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之浮生梦 第27章 又见思柔
尘七换了身干净的黑衣，这一次她回到平云都城之下，一切故事从这里开始，也将从这里结束。
她的时间并不多了，来这里为了两件事，有一件她不得不去做的事，还有一件她真的想为自己而做的事。
“阿青！”是故人的声音。
尘七躲在墙上已经看了许久，在她犹豫是翻墙而入，还是兴师动众拜门而入时，这位已经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发现了她。
尘七跳下墙，现身在女子面前，微风拂面，女子还是跟从前一样明媚动人。
“阿青！”女子看见出现的尘七一脸欣喜，再次惊呼唤出她名字。
尘七走近思柔公主，嘴角也带着笑意：“好久不见！公主，更漂亮了。”
思柔公主见尘七走近，也小跑向尘七，她扑入尘七怀中，语气里每一次都带着欢快：“阿青，真的是你，宫中传来消息说你受伤掉崖，我担心死你了，我派了好多人去找你，一直打探不到你的踪迹。”
“多谢公主担心，我没事！”尘七轻轻拍了拍思柔公主的后脑，柔和说道。
思柔公主放开尘七，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哥哥回来的时候每次我问到你，他的脸色都不好，我一直担心是出了什么事，他怕我伤心所以瞒着我，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阿青，一直都很好，让公主担心了。”尘七道。
思柔公主欣喜点头，她高兴问：“阿青，你来平云是特意来看我吗？”
尘七微微加大扶住思柔公主的力道，生怕她因为太兴奋而摔倒：“今日是特意来看公主，不过来平云的话，也还有一些有其他的事。”
思柔公主歪头，干净的眸子里微微转动，嘴角露出坏笑，朝尘七打趣道：“什么事？莫不是想我哥哥了？”
“嗯。”尘七没有否认，淡淡嗯了一声。。
“哈！”思柔公主眼睛瞪如铜铃，她本只是想打趣一下尘七，可是根本没想到尘七会说是，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离墨应该还不知道我来平云了，有些事情想先问问公主。”尘七想了想解释道。
“什么事情？”思柔公主又惊又喜，这是第一次阿青没有排斥哥哥，甚至还主动承认对哥哥的情谊，她虽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为哥哥感到高兴，想着哥哥的付出或许真的有苦尽甘来的一天。思柔公主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尘七与她哥哥大婚的场面。
尘七并不急于回答思柔公主的问话，环顾四周道：“阿青风尘仆仆来到侯府见公主，公主都不邀请阿青喝杯茶吗？”
思柔公主立马道：“我这就命人去备酒菜。”
尘七看了眼思柔公主微微隆起的腹部：“酒就不必了，我一人喝着也没意思。”
思柔公主顺着尘七的目光摸向自己的腹部，露出慈爱的微笑：“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有再见的机会，却不能与你共饮。”
尘七笑了笑，也轻轻碰了碰思柔公主的腹部，感受生命的跳动：“看来你和侯爷很好。”
思柔公主眉眼弯弯，表情里全是幸福，她温柔笑道：“侯爷是个很好的人，他待我很好，也会尊重我的选择，我们共同守护平云一起经历了很多，渐渐打开了彼此的心结。那段最黯淡的时日都是他陪着我，我既然与他结为夫妻，他愿意放下过去真心待我，我又岂能真的熟视无睹。”
尘七握住思柔的手：“如此最好，如今能得有心人相伴，阿青也替公主高兴。”
思柔公主回握住尘七：“你和哥哥也会很好。”
尘七笑笑，不语。
思柔公主吩咐人去备酒菜，将尘七拉到自己的房中，从盒中拿出一道平安符：“大昭寺的平安福最灵了，这是我替你求的，希望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它能好好保护你。”
尘七动容，精致的平安福似有千斤重，压在尘七心中。
尘七如珍宝般小心翼翼将护身符放在胸前，轻声道谢：“多谢公主。”
“盒中那道是留给谁的？”尘七见盒子中还有一道符，问道。
思柔公主情绪瞬间低落，她低声道：“本是想留给云初哥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尘七自知多嘴，平云之乱云初为国战死，想必这将是思柔公主心中永远的痛： “至少平云已经安定了，以后也不会有阻挡你们的障碍。”
“可是代价却是失去他。”
“他是将军，为国战死，也是一个作为将军完美的归宿。”尘七道。
思柔苦涩道：“他跟你说过一样的话，是我把他推入将军的位置的。”
尘七道：“公主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至于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他自己的选择。活在这乱世里的生命本就很脆弱，我们预测不到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思柔公主拿出盒中留给云初的符：“多想能亲自给他，可惜没有机会了。”
思柔悲从中来：“阿青，你知道吗？他真的很傻，我本该有机会给他的，他之前回来过一次，可他一直躲着我，生怕自己的出现打扰到我和侯爷。他回来那会，我出门总有两队人马跟着，他一队侯爷一队，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跟从前一样，我一眼就识破了，他总在暗处默默护着我。后来他离开的时候，我骑马去追他，他依旧不敢见我，直到平云出事，我在古柯寨被抓，他再回来，我们终于见面了，可是再见竟是那样的场景，我负了他，最后还要了他的命。”
“公主不必这么自责，他爱你毋庸置疑，但是没有你，他一样会做这样的决定。云初不是为了你，他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尘七坚定道。
思柔公主道：“是，没有我他依旧如此，我始终不能保护他。”
尘七伸出手抚落思柔公主眼角的泪：“平云经过几次大乱，你都守护得很好。”
思柔公主道：“是哥哥守护得很好，我做的不过是把他想做但是又犹豫不决得决定下达罢了。”
尘七认真问：“走上这样一条路，你后悔过吗？”
思柔公主摇头：“我如今才发现我已经很幸福了，有云初哥哥的爱，侯爷待我很好，哥哥也一直在竭尽全力保护我，如今我有了侯爷的孩子，新的希望。”
“见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尘七笑了起来。
思柔公主道：“你打算何时去见哥哥？”
尘七若有所思，度量半天才从口里蹦出两个字：“稍后！”
“见了哥哥你还走吗？” 思柔公主问。
尘七答道：“走的。”
思柔公主几乎坐不住，对尘七这个‘走’字大为不解，她忍不住质问尘七，连语气也不自觉提高几个音量：“你刚刚不是已经承认你对哥哥…，是我理解错了吗？”
尘七静静看着思柔公主，语气诚挚而毫不隐晦道：“公主没有理解错，我是为你哥哥而来！我，我想……嫁给他！但是我想了想，此事毕竟是件大事，所以我觉得还是需要先来问问公主的意见。”
思柔公主脸上闪过万千表情，情绪多变，双眼冒星星，恨不得现在去祖宗堂前烧几把高香：“那简直太可以了，我，我这就让哥哥下聘，写诏书，昭告天下！”
尘七拉住欲往门外奔走的思柔公主，努力压制她的兴奋：“我想亲自跟你哥哥说。”
思柔公主满脸你别操心的表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子去说，我去点点我哥哥，他必然来找你。”
尘七慌乱摇头，现实似乎跟她预料的有点不一样：“不必，我和他不必拘这些礼节。”
思柔公主一本正经道：“那也不能委屈了你！”
尘七微微一笑，说道：“我并不觉得委屈，只是此事本就唐突，我与离墨经历过太多事，所以我们的感情其实很复杂，我想这件事我亲自去说更合适。”
“好吧，可是我太高兴了，我有些忍不住，恨不得立马告诉哥哥。”思柔公主难耐道。
“你怎么突然对哥哥就改变想法了？你掉崖后哥哥去寻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思柔公主问。
尘七不愿提起太多，只是轻描淡写道：“发生了很多，差点嫁给了你哥哥。”
“为什么是差点？”思柔露出想听故事的表情。
“平云出事他来寻你了，说等把平云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娶我，然后他就失言了。所以千里迢迢跑到平云来就是想问问他说的话还作数不作数。”尘七随口说道。
思柔一脸严肃，立马替离墨答话：“肯定作数！哥哥都没回去找你吗？不应该呀。阿青，你可别跟哥哥生气，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让哥哥没去找你，我这哥哥就是太笨了，我回头一定说他。”
尘七笑着点了点头，没再接上面的话。
然后转移话题道：“除了这件事，阿青，还有一个问题很想问公主。”
“什么问题？”思柔公主道。
尘七犹豫了会，问道：“若有来世，侯爷和苏将军不知公主会选谁？”
思柔公主愣住，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甚至觉得这个问题很难，比以往任何问题都难：“这世间哪有什么来世，何必问我这种无意义的选择呢？”
“有意义，很有意义！”尘七怕思柔公主不信，重复强调了一遍。
尘七想了想又觉得说得不够，补充道：“也许它不叫来世，你可以认为重来一次，那一次没有权利相斗，你可以嫁给云初也可以选择嫁给侯爷，你会选谁？”
“干嘛非要问这样的问题？”思柔公主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
尘七黯然道：“我只是想尊重你的选择。”
思柔公主道：“你尊重我的选择就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云初哥哥和侯爷都是我爱的，当初的我会选择云初哥哥，现在的我会选侯爷。”
“那就把它当成来世。”尘七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又换了一种问法道。
尘七又问一次：“如果有来世，你更希望遇见谁？”
思柔公主沉默了，她依旧没有想到答案，也不能理解尘七为什么执意要自己在他们为人之间做一个选择：“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不应问现在的我，对云初哥哥不公平，一切我只能随缘，何况来世并不由我们所控，新的记忆，新的相遇，我不一定能遇见云初哥哥和侯爷，或者说我爱上其他人也不一定啊。”
尘七沉默了，思柔公主的话让如梦惊醒，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些多余。
“随缘，思柔，你说的对，人生哪能定那么多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也应该随缘，反正都是忘记，只要结果是幸福，又何必纠结跟谁呢？”尘七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思柔没听懂尘七的喃喃自语，凑近问道。
尘七笑着摇头：“没什么。”
传膳的人走过来说酒菜已经备好，尘七跟着思柔入了桌，尘七望了眼桌上的菜，她突然就想喝酒了，酒可解千愁，至少能麻痹现在的自己：“听闻公主曾酿了几坛杏花乡，不知道阿青能不能有口福？”
“你不是不想喝酒吗？”
“突然就想了，很想很想。”尘七说话有些无力，‘很想’两个字又咬字极重。
思柔觉得尘七有些反常，她知道跟刚刚她让自己做的选择有关，但是那个问题她真的没办法回答，所以她没多问只是顺着尘七道：“好，阿青想喝我岂能吝啬几坛酒。”
酒被端上来，思柔公主扬扬手中的酒坛，递给尘七，在尘七要接过酒坛的时候又急忙收回来，她笑着道：“你曾答应过我下一次见面会以真正的身份跟我喝酒。你，还是孟青玄吗？”
“你可以叫我尘七！”尘七道。
思柔公主拿着酒，不依不饶道：“真名？”
尘七笑了笑，夺过思柔公主手中的酒坛，往口中大灌一口。
她没有给出思柔公主想要的答案，只是许诺道：“等公主下次能与我畅怀对饮的时候，我一定告诉公主。”
杯中浊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下次，她们之间真的还有下次吗？
她的时间并不多了，来这里为了两件事，有一件她不得不去做的事，还有一件她真的想为自己而做的事。
“阿青！”是故人的声音。
尘七躲在墙上已经看了许久，在她犹豫是翻墙而入，还是兴师动众拜门而入时，这位已经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发现了她。
尘七跳下墙，现身在女子面前，微风拂面，女子还是跟从前一样明媚动人。
“阿青！”女子看见出现的尘七一脸欣喜，再次惊呼唤出她名字。
尘七走近思柔公主，嘴角也带着笑意：“好久不见！公主，更漂亮了。”
思柔公主见尘七走近，也小跑向尘七，她扑入尘七怀中，语气里每一次都带着欢快：“阿青，真的是你，宫中传来消息说你受伤掉崖，我担心死你了，我派了好多人去找你，一直打探不到你的踪迹。”
“多谢公主担心，我没事！”尘七轻轻拍了拍思柔公主的后脑，柔和说道。
思柔公主放开尘七，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哥哥回来的时候每次我问到你，他的脸色都不好，我一直担心是出了什么事，他怕我伤心所以瞒着我，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阿青，一直都很好，让公主担心了。”尘七道。
思柔公主欣喜点头，她高兴问：“阿青，你来平云是特意来看我吗？”
尘七微微加大扶住思柔公主的力道，生怕她因为太兴奋而摔倒：“今日是特意来看公主，不过来平云的话，也还有一些有其他的事。”
思柔公主歪头，干净的眸子里微微转动，嘴角露出坏笑，朝尘七打趣道：“什么事？莫不是想我哥哥了？”
“嗯。”尘七没有否认，淡淡嗯了一声。。
“哈！”思柔公主眼睛瞪如铜铃，她本只是想打趣一下尘七，可是根本没想到尘七会说是，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离墨应该还不知道我来平云了，有些事情想先问问公主。”尘七想了想解释道。
“什么事情？”思柔公主又惊又喜，这是第一次阿青没有排斥哥哥，甚至还主动承认对哥哥的情谊，她虽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为哥哥感到高兴，想着哥哥的付出或许真的有苦尽甘来的一天。思柔公主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尘七与她哥哥大婚的场面。
尘七并不急于回答思柔公主的问话，环顾四周道：“阿青风尘仆仆来到侯府见公主，公主都不邀请阿青喝杯茶吗？”
思柔公主立马道：“我这就命人去备酒菜。”
尘七看了眼思柔公主微微隆起的腹部：“酒就不必了，我一人喝着也没意思。”
思柔公主顺着尘七的目光摸向自己的腹部，露出慈爱的微笑：“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有再见的机会，却不能与你共饮。”
尘七笑了笑，也轻轻碰了碰思柔公主的腹部，感受生命的跳动：“看来你和侯爷很好。”
思柔公主眉眼弯弯，表情里全是幸福，她温柔笑道：“侯爷是个很好的人，他待我很好，也会尊重我的选择，我们共同守护平云一起经历了很多，渐渐打开了彼此的心结。那段最黯淡的时日都是他陪着我，我既然与他结为夫妻，他愿意放下过去真心待我，我又岂能真的熟视无睹。”
尘七握住思柔的手：“如此最好，如今能得有心人相伴，阿青也替公主高兴。”
思柔公主回握住尘七：“你和哥哥也会很好。”
尘七笑笑，不语。
思柔公主吩咐人去备酒菜，将尘七拉到自己的房中，从盒中拿出一道平安符：“大昭寺的平安福最灵了，这是我替你求的，希望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它能好好保护你。”
尘七动容，精致的平安福似有千斤重，压在尘七心中。
尘七如珍宝般小心翼翼将护身符放在胸前，轻声道谢：“多谢公主。”
“盒中那道是留给谁的？”尘七见盒子中还有一道符，问道。
思柔公主情绪瞬间低落，她低声道：“本是想留给云初哥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尘七自知多嘴，平云之乱云初为国战死，想必这将是思柔公主心中永远的痛： “至少平云已经安定了，以后也不会有阻挡你们的障碍。”
“可是代价却是失去他。”
“他是将军，为国战死，也是一个作为将军完美的归宿。”尘七道。
思柔苦涩道：“他跟你说过一样的话，是我把他推入将军的位置的。”
尘七道：“公主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至于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他自己的选择。活在这乱世里的生命本就很脆弱，我们预测不到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思柔公主拿出盒中留给云初的符：“多想能亲自给他，可惜没有机会了。”
思柔悲从中来：“阿青，你知道吗？他真的很傻，我本该有机会给他的，他之前回来过一次，可他一直躲着我，生怕自己的出现打扰到我和侯爷。他回来那会，我出门总有两队人马跟着，他一队侯爷一队，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跟从前一样，我一眼就识破了，他总在暗处默默护着我。后来他离开的时候，我骑马去追他，他依旧不敢见我，直到平云出事，我在古柯寨被抓，他再回来，我们终于见面了，可是再见竟是那样的场景，我负了他，最后还要了他的命。”
“公主不必这么自责，他爱你毋庸置疑，但是没有你，他一样会做这样的决定。云初不是为了你，他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尘七坚定道。
思柔公主道：“是，没有我他依旧如此，我始终不能保护他。”
尘七伸出手抚落思柔公主眼角的泪：“平云经过几次大乱，你都守护得很好。”
思柔公主道：“是哥哥守护得很好，我做的不过是把他想做但是又犹豫不决得决定下达罢了。”
尘七认真问：“走上这样一条路，你后悔过吗？”
思柔公主摇头：“我如今才发现我已经很幸福了，有云初哥哥的爱，侯爷待我很好，哥哥也一直在竭尽全力保护我，如今我有了侯爷的孩子，新的希望。”
“见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尘七笑了起来。
思柔公主道：“你打算何时去见哥哥？”
尘七若有所思，度量半天才从口里蹦出两个字：“稍后！”
“见了哥哥你还走吗？” 思柔公主问。
尘七答道：“走的。”
思柔公主几乎坐不住，对尘七这个‘走’字大为不解，她忍不住质问尘七，连语气也不自觉提高几个音量：“你刚刚不是已经承认你对哥哥…，是我理解错了吗？”
尘七静静看着思柔公主，语气诚挚而毫不隐晦道：“公主没有理解错，我是为你哥哥而来！我，我想……嫁给他！但是我想了想，此事毕竟是件大事，所以我觉得还是需要先来问问公主的意见。”
思柔公主脸上闪过万千表情，情绪多变，双眼冒星星，恨不得现在去祖宗堂前烧几把高香：“那简直太可以了，我，我这就让哥哥下聘，写诏书，昭告天下！”
尘七拉住欲往门外奔走的思柔公主，努力压制她的兴奋：“我想亲自跟你哥哥说。”
思柔公主满脸你别操心的表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子去说，我去点点我哥哥，他必然来找你。”
尘七慌乱摇头，现实似乎跟她预料的有点不一样：“不必，我和他不必拘这些礼节。”
思柔公主一本正经道：“那也不能委屈了你！”
尘七微微一笑，说道：“我并不觉得委屈，只是此事本就唐突，我与离墨经历过太多事，所以我们的感情其实很复杂，我想这件事我亲自去说更合适。”
“好吧，可是我太高兴了，我有些忍不住，恨不得立马告诉哥哥。”思柔公主难耐道。
“你怎么突然对哥哥就改变想法了？你掉崖后哥哥去寻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思柔公主问。
尘七不愿提起太多，只是轻描淡写道：“发生了很多，差点嫁给了你哥哥。”
“为什么是差点？”思柔露出想听故事的表情。
“平云出事他来寻你了，说等把平云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娶我，然后他就失言了。所以千里迢迢跑到平云来就是想问问他说的话还作数不作数。”尘七随口说道。
思柔一脸严肃，立马替离墨答话：“肯定作数！哥哥都没回去找你吗？不应该呀。阿青，你可别跟哥哥生气，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让哥哥没去找你，我这哥哥就是太笨了，我回头一定说他。”
尘七笑着点了点头，没再接上面的话。
然后转移话题道：“除了这件事，阿青，还有一个问题很想问公主。”
“什么问题？”思柔公主道。
尘七犹豫了会，问道：“若有来世，侯爷和苏将军不知公主会选谁？”
思柔公主愣住，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甚至觉得这个问题很难，比以往任何问题都难：“这世间哪有什么来世，何必问我这种无意义的选择呢？”
“有意义，很有意义！”尘七怕思柔公主不信，重复强调了一遍。
尘七想了想又觉得说得不够，补充道：“也许它不叫来世，你可以认为重来一次，那一次没有权利相斗，你可以嫁给云初也可以选择嫁给侯爷，你会选谁？”
“干嘛非要问这样的问题？”思柔公主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
尘七黯然道：“我只是想尊重你的选择。”
思柔公主道：“你尊重我的选择就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云初哥哥和侯爷都是我爱的，当初的我会选择云初哥哥，现在的我会选侯爷。”
“那就把它当成来世。”尘七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又换了一种问法道。
尘七又问一次：“如果有来世，你更希望遇见谁？”
思柔公主沉默了，她依旧没有想到答案，也不能理解尘七为什么执意要自己在他们为人之间做一个选择：“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不应问现在的我，对云初哥哥不公平，一切我只能随缘，何况来世并不由我们所控，新的记忆，新的相遇，我不一定能遇见云初哥哥和侯爷，或者说我爱上其他人也不一定啊。”
尘七沉默了，思柔公主的话让如梦惊醒，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些多余。
“随缘，思柔，你说的对，人生哪能定那么多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也应该随缘，反正都是忘记，只要结果是幸福，又何必纠结跟谁呢？”尘七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思柔没听懂尘七的喃喃自语，凑近问道。
尘七笑着摇头：“没什么。”
传膳的人走过来说酒菜已经备好，尘七跟着思柔入了桌，尘七望了眼桌上的菜，她突然就想喝酒了，酒可解千愁，至少能麻痹现在的自己：“听闻公主曾酿了几坛杏花乡，不知道阿青能不能有口福？”
“你不是不想喝酒吗？”
“突然就想了，很想很想。”尘七说话有些无力，‘很想’两个字又咬字极重。
思柔觉得尘七有些反常，她知道跟刚刚她让自己做的选择有关，但是那个问题她真的没办法回答，所以她没多问只是顺着尘七道：“好，阿青想喝我岂能吝啬几坛酒。”
酒被端上来，思柔公主扬扬手中的酒坛，递给尘七，在尘七要接过酒坛的时候又急忙收回来，她笑着道：“你曾答应过我下一次见面会以真正的身份跟我喝酒。你，还是孟青玄吗？”
“你可以叫我尘七！”尘七道。
思柔公主拿着酒，不依不饶道：“真名？”
尘七笑了笑，夺过思柔公主手中的酒坛，往口中大灌一口。
她没有给出思柔公主想要的答案，只是许诺道：“等公主下次能与我畅怀对饮的时候，我一定告诉公主。”
杯中浊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下次，她们之间真的还有下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