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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冷面王爷之先跑为强 第195章 又见黑衣人

    一场大火肆意着凶恶的毒舌,一点一点侵蚀着崇山遍野的枯草树木。

    寒冬时节,万物枯萎,上京城郊的崇山上虽然还有少许的大雪尚未融化,结成了坚硬的寒冰,但却根本来不及缓解火势,北风呼啸,肆意的火舌根本没有阻挡之势,眼见就要朝着崇山寺而来。

    寺里的住持和小和尚们纷纷出动,挑水的挑水,灭火的灭火,可是,下山取水的那处山道即使在熏人的热浪之下,仍有少许的霜冻在其上凝结,因此下山打水的人根本不敢快行,唯恐一不小心,不仅没帮上什么忙,还给别人添麻烦。

    虽然说崇山寺里的小和尚人数不少,但是根本来不及扑灭火势,甚至越燃越大,最后终于蔓延至寺庙后面的一棵老槐树上,然后燃至屋顶,最终将后面的一处院子吞噬。

    崇山寺占地面积并不大,总共三十亩左右的面积,虽然说目前燃烧的这个院子离着主院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明眼人一看这热浪的趋势,便也能够知道,将这个寺庙全部吞噬,只能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正对门的主庙宇中间伫立着一尊大佛,通常些时日,来往的百姓也就是上主庙中祈福拜香,这里不仅有巨大的释迦牟尼雕像,还有前段时日刚迎接过来的舍利骨。

    崇山寺作为上京城最大的一处庙宇,特别是前段时日进行了那场盛大的法事之后,香火旺盛,每日前来的游客络绎不绝,踏破门槛,因此香火钱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眼下这个形势,根本来不及撤离那些虚化的身外之物,唯独弃车保帅,明哲保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才是上上之策。

    所有人都趁乱跑到了山下,人群呜呜泱泱,有来回继续挑水的,也有往城里跑去求人、告官的。本就乱糟糟的人群之中,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来:“主持呢,主持哪里去了?”

    所有人惊惶之下左右看去,却均不见主持所在,其中有一个小和尚说道:“对了,刚才主持说不能叫舍利骨湮灭在火海之中,说是要去取,我当时忙着灭火,一时没顾得上,也不知主持往哪里去了。”

    还未等他说完,刚刚跑下山来的众人,又重新再沿着山阶跑了上去,熏人的气浪近在咫尺,大家却浑不在意,一部分人留下继续灭火,另一部分人飞快又重新来到了寺门之前。

    好在,大火虽然已经烧了寺庙的三分之二,但是主佛堂还并未受到什么侵蚀,隐隐约约地还能在火光的辉映之下看见里面的人影绰绰。

    净空是崇山寺的二主持,大约四十来岁,他向来是寺里最温和的存在,主持严厉,即使所有人在被主持训得如丧家之犬时,也总能在他这里找到些安慰。因此,有人调侃,若是他能够当主持,那该多好,他只摇摇头,一笑了事。

    虽然净空平日里不温不火,好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似的,可当大家失去了主心骨,主持不在的时候,他立马顶了上去,所有安排有条不紊,引导大家全身而退,甚至在大火肆虐的此时,他也告诫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而是由他进去将主持接出来。

    大家自然是乐意之至,心念幸好主持没事,可就算是没事,他们也不愿意轻易去接主持,每次与主持碰面,不训骂两句都不太正常,因此大家都把希望放在了净空身上。

    只见净空长舒一口气,迈着细碎而焦急的步伐,抬步就要往里面进,可就当他脚面将将踏进门槛之时,耳边一阵风袭来,他本能地朝一侧偏头,一声“铮”的声响在他耳边响起。

    脸上沁出了一道血丝,似乎有一道锐利的东西擦过他的脸颊,射向净空身旁的门框上。在他还愣怔着的时候,身边呼的一下有一道黑色的人影瞬间闪过,那人疾疾如风,黑衣黑巾遮面,腰佩长刀,长刀上有滴滴的血水滴落在净空素净的衣裳上,不是主持!

    那人以长刀为要挟,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血红的痕迹,红彤彤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映照出别样的痕迹,他的面容有些扭曲,众人皆是诧然,却不敢随意乱动,眼下主持不见人影,净空便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大家小心翼翼地后退,生怕那名黑衣人动作有什么不甚,将净空给杀害。

    挟持着净空退出去几丈远,那名黑衣人终于肯将放在净空脖颈上的那把长刀给移开半寸,然后猛地将他往前一推,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此时,大火已经蔓延至刚刚黑衣人出现的那间屋子,净空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也顾不上再寻黑衣人的踪迹,踉踉跄跄地就往那间屋子走去。

    主持躺在一处矮柜的旁边,双目紧闭,身上的袈裟略有破损,渗出丝丝血迹,明显是刚刚打斗过的痕迹,净空立马拖着他的腋下,将他扶坐起来,呼喊了几声后,主持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他的一双眼睛灰暗无神,嘴里喃喃道:“舍利骨,舍利骨……”说罢,他又重新翻找旁边那个矮柜,矮柜找不到,就在这个房间里四处转着、跑着、翻着。

    主持向来稳重尔雅,除了训人的时候,平时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更别说如此狼狈失态的时候了。

    净空忍不住提醒他:“刚刚有一名黑衣人,拿着刀从这里出去……”

    主持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坐了下来,与刚刚那个状态截然相反,似乎是接受了已有的结局,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横梁“砰”地一下子从屋顶上掉落下来,横档在房间的中央,原来这里四处已经是火海一片。

    而主持仍在一个蒲团上面打坐,面容不改颜色,他在那一声巨响后睁开眼睛片刻,慢慢落在了净空身上,道:“往后这些孩子们,就交给你了。”说罢,又沉沉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无惧生死,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