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堂 第四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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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影七拿出峨眉刺在手中把玩着。
诡婆的卜鬼盘已经探测出小丑本体就在这里，而且气息极其微弱。
用恶魔之力来对付恶魔会有奇效，只要找到小丑的本体，张影七有信心可以杀死它——由人类彻彻底底地杀死一只恶魔，这是九龙堂对付十大恶魔以来的第一次。
但是，在小丑气息日渐衰弱的同时，他会渐渐演化成一种规则。
整个小丑山，已经化为恶魔小丑的场域，诡异无比，危机四伏……
小丑如今的状态正适合动手，迟则生变，张影七也担心过段时间小丑会移动位置或者发生什么其他的变化，因此没回云海就直接带人进山。
张影七，许珂，方水，朱红，王饮酒，如此豪华的阵容，本该是万无一失的。
他的原计划是在第一次进山时就干掉小丑，可事实证明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山里的危险程度远超想象，随时随地都可能有机关陷阱以及未知生物的存在，即使是常侍一级的高手也无法保障安全。
每条道路的危险程度还不一样，因此选出正确的道路尤为重要，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张影七等人已经基本确定了大致路线。
虽然距离小丑的具体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也没有能力再探索下去了，只能从云海往这边调人。
许珂，方水的死，几乎是在一瞬间。他们像是触犯了小丑山的某种规则，毫无抵抗之力就被杀死，尸首都没能救回来。
当时他们两个同时露出了疯狂而惊喜的表情，方水激动地大喊着，许珂则是回身朝张影七的方向丢出一本手稿。
下一刻，四周凭空出现无数诡异的红色气球，三人的身体同时从中间分裂成两半——不止许珂和方水，还有王饮酒！
他们被某种恐怖的规则之力腰斩，鲜血喷涌，空气里传来巨大的破空风声，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张影七接过许珂丢来的手稿——那是他一直在写的那本小说。
朱红将白皙的手腕叼在嘴里一口咬下，猩红的鲜血流淌于空中，血珠迅速散开，在不远处凝结成一道血墙。
破空风声停滞了一刻，随即更加大声地呼啸了起来，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巨口正在逼近！
三个队友就这样死在面前，张影七却不敢有丝毫犹豫，拉起朱红就跑，直到那破空风声远离才停下脚步。
就在两人沮丧地返回的时候，刚刚身体都被分为两半的王饮酒却狼狈不堪地赶了上来。
“你，你没死？”张影七谨慎地问道，以防面前的王饮酒是小丑伪装的。
毕竟在云海，杨琛就曾经使用过这一招，虽然自己体内有恶魔之力，对恶魔的蛊惑有一定免疫，但小丑可是一只完整的恶魔，怎么能跟杨琛相比呢？
“七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们先离开这里！”
王饮酒自觉地与二人保持一定距离，足下发力向山外赶去。
直到离开小丑山，面前的王饮酒依然没有变化，张影七才算放心，毕竟小丑如果离开了自己的场域范围还能使用出强力的蛊惑，那也算不上虚弱了。
也就是说，眼前的王饮酒并非恶魔装扮，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饮酒的手段，张影七也见过一些，虽说不差，但也就是与许珂、方水差不多的水准，没道理能在小丑山的规则之力下独活。
之前在九命猫酒馆里遭到车佳慧刺杀时也是，王饮酒明明已经伤重难返，却还是被抢救了过来，跟没事人似的。
他仿佛真的有九条命。
九命猫组织的老大有什么保命手段倒也不奇怪，只是这种程度也太过夸张了，那根本就是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张影七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在云海游乐园出手救人的那名堂客，至于另一个——
“王饮酒——你等一下。”
“怎么了七哥?”
王饮酒气喘吁吁，看起来非常虚弱，绝对是无法再参加接下来的行动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七哥，行走江湖，总得有点自己的底牌不是吗?”
张影七点点头，不再言语。
王饮酒说得没错，二人虽然以酒论友、交情莫逆，但也没理由将自己的底牌轻易示人。
要说上次平安夜，王饮酒出手是因为九命猫和黑水堂的利益一致，那这回就纯粹是出于兄弟感情了。
人家差点把命都搭上，张影七要是还喋喋不休地追问，那也未免太过分了。
不过，王饮酒的身上似乎的确有一种很熟悉的气味，那是，恶魔的味道，而且似乎还很特殊……
这股味道很淡，似乎从来不会轻易使用，但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浓郁。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
张影七默默地跟在王饮酒的后面，将他与记忆中那个人的形象进行比对，表情也变得愈发凝重。
王饮酒，难道，你真的是他……
收起回忆，张影七凝眉看了看天色。
下午五点，明明离日落还有一段距离，可小丑山周围却已是残阳如血。
太阳的轮廓变得淡薄、若隐若现，黑夜提前降临。
这一是小丑山的一种规则之力。
反正进到山里，二十四小时都将是无边的夜色，张影七宁愿选择在此时进山，也是对黑夜的一种宣誓。
九幽，是黑夜的主人。
如果此战无法告捷，所有人都将沉没于夜色之中，永远等不来明日的朝阳。
“启程，进山！”
仵世拔刀出鞘，迅速清点人数。
张影七，朱红，鹿圆圆，仵世，张雪晴，霍阳德，屠悦，屠子龙，八位常侍。
再加上黑水堂成员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四十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张影七纵身跃上一块巨石，双手横交峨眉刺，随着金属碰撞声响起，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天色一时之间居然完全黑了下来！
“进山以后，天色永远是这样黑的，包括手机在内的一切电子通讯设备及照明手段将会立刻失去作用。在这种情况下无法看清楚的人，去鹿常侍那里领取夜视蛊和萤虫！”
夜视蛊的形状像是一块黑色的木炭，只要含在口中，就可以让人长时间获得夜里视物的能力，只是味道有些苦涩。
萤虫与萤火虫类似，具有短暂的照明效果，使用者将自己的力量向萤虫体内灌注一部分，萤虫便会停留在使用者的头顶，照亮周围一定范围，十分钟后死亡，还会有微弱的光芒存在一段时间。
雍州五毒堂的蛊虫大致划分为四个等级，从强到弱依次是奇蛊、巫蛊、毒蛊、虫蛊。
众人现在领取的这两种蛊虫不具备任何杀伤效果，只是最基本的虫蛊，炼制难度也不大，以鹿圆圆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大批量炼制。
众人从鹿圆圆这里领取蛊虫，虽然都知道这些东西在小丑山深处的规则之力影响下可能根本起不到作用，却还是视如珍宝地小心收好，毕竟多一种手段，就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
十常侍之中，除了鹿圆圆，屠子龙也过来领取了一份蛊虫。
他的面色有些尴尬，毕竟作为十常侍成员，鹿圆圆这种江湖小白也就罢了，他一个老牌江湖高手居然还需要借助这种小玩意，实在是有些丢份。
要知道，就连十常侍里公认的水货——张雪晴都有相应的手段。
随着张影七一声令下，人群浩浩荡荡地向着山里走去，身后留下的弟兄们默然无语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人眼里已经带了泪花。
进山的人选采取自愿制，从自愿参与行动的人里挑选实力最强的四十人随堂主进山。
此去，九死一生，那些昔日里熟悉的身影，也许再也不会见到。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张影七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发了几条消息，随后将手机销毁。
“十常侍全员已进入小丑山。”
短短十一个字，却在九州各地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九命猫的王饮酒，火神堂的霍阳德，五毒堂的几位圣女，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冀州的戏堂下，诡婆暗暗点头，偷眼观瞧身边的百刀堂堂主张雨亭，对方安如泰山，面容没有丝毫波动。
兹事体大，除非张影七主动告知，纵使堂主、堂客，也无权知晓。
就比如一旁眯眼微笑的说书人柳三辩和戏台上轰轰烈烈演着高祖斩白蛇起义的戏堂主梅幻。
总堂暗室中的熊异微微点头，大手一挥，面前立刻凭空出现了一张九州地理的沙盘。
沙盘上插着两柄小刀，一把插在梁州，刀锋架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泥塑的脖子。
另一把刀插在冀州，离总堂不远的地方，那是黄昏中学。
第一把刀刀锋锃亮如新，第二把则是已经满是尘埃，甚至产生了裂缝，似乎这把刀已经在这里插了几十年。
熊异犹豫片刻，从腰间掏出一柄小刀，下一刻，刀锋直直插进沙盘，徐州宁城以北四十里地，恶魔所在，小丑山！
此刻，小丑山的外围，大地猛然晃动了一下！如同惊弓之鸟，山上一队蓝眉毛的人立刻警惕了起来。
“大哥，有动静——”
兰尔风回过头，凝眉看向身后的弟弟兰尔阳，目光中带着一股悲意。
“这是有高人出手了，我会将消息带回族里，我们族人出世以后万万不能与此人为敌——若是没有主的庇佑，只这一招，足以夷灭我族！”
“山里的那位，实力不弱于主，我们真的要与他为敌吗？”
“姓张的死了，我们将永无出头之日！我们必须不遗余力地保下他！”
“张影七——与他合作简直是在走钢丝，我总觉得他另有目的。”
“放心，黑水堂和我们需要互相借势！他能给出我们想要的东西——这对他来说牺牲不小，我们也得付出足够的诚意才行。”
“好吧，我相信你没有看错人，愿主庇佑我等！”
说罢，兰尔阳打了一声呼啸，带着其余人走向小丑山的方向。
只留下兰尔风一人在原地默默祈祷。
自从张影七二次进入蔚蓝地宫，他就与这些原住民达成了协议。
只要他一个念头，沙门对原住民的封锁就会变弱，哪怕不是鬼节，也能有十个蓝眉毛自由进出。
兰尔风已经不再去看弟弟他们的背影，那些人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但张影七——
他必须活下来！
“鬼界将至，我等蔚蓝一族能否成功出世，全指望你张影七的命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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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小丑气息日渐衰弱的同时，他会渐渐演化成一种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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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距离小丑的具体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也没有能力再探索下去了，只能从云海往这边调人。
许珂，方水的死，几乎是在一瞬间。他们像是触犯了小丑山的某种规则，毫无抵抗之力就被杀死，尸首都没能救回来。
当时他们两个同时露出了疯狂而惊喜的表情，方水激动地大喊着，许珂则是回身朝张影七的方向丢出一本手稿。
下一刻，四周凭空出现无数诡异的红色气球，三人的身体同时从中间分裂成两半——不止许珂和方水，还有王饮酒！
他们被某种恐怖的规则之力腰斩，鲜血喷涌，空气里传来巨大的破空风声，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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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将白皙的手腕叼在嘴里一口咬下，猩红的鲜血流淌于空中，血珠迅速散开，在不远处凝结成一道血墙。
破空风声停滞了一刻，随即更加大声地呼啸了起来，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巨口正在逼近！
三个队友就这样死在面前，张影七却不敢有丝毫犹豫，拉起朱红就跑，直到那破空风声远离才停下脚步。
就在两人沮丧地返回的时候，刚刚身体都被分为两半的王饮酒却狼狈不堪地赶了上来。
“你，你没死？”张影七谨慎地问道，以防面前的王饮酒是小丑伪装的。
毕竟在云海，杨琛就曾经使用过这一招，虽然自己体内有恶魔之力，对恶魔的蛊惑有一定免疫，但小丑可是一只完整的恶魔，怎么能跟杨琛相比呢？
“七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们先离开这里！”
王饮酒自觉地与二人保持一定距离，足下发力向山外赶去。
直到离开小丑山，面前的王饮酒依然没有变化，张影七才算放心，毕竟小丑如果离开了自己的场域范围还能使用出强力的蛊惑，那也算不上虚弱了。
也就是说，眼前的王饮酒并非恶魔装扮，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饮酒的手段，张影七也见过一些，虽说不差，但也就是与许珂、方水差不多的水准，没道理能在小丑山的规则之力下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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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味道很淡，似乎从来不会轻易使用，但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浓郁。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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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轮廓变得淡薄、若隐若现，黑夜提前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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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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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影七，朱红，鹿圆圆，仵世，张雪晴，霍阳德，屠悦，屠子龙，八位常侍。
再加上黑水堂成员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四十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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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以后，天色永远是这样黑的，包括手机在内的一切电子通讯设备及照明手段将会立刻失去作用。在这种情况下无法看清楚的人，去鹿常侍那里领取夜视蛊和萤虫！”
夜视蛊的形状像是一块黑色的木炭，只要含在口中，就可以让人长时间获得夜里视物的能力，只是味道有些苦涩。
萤虫与萤火虫类似，具有短暂的照明效果，使用者将自己的力量向萤虫体内灌注一部分，萤虫便会停留在使用者的头顶，照亮周围一定范围，十分钟后死亡，还会有微弱的光芒存在一段时间。
雍州五毒堂的蛊虫大致划分为四个等级，从强到弱依次是奇蛊、巫蛊、毒蛊、虫蛊。
众人现在领取的这两种蛊虫不具备任何杀伤效果，只是最基本的虫蛊，炼制难度也不大，以鹿圆圆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大批量炼制。
众人从鹿圆圆这里领取蛊虫，虽然都知道这些东西在小丑山深处的规则之力影响下可能根本起不到作用，却还是视如珍宝地小心收好，毕竟多一种手段，就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
十常侍之中，除了鹿圆圆，屠子龙也过来领取了一份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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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丑山的外围，大地猛然晃动了一下！如同惊弓之鸟，山上一队蓝眉毛的人立刻警惕了起来。
“大哥，有动静——”
兰尔风回过头，凝眉看向身后的弟弟兰尔阳，目光中带着一股悲意。
“这是有高人出手了，我会将消息带回族里，我们族人出世以后万万不能与此人为敌——若是没有主的庇佑，只这一招，足以夷灭我族！”
“山里的那位，实力不弱于主，我们真的要与他为敌吗？”
“姓张的死了，我们将永无出头之日！我们必须不遗余力地保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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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黑水堂和我们需要互相借势！他能给出我们想要的东西——这对他来说牺牲不小，我们也得付出足够的诚意才行。”
“好吧，我相信你没有看错人，愿主庇佑我等！”
说罢，兰尔阳打了一声呼啸，带着其余人走向小丑山的方向。
只留下兰尔风一人在原地默默祈祷。
自从张影七二次进入蔚蓝地宫，他就与这些原住民达成了协议。
只要他一个念头，沙门对原住民的封锁就会变弱，哪怕不是鬼节，也能有十个蓝眉毛自由进出。
兰尔风已经不再去看弟弟他们的背影，那些人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但张影七——
他必须活下来！
“鬼界将至，我等蔚蓝一族能否成功出世，全指望你张影七的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