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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崇祯,魏忠贤没死,挺急的 第218章 平等的对话,范永斗和魏忠贤

    范永斗这临死之人,处处透着洒脱不羁。

    见了穿着斗牛服的魏忠贤,既不下跪,也不迎接。

    更不惧周围那么多番子和士兵。

    他倒是和对待一个老友一样,朝魏忠贤介绍自己孙子的情况。

    魏忠贤并没有急着答话。

    一双昏黄的眸子,只是落在了范毓宾的身上。

    考究的宝蓝色直缀,已经是污秽不堪,上面白迹斑斑,不知道是不是呕吐物还是黄痰。

    青年的脸上一片灰白,四方巾没有箍牢,歪歪扭扭挂在一侧,头发已经散乱,显得特别好笑。

    可魏忠贤并没有笑,对于将死之人,不知何时起。

    他总是愿意给其一点体面的,叛徒如王童之徒除外。

    “唱得挺好,唱的曲目,是《空城计》吧?

    也挺应景的。

    只是你们爷孙俩,可不是什么诸葛武侯。

    呵呵呵呵。倒是挺好笑的。

    杂家以前也是,听过山西梆子戏的。

    这梆子戏挺对杂家的胃口。

    先皇天启皇爷爱看武戏,梆子戏中武戏最多。

    是先皇的最爱。

    杂家也是爱看的。

    就是你孙子到底是玩票性质,这调似乎起高了。”

    见魏忠贤没说正事,竟然说起了范毓宾唱大戏。

    还把山西梆子戏说得很内行。

    范永斗神情一愣,他临死从容自若,悠闲犹如冬日墙角晒暖的老汉。

    没想到堵上门的刽子手,比自己更从容,还有心情聊先皇的事情。

    “厂公大人谬赞了。

    老朽不知先皇也喜欢听梆子戏。

    遥想先皇风采,一定不是坊间戏言那样荒诞无稽可笑。

    这山西梆子戏就适合男人唱,却是不如江南昆曲委婉凄凉,更显韵味悠长。”

    魏忠贤点点头,没有再纠结山西梆子戏,也没有细谈天启帝真正的风采。

    他看着范永斗问道。

    “杂家印象中,没有和你见过面。

    你是怎么知道杂家是谁的?”

    范永斗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我范家在京城有自己的眼线。

    而且数量很多。

    可以说范家的生意做得越多,眼线就越多。

    锦衣卫虽然说,处置了我范家的介休会馆。

    可还是有别的商铺,没收着的不是?

    早两天前,老朽就知道。

    东厂会倾巢出动。

    正副两位厂公分一南一北,都为了我范家而来。

    只是这方厂公去了山西,堵住了两位藩王,也堵住了范家的外援。

    那剩下能穿斗牛服,站在老朽面前追忆先皇,又是六十多岁模样的老者。

    那只能是魏厂公了。”

    魏忠贤点点头,确实如此。

    从未见过他,却能认出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这京城真是一把筛子,啥人都能从中收集到信息,尤其是商人更容易。

    “两天前?

    你两天前就知道了,为什么不逃走呢?

    那盛京可还是有你的店铺族人。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不定你们范家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只不过到时候,杂家和朝廷这边要称呼你们范家为建奴了。”

    魏忠贤这话说得很诚恳,仿佛他是范永斗的老友。

    真的为范家考虑似的。

    范永斗洒然而笑。

    “厂公大人,您是天子近臣。

    虽比不上以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可现在也算得上京城中有数的大人物。

    何必在这里诓骗一个将死之人。

    两天前,这张家口堡已经被你们东厂渗透完了。

    布置的明桩暗桩无数,已经是滴水不透。

    哪里还能让我们范家,安然无恙地撤离。

    还有一件事情,老朽想问一下厂公。

    我们范家两个月前,来的那个叫王童的小伙子,可是你们的人?”

    “哦,他一来你们就发现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发现了。

    难为杂家还精心培训那么长时间,用了不少手段。

    以为这世间不会有人发现。

    倒是小瞧了你们商贾之家。

    嘿嘿嘿,俺们厂卫还是改不过来,以前直来直去的行事。

    这种暗戳戳的事情,还要慢慢来啊。

    那你们发现了,为什么还要把这王童留着。

    这不就是祸害吗?”

    范永斗笑笑摇头。

    “范家别人没发现,是老朽发现的。

    老朽那日正好路过自家皮货行,看见了王童。

    只是当时老朽发现了,就没有进去。

    为什么老朽一眼就能识破王童的身份,这也简单。

    我那大儿子范三拔和掌柜的,是没有见过太监的。

    可老朽是见过的,知道你们太监平日里是个什么模样。

    厂公大人错就错在,不该把太监外派出去,当什么探子暗桩。

    这男人要是裤裆里没有了那话儿,走路总是轻飘飘不着力,和孤魂野鬼似的。”

    范永斗这话说到这里,已经相当恶毒。可魏忠贤仿若没听见,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嗯,杂家知道了,以后会吸取教训的。

    只是你见过太监?

    在哪里见过?

    汇报上来的情报里,显示你这老小子可从来没有来过京城,更别说来过京城。

    除了这些。

    宣府的监军太监,皇爷还没有派出。

    你范家和之前的监军太监,也没有什么深交啊?”

    范永斗笑而不语,他知道魏忠贤自己可以反应过来。

    “哦,对了对了。

    你见过的应该不是明国的太监,而是那金国建奴的太监。

    杂家思路受限,倒是想得浅薄了。

    光想着大明朝自家的太监。

    倒是忘了东虏建奴,那僭越的盛京小朝廷。

    呸,应该叫沈阳卫才对。”

    “厂公大人,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关外的大金国,在老朽看来,可比咱大明朝更有活力,也更有开拓精神。

    何必纠结什么僭越,什么正统不正统的。”

    魏忠贤没有驳斥,只是静静地看着范永斗说道。

    “你接着说,为什么会留着王童那个探子?

    哦,是了。

    你让他以为他会很快接触到,你们范家走私建奴的秘密。

    却始终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始终摸不到也看不到。

    那五姑娘范玉芝的事,也是你故意为之了?

    你倒是舍得下本钱。

    杂家这回要不是突然来张家口,你还能耍,这个探子好几年。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