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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2885章 自由之狮(七)

    第2885章 自由之狮(七)

    在《危险关系》的故事里,凡尔蒙子爵为了获得杜薇夫人的青睐,或者说是为了蒙蔽她做了不少好事。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了快乐和荣耀,就像爱神为他加冕般,为该用香桃木还是月桂树的枝叶做冠冕而犹豫不决。

    她才是凡尔蒙子爵相称的对手、想击中的目标。他甚至按时和杜威夫人一起祈祷、参加弥散,尽管他这么做的同时一直沉浸在爱欲的火焰之中,日夜不停地想着占有这个女人,好摆脱她的情网。

    他渴望销魂的享受,当然他也不忘以此来挑起梅戴夫人的嫉妒,她是另一难以征服的目标。

    战争最好不要开启两线,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这么做是不明智的,凡尔蒙子爵已经快失控了。

    女人喜欢用华丽的服饰装扮自己,因此才有了洛可可。但是凡尔蒙子爵却更喜欢看杜威院长夫人随随便便穿的一件麻布便衣,那件平纹细纱足够轻透,适合夏天穿,同时也方便他窥探她的身材。

    那个时代的女人总是将衣领开地很大,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装备”,杜威院长夫人却总是遮遮掩掩,反而勾起了他的幻想。

    当他用一个巧妙而略显笨拙的动作抓住她的时候,他们紧紧搂抱在一起,在这短短一瞬间,他感到她的心跳变快了,脸上泛着可爱的红晕,那娇羞的窘态告诉他,她砰砰的心跳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自于爱。

    但这个过程是短暂的,杜威夫人忠诚于不把她当一回事的丈夫,这让凡尔蒙子爵悔恨交加。

    他一会儿悔恨自己不该招惹她,去干那些为了消除她的成见而做的好事,一会儿悔恨自己不是攻克这座堡垒的胜利者。

    他想让她被无数恐惧环绕,只有在他的怀中才能忘却和克服那些恐惧,到那时他会同意她对他说“我爱慕你。”

    在世上所有的女子中,唯独她有资格这么说,这时凡尔蒙才会真正地替代成为她更喜爱的上帝。

    他失去了理智,并不晓得这样写信给梅戴夫人意味着什么。在梅戴夫人的回信中,她也做了挑衅,她说她最爱的是骑士,而不是因为杜威院长夫人返老还童的青少年。

    凡尔蒙子爵没有回信,接着梅戴夫人又写了一封信给他,这时凡尔蒙子爵才懒洋洋地回了一封信给她,告诉她平静而缺乏变化的生活是多么无趣、让人感觉厌倦,他又想回到梅戴夫人,代替那个守护她的骑士了。

    没有工作的人就是如此,一天之中有大把的时间琢磨这些事。他只是闲地无聊,无所事事打发时间而已,他只是想从女人身上收获快乐,一旦产生“苦果”,他就只会陷害一个比他小的男孩来承担。

    这也是他和梅戴夫人的计谋,让一个刚离开修道院的女孩怀孕,因为小女孩的未婚夫曾经抛弃了梅戴夫人,她想要复仇,但女人又不能让女人怀孕,她才需要凡尔蒙。

    1786年的时候,巴黎有一次爆发了瘟疫,成堆的尸骨堆积如山,导致墓地不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们将公墓中的尸骨转移到了采石场里,成为地下墓穴。

    如果凡尔蒙子爵当时已经死了,并且被埋葬在公墓里,那么他的尸骨也会被摆放在其中。

    他和凡人没什么不同,一样是血肉之躯,一样会被剑刺死,但他偏偏想做“上帝”。

    “我觉得无聊了,保罗,你还在想吗?”波莫纳问对面的木偶。

    “我教你说法语怎么样?你有没有读过尼克勒梅的笔记?”

    “没有。”波莫纳说。

    “那是用法语写的,你有兴趣吗?”保罗说。

    “我可没有基础。”波莫纳说“除了‘晚安’之外,我一点法语都不会。”

    “我们先从称呼开始,法语中有‘你’和‘您’。”

    “这个我知道,‘您’好像是尊称对吗?”波莫纳说。

    “你学地很快,所以你要怎么称呼我呢?”保罗问。

    “你想做我的老师?而且希望我称呼‘您’?”波莫纳问。

    “不行吗?”保罗问。

    波莫纳并不是那么很愿意。

    尤其是她现在很想把他赶出城堡的情况下。

    “我们以‘你’相称吧,否则这课咱们就别上了。”波莫纳说。

    “你允许学生以这种态度和你说话?”保罗问。

    “当他们觉得我值得尊敬时会知道用什么态度的。”

    “那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尊敬的时候呢?”

    “教室的门是敞开的,他们可以走。”波莫纳笑着说“年长者最大的修养,就是控制住批评年轻的欲望。”

    “你可是教师。”保罗说。

    波莫纳笑了起来。

    “我只是教他们学校里该学的。”

    “你这么说可真不负责。”保罗说。

    “上一个试图管教您的老师下场如何呢?保罗,像钢琴课的老师那样,被你用花瓶扔出去了?”波莫纳问。

    保罗没有说话。

    “当一个人不想被人管的时候,一句‘你管的着么’就足够喝退所有人了,因为我不想管教你,所以你也不能管教我,保罗。”

    “这样怎么样,我称呼‘您’,你也称呼我为‘您’。”保罗说。

    波莫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您’想说什么?”波莫纳问。

    “聊聊文学怎么样?哪部小说你最喜欢?”保罗问。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如果自然在赋予人类各种秉性的时候有失公正公正,那么人与人之间在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那些受到自然偏爱的人又比其他人获得了什么好处呢?”波莫纳百无聊赖地说“没有爱情的地方,美丽有什么用?没有交流的地方,才智有什么用?没有交易的地方,欺诈有什么用?”

    “你觉得我在欺诈你?”保罗笑着说。

    “是‘您’,还是我们继续用‘你’?”波莫纳问。

    “您觉得我在欺诈您?”保罗又说。

    “我们是在交流还是交易,保罗?”波莫纳问“如果是交流,最好坦诚相待,如果我还要辨别你是不是在欺诈我……”

    “是‘您’。”保罗说。

    “我不想在交流的时候还要辨别您是不是在欺诈我。”波莫纳说“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才智。”

    “您可真是谦虚(modeste)了。”保罗说“我刚才说的是法语的谦虚(modesty)。”

    “可能是因为这世界上最容易让人恼火的是呆子,最不容易被骄傲(pride)掌控的也是呆子。”波莫纳笑着说“或者将呆子改成巨怪也可以。”

    “这一点法语和英语有区别了。”保罗说“跟着我念,fierté。”

    “fierté。”波莫纳说。

    “您的模仿能力比巨怪好多了。”保罗笑着说“我万分期待您的记性有多好。”

    “恐怕您不要期待地好。”波莫纳说“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已经忘了。”

    “复仇怎么会被遗忘?”保罗问。

    这个问题可以问一问梅戴夫人,她为了复仇,搭上了两条人命,其中还是个婴儿,顺带还把自己的名誉赔上。那个为了小姑娘而抛弃她的男人,有那么重要么?

    波莫纳忽然觉得自己为了提防某些事情发生,看着西弗勒斯的自己很傻,他要是迷上了普利亚也是他的事。

    “你想向谁复仇?”

    “是‘您’。”波莫纳疲惫地说。

    “vengeance。”保罗说“这是法语的复仇(revenge)。”

    波莫纳看着他。

    “你不跟我念?”保罗问。

    “vengeance。”波莫纳说。

    “不不不,vengeance。”保罗纠正她的发音“再说一遍。”

    “vengeance。”波莫纳说。

    “再说一遍。”保罗说。

    “vengeance。”

    “这样好多了。”保罗愉快地说“您是有天赋的。”

    波莫纳没觉得学了几个单词,自己有什么天赋。

    “您想向谁复仇?”保罗问。

    “跟你没关系。”波莫纳咬牙切齿地说。

    “当一个人不想被人管的时候,一句‘你管的着么’就足够喝退所有人了,因为我不想管教你,所以你也不能管教我。”保罗说“这句话耳熟吗?”

    “你可以离开。”波莫纳说。

    “是你说的,门开着,不想听的可以自己离开。”保罗说“怎么离开的人不能是你呢?”

    波莫纳保持沉默,她觉得自己现在不够理智。

    “你爱上了某个人,对吗?所以你才想复仇?”保罗说。

    “不能是别的原因?”波莫纳反问。

    “什么原因?”

    “fierté。”波莫纳说。

    “你?”保罗带着笑意反问。

    波莫纳又想起了开满了黑色花朵的禁林,她想触碰那些隐藏在黑暗下的肌肉线条,就像是盲人触碰米开朗基罗的雕塑,爱情果然是会让人盲目的。

    “告诉我,你们做过什么?”保罗问。

    “我们在一个山洞里拥抱过。”波莫纳说。

    “只是拥抱?”保罗问。

    “是的,只是拥抱。”波莫纳轻描淡写地说“因为当时天气太冷了,我们被困在雪山里。这世界的重负,一个人是担当不了的,这世界的烦恼,一个人是承受不了的,这世界的寒冷,一个人是无法抵御的。”

    她的话音刚落,她办公室的门就被“撞开”了。

    浑身漆黑的老蝙蝠身上的魔压如若实质,像是冒起了黑烟。

    “去跟孩子们玩,保罗。”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他们在忙。”保罗说。

    “他们现在不忙了。”西弗勒斯冷若钢铁地说。

    十秒后,保罗坐在小车上,从波莫纳的办公桌上跳了下去,接着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你赶走了我的法语老师。”波莫纳说。

    他砰地一声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把那个木偶送到巴塔尔之塔怎么样?”西弗勒斯说“找个理由骗他去。”

    “他会自己回来的。”波莫纳指着刚才保罗坐着小车离开的方向说“我们要跟他订立契约,就像皮皮鬼和摩尔校长签订的。”

    “他想要什么条件?”

    “我们正在聊,你就闯进来了。”

    “哦,我来的不是时候?”他刻薄地笑着“你想和一个木偶干什么?”

    “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地问。

    他很生气地瞪了她一会儿,像是欲言又止。

    接着打开门离开,走的时候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今晚好像结束了。

    “晚安。”她冲着空气用法语说,接着就起身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