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之浮生梦 第22章 道一布局
“先生让我去跟众人说，父皇已经传旨要让位于我？”离墨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向道一确认道。
“没错。”道一边摆弄自己的棋盘，边说道。
“可是父王现在并没有下这道旨意，我若去说这不是在散布谣言吗？”离墨不解问道。
道一说道：“不重要的，你如今已经归得民心，又大权在握，在萧恒的心里你已经是继位人，他不会追究。”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离墨问。
道一说道：“若是你被封为平云王，最不甘心的是谁？只怕你那位四哥食之无味、夜不能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离墨稍有明白道：“他们确实不会善罢甘休，先生是想利用谣言激怒他们？”
道一点头说道：“殿下说的没错！我目的就是激怒他们？”
离墨说：“可是先生想过没有这是一招险棋，尘烟阁阁主虽受到重创，但是即便如此尘烟阁的力量依旧没办法忽视，激怒他们对我们未必有好处。”
道一已经将自己的棋面摆好，示意离墨坐下与他对局才问离墨道：“不知道殿下对自己的父亲，当今的国主了解多少？”
离墨没有说话，执一子落入棋盘。
道一堵住离墨落子之地，说道：“十年前你的父亲与尘烟阁阁主相识二人做了场交易，一个助你父亲逃离逐荒，而你父亲帮他得到白魔的力量，至此之后你父亲在尘烟阁阁主的帮助下平步青云，自逼西临宫，这才建立了现在的平云国。”
“父皇的过往跟我去散布谣言又有什么关系？”离墨不解的问道。
“如果你成了国主，他们想要赢唯一的办法是什么？”道一点着离墨道。
离墨没有落子说：“鱼死网破，逼宫！”
道一道：“没错，他们一定会逼宫，因为他们有绝对的实力，确实能与我们一战，甚至大有可能赢了我们。”
离墨执子朝道一发起进攻，说道：“既然我们会输为什么还要让他们逼宫？”
面对离墨棋局的进攻，道一选择放手，他道：“逼宫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不是现在去逼迫国主，便是将来逼迫殿下你！”
离墨继续进攻说：“但是先生不也说了吗？如果正面较量现在的我能赢的胜算并不大。”
道一道：“我只说我们赢不了可没说国主赢不了。其实当初与西临皇战戈对阵时，尘烟阁的实力是比你父皇强的，但是尘烟阁没有对你父皇动手，反而还立下绝不伤害平云皇室血脉的盟约，所以你父亲绝不是我们能小瞧的人。他当年好歹也是并肩天地战皇的人，他的实力与智慧不应该随着时间像他的年龄一样消散，我虽然揣摩不了国主的心思，但是我一定相信他会是最了解尘烟阁的人，我们能想到的，他又岂会想不到，既然他在心里已经选了你来做接班人，说明他也在暗处抗衡尘烟阁，不然以四皇子原本的优势，我们又怎么会这么顺利。时间不等人，国主的病情一日日恶化，由不得我们拖，我们必须尽快让他们逼宫，至于逼宫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国主来做吧，若我没猜错，其实国主也在等这一天！”
离墨担忧道：“若父皇输了呢？尘烟阁的实力你我都清楚不是吗？”
道一长叹一口气道：“我们的实力殿下与我都清楚不是吗？这是唯一能借势翻盘的机会，在下愚昧已经想不出第二个好办法，若输了，我们只能认命了。殿下可愿意陪在下再战一次，或成功或失败。”
离墨沉默了，他斜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尘七，发现尘七亦在看他。
尘七站在他们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句句她都听进去了，这一次她是不是也要押上自己。
离墨将目光转到棋盘上，手中的棋子始终没有落下：“她们也要牵扯进来吗？”
道一明白离墨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尘七和思柔公主，也能明白他不愿意他们参与其中的苦心，但事实是不论参不参与他们都已经逃脱不了命运的桎梏：“以我与殿下二人之力如何抗衡。我知道殿下是想保护她们，可是殿下应该明白事到如今不论我们最后的结果是成功或者失败她们都进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与其做这些无谓的守护，不如给与她们信任，大家共同进退，这才是对她们更好的尊重。”
离墨不死心道：“我可以让她们先离开。”
一旁的尘七总算出声：“以殿下对我的了解殿下觉得我会离开吗？还有公主殿下，公主那么聪明，殿下觉得自己能有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得了她？”
离墨再次与尘七对视，发现尘七的眼中有着自己无法撼动的坚决。
尘七继续道：“我本来就是因为这个目的而来，又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为了苟活而离开，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我与思柔公主选择离开，后果只会加速我们的死亡，公主逃脱不了王宫的命运，而我也逃脱不了尘烟阁的追杀，真正能救我们的是你的胜利。殿下，就让我们并肩而行，一战到底！”
离墨与尘七深望，他的眼中渐渐也流露出和尘七一样的坚定，离墨起身朝道一行下大礼，拜道：“离墨愿与先生共赴生死！”
离墨要登基平云王的谣言在宫中散布，越响应越烈，萧恒也如道一所说的那样，他并未追究这事，他此举反倒让众人默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四皇子府中，渐渐变得沉静，他们的密谋开始了，离墨为了不伤及无辜撤走了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监视，只等待腥风血雨的降临。
想要动手，萧恒生日那一日便是最好的时机，群臣皆在宫中，只有宫城侍卫把守，连军将也无法调遣军队，届时只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一切都好办了。
在道一的谋划里，这场斗争中还有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谭阳侯，尘七领命去见谭阳侯夫妇二人，希望他们能演出一场好戏。
“父皇庆寿，举国同庆，我和侯爷岂有不去之礼。”思柔听完尘七的来意，连连摇头反问道。
尘七望着思柔公主义愤填膺的模样，猜出思柔公主定是以为自己不让她去是为了不让她们参与此事而着急，于是笑着打趣说道：“殿下只吩咐我来找公主和驸马借兵马，并未说要连侯爷和公主一起借了。”
谭阳侯与思柔面面相望满是不解，皱眉道：“什么叫只借兵马？”
“入宫庆寿是规定过不可带护卫，你们借了兵马，没有作战指挥你们谁来带兵？”思柔公主问出大家困惑。
尘七没有立即回答思柔公主，反而朝谭阳侯问道：“侯爷信得过安定王吗？”
“如今我与殿下已是同一条战线，又是一家人，现在来谈信不信得过岂不是太迟了？” 谭阳侯道。
尘七郑重道：“不知道侯爷有没有听说清水堂的道一先生？他是我的师父，此次领兵为了掩人耳目，需要侯爷将兵权交给他指挥。”
谭阳侯想起之前与尘七一块的老先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想必你说的就是之前平云茶楼先是骗我茶钱后又闯我谭阳侯府的那位先生吧，我还真是没想到他就是道一先生，江湖传言道一先生雅棋者，窥天下棋局心思缜密，高人就在眼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只是你们江湖中人为何要插足宫中之事。”
尘七解释道：“不是我们要插足，是尘烟阁要插足，我们只是为了阻止尘烟阁的目的，如今陷入此等局势之中，也并非我们所愿。”
谭阳侯没有答话，头低低沉下，明显能感觉出他的犹豫，释放军权对他来说不是小事，虽然他承认那位老先生是个充满智慧的人，可他并不确定当他拿到这么大的权力后是否会起出歹念，这样做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加入他一个人手上，他甚至也不确定那人真的能承载这么多希望。
“即便侯爷同意，可是侯爷如今是驸马，不可不去贺寿，若不去岂能不让他们怀疑，只怕会打草惊蛇，他们必然有所考虑进而不会动作。但是侯爷若是去了宫中贺寿，调兵之事没有侯爷出面，你们即便拿着兵符也未必能调动全兵。”思柔一针见血问出关键。
尘七点头赞同思柔的想法，说道：“所以先生的想法是，侯爷去，公主留下来！”
思柔公主坚定否决到：“不可！我留下来有何用，何况我是父皇的孩子，如何有不拜寿的理由！你们是不是又要抛下我，说好的并肩作战，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尘七一拜，忙道：“先生从未怀疑过公主的能力，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公主去做。”
思柔公主一点即透，瞬间明白了道一的意思，反倒沉默一会才说道：“先生怕只拿兵符并不能遣兵，若我能以侯爷夫人的身份出现，自然大家都不会怀疑，是吗？”
尘七点头道：“公主圣明！”
“可是公主有什么理由留下来？”谭阳侯问道。
思柔公主微微思衬随即一笑，脸色微红含胸低声道：“若我怀了侯爷的孩子，自然就有理由不入宫了。”
谭阳侯神色一顿，脸边亦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他不自觉盯着思柔公主，眼中却难得流露出柔情，思柔并未察觉，只继续跟尘七聊着细节。
尘七走后，思柔公主也不再跟谭阳侯说话，识时务的起身想要退出他的视线。
“你留在宫外也好，切记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留下一批得力的护卫随身保护你，若突发什么变故，你不要与他们相抗，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知道吗？”谭阳侯见思柔公主要走，连忙叮嘱道。
思柔公主愣住，这是他们成亲这半年来，谭阳侯第一次朝她投来关怀的话，思柔侧头细细瞧着谭阳侯几乎要将他看懵：“今日的将军倒是与平日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谭阳侯心虚问道。
思柔公主笑道：“侯爷近来对我比往日温柔了些。”
谭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明显能察觉出思柔公主语气里的调侃，但是思柔这话确实点醒了自己，这半年的相处自己好像真的开始习惯思柔在身边的陪伴，他才发现思柔虽然颇有心思，但是骨子里依旧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她聪明能干，会在替他出主意提防朝堂的暗箭，嫁入谭阳侯府原本从未被他管治过的侯府变得井然有序，她也从未触及过自己的逆鳞，一直都和自己以礼相待。
谭阳侯开始仔细端详起思柔公主，眼前的女子虽已经梳着妇人的发髻，但依旧难逃娇小稚嫩感，不由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怜爱之情，思柔公主目如星光，正望着谭阳侯笑靥如花，明艳不可方物，谭阳侯感觉心中一揉，那个冰封多年的地方居然变得柔软起来，他开始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上眼前这个姑娘了。
一旁的思柔公主被谭阳侯盯得发颤，他们虽成婚，但面前的男人经常早出晚归，思柔与他相处并不多，所以思柔并不了解这个男人，也猜不透他，当然思柔的也没有心思想去猜他。
见谭阳侯只盯着自己也不说话，思柔只好朝他打破僵局道：“侯爷要是没什么事，思柔就先回去了。”
“且慢。”谭阳侯总算有了回应，他喊住思柔公主，但是没有后话。
“嗯？”思柔半天也没有等到谭阳侯的话，忍不住道“侯爷，还有什么嘱咐？”
“公主不是说我们该有个孩子吗？我们既然已经成亲了，可不可以不再分房睡？”谭阳侯别扭道，语气是当年即便被敌军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没有出现过的祈求。
思柔倒是被谭阳侯的话说得一愣，死盯着谭阳侯，反复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当初要分房睡的人是他，现在又跟自己提出不再分房！
这一次倒是谭阳侯被思柔盯得发颤了，他心虚的低下头，手足无措巴拉着手指，生怕思柔等下破口大骂他，于是连忙又说道：“啊，公主别当真，我顺着公主刚说的话，打趣一下公主而已。”
思柔这才恢复正常，倒也没有因为谭阳侯的打趣而不悦，只是行了礼就匆匆走了，徒留下身后的谭阳侯，朝她的背影怅然若失。
“没错。”道一边摆弄自己的棋盘，边说道。
“可是父王现在并没有下这道旨意，我若去说这不是在散布谣言吗？”离墨不解问道。
道一说道：“不重要的，你如今已经归得民心，又大权在握，在萧恒的心里你已经是继位人，他不会追究。”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离墨问。
道一说道：“若是你被封为平云王，最不甘心的是谁？只怕你那位四哥食之无味、夜不能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离墨稍有明白道：“他们确实不会善罢甘休，先生是想利用谣言激怒他们？”
道一点头说道：“殿下说的没错！我目的就是激怒他们？”
离墨说：“可是先生想过没有这是一招险棋，尘烟阁阁主虽受到重创，但是即便如此尘烟阁的力量依旧没办法忽视，激怒他们对我们未必有好处。”
道一已经将自己的棋面摆好，示意离墨坐下与他对局才问离墨道：“不知道殿下对自己的父亲，当今的国主了解多少？”
离墨没有说话，执一子落入棋盘。
道一堵住离墨落子之地，说道：“十年前你的父亲与尘烟阁阁主相识二人做了场交易，一个助你父亲逃离逐荒，而你父亲帮他得到白魔的力量，至此之后你父亲在尘烟阁阁主的帮助下平步青云，自逼西临宫，这才建立了现在的平云国。”
“父皇的过往跟我去散布谣言又有什么关系？”离墨不解的问道。
“如果你成了国主，他们想要赢唯一的办法是什么？”道一点着离墨道。
离墨没有落子说：“鱼死网破，逼宫！”
道一道：“没错，他们一定会逼宫，因为他们有绝对的实力，确实能与我们一战，甚至大有可能赢了我们。”
离墨执子朝道一发起进攻，说道：“既然我们会输为什么还要让他们逼宫？”
面对离墨棋局的进攻，道一选择放手，他道：“逼宫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不是现在去逼迫国主，便是将来逼迫殿下你！”
离墨继续进攻说：“但是先生不也说了吗？如果正面较量现在的我能赢的胜算并不大。”
道一道：“我只说我们赢不了可没说国主赢不了。其实当初与西临皇战戈对阵时，尘烟阁的实力是比你父皇强的，但是尘烟阁没有对你父皇动手，反而还立下绝不伤害平云皇室血脉的盟约，所以你父亲绝不是我们能小瞧的人。他当年好歹也是并肩天地战皇的人，他的实力与智慧不应该随着时间像他的年龄一样消散，我虽然揣摩不了国主的心思，但是我一定相信他会是最了解尘烟阁的人，我们能想到的，他又岂会想不到，既然他在心里已经选了你来做接班人，说明他也在暗处抗衡尘烟阁，不然以四皇子原本的优势，我们又怎么会这么顺利。时间不等人，国主的病情一日日恶化，由不得我们拖，我们必须尽快让他们逼宫，至于逼宫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国主来做吧，若我没猜错，其实国主也在等这一天！”
离墨担忧道：“若父皇输了呢？尘烟阁的实力你我都清楚不是吗？”
道一长叹一口气道：“我们的实力殿下与我都清楚不是吗？这是唯一能借势翻盘的机会，在下愚昧已经想不出第二个好办法，若输了，我们只能认命了。殿下可愿意陪在下再战一次，或成功或失败。”
离墨沉默了，他斜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尘七，发现尘七亦在看他。
尘七站在他们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句句她都听进去了，这一次她是不是也要押上自己。
离墨将目光转到棋盘上，手中的棋子始终没有落下：“她们也要牵扯进来吗？”
道一明白离墨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尘七和思柔公主，也能明白他不愿意他们参与其中的苦心，但事实是不论参不参与他们都已经逃脱不了命运的桎梏：“以我与殿下二人之力如何抗衡。我知道殿下是想保护她们，可是殿下应该明白事到如今不论我们最后的结果是成功或者失败她们都进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与其做这些无谓的守护，不如给与她们信任，大家共同进退，这才是对她们更好的尊重。”
离墨不死心道：“我可以让她们先离开。”
一旁的尘七总算出声：“以殿下对我的了解殿下觉得我会离开吗？还有公主殿下，公主那么聪明，殿下觉得自己能有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得了她？”
离墨再次与尘七对视，发现尘七的眼中有着自己无法撼动的坚决。
尘七继续道：“我本来就是因为这个目的而来，又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为了苟活而离开，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我与思柔公主选择离开，后果只会加速我们的死亡，公主逃脱不了王宫的命运，而我也逃脱不了尘烟阁的追杀，真正能救我们的是你的胜利。殿下，就让我们并肩而行，一战到底！”
离墨与尘七深望，他的眼中渐渐也流露出和尘七一样的坚定，离墨起身朝道一行下大礼，拜道：“离墨愿与先生共赴生死！”
离墨要登基平云王的谣言在宫中散布，越响应越烈，萧恒也如道一所说的那样，他并未追究这事，他此举反倒让众人默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四皇子府中，渐渐变得沉静，他们的密谋开始了，离墨为了不伤及无辜撤走了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监视，只等待腥风血雨的降临。
想要动手，萧恒生日那一日便是最好的时机，群臣皆在宫中，只有宫城侍卫把守，连军将也无法调遣军队，届时只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一切都好办了。
在道一的谋划里，这场斗争中还有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谭阳侯，尘七领命去见谭阳侯夫妇二人，希望他们能演出一场好戏。
“父皇庆寿，举国同庆，我和侯爷岂有不去之礼。”思柔听完尘七的来意，连连摇头反问道。
尘七望着思柔公主义愤填膺的模样，猜出思柔公主定是以为自己不让她去是为了不让她们参与此事而着急，于是笑着打趣说道：“殿下只吩咐我来找公主和驸马借兵马，并未说要连侯爷和公主一起借了。”
谭阳侯与思柔面面相望满是不解，皱眉道：“什么叫只借兵马？”
“入宫庆寿是规定过不可带护卫，你们借了兵马，没有作战指挥你们谁来带兵？”思柔公主问出大家困惑。
尘七没有立即回答思柔公主，反而朝谭阳侯问道：“侯爷信得过安定王吗？”
“如今我与殿下已是同一条战线，又是一家人，现在来谈信不信得过岂不是太迟了？” 谭阳侯道。
尘七郑重道：“不知道侯爷有没有听说清水堂的道一先生？他是我的师父，此次领兵为了掩人耳目，需要侯爷将兵权交给他指挥。”
谭阳侯想起之前与尘七一块的老先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想必你说的就是之前平云茶楼先是骗我茶钱后又闯我谭阳侯府的那位先生吧，我还真是没想到他就是道一先生，江湖传言道一先生雅棋者，窥天下棋局心思缜密，高人就在眼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只是你们江湖中人为何要插足宫中之事。”
尘七解释道：“不是我们要插足，是尘烟阁要插足，我们只是为了阻止尘烟阁的目的，如今陷入此等局势之中，也并非我们所愿。”
谭阳侯没有答话，头低低沉下，明显能感觉出他的犹豫，释放军权对他来说不是小事，虽然他承认那位老先生是个充满智慧的人，可他并不确定当他拿到这么大的权力后是否会起出歹念，这样做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加入他一个人手上，他甚至也不确定那人真的能承载这么多希望。
“即便侯爷同意，可是侯爷如今是驸马，不可不去贺寿，若不去岂能不让他们怀疑，只怕会打草惊蛇，他们必然有所考虑进而不会动作。但是侯爷若是去了宫中贺寿，调兵之事没有侯爷出面，你们即便拿着兵符也未必能调动全兵。”思柔一针见血问出关键。
尘七点头赞同思柔的想法，说道：“所以先生的想法是，侯爷去，公主留下来！”
思柔公主坚定否决到：“不可！我留下来有何用，何况我是父皇的孩子，如何有不拜寿的理由！你们是不是又要抛下我，说好的并肩作战，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尘七一拜，忙道：“先生从未怀疑过公主的能力，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公主去做。”
思柔公主一点即透，瞬间明白了道一的意思，反倒沉默一会才说道：“先生怕只拿兵符并不能遣兵，若我能以侯爷夫人的身份出现，自然大家都不会怀疑，是吗？”
尘七点头道：“公主圣明！”
“可是公主有什么理由留下来？”谭阳侯问道。
思柔公主微微思衬随即一笑，脸色微红含胸低声道：“若我怀了侯爷的孩子，自然就有理由不入宫了。”
谭阳侯神色一顿，脸边亦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他不自觉盯着思柔公主，眼中却难得流露出柔情，思柔并未察觉，只继续跟尘七聊着细节。
尘七走后，思柔公主也不再跟谭阳侯说话，识时务的起身想要退出他的视线。
“你留在宫外也好，切记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留下一批得力的护卫随身保护你，若突发什么变故，你不要与他们相抗，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知道吗？”谭阳侯见思柔公主要走，连忙叮嘱道。
思柔公主愣住，这是他们成亲这半年来，谭阳侯第一次朝她投来关怀的话，思柔侧头细细瞧着谭阳侯几乎要将他看懵：“今日的将军倒是与平日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谭阳侯心虚问道。
思柔公主笑道：“侯爷近来对我比往日温柔了些。”
谭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明显能察觉出思柔公主语气里的调侃，但是思柔这话确实点醒了自己，这半年的相处自己好像真的开始习惯思柔在身边的陪伴，他才发现思柔虽然颇有心思，但是骨子里依旧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她聪明能干，会在替他出主意提防朝堂的暗箭，嫁入谭阳侯府原本从未被他管治过的侯府变得井然有序，她也从未触及过自己的逆鳞，一直都和自己以礼相待。
谭阳侯开始仔细端详起思柔公主，眼前的女子虽已经梳着妇人的发髻，但依旧难逃娇小稚嫩感，不由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怜爱之情，思柔公主目如星光，正望着谭阳侯笑靥如花，明艳不可方物，谭阳侯感觉心中一揉，那个冰封多年的地方居然变得柔软起来，他开始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上眼前这个姑娘了。
一旁的思柔公主被谭阳侯盯得发颤，他们虽成婚，但面前的男人经常早出晚归，思柔与他相处并不多，所以思柔并不了解这个男人，也猜不透他，当然思柔的也没有心思想去猜他。
见谭阳侯只盯着自己也不说话，思柔只好朝他打破僵局道：“侯爷要是没什么事，思柔就先回去了。”
“且慢。”谭阳侯总算有了回应，他喊住思柔公主，但是没有后话。
“嗯？”思柔半天也没有等到谭阳侯的话，忍不住道“侯爷，还有什么嘱咐？”
“公主不是说我们该有个孩子吗？我们既然已经成亲了，可不可以不再分房睡？”谭阳侯别扭道，语气是当年即便被敌军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没有出现过的祈求。
思柔倒是被谭阳侯的话说得一愣，死盯着谭阳侯，反复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当初要分房睡的人是他，现在又跟自己提出不再分房！
这一次倒是谭阳侯被思柔盯得发颤了，他心虚的低下头，手足无措巴拉着手指，生怕思柔等下破口大骂他，于是连忙又说道：“啊，公主别当真，我顺着公主刚说的话，打趣一下公主而已。”
思柔这才恢复正常，倒也没有因为谭阳侯的打趣而不悦，只是行了礼就匆匆走了，徒留下身后的谭阳侯，朝她的背影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