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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灵档案 白莲花心事

    小镇进镇的路口是一片绿油油的麦地,在一片荒芜的沙漠里显得异常珍贵,麦田的中央有一个奇怪的小茅房,那茅房是用一些垃圾和树枝建造的,咋一看有点像缩小版的移动城堡。

    小茅房住着一个有智力缺陷的中年男子,他们进镇的时候,他就坐在屋子前的空地,嘿嘿地看着他们傻笑。其实哪里都有这种人,所以离娜一开始并不在意,只是想着晚饭的时候给他送点吃的,或者看看他有没有缺什么,然而她还没行动,傅珈蓝已孤身一人去了那个小屋,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你看什么呢?”龚媚媚拍拍离娜的肩膀。

    “媚媚姐。”见是龚媚媚,离娜连忙问候。

    “嗯,你看什么呢?看一晚上了,都不困吗?”

    离娜低垂下头,道:“傅先生去那个屋子做什么?都去了一晚上了,他的身体现在不好,我很担心。”

    龚媚媚挑挑眉,顺着离娜视线看去,视线触及那间奇怪的屋子时,当下心中了然,对离娜打趣地眨眨眼,道:“你就放十二万分的心吧,老大现在在跟神灵交流呢。”

    “神灵?”离娜一头雾水。

    “嗯,神灵。”龚媚媚重重点头。

    “是说那个智力有问题的叔叔吗?他是神灵?”

    “每个城市,每个镇,每条村,都会有一个守护人,他们天生五弊三缺,也就是常说的智力缺陷,无父无母无财富,无姻亲子女缘,无兄弟姊妹缘,有家不住,只住边缘地带,用我们常人的眼光来看,可以说是很凄凉的人,可他们却是镇守一方土地的守护人,与神明无异。”

    “还有这种说法?”离娜讶异,看着小茅屋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他们记得每一个进出镇的人,也记得每一个在镇里游荡的鬼魂,一但有妖邪要侵入作祟,他们就会斩妖除魔。不过与此相对的,守护人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需要这片土地的人供养他,如果出现欺辱虐待饿死守护人的情况,那么那个地方就会厄运不断,贫穷落后。”

    “神灵的生活这么凄惨的吗?”

    麦田上那摇摇欲坠的小茅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白天匆匆一眼,只见那守护人衣衫褴褛,手里抱着一个脏得不行的碗,门口堆放着形形色色的垃圾废品,他的生活是极贫困潦倒的,生活朝不保夕,又没有亲属近友,想想离娜就心疼不已。

    “彼之蜜糖,我之毒药,我们觉得他可怜,可他何尝不觉得我们可怜?他无欲无求,不因俗世悲喜愤怒,我们这些被欲望和世俗所束缚的人,根本理解不了他的境界。看似智商低下,可这样的人心灵最纯粹,不被外界所诱惑,不为世事所触动,大爱包容,尊重本能,竭尽责守。”

    “那神灵可以找到纤罗吗?”

    “不知道,但守护人看到的、知道的比我们多,老大找他是想请他帮忙,守护人都很善良,不会伤害他的。”

    离娜低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道:“那就好,希望神灵可以帮傅先生找到纤罗,不然傅先生的身体……”

    “年纪轻轻的,操心那么多干嘛?哪里担心得来?老大今天不是没咳血了吗?证明我们离纤罗已经很近了,心态要放轻松。”

    “媚媚姐,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傅先生离纤罗太远就会生病?”

    原来,纤罗被掳走的第二天,傅珈蓝的身体突然一落千丈,当着众人的面喷血昏迷了两天,药石无效,连张天师都无能为力。当时把离娜吓坏了,不眠不休守在傅珈蓝身边照顾了两天,傅珈蓝才转醒。醒来后傅珈蓝的身体依然虚弱无比,强撑着精神安排众人前往西北的一切事项。

    “大概是因为他们签了灵约吧。”龚媚媚隐约知道纤罗和傅珈蓝签了灵约,所以傅珈蓝不允许纤罗随意外出。

    “灵约?”

    “灵魂契约。契约应该约定了纤罗不能自行离开老大,否则就会受到反噬,如今看来,老大还设定了反噬后果由他承受。”

    离娜顿了顿,巴掌大的脸苍白了几分,勉强露出一笑,道:“看来,傅先生真的很爱纤罗,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她以为真爱自由,所以不管如何她都有追求的权利,可听龚媚媚一说,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不知廉耻破坏者。

    “其实,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老大?这世界万紫千红,既然你家族那边肯放你出牢笼,这边又有档案库护着,那你就应该及时领略你不曾见识过的一切,何苦被一时的花叶迷了眼睛,浪费了你家人为你争取的机会。我仔细想来,你认识老大并不久,情不应该这样深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好像认识他很久了,可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愿意为他付出我的一切。”说到这一点,离娜的眼睛闪过亮光,但话语一转,眼里的光又瞬间消散,“可他和纤罗是相爱的,他们也是可以为对方牺牲的,我就像个在阴暗角落里伺机偷盗的小偷,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又忍不住做那些令人不齿的事。我是个好孩子的,我不是不知廉耻的……”

    话落,离娜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大家的鄙夷和纤罗的敌视,她是在意的,但做着无耻事的人是她,所以她只能咬牙厚着脸皮坚持。

    龚媚媚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孩,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劝解道:“你才几岁呀?还是被家族圈着长大的,偶尔想不通一些事多正常?只是你要明白,爱不单是占有,还有放手和成全。老大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的,怎样优秀貌美的都有,她们对他的情意不比你的少,可是到最后她们都尊重老大的选择,正是因为如你说的,爱是自由的,应该有多种结果,它不应该是单向选择。”

    “可是,这个结果好难过……”离娜将脸埋入龚媚媚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龚媚媚轻轻叹息,温柔地轻抚离娜的及腰的长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她劝解的女孩了,几乎每个喜欢傅珈蓝的女孩,都是在这样痛苦的哭泣中放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