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从不死衔尾蛇开始 > 第10章 该杀就杀

从不死衔尾蛇开始 第10章 该杀就杀

    “呼、呼、呼……”

    格雷德深呼吸着。

    炙热的呼吸一碰上冰冷的风,便化作了暖呼呼的白色气雾。

    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心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他前世一直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突破了曾经不可侵犯的底线,思维惯性影响之下,不免惶惶难安。

    另一方面。

    这个世界已经不同。

    异人王室统治的王国透着十足的陌生。

    神秘的存在更意味着——这个世界的处事原则必然要与之前不同。

    他理应习惯这种事情。

    该杀就得杀,不能有妇人之仁。

    更何况,对方那模样连是不是人类都不一定,杀起来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而且。

    回顾着来看。

    即便再来一次,对方哪怕不主动攻击,为了避免回来的路上再遇到,令自己甚至母亲一并陷入危险之中,也要提前处理掉这种危险的怪物。

    是以,结果实际都一样。

    格雷德心念涌动。

    忽然间。

    这些杀意十足的念头又一并平复了下去。

    眉眼间因为心中血性被激起而浮现的凶悍之色也飞速淡去,变成了一抹平缓下来的温和。

    不远处。

    那个妇女打扮的人影神色焦急,目光不断在各艘船上打量,脚步不停,却又没有方向。

    这人正是格雷德的母亲——沃文太太。

    “母亲”,格雷德呼喊。

    闻声。

    沃文太太微微一滞,立刻转头过来,见到温和笑着的格雷德,脸上的困扰神色顿时释然。

    她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了格雷德面前,急迫地握住了格雷德的手,感受到格雷德手掌十分温暖才真正放下心来。

    “看我这做的什么事。”

    沃文太太眼角有皱纹,眼中满是自责。

    从格雷德来的方向看,她明白,这次过来送伞不但没能帮助到格雷德,反而还让可能早就已经回去的格雷德又多跑了一趟。

    格雷德摇了摇头,“没事”

    他握紧了母亲的手,很是冰凉。

    他握得更紧了。

    “我们回去吧”,格雷德温声说。

    “唉,到底是老了,还让你多跑……你现在肯定累了吧,回去我给你做大餐去!”

    沃文太太说着,格雷德肚子也响起了咕噜声,令他脸颊不禁微微泛红,却笑得更加自然。

    来来回回跑,还在半路上激烈战斗了一场,现在又已经是黄昏时分,临近晚饭时刻,格雷德怎么可能不饿?

    但这可不是船上。

    沃文太太的手艺可不是一碗鱼糜粥能比!

    格雷德看着母亲,期待又放松的笑。

    路上,乌云散去,雨过天晴。

    沃文太太看着天边。

    雨水洗去了雾霾,晚霞的火烧云格外艳美,令她不住感慨:“海德威的天气就是多变,一会又变得这么美了!”

    …………

    回家的时候,街上的象卫已经离去。

    不过,留下的警察仗着命令却也将这一片区域搅得混乱不堪。

    格雷德远远地见了便立刻绕道。

    所幸没有与之相碰。

    回了家后。

    妹妹像个小大人似的松了口气,帮着沃文太太解了雨衣,又上下瞅着格雷德看,没看到打斗的痕迹,神色反而有点失望。

    格雷德有点哭笑不得。

    他觉得妹妹应该是看多了骑士小说。

    晚餐时间,母亲端上了大餐。

    有葱油土豆汤、豌豆馅饼、烤洋葱面包,三人各自还有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烤化了的奶酪,可以当做蘸酱。

    “大餐!大餐!”

    “呜呜,好香!”

    “比学校里好吃太多了!”

    妹妹吃得很香。

    在家里,她表现得很放松,一点也看不到学校里学的淑女礼仪,反而用狼吞虎咽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

    母亲则不一样,吃得很慢、很细致,像是在享受每一口的食物。

    “怎么样?”

    “好吃。”

    格雷德说着,也咬了豌豆馅饼。

    旋即却在心中苦笑。

    这玩意虽然闻着还是香的,但吃到嘴里终究还是差着些滋味。

    这不只是厨艺的问题,也不只是口味的问题,若要论起来,所谓的“大餐”即便与原身记忆中的味道相比也还是有着差距。

    但这也很正常。

    格雷德父亲在殖民地战死后,沃文一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没了,各种支出却没那么容易停下,尤其是房贷。

    玳瑁街已经很接近海德威中心区域。

    房价自然也不便宜。

    因而此刻的大餐,即便再如何用心,受食材限制,也依旧比不上记忆中哪怕普通的一日晚餐。

    “对了,父亲的抚恤金下来了吗?”

    格雷德突然想到了这回事。

    法格恩王朝早就立了《军人优待法》,里面就有规定:非特殊情况,入伍期间死去应当享有抚恤金。

    说起来,抚恤金还相当不菲。

    但。

    沃文太太摇了摇头:“找过几次了,回回都能找出问题,再去也是一样的。”

    这事是她去办的,她记得那办事员眼中的怜悯与无奈,也听得出话里话外的意思。

    抚恤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但就是没了。

    ‘算了,就当一把火烧了。’

    只是……

    沃文太太放得下抚恤金,却放不下自己的格雷德和琼,更是止不住地想起家中的债务问题。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夕阳落下之后,蜡烛光线昏暗。

    像是给就餐的一家人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过下一刻……

    “母亲,抚恤金就别多想了。”

    “想点好的吧。”

    格雷德微笑。

    沃文太太将忧虑叹出,提振精神道:

    “也是,第一次出海没出什么事,真好!”

    格雷德哭笑不得,“不是,这算什么,好事是——我赚到钱了,能还债的钱!你看!”

    格雷德说罢,扬了扬手里的钞票。

    沃文太太错愕,“可你才第一次出海,做船员怎么可能有这些收入?!”

    船员收入稍低,但也没追鱼人危险。

    当初原身离家出走的时候也不想让沃文太太担心,留信里面写的便是“当船员去了”,既没有写明真相,也不敢写得太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沃文太太在码头上像无头苍蝇似,根本找不到格雷德在的船。

    “这肯定不是船员的收入,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妹妹琼的机敏是有来源的,源头就是沃文太太,她此刻看着格雷德,眼中充满了护犊的警惕与担忧。

    见钞票反而引来了负面效果。

    格雷德有些意外。

    他悄悄将差点要拿出来的另一笔意外收入放了回去,神色却并不慌张,颇有几分镇定自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