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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之第八罪 三十二、兰芬德的父母…

    “好。”

    兰芬德脱下防蝇帽,红发在阳光下闪耀。

    布鲁跟着兰芬德到了一间小木屋。兰芬德挥手,打开性相锁。

    在装潢简单的木墙与疾鸢式家具中,一间木床摆在窗边。牛绒被勾勒出一个女人的形体,苍白的面容与暖色的日光不协。

    “这是我妈妈。伊拉瑞娅?亨特。”

    兰芬德坐在床头柜边的凳子上,对着布鲁。“我的父亲,约瑟夫?亨特,是地狱边境的一名勇者,常常会写信回家。”

    抽开的柜中葬满微黄的蝶。“给。”

    布鲁拿到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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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的伊拉瑞娅:

    最近,你们过得还好吗?你的信我收到了,勇敢的兰芬德!希望他的荧蝇群越来越健壮。最近一段时间我值夜班,这个月圆之日没有狼人袭击,蝎狮与双足飞龙也没有出现,但是竟然有黑龙攻击村庄!在我提羽毛笔时,前哨仍然枪响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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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想起去月的报纸。战地记者报道了少见的黑龙袭村事件。这是一种凶猛的启刃相巨龙,有时会为觅食袭击人类。自从疾鸢共和国统一菲林帝国,收复低语之森起,地狱边防成了问题。在地狱边境,人类的一支凶残的近亲一一狼人与蝎狮瓜分荒芜的土地,地理条件决定了他们以掠夺为主的生存方式。历史上,他们摧毁了亚历山大王国,令疾鸢帝国南迁,大大影响了人类的文化。

    但话说他什么时候读过报纸?

    家信以书墨写就,字母间的连笔秀丽圆滑,叙事方式也如街道婆婆,布鲁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壮汉在战场后哨用羽毛笔点下的。

    “妈妈说爸爸在后方工作,不会有事。”

    后线勇者?负责后勤或疏散民众的?可为什么能听见枪响?……也可能是黑龙进村了,这个不算问题。

    “妈妈……犬儒城那边的医生呈报给了苍鹭泉。情况很少见,我们家金币也不多。”

    话说他父亲不是编式勇者吗?不过得罕见病挺麻烦的。

    “现在医生建议…静养。然而,这个月父亲没有写信回来…也许听了信,妈妈会好点。”

    兰芬德的手指抚过伊拉瑞娅失色的朱容。日光下,那对玲珑却泛紫的嘴唇战栗着,如内缚飞蝶之茧。

    喔,这Npc还挺可怜。不过,他们也只是有情感的工具而已。切。

    “……孩子……”

    巫妖般的声音宛如游丝。如果不是见到伊拉瑞娅喉头的轻颤,布鲁不会认为这是女人甚至人类的声音。

    “……妈妈……”

    死寂从房间的暗角走出,大摇大摆地游行,直到被兰芬德驱逐回去。

    “我们乘的是鹿角虫…悬浮梭还没有通。妈妈的病在大概两个月前突然如此。我记不清了,可能是在特雷贡日。”

    “记得那天我打了点褐兔回家。吃完午餐后我出去赶花潮,搬好蝇箱回来妈妈就倒在地上……但那天我们都吃了褐兔,并且烧得很老。”

    “呃……你妈妈,有干过什么吗?”

    “……”

    这次,轻摇代替了言语,红色的长发在头颅两边微微抽动。

    我也不是医生……但是我得装一下逼!

    “很显然你的母亲没有过敏史,也排除食物中毒。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传染病。你母亲现在的状态,像……”

    布鲁瞥了一眼集神远方的兰芬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母亲的慢性病?”

    “妈妈一直很健康。”

    “是的,可能是一种潜伏的慢性病,然后因为一些东西,比如野味,诱发了?”

    “医生的处条……我看不懂。”

    这次布鲁接过的是一张洁白的小单。“……神经肌肉接头…突触后膜上乙…纤?胆碱…受体功能障碍?啥玩意??”布鲁皱着眉连猜带蒙地读出来源于亚历山大语的术语。

    “呃……呃……反正就是一种功能障碍。”反正面前的少年大概率只上过疾鸢共和国七年义务制教育。

    “谢谢。”

    脆弱的女人的身躯在床上轻轻动弹。兰芬德见状,向内转她避开阳光。

    “我不擅长护理人。”有些生硬。

    “唉……也挺可怜啊你!”布鲁满不在乎地后仰。

    “我不需要人可怜。”冰冷的声线涂上兰芬德刀刃般的目光,让布鲁一震。许久,他转回母亲。

    “……唉。”

    兰芬德沉默片刻。“我可以打夜猎,跟我的龙一起。”兰芬德抓向他系铳的腰带,“我能打许多平原野雉回来。我养活人没有问题。不过,我的妈妈怕黑,我得陪她。”

    “你妈怕黑?!”布鲁忍着没有滑露嘲笑。大人率领小孩害怕是吧!

    “最近半年才开始的。”兰芬德的眼神略散,“我记得……有天夜里,那会秋入冬没东西打,我妈妈坐在床前,面对窗外,一直在颤抖……她让我陪她。”

    怕不是见鬼了?

    “…我记得……”兰芬德低下头,直到沉默让布鲁不耐烦。“唉。”他转动长凳,侧向布鲁。

    “我已经不记得我父亲长什么样了。我妈妈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勇者。勇气,我妈妈说,正如火焰。”

    兰芬德扭头向布鲁。“火焰……是灼热的。它是文明之暖春,也是毁灭之凛冬。”

    “…但是,勇气又不是火焰,因为火焰不论如何都只会摧残。勇气……是可以收起的刃,利芒对敌、刀背向友。”

    “我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今年十一月,瑞文女士就会为我举行成年礼,然后我要进城。我要当一名编式勇者。”

    “但是,迅镰蜥尚能辨认它素未谋面的母亲。”兰芬德以一句谚语结尾,重对病床。“我知道了。谢谢威尔金斯勇者。”

    “嗯,毕竟是医生都弄不好的罕见病。”布鲁加上,“那我先走了?”

    一个弱女人躲在她的儿子背后一一大概吧。

    ……

    “所以这样也行,小蛇?”

    “是的,主人!”

    下午,布鲁在训练房中叫出小蛇。

    “主人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样小蛇就可以提供帮助了!”

    “扮演自己的角色”?听起来有点怪,但……

    “好!”

    布鲁?威尔金斯,要干死接下来的一一暴食!

    ……

    ……不过祂在哪?

    “继续做任务吧,勇者!”

    布鲁瞪着小蛇的残影,如玩一款用重复任务硬蹭两小时的steam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