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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要在读档之后 第二十五章 一定要过的幸福,加油

    我躲着学长。

    可我又总是忍不住观察他。见到他交到了朋友。

    理所当然的我应当为变好的学长而高兴,但我做不到,我只是躲在角落里窥视学长和某个朋友说笑着离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如果···”

    “需要我帮忙的,或者做个倾听者,随时都可以联络我。”

    “我们,是好朋友没错吧?”

    而学长受到我那样对待后,也并没有嫌弃我,反而偶尔会来关照我。

    偶尔又送些零食到我工作的柜台,为了避免和我见面又请同事交给我,为了避免误会对外说是我的兄长。

    “那位是你哥哥吧?”

    “看起来好阳光啊,肯定是个很开朗温柔的人。”

    “笑起来也好好看。”

    “呐——”

    “你哥哥他,有女友吗?”

    “···”

    “有吗?”

    “谁要知道那种事!”

    我无法忍受这样的诘问。无法避免去想象学长和其他某个女孩子走在一起,手挽手。更无法去想象茉莉和学长走在一起。

    如果是茉莉那样完美的女孩子,如果是到现在还在暗处盯视着学长的那个漂亮女人···

    “生哪门子气呀,只是好奇问下而已。”

    “像你哥哥那样的人,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也没差。”

    “说起来,昨天就有个很漂亮像是大小姐的女孩子过来问过关于你哥哥的事。”

    “那是你哥哥的女友吗?”

    “谁?”

    “什么谁,我要是知道怎么会问你。”

    同事耸了耸肩,又说,“她还问了我你和你哥哥的关系怎么样,看起来就算和你哥哥结婚以后也是那种会关照妹妹的类型呢。”

    “你给我闭嘴!”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拿起客人结账的面包扔在她脸上。

    “你搞什么啊?!”

    闹的店里鸡飞狗跳。

    然后,我便利店被开除了。

    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那背叛者又约见了我。

    “请你,告诉我。”

    用冷漠的视线盯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阿曜?”

    “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阿曜的事跟我就有关系。”

    “不过是背叛者,在这里装什么啊?!”

    “那你又是什么呢?走进阿曜的世界,然后突然表现出要保持距离的样子,又不说任何原因。”

    她平静的说,“知道吗?即便是我这样的背叛者也能明白,阿曜是那种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底会不断去自责自问的温柔性格。”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

    “为什么···”

    “要伤害阿曜?”

    “···”

    我咬紧牙关,颤抖着。无法直视她的眼神。

    “哗啦——”

    她端起咖啡,从我的头顶浇灌,温热的东西把我的领口侵湿。

    视线也被浓稠的咖啡遮挡。

    “如果做不到永远对阿曜好,那么就干脆永远别再出现在阿曜面前。”

    “记好这句话,我不关注你过往如何,只在乎你怎样对待阿曜。”

    “从今往后,你要么就彻底消失在阿曜的世界里,要么就回到从前。”

    “做不到的话···”

    “我会教你怎么做的。”

    “···”

    在我擦掉阻挡视线的液体后,和她对视,我从那冷酷的童孔中注视到了我也拥有的东西。

    偏执,以及疯狂。

    凭什么这样对我呢?

    她只不过是背叛者。是学长厌恶的存在。

    啊。

    我也是背叛者?

    我和她没什么区别?

    到底是哪样呢?

    我连愤怒都来不及升起,便失魂落魄的在周围食客惊奇瞩目下出了咖啡厅。

    “小倾···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

    “是和你那位学长的事情不顺利吗?”

    “不是的。”

    “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

    “···”

    茉莉一如既往的关心我,可我能怎么办呢?

    我能告诉她真相吗?

    只是一遍一遍被拷问我那仅剩的良心。

    也许是报应吧。

    下雨,我没有伞。

    我知道学长常备两把伞,他对我说过原因。

    所以见到我没伞,想要以伞的契机跟我和好,这很正常。

    “···不需要。”

    然而我却丑陋的拒绝掉,独自冒着雨消失了。

    我总是心事重重,吃不好,睡不好。

    淋了雨之后生病也没有怨言。

    倒不如说我希望能就这样昏睡过去,什么也不去思考。

    不去想任何事就不会感到难过。

    可我睡不着。

    在阴暗的只有我自己存在的房间里,有无数我不愿意想起的回忆折磨我。

    我忆起母亲在死前最后和父亲吵架时的表情,那狰狞的面孔。

    我忆起父亲撕扯着我的病号服,又见到他吊在坤成一团的绳子上,吐出舌头用邪恶的笑容注视我在笑。

    我忆起茉莉被我害到名声一落千丈,最后又被我意外推下楼梯,脸上那道可怖的伤口。

    我想起学长被我拒绝后,露出那悲伤的眼神。

    ···

    “呲——”

    又来了。

    多年的陋习,我又拿着小刀在手腕上割出伤口。

    痛苦伴随着鲜血的流逝越来越模湖。

    一道又一道。

    总觉得今天格外的需求这样做。

    连着我的意识也开始模湖。脑袋本就模湖。

    “嗡嗡——”

    电话在响?

    那也无所谓。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倚靠在墙角无动于衷的注视着一切。

    我想,就这样死掉消失也没差。

    只要我不存在,那么谁都不用痛苦。

    那些丑陋的心情也会随着我消失也不存在。

    “砰——”

    我在意识下沉的最后,听见谁把门砸开了。

    “乔倾?!”

    然后被谁抱起,奔走。

    ——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

    “没什么大问题,最近医院床位有点紧张,你就这样带她回去修养下,等明天再来复查就行了。”

    “刚打了退烧药还有一些抗生素,病人出现四肢无力之类的状态都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

    就沉默无言的被学长背着上了出租车。

    “保险起见,今晚我留在你家睡沙发吧。”

    我根本没什么力气。只是沉默着倾听。

    “就当你同意了。”

    学长或许看出我很虚弱,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把我带回家放置到床上。

    什么也没做,也没占任何便宜。

    只是忙前忙后处理好一切。

    对我割伤自己的事也闭口不谈。

    又是宁静的夜。

    到底是怎样呢?

    我想要学长帮忙,但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和学长有暧昧的关系。

    我打算明天意识更清晰些便将话说明白,不能再这样继续。再这样靠近,一定会坏掉。

    我打算靠自己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

    可我实在太虚弱了,只是勉强爬起来就已经耗费了太多力气。

    “呼——”

    扶着墙迈步更是不断消耗为数不多的力气。

    “噗通——”

    很快便在客厅墙边瘫坐下来,脸色发白,什么也做不到。

    “?”

    “乔倾?你出来干什么?”

    学长大概睡的很浅或者根本就没睡着,听到动静马上就过来了。

    “不···不要,碰我。”

    “什么别碰你,现在你是病人,想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啊?”

    “走···开,我自己,就可以。”

    “你真的很奇怪,不明不白的消失就算了,我应该没做错什么吧?总得告诉我原因?”

    “呜···走开。”

    “没可能放下不管,是要去卫生间吧?我扶着你过去。”

    “···”

    不。

    不需要管。

    我不知道我是太虚弱还是怎样,无法再忍耐。

    “···”

    就当着学长的面,失禁了。

    在学长还没察觉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他,然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

    “没关系,我又不会笑话你。”

    “哭什么?”

    “来,慢慢地跟着我爬起来。”

    学长没任何调侃我的意思。

    从之前就知道,学长在平时会以轻快的口气聊天,但认真的时候会非常温柔。

    我看得出学长对要不要给我换掉脏衣服和内衣有犹豫。

    “你自己有力气换掉吗?”

    “···”

    “看来是没有了,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而且睡觉也不好睡。怎么搞呢?”

    “你邻居有女人吗?要不我试着去敲门打扰一下。”

    “学长···”

    “嗯?”

    “···”

    我脑袋很混乱,好像在时候什么都想不到了。

    只是自然而然的被吸引,用微弱的力气拉扯他的手,示意他俯下身。

    然后闭上眼睛。

    学长认为我闭上眼睛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真的是木头人。

    他认为是我默许他为我换掉脏衣服。

    在努力的不碰到敏感的地方而快速的换掉。

    我的力气在那过程中,缓慢地恢复了些。

    在昏暗中,我注视着学长的脸。

    “学长···”

    “可以···亲我吗?”

    “···”

    学长一开始也没答话,是在我合上双眼后好一会才感到柔软的嘴唇贴近。

    我微弱的回应着。

    如同品尝到甘甜的露水,一点一点的渴求着。

    “小倾学妹。”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也不是相互完成救赎的喜欢,是恋人的喜欢。”

    “我好像,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

    “所以说···”

    “虽然有点突然,但你愿意做我的女友吗?”

    “···”

    真的很突然。

    我从没设想过学长会在现如今被我疏远后,还愿意向我表白。

    “呜···”

    我以为早就哭干的眼泪再次掉落。

    学长没对我做其他的事,只是钻进被窝,温柔的拥抱着我。

    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这段时间我也不是一直闲着。”

    “我有去探究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和我保持距离。”

    “抱歉···擅自去做了这些事。”

    “但我也总算搞明白了,关于你的过往,还有为什么会疏远我。”

    “这样就可以了吧?”

    “是我主动表白的,跟你无关。”

    “啊···这样说也不对。”

    “只能说,是我主动表白,你被动接受。罪人不止是你一个,我是主谋。”

    “可我也想知道。”

    “选择自己所爱的人一定要顾及那么多吗?我虽然觉得茉莉很好,但从来都只是把她当做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如果她向我表白,在遇见你之前我大概也会拒绝。”

    “我能成为现在这样,是因为和你完成了双向救赎。”

    “我给你的去死企划书,其实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与其说是我拯救了你,不如说是你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先成为朋友,又在日常相处中逐渐发现你很可爱,有趣。被内在所吸引。”

    “答应我,别再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只要同心协力,办法一定比困难多。”

    “我们···”

    “可是同为从差点死掉的深渊里一起爬出来的同伴,现在又是恋人啊。”

    “···”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还缠着绷带的手,轻轻地摩挲学长的背部。

    “不会痛吗?”

    我仍然不回答,只是用嘴唇堵住学长的嘴。

    又将他的手引导到我并不巨大的宝宝食堂上。我想要从学长这里获得更多的温暖。

    ——

    我仍有罪恶感。

    但我又在学长的鼓励下开始正视自己,我无法亲口对茉莉说,学长建议我写电子邮箱。

    我就在学长的注视下,对茉莉坦白了我的一切。

    信件送达了,我勾选了已读回执,当她阅读过后就会收到提示。

    我收到了提示,但没马上收到回信。

    我在忐忑中过来半个月才重新收到茉莉的回信。

    【我知道了。】

    【傻瓜,这种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既然是老师喜欢你,向你告白,那当然是好事咯。】

    【别放在心上。只是看起来我才刚喜欢上别人,立马就失恋了。】

    【要不你替我问问老师要不要考虑同时交往两个女友?我倒是觉得要是和小倾一起共享男友没什么大不了的呢?】

    【哈,开玩笑的。总之,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和老师交往,他确实是好人,我挺放心的。】

    茉莉真的很好,完全没责怪我。

    我又开始和她保持固定的联系。

    到底是从哪天开始呢?

    学长进入职场,我也顺利到了大二。我发现学长和某位女性前辈走的很近,我发现有除我以外的学妹和他走的很近。

    我那丑陋的占有欲作祟,我让学长把手机壁纸换成我和她的合照,让他在工作用的朋友圈发我和他的约会照片。

    仅仅这些并不能妨碍我厌恶那些和学长走的很近的女性。虽然我明明知道学长从没做任何出格的事。

    到底是怎样呢?

    我依然没法和其他人构建普通的朋友关系,我越来越在意学长。不论何时都在思考学长的事。

    “你这样不行,还是得去打开人际交往,多交几个朋友。”

    “只有我的话,虽然我挺高兴,但是至少得有几个能说话类似于茉莉那样的好友吧?”

    “···”

    茉莉说要忙着毕业设计很久没和我联系了。

    学长工作很努力,和我相处的时间也逐渐变少。

    终于,我熬到了也进入职场。

    可我处处都不顺利,能力有,但每次被开除的原因都必定是委婉的说我处理人际关系不行,影响公司气氛。

    不过很快我又在学长的安慰下试着用茉莉的风格去工作,很快我也取得了成果。

    我克制着,深埋丑陋到极致的占有欲,按着学长说的方向努力变成开朗的女性。我设想过我和学长终于走到一起,我也能变好。

    嗯。

    是在很平常的一天,我突然接到茉莉的电话。

    但电话里不是茉莉,是她的家人。

    【茉莉给你留了遗言,希望由我们在她死后转交给你。】

    【另外,即便茉莉要我们不责怪你。】

    【但真的很难办啊,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女儿至少也能再多活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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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在那时才知道,茉莉的脸那上面因我造成的伤口从来没好过,一直都会面对镜子盯视自己有可怖伤口的脸。

    茉莉也根本就没去国外读书,而是一直呆在国内某顶端的甲级医院接受治疗。

    她本身就有的疾病,因我的原因不得不提前接受手术。

    而她在死前,在接受手术前接受过我唯一的赠礼是——我和学长即将要订婚的消息。

    她最后在电话里用温和的语气回应我,“一定要过得幸福,加油~fighting~”

    “啊···”

    我在遗书里看了全部。

    她告诉我,不要有任何责备自己的心理。

    她告诉我,她本来就活不了太久,假如真的死了,在临死前能见到最好的朋友获得幸福也还算不错。

    她告诉我,比起像她那样活不太长的人当然是和我在一起更幸福。她那样反而很自私。

    她说,她很庆幸能成为我的好友,能看着我一点点变好,能看到我获得幸福。

    她说,希望我在她死后能偶尔去她的墓碑前偶尔给她讲讲我和学长的故事。

    ···

    还是平常的一天。

    【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对了,下午我来接你,我带你去好地方。给你准备了惊喜。】

    虽说是惊喜,但我早就知道学长打算带我去试穿婚纱,也购买了求婚戒指要送给我,为此还花了不少钱请了小乐队。

    “学长真的对我很好,很温柔。”

    “突然说这是干嘛?对自己女友不好对谁好呢?”

    “学长,我爱你。”

    “突然肉麻起来了···不过,我也爱你。”

    “···”

    挂断电话。

    我以非常悲伤的视线注视着地铁轨道,将手机扔进嘈杂人堆前面的轨道里。

    ‘对不起。’

    在内心深处小声呢喃着。

    “笃笃——”

    “喂!那人是干嘛?!”

    随即,连我自己也投身其中。

    “···”

    在轰鸣声中,我的躯体被碾碎,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