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江边高考少年行 第28章 黄昏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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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丽而辉煌的天空也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黯淡，仿佛在转瞬之间失去了勃勃生气。
教室里的人多了起来，但远处那颗圆滚滚的大脑袋依旧搁在课桌上，依旧清晰可见。
那家伙一定是与女神在聊着什么，谈着什么。
沙志想把一双嫉妒的眼移走，想把一颗执拗的头转开，但是那一双眼那一颗头却又是那么的不听话。
奈何？
完全无心学习了。
不能再学习了，也不能再看书了。他放下装模作样拿在手上的书迅速走出教室，走下教学楼。
路上见着正谈笑风生的李心刚、郭家宝，见着正双手比划的成心俊、李大师，也见着匆匆走过的张星杰、卢杰勇等人，但他恍如没见，匆匆而过。
他脑中没有任何想法，也不想带有任何想法，只是随意地向前走着。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的失恋者，也不能成为精神上的失恋者。
在新操场走了一阵后，转到教学楼前又围着云秀湖开始转起圈来。他不想回教室，那里人多，那里眼杂，那里令他不痛快。
已经变得硕大橙红的夕阳，颜色越来越淡。
晚自习即将开始，所有的喧嚣都已经离开湖边。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天空中越来越深的蓝。揽云亭上白色的蘑菇帽折射着夕阳最后的光芒，异样的宁静，又异样的美丽。
但异样的美丽，似乎又透着异样的清冷。
他走得很快，完全没有一双观察的眼，一颗欣赏的心，一点思索的意，只是围着云秀湖走着，走着。
虽然没有一双观察的眼，没有一颗欣赏的心，也没有一点思索的意，但或许是落日太辉煌太奇美，即使异样的清冷也不改它的壮伟。
同时，身边的云秀湖湖水也源源不断地输送来充沛的水汽，强行封闭大脑的桎梏终于开始解开，思绪终于重新开始产生。
牛正勋是班长，以前在他眼中还算是个比较热情的同学。没收那本杂志的主要责任不能归到牛正勋头上，他内心也没有埋怨过牛正勋。
但是，现在只要一想到牛正勋坐在女神后面，尽管只是与女神说了几句话，他还是很难受。他认为牛正勋与女神的关系不一般。
在他印象中，不仅是同班的男女生之间，全校的男女生之间一般也不太说话。他才不会相信班长有什么工作需要找女神商量。
“静下来，静下来，就当是一次暗恋吧，千万不能说出去，说出来就跟郭家宝一样，千万不能跟郭家宝一样！其他人都不知道，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只有日记本才知道，就这样，就这样……”
他边走边想，边想变走。晚自习开始的铃声已经响起，不可能再在湖边绕圈，但他仍然不想去教室。当再次走到已经空荡荡的梧桐广场时，转身向南走去。
他漫无目的地向南走着，直到穿过一食堂走到南门口，看到走廊边一排安静的水龙头时才停下，跟着走过去打开了一个。
自来水“哗”地一下冲了出来。他把头伸进水中，任那急速的自来水无情地冲击。
水并不凉，但是，渐渐一股微微的凉意却悄悄袭上心头。
水的凉意很淡，远说不上凉，但他感觉到了——那是心中的凉。
就在水中他突然想起家中的期待，想起在父亲与郑伯父夫妇面前表现出的自信。他的心底开始发凉，背后也开始有点凉。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与郭家宝一个样吗？
“真是一个样，也许不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的关系，而是九十步与一百步的关系！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与我有什么关系？
“牛正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与他可能在谈恋爱。不，他们只是坐得比较近而已！
“那个大脑袋搁哪里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班长，他们会有些来往，他们的关系比较好，而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同学而已！
“他们的关系比较暧昧，至少是他喜欢她！
“不会，他长得圆滚滚的，成绩又不怎么样，不会的！
“但是，他会不会喜欢她？他会喜欢她什么？他们私下里会不会有交往？
“他有没有给她写过情书？他会不会……”
沙志心中一惊，赶紧把头从水中抬起来，用手把头发顺了顺，而任由头上的水顺着脸庞往下流，流到脖子上，流进衬衫里。双手随意地把脸上的水抹了抹，然后把水龙头关上。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应该冷静、冷静！可是，这脑子里怎么偏偏有如此多的乱七八糟想法……”
这时晚自习已经开始，附近没有一个人，不但是学生，教师也没有一个。
晚餐时的喧嚣已经成为历史。这个时候的食堂附近如此安静，他还从来不知道。以前至少是晚自习前一刻钟，他一定会赶到教室，但此刻他还是不想回教室。
左边东广场的地面上飞来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后，集体飞向附近的一棵灯笼树，过了一会儿又集体飞向地面，探头探脑地来回走着，叽叽喳喳地叫着，欢快地互相招呼着。
大概是吃饱了，完全不在意有个满头湿漉漉的人正盯着它们。
沙志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心中更加落寞，更加不想回教室，脚下又开始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当走到接近秀中路时，远远看见公鸭嗓与一个不熟悉的老师从水边路上拐了出来，赶紧向左边走了过去。
不管公鸭嗓现在是在散步还是在干什么，总之这时候的他不想打照面，更不想被询问。
当走到乒乓球室的时候，转身走了进去。两张木质的乒乓球桌安安静静地并列停放着，没有人，更没有“乒乓”声。
沙志走到两张球桌中间，伸手在两边分别敲了一下，跟着一屁股坐在左边的球台上面。
全校只有这两张木质的球桌，平时来抢的人很多，虽然离他宿舍很近但他很少来。
此刻没有人，他不想去教室正好在上面坐一坐，感受一下才消散不久的乒乓声。
但是，很快就觉得独自霸着两张空空的球桌没有任何意思。随后来到杉树路上，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百事通正向教务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杉树路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影，老操场上更加没有人影，除了似乎永不停歇的蝉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沙志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想叫住百事通随便聊聊。不管是聊什么，只要有人在身边就行。
但是，望着匆匆向前的背影，他忍住了。
只是望着那个背影匆匆向前，向前，左拐，然后消失不见。
沙志仍然不想去教室，更不想去追百事通，但脚下仍缓缓地向北走去。
当走到那一大丛绿竹处时，停下了脚步。绿竹修长挺拔，优雅地向上伸展着。他凝望着，静静地凝望着。
久久，内心泛起一个声音，似乎在轻轻地说：“决不能伤心，一定要像它们一样挺拔，一定要像它们一样优雅！”
绿竹不会伤心，他也不能伤心，他也不应该伤心。
他要挺拔，他要傲然挺拔。他要优雅，他要傲然优雅。
空中没有风，没有一丝风。竹枝不动分毫，竹叶也不动分毫，“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却无来由地出现在心头。
悄然间，竹叶似乎动了，轻轻地动了，但是竹枝没有动，即使最细小的竹枝也没有动。
沙志也没有动，只是默默地凝望着，凝望着……
内心终于开始平静下来。
就算是个梦吧，就算是一个玩笑吧！
前面已经有一个郭家宝，他绝对不能成为另外一个郭家宝！
女神是属于天上的，属于云中的，既然是女神，就让她继续待在天上待在云中好了！
他要有颗宁静的心，不，一颗冰冻的心，一颗远离而冰冻的心。
“且当今天做了个梦而已。对了，红颜祸水——李心刚那家伙别的没看出有什么水平，这个词用得好，就当她是红颜祸水！”
心意已决，沙志带着一颗难以名状的心走向教室。
教室里的人多了起来，但远处那颗圆滚滚的大脑袋依旧搁在课桌上，依旧清晰可见。
那家伙一定是与女神在聊着什么，谈着什么。
沙志想把一双嫉妒的眼移走，想把一颗执拗的头转开，但是那一双眼那一颗头却又是那么的不听话。
奈何？
完全无心学习了。
不能再学习了，也不能再看书了。他放下装模作样拿在手上的书迅速走出教室，走下教学楼。
路上见着正谈笑风生的李心刚、郭家宝，见着正双手比划的成心俊、李大师，也见着匆匆走过的张星杰、卢杰勇等人，但他恍如没见，匆匆而过。
他脑中没有任何想法，也不想带有任何想法，只是随意地向前走着。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的失恋者，也不能成为精神上的失恋者。
在新操场走了一阵后，转到教学楼前又围着云秀湖开始转起圈来。他不想回教室，那里人多，那里眼杂，那里令他不痛快。
已经变得硕大橙红的夕阳，颜色越来越淡。
晚自习即将开始，所有的喧嚣都已经离开湖边。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天空中越来越深的蓝。揽云亭上白色的蘑菇帽折射着夕阳最后的光芒，异样的宁静，又异样的美丽。
但异样的美丽，似乎又透着异样的清冷。
他走得很快，完全没有一双观察的眼，一颗欣赏的心，一点思索的意，只是围着云秀湖走着，走着。
虽然没有一双观察的眼，没有一颗欣赏的心，也没有一点思索的意，但或许是落日太辉煌太奇美，即使异样的清冷也不改它的壮伟。
同时，身边的云秀湖湖水也源源不断地输送来充沛的水汽，强行封闭大脑的桎梏终于开始解开，思绪终于重新开始产生。
牛正勋是班长，以前在他眼中还算是个比较热情的同学。没收那本杂志的主要责任不能归到牛正勋头上，他内心也没有埋怨过牛正勋。
但是，现在只要一想到牛正勋坐在女神后面，尽管只是与女神说了几句话，他还是很难受。他认为牛正勋与女神的关系不一般。
在他印象中，不仅是同班的男女生之间，全校的男女生之间一般也不太说话。他才不会相信班长有什么工作需要找女神商量。
“静下来，静下来，就当是一次暗恋吧，千万不能说出去，说出来就跟郭家宝一样，千万不能跟郭家宝一样！其他人都不知道，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只有日记本才知道，就这样，就这样……”
他边走边想，边想变走。晚自习开始的铃声已经响起，不可能再在湖边绕圈，但他仍然不想去教室。当再次走到已经空荡荡的梧桐广场时，转身向南走去。
他漫无目的地向南走着，直到穿过一食堂走到南门口，看到走廊边一排安静的水龙头时才停下，跟着走过去打开了一个。
自来水“哗”地一下冲了出来。他把头伸进水中，任那急速的自来水无情地冲击。
水并不凉，但是，渐渐一股微微的凉意却悄悄袭上心头。
水的凉意很淡，远说不上凉，但他感觉到了——那是心中的凉。
就在水中他突然想起家中的期待，想起在父亲与郑伯父夫妇面前表现出的自信。他的心底开始发凉，背后也开始有点凉。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与郭家宝一个样吗？
“真是一个样，也许不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的关系，而是九十步与一百步的关系！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与我有什么关系？
“牛正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与他可能在谈恋爱。不，他们只是坐得比较近而已！
“那个大脑袋搁哪里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班长，他们会有些来往，他们的关系比较好，而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同学而已！
“他们的关系比较暧昧，至少是他喜欢她！
“不会，他长得圆滚滚的，成绩又不怎么样，不会的！
“但是，他会不会喜欢她？他会喜欢她什么？他们私下里会不会有交往？
“他有没有给她写过情书？他会不会……”
沙志心中一惊，赶紧把头从水中抬起来，用手把头发顺了顺，而任由头上的水顺着脸庞往下流，流到脖子上，流进衬衫里。双手随意地把脸上的水抹了抹，然后把水龙头关上。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应该冷静、冷静！可是，这脑子里怎么偏偏有如此多的乱七八糟想法……”
这时晚自习已经开始，附近没有一个人，不但是学生，教师也没有一个。
晚餐时的喧嚣已经成为历史。这个时候的食堂附近如此安静，他还从来不知道。以前至少是晚自习前一刻钟，他一定会赶到教室，但此刻他还是不想回教室。
左边东广场的地面上飞来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后，集体飞向附近的一棵灯笼树，过了一会儿又集体飞向地面，探头探脑地来回走着，叽叽喳喳地叫着，欢快地互相招呼着。
大概是吃饱了，完全不在意有个满头湿漉漉的人正盯着它们。
沙志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心中更加落寞，更加不想回教室，脚下又开始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当走到接近秀中路时，远远看见公鸭嗓与一个不熟悉的老师从水边路上拐了出来，赶紧向左边走了过去。
不管公鸭嗓现在是在散步还是在干什么，总之这时候的他不想打照面，更不想被询问。
当走到乒乓球室的时候，转身走了进去。两张木质的乒乓球桌安安静静地并列停放着，没有人，更没有“乒乓”声。
沙志走到两张球桌中间，伸手在两边分别敲了一下，跟着一屁股坐在左边的球台上面。
全校只有这两张木质的球桌，平时来抢的人很多，虽然离他宿舍很近但他很少来。
此刻没有人，他不想去教室正好在上面坐一坐，感受一下才消散不久的乒乓声。
但是，很快就觉得独自霸着两张空空的球桌没有任何意思。随后来到杉树路上，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百事通正向教务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杉树路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影，老操场上更加没有人影，除了似乎永不停歇的蝉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沙志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想叫住百事通随便聊聊。不管是聊什么，只要有人在身边就行。
但是，望着匆匆向前的背影，他忍住了。
只是望着那个背影匆匆向前，向前，左拐，然后消失不见。
沙志仍然不想去教室，更不想去追百事通，但脚下仍缓缓地向北走去。
当走到那一大丛绿竹处时，停下了脚步。绿竹修长挺拔，优雅地向上伸展着。他凝望着，静静地凝望着。
久久，内心泛起一个声音，似乎在轻轻地说：“决不能伤心，一定要像它们一样挺拔，一定要像它们一样优雅！”
绿竹不会伤心，他也不能伤心，他也不应该伤心。
他要挺拔，他要傲然挺拔。他要优雅，他要傲然优雅。
空中没有风，没有一丝风。竹枝不动分毫，竹叶也不动分毫，“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却无来由地出现在心头。
悄然间，竹叶似乎动了，轻轻地动了，但是竹枝没有动，即使最细小的竹枝也没有动。
沙志也没有动，只是默默地凝望着，凝望着……
内心终于开始平静下来。
就算是个梦吧，就算是一个玩笑吧！
前面已经有一个郭家宝，他绝对不能成为另外一个郭家宝！
女神是属于天上的，属于云中的，既然是女神，就让她继续待在天上待在云中好了！
他要有颗宁静的心，不，一颗冰冻的心，一颗远离而冰冻的心。
“且当今天做了个梦而已。对了，红颜祸水——李心刚那家伙别的没看出有什么水平，这个词用得好，就当她是红颜祸水！”
心意已决，沙志带着一颗难以名状的心走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