跟你打三年，吃够游戏红利，到时候下线他们也不亏！”
“呃……”
好吧，之前是一腔热血，所以小马哥自然觉得怎么来都行，这会儿听到凌平一说，顿觉一桶凉水浇了下来，理智回归，纠结症又开始犯了。
“那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他们不敢来抄袭我？”小马哥正色问道。
凌平面露怪异，他是真没想到，腾讯有一天也会被抄袭困扰，属实是倒反天罡了。
不过小马哥既然诚心发问了，他自然也不卖关子，直白说道：“第一，提高产品的技术门槛，让他们想抄都抄不了……”
小马哥暗暗思忖了几秒，瞬间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再牛逼的产品，也不过是几行代码的事，只要想抄，就没有抄不了的，他可比外人更知道抄袭的爽感……
“……第二，就是腾讯自身足够强大，强大到他们无法忽视你们的影响力，这样自然不敢抄袭你们！”
小马哥：“……”
好吧，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腾讯要是有这么牛逼，也不会在出海这事上纠结这么久了！
小马哥情绪有点低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会回去和董事会再谈一谈，不管成与不成，都感谢你今天的金玉良言！”
凌平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到他面前，道：“说这话就见外了，其实只要坚持做好自己，出海只是迟早的事……”
“我明白了！”
小马哥感谢了他的安慰，起身微微踉跄地离开。
看着小马哥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凌平忍不住耸耸肩。
叫你平时不积德，回旋镖插太阳穴上了吧？
……
《抢车位》上线后，凌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手下技术人员的不足——没有大牛！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微博的技术人员还是从腾讯和豆瓣外调的。
也是他以前没有深入这一块，才会在治理外挂上吃了个小亏，居然花了足足一周时间，还收获了好些差评。
眼看着又是一年毕业季，凌平于是决定给微博补强了，怎么说微博的战略在那里，迟早要有自己的技术梯队，不能老指望技术外包，那也太草台班子的一点。
大学扩招始于1999年，到今年毕业人数已经突破412万，搁职场上早就不是什么金疙瘩了，但就业方面还是挺轻松，只要放下身段，找个好工作并不难。
到凌平穿过来那一年就离谱了，毕业人数足足翻了三倍，达到1158万，就业压力直线拉满。
搁外边一瞧，好家伙，毕业即失业，一水的啃老族。
稍微有点骨气的，找的工作不是打电话，也是送外卖，上面还为此创造一个新词，叫“灵活就业”。
京城，清华大学。
到底是国内顶尖学府，就算大学生市场走低，这里的行情依旧火热。都是国内最好的苗子送过来，除非四年不干人事，不然起点已经超过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大学生。
今天有一场电子系专门组织的招聘会，大清学校里早就热闹非凡，来的也都是京城知名企业，一眼望过去，一水的“搜狐”、“百度”、“豆瓣”……
像这种别的学校求都求不来的资源，搁这儿只是人家起步的标准，所以也别谈什么教育公平、就业公平了，那东西只配活在梦里。
如今离毕业已经不到两个月，稍微有点远见的，去年就确定了就业单位。所以这一波招聘会可能就是最后一波，加上公司都不赖，一些还没有签就业合同的应届生也稍稍有了些紧迫感。
王兴今天早早就来了学校，还专门穿了件西装，主要怕油弄到身上，手里就拿了个馒头在那啃。
他稀疏的头顶打了发蜡，用来掩盖独属于学长的惨痛青春，望着来来往往的学弟学妹们，眼里满满都是羡慕。
三天前，校内网还是卖了，陈一舟以迟了一天答复为由，又一次压价五万，最终以十五万的价格成交。
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半年，扣除那些七七八八的费用，到最后分到手一万多块，作为清华的优秀毕业生，王兴别提多羞愧了。
他甚至将卖公司那一天引为一生之耻，连带着把陈一舟也给恨上了。
哪怕对方抛过来橄榄枝，让他到改版后的校内网继续工作，他也是毫不客气地拒绝。
断就一定要断的干脆，不能因为校内网是自己一手创建的，就搞什么恋恋不舍，藕断丝连那一套。
他王兴从什么地方跌倒，就要从什么地方爬起来，并且还要证明嘲笑他的那些人都是错的！
所以他打算先给自己放个假，不要一味纠结于创业，可以先打两年工，等到积累一些资金和经验，再重新思考创业的事。
听听，多么朴素的愿望，连休息都想着去当牛马！
他在路上走着，旁边可能是去参加校招的学弟学妹，这会儿都在三三两两开聊，声音断断续续传到他的耳朵里。
“……”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微博好像要大力发展游戏业务了，今年招的岗位挺多，看来是《抢车位》尝到了甜头，打算继续深耕这一块，你们有兴趣去看一看吗？”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重要的是人家是个新公司，招人标准应该不严，刚好适合咱们这种学渣过去碰碰运气！”
“你怎么知道不严？人家背后可是腾讯和壹心，就算是新公司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倒是！”
有人嗤笑道：“那又怎样？他严他的，咱们不去就是了。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百度，搜狐碰碰运气，到底是老牌名企，有保障。像那种新公司，万一没做起来，指不定哪天就倒闭了！”
“不可能吧，《抢车位》那么火，我看注册数都破两百万了，怎么也不会那么容易倒闭吧？”
“两百万又怎样？《抢车位》就是个垃圾，哄哄小孩子还行，一点技术含量没有，等到热度一过，这软件迟早得歇菜！”
“也不能这么说，我看微博挺好的呀，好多明星都在上面玩……”
“那都是炒作！”
“……”
垃圾游戏？
王兴听了两耳朵，初时只觉可笑，还感叹果然是大学生啊，看谁都一脸不服。
但接着，他不知想到什么，目光闪了闪，停步驻足。
半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微博到底只是个新秀，哪怕这段时间有点亮眼，论底蕴和其他公司还是有差距，所以教室里来这会儿的人也只是三三两两，没有面对大公司时那种敬畏感。
王兴一进来，就被微博校招的负责人注意到了。
这是个社会逼！
那种社会底层的落魄感，一般学生是演不出来的。
“你好！”
负责人主动上前搭话：“先生是来参加招聘的吗？”
他往旁边的妹子一指：“来，到这边交简历，我们筛选过后，第二天会通知您来面试。”
王兴却不动，只是盯着负责人看，半晌，来了一句：“你知道微博将有大麻烦吗？”
负责人：“……”
好吧，特么是我眼瞎，这哪里跑来的神金？
旁边的学生也发出一阵窃笑，觉得王兴这人特有意思，哪有一上来唱衰人家公司的？
负责人强笑道：“先生，这里是校招现场，您如果没事的话……”
“想知道怎么回事，让你们微博的负责人和我面谈！”王兴继续装神弄鬼。
他心里其实也打鼓，但这会儿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不搞点噱头，恐怕根本就见不到微博的高层。
他给自己定位至少得是个总监，才不想和那些小屁孩竞争，于是就跟袁崇焕骗崇祯皇帝一样，先把牛皮往大了吹，引起上面注意再说。
“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能尽快听到你们的回复，过时不候！”
王兴活学活用陈一舟，派头拿的十足，将名片往桌上一搁，拔腿便走，生怕被人给拉住，只给所有人留下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负责人：“……”
低头一看名片——校内网总裁：王兴。
“嘁，又是个哗众取宠的！”
他嗤笑一声，准备把名片扔了，想了想，还是夹在了简历里。
虽说大概率不会见，但自己还是如实汇报，不要私自做决定的好。
第二天，王兴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公开教室。
负责人已经等在这里，见到他立刻迎了上来，急切地说道：
“王先生，凌总要见你！”
“凌……哪个凌总？”
“还能是哪个凌总？”
负责人有些少见多怪道：“凌平啊！”
“哗……”
“啊？他凭什么啊？”
听到负责人的人话，教室里的人这会儿都惊呆了，发出一阵低低的讨论声。
王兴也懵了，他只是想见见微博的负责人，什么时候居然被凌平注意到了？
听说他心眼特别小，不会是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想报复我吧？
他脑子嗡嗡的，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是啊，我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