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之浮生梦 第16章 身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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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地狱吗？”
传说地狱没有光，是罪恶灵魂的归宿。尘七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看来不死一次还真不知道传说有多能骗人。
“愚蠢，你有见过这般富丽堂皇的地狱吗？”
稚嫩的嘲讽声从不远处传来。
尘七躺着没有动弹，也没有去寻找声源，她很淡定，那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
尘七问：“我没死？”
稚嫩的声源又道：“有个傻子不顾性命救了你！”
又没死成，尘七无奈叹息，死亡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她的奢望。
见久久尘七都没有反应，稚嫩的声音又响起：“你想知道那傻子是谁吗？”
尘七没有理会说话的人，躺了一会缓缓坐起，直到坐直了身子，她才转头淡淡扫了一眼与自己对话的方向，一男孩正靠坐窗沿上，一只腿悬挂在窗外，单手枕着头，脖间挂着一串黄澄澄的念珠，素衣纱布颇有小道长的气息，他的眉目有三分轻狂七分不屑，活脱脱像一个欠扁的熊孩子。
尘七收回扫视的目光，面无表情。
“哎呀，你这个姐姐还真是无情，人家不顾性命救你，你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想知道。”见尘七冷漠的反应，小道长扶额痛心疾首道。
尘七依旧没有理会他，下了床径直就往门口走去。
“哎，你去哪？”小道长焦急道。
“寻死！”
小道长呵呵一笑，从窗台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你可能要失望了！”
尘七停住步伐。
“你本就是死人，死不了了！”小道长依旧懒懒道。
尘七总算有了点不同的反应，‘死不了’是她醒来听过最残忍的几个字，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小道长，寻求缘由。
小道长耍起尘七：“你求人的态度好像不太行！”
尘七给了小道长一个警告的眼神。
小道长假装打了个寒颤，戏谑道：“哎呀，姐姐的眼神好恐怖，不得了了，姐姐莫不是连小孩子也想打！”
“我，不介意！”尘七阴狠狠道。
小道长表现出害怕至极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冲到窗口就大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打人小孩啦，妙龄俊俏小少年要惨遭毒手啦～。”
尘七淡淡看着小道长自导自演的一幕，只觉得甚是无趣，有气无力的看了会转身不再搭理他。
“问禅，不得无礼。”
空中传来一声制止，小道长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一道身影出现在房间内。
“施主，留步！”出现的人制止尘七往外走的步伐，他左右挂着念珠双手合十朝尘七一拜。
尘七看向朝自己行拜的道长，是故人重逢，当年尘七带着淳儿来到天法之地，正是面前的空灵天师帮助。尘七眉目依旧没有露出表情，尽管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何缘由，如今她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
尘七也朝空灵行礼道：“天师，别来无恙！”
空灵感叹道：“当日送施主离开，贫道说还有再见之日，真是没想到再见竟是如此之久。”
尘七语气平缓道：“见与不见都不重要了。”
空灵道：“贫道明白施主心中的苦楚，所以施主要离开，贫道不会阻难，可是施主离开后未必能得偿所愿。”
尘七明白他是在告诉自己，自己死不成，尘七没站稳后退几步，小道长的话若是怀疑，那空灵的话就是当头一棒：“请天师指教。”
戏谑声从那个叫问禅的小道长嘴里发出：“你那老相好闯了昆仑神界，为了你不要命弄来一颗鲛珠，鲛珠养人，尸不化，灵不灭，你得以续命，成为—活死人！”
尘七望向空灵寻求此话的正确性。
空灵朝抬手行道礼，朝尘七点头。
尘七收起因为‘死不了’而带来的低落，面无表情，低头沉默许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声音：“哦！”
“哦？你就不想知道他的近况？”小道长显然没想到尘七是这样的反应。
“如何？”尘七淡淡问道。
“他……。”小道长语气激动。
“问禅。”空灵制止小道长的话，小道长瞅了眼空灵，卸下激动，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生起闷气。
“小弟子无礼，还望施主见谅。”空灵拜道。
“他既说了一半，天师又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尘七道。
空灵道：“墨公子抢了神界的鲛珠，神界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尘七道：“天师为什么要帮他？”
空灵道：“施主何出此言？”
尘七道：“他一个人类，若不得天师相助，如何进得了神界？”
空灵道：“施主心性虽变，若论聪明依旧如当初，纵是贫道活了几千年也逃不过施主的眼睛！”
尘七道：“天师谬赞！”
空灵问道：“施主要去救他吗？”
尘七反问道：“我说了要去救他吗？”
“那贫道就放心了！”空灵道。
空灵继续道：“施主刚醒，恐怕还不能完全适应体内的鲛珠，我知道施主定是不会再想回到人界，此地避世，远离纷遭，施主若不介意就在此留下，如今施主也算是六界之外的人，留在这并无不妥。”
尘七无奈道：“有劳天师！”
空灵嘱咐小道长道：“问禅，去替施主收拾一间厢房。”
小道长表情露出极为不悦，稚嫩的脸臭翻天，但还是不情不愿的领了空灵的话，出了门。
空灵盯着出门的问禅，向尘七说道：“这孩子是……。”
“淳儿！”尘七没等道长向她介绍，就自己答道。
“姑娘知道！”空灵露出诧异。
“见到天师，又见到这张与司风一般无二的脸，想不知道才难。”尘七淡淡道。
“和施主一样，他很聪明！”空灵道。
“这孩子看样子没少给天师添麻烦。”想到问禅桀骜的模样，尘七向空灵拜了一拜。
“其实他平日并不这样！入天法之地便有不灭的记忆，这些年他一直在等你，他记得是你将他送进来到，可是自那之后你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以为你抛弃了他，见到你固然是有些怨气。”空灵替问禅解释道。
尘七呆滞住了：“天师，并未告诉我，他能记住那些！”
空灵道：“是我低估了他对你的执念，我本以为在天法之地的日子会让他忘了你。”
尘七露出愧色，并未言语。
空灵继续道：“贫道知道施主在想什么。”
尘七看着空灵。
空灵道：“施主只想一心求死，即便贫道告诉了施主，施主现在是不死之身，施主依然想的是刨珠殒命，再求我把鲛珠归还神界救回墨公子。”
尘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天师。”
空灵道：“鲛珠刨不住来了，取出鲛珠后，鲛珠会跟住施主一起陨裂，救不了墨公子。”
尘七道：“可是我并不想活！我真的很累！”
“我跟墨公子说过，也许‘死’才是你的意愿！可是他告诉我，那是你以后的选择，他说醒后你若再寻死叫我不必拦着你，他只是想给施主一个能选择的机会。”
尘七冷笑：“给一个活死人选择死亡的机会！”
空灵道：“墨公子并不知道！墨公子只知道鲛珠能救你性命，并不知道鲛珠只能让你以死人的身份活着。”
“你骗了他？”尘七道。
空灵道：“贫道不打诳语，贫道也是再救了施主后才知道鲛珠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尘七道：“我该如何救他？”
“墨公子临走前嘱咐过贫道不要告诉施主。”空灵道。
“天师为何要食言？”尘七问。
空灵继续道：“不是食言，贫道并未答应。做了就是做了，做了就应该说出来，施主到时候去救墨公子，也许也需要贫道去说。”
尘七温怒，这道长分明是在戏耍他们：“既然知道我要救他，他要救我，一死一救，一救一死，天师何必让他多此一举。”
空灵道：“世间情皆因欲而起，他要救你是他的情，你要救他是你的情，所归的情不同，何来多此一举。你们人间事，乃至世间万物，不就是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件事吗？轮回，死而生，生而死，难道因为会死就不生了吗？所以，没有什么多此一举，贫道尊重情，尊重他的情也尊重施主你的情。”
“我没有情！”尘七强调道。
空灵笑：“贫道跟你们人类的道不一样，你们人类的道是为了证明自己无欲才清心寡欲，可我们从不掩饰自己，我们虽生来无欲，但是几千年来亦有六界之内的凡尘之俗，有些事情贫道是可以笃定的。”
尘七冷哼：“天师既然这么笃定，那么，他死在神界也不是不行！”
空灵道：“你想要用他的生死，来证明你对他无情？”
尘七道：“不行吗？”
空灵道：“当然行，说起来他如今的结局也是他咎由自取！”
尘七不语。
尘七在天法之地留下，没有再提过离墨，六界一日此地一年，天法之地日子过得极快，尘七心灰意冷的活着，一闭眼就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对她无情的折磨，耳畔偶尔会回想起孟青玄当初对自己的嘱托，可是她已经无力回应，她不想再去为那个人间做任何事，她也无力再为那个人间做任何事。
随着青玄剑丢失的还有尘七的功力，拿不了剑的人谈什么匡救天下，还不了孟青玄的命，也还不了逍遥子的期望，一个废人，不，一个死人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什么都做不了。
尘七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既然离墨让她回来了，或许离开前她应该好好的说一声再见，细细想来，人间其实对她没有彻底的绝情，至少她受过善意，至少有人愿意为她豁出性命，至少也有过快乐的回忆，只是这样的回忆不多而已。
尘七想去见一个人，那个在人间给过自己短暂温暖又将她抛弃的人，其实那是跟自己一样孤独的灵魂，本应该他们是相互的救赎，但是世事不容，自己救不了他，他亦无法将自己拉出深渊，乱世是他们的宿命，他们是注定生于乱世的失败者，鲜血是他们的赫赫战功，再见一眼就当为今生的相遇划上一个悲壮的结局。
“天师来了！”
尘七收拾好自己的行头，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已经立了人，她对着身后轻轻道。
空灵笑着道：“姑娘要见贫道，贫道岂有不来之理由？”
尘七知道空灵的厉害，对于他想到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意外，又一次拍马屁道：“什么都瞒不过天师，连藏在心里的想法也不例外！”
既然空灵主动说出来了，尘七也省得纠结如何跟他开口：“我想去出去一趟，麻烦天师指条路！”
空灵早有所料道：“天法之地，只会阻挡人进来，并不会阻挡人出去。”
尘七道：“可我已经不是人了！听闻天法之地统管六界纲常，没有天师的准许岂敢擅自乱出。”
空灵道：“姑娘虽然已经不是人，但是也不属于六界之内，所以天法管不到你。”
尘七见空灵是默许了自己的离开，于是朝他行礼谢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天师指点了。”
尘七得到空灵的准许，出了道堂的门，却又在门口被问禅拦住。
“淳～，问禅小道主有何事？”尘七本想叫他淳儿，又觉得不妥，忙改口。
“你要去哪？”问禅满脸不高兴问。
“人间!”尘七道。
“你要回去了？师父没有拦你？你已经不是人了，为什么还非要回去？”问禅稚嫩的脸终于露出小孩子的情绪，好像害怕随时被抛弃一样可怜。
“我以前是！这改变不了，我的一切都在那里！”尘七答道。
问禅的小手开始颤抖，他低着头露出没有头发光滑的头顶，哑着嗓子不甘的喃喃道：“人间就那么好吗？好到让你永远都想不起这里。”
“这一次不会太久，人间一日此地一年，我争取几个月就回来，好吗？”
尘七的手抚摸在问禅的头，对上问禅抬头露出的眼中的光亮，尘七第一次笑了。
问禅别扭甩开尘七的手，刚刚的阴霾一扫而散：“你爱回来不回来，又没人等你！”
“家人在这，怎么能不回来！”尘七道。
“家人？”问禅道。
尘七又笑了笑：“有个小孩挺不听话的，以前没教好，现在得从头开始教。”
问禅紧张道：“你想怎么教？”
尘七露出为难，悠悠道：“打一顿？”
问禅的脸露出黑线，撒腿就跑，只在空间留下余音
“还好我是道长，不然长大要是碰上你这种女人，那还真是命苦。”
传说地狱没有光，是罪恶灵魂的归宿。尘七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看来不死一次还真不知道传说有多能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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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七也朝空灵行礼道：“天师，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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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七望向空灵寻求此话的正确性。
空灵朝抬手行道礼，朝尘七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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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尘七淡淡问道。
“他……。”小道长语气激动。
“问禅。”空灵制止小道长的话，小道长瞅了眼空灵，卸下激动，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生起闷气。
“小弟子无礼，还望施主见谅。”空灵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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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七无奈道：“有劳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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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儿！”尘七没等道长向她介绍，就自己答道。
“姑娘知道！”空灵露出诧异。
“见到天师，又见到这张与司风一般无二的脸，想不知道才难。”尘七淡淡道。
“和施主一样，他很聪明！”空灵道。
“这孩子看样子没少给天师添麻烦。”想到问禅桀骜的模样，尘七向空灵拜了一拜。
“其实他平日并不这样！入天法之地便有不灭的记忆，这些年他一直在等你，他记得是你将他送进来到，可是自那之后你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以为你抛弃了他，见到你固然是有些怨气。”空灵替问禅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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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七露出愧色，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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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七看着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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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天师。”
空灵道：“鲛珠刨不住来了，取出鲛珠后，鲛珠会跟住施主一起陨裂，救不了墨公子。”
尘七道：“可是我并不想活！我真的很累！”
“我跟墨公子说过，也许‘死’才是你的意愿！可是他告诉我，那是你以后的选择，他说醒后你若再寻死叫我不必拦着你，他只是想给施主一个能选择的机会。”
尘七冷笑：“给一个活死人选择死亡的机会！”
空灵道：“墨公子并不知道！墨公子只知道鲛珠能救你性命，并不知道鲛珠只能让你以死人的身份活着。”
“你骗了他？”尘七道。
空灵道：“贫道不打诳语，贫道也是再救了施主后才知道鲛珠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尘七道：“我该如何救他？”
“墨公子临走前嘱咐过贫道不要告诉施主。”空灵道。
“天师为何要食言？”尘七问。
空灵继续道：“不是食言，贫道并未答应。做了就是做了，做了就应该说出来，施主到时候去救墨公子，也许也需要贫道去说。”
尘七温怒，这道长分明是在戏耍他们：“既然知道我要救他，他要救我，一死一救，一救一死，天师何必让他多此一举。”
空灵道：“世间情皆因欲而起，他要救你是他的情，你要救他是你的情，所归的情不同，何来多此一举。你们人间事，乃至世间万物，不就是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件事吗？轮回，死而生，生而死，难道因为会死就不生了吗？所以，没有什么多此一举，贫道尊重情，尊重他的情也尊重施主你的情。”
“我没有情！”尘七强调道。
空灵笑：“贫道跟你们人类的道不一样，你们人类的道是为了证明自己无欲才清心寡欲，可我们从不掩饰自己，我们虽生来无欲，但是几千年来亦有六界之内的凡尘之俗，有些事情贫道是可以笃定的。”
尘七冷哼：“天师既然这么笃定，那么，他死在神界也不是不行！”
空灵道：“你想要用他的生死，来证明你对他无情？”
尘七道：“不行吗？”
空灵道：“当然行，说起来他如今的结局也是他咎由自取！”
尘七不语。
尘七在天法之地留下，没有再提过离墨，六界一日此地一年，天法之地日子过得极快，尘七心灰意冷的活着，一闭眼就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对她无情的折磨，耳畔偶尔会回想起孟青玄当初对自己的嘱托，可是她已经无力回应，她不想再去为那个人间做任何事，她也无力再为那个人间做任何事。
随着青玄剑丢失的还有尘七的功力，拿不了剑的人谈什么匡救天下，还不了孟青玄的命，也还不了逍遥子的期望，一个废人，不，一个死人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什么都做不了。
尘七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既然离墨让她回来了，或许离开前她应该好好的说一声再见，细细想来，人间其实对她没有彻底的绝情，至少她受过善意，至少有人愿意为她豁出性命，至少也有过快乐的回忆，只是这样的回忆不多而已。
尘七想去见一个人，那个在人间给过自己短暂温暖又将她抛弃的人，其实那是跟自己一样孤独的灵魂，本应该他们是相互的救赎，但是世事不容，自己救不了他，他亦无法将自己拉出深渊，乱世是他们的宿命，他们是注定生于乱世的失败者，鲜血是他们的赫赫战功，再见一眼就当为今生的相遇划上一个悲壮的结局。
“天师来了！”
尘七收拾好自己的行头，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已经立了人，她对着身后轻轻道。
空灵笑着道：“姑娘要见贫道，贫道岂有不来之理由？”
尘七知道空灵的厉害，对于他想到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意外，又一次拍马屁道：“什么都瞒不过天师，连藏在心里的想法也不例外！”
既然空灵主动说出来了，尘七也省得纠结如何跟他开口：“我想去出去一趟，麻烦天师指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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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七道：“可我已经不是人了！听闻天法之地统管六界纲常，没有天师的准许岂敢擅自乱出。”
空灵道：“姑娘虽然已经不是人，但是也不属于六界之内，所以天法管不到你。”
尘七见空灵是默许了自己的离开，于是朝他行礼谢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天师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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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禅的小手开始颤抖，他低着头露出没有头发光滑的头顶，哑着嗓子不甘的喃喃道：“人间就那么好吗？好到让你永远都想不起这里。”
“这一次不会太久，人间一日此地一年，我争取几个月就回来，好吗？”
尘七的手抚摸在问禅的头，对上问禅抬头露出的眼中的光亮，尘七第一次笑了。
问禅别扭甩开尘七的手，刚刚的阴霾一扫而散：“你爱回来不回来，又没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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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问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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