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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清风 第10章 谢恩人 戏儿郎

    虎皮虬筋山林过,驱狼救童积功德,系狼携童山下去,展怀大笑似钟锣。

    野狼首领看到那被箭支钉在树上的同伴,呲着牙挪步后退,随着它一声低吼,狼群开始慢慢向箭支射来的方向移动。只听得嗖···,又是一支铁箭飞来,这支铁箭直接越过前方狼群直奔那野狼首领,一箭正中其前肢肩胛,那野狼首领尽管体型硕大,却也是被箭的贯穿力射了一个踉跄。野狼首领吃痛一边呜咽着一边急速后撤,随后发出高亢的狼嚎,狼群随着狼嚎,顺着首领逃走的方向慢慢散去。

    刚才那一箭穿狼、又一箭威慑整个狼群的画面,被树上的两个小人儿尽收眼底,水清谷韵互相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对方,然后水清又往那狼群撤走的方向张望,直到确定所有野狼身影消失在那荆棘密布的山林,水清才跳下了罗叶树,可是体力耗尽的爬树高手此刻已是无甚力气,双腿发软直接一个屁墩摔在了地上。“哎哟哟哟。”水清揉着屁股掸掸身上的土站了起来,然后伸手去接树上的谷韵,谷韵拿起水清落在枝头的布包,把两人的布包都背在身上慢慢的从树上爬了下去,水清走近前扶着谷韵从树干落稳到地上。两个小人儿就这么站在树边,等着救下他们的人出现。

    不一会,一位身着虎皮开衫,麻布裤子,脚踩鹿皮猎靴的汉子拨开荆棘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壮汉身高近一丈,发须略显花白,浓眉立眼,脸上用泥土画着几道花纹,从其虎皮开衫里露出板肋虬筋的前胸,更有一张大到夸张的弓被其背在身后,且不说那弓背有多宽厚结实,光是弓弦都有水清的手指粗细,一看这就是位卓尔不群的猎户。两个小人儿与他相比实在过于矮小,毕竟那壮汉都有罗叶树高了,水清使劲昂着头大声喊道:“多谢,壮士搭救之恩。”他记得师父讲过,如果以后出门在外碰到男的叫壮士,女的叫仙子。可是乾元子给他们讲这些,是让他成年后游历时用的说词,并不是让他这么小个娃娃说的话,这话从一个七岁孩子口中说出颇显有趣。课是一起上的,谷韵听到水清这么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水清把师父讲的活学活用,现在用得恰到好处,也用起师父教的方法,欠身一拜道“小女子有礼了。”这壮汉见两个小人儿如此作态,那笑声如洪钟般发出:“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小娃娃,怎得如此世俗。如此小人儿从哪学得这般作态。”水清听了有点不高兴了,刚才感恩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这可是师父教的啊,这么说不就相当于嘲笑师父世俗,拱起手昂头道:“这是我们师父教的,这是礼仪。不过还是要谢谢您救了我们。”说完鞠了一躬,然后扭头就要走,觉得这大个子不好相与,整个人气鼓鼓的。却是被谷韵一把抓住,谷韵欠身低声道:“谢谢您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报答。”水清很是不情愿的站回到谷韵身边,也不去看那壮汉。

    这壮汉不紧不慢得走到罗叶树旁边一把抽出钉在树上的铁箭,野狼也被一并带起,铁箭稍作擦拭收回腰间的箭袋,野狼则是丢在水清脚边。水清只觉得一股血腥气袭鼻而来,这时再看这野狼还要比从树上去看大了许多,甚至比自己还要高大不少。再去想刚才那被围堵树上的情景,若当时掉下树来,定是十死无生。壮汉眼神略带戏谑看着水清瓮声道:“也不用甚的报答,这野狼老夫懒得拿,老夫住在山脚,你这气鼓鼓的娃娃,帮老夫把它拿回家便是。”心说老夫救了你,就是笑话你两句,你还当真了,这要好好戏弄你下。那野狼都有水清两个沉了,水清看出来,这明显故意刁难他,但也不吱声,伸手就去拽那野狼后腿,脸都憋红了野狼也纹丝不动。谷韵默不作声,去拽那野狼的另外一只后退,这两个小人儿本已筋疲力尽,此刻两人合力才将将能把野狼拖动。那壮汉见此板脸呵斥道:“你莫帮他。”谷韵充耳不闻,还是两人合力拉着野狼,忽然抬头高声道:“谢您救命之恩,我们定把这野狼送至您家中。到时候这恩就算还了吧?”这壮汉听到谷韵的话,轻挑浓眉,心道“这俩娃娃好像真生气了。我不过想逗逗他们而已,老夫一把年岁,还能和自己孙儿一般大的娃娃一般见识不成。”壮汉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罢了,罢了,你们这般拉扯,三日都下不得山去。”说着一把从地上拿起那野狼,从腰间取出平日用来捆绑猎物的绳子,那野狼就像个小狗崽一样被其捆在腰间,随后招呼都不打,两只蒲扇样的大手,一手拎起水清、一手拎起谷韵直接丢上肩头。一切发生的太快两个小人儿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坐在了壮汉的双肩膀上,下意识的去抓住壮汉的虎皮衫,怕掉了下去,这可是比那罗叶树还要高些啊。

    “啊!您这是。”谷韵急声问道。壮汉也不回答,只是大声提醒了一句,“娃娃们,抓好啦。”话毕,大步流星往山下走去。他本就是这小凤山猎户,常年于小凤山狩猎为生,对地形极为熟悉,在旁人眼里,山间无路,可在他眼里遍地是路,更不要说他生的高大威猛,一步都要换做别人三步一般。两个娃娃就这么被他扛在肩上一路疾驰。

    两个时辰,仅仅两个时辰,就走完了两个小人儿一天的路程,到达了山脚下。

    山脚下,茅草屋。壮汉轻轻放下两个娃娃,推开茅草屋的门。说是茅草屋,在水清看来,这屋门都有那太明庙的庙门大了,那壮汉引两个小人儿进屋,“娃娃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去把那野狼皮扒了,不然太久变了味道,不好售卖。”说着话,那壮汉取下腰间的野狼,又从屋里墙上的一堆刀具中抽出一把,向屋外走去,就听屋外撕拉撕拉的声音,应该是已经开始给野狼剥皮了。水清好奇的跑过去扒着门缝看壮汉给野狼扒皮,谷韵则开始打量屋子布局,整个茅草屋里桌椅、床褥、器具都比他们平时用的要大上许多,茅草屋墙上挂着许多刀具、一个兽头、一根像烧火棍的东西但是比烧火棍多了一个斗状的头。

    水清突然跑回椅子上坐好,原来是那壮汉收拾好野狼回屋来了,他进屋来先是取下那墙上似烧火棍的东西,又从床头小木盒里取了一把他们从未见过的干草放进斗里,用火石点那斗里的干草,随着斗里火星的出现,一股青烟从那壮汉嘴里冒出,看其表情很是满足的样子。这烟与他们平时的灶烟和那熏狼用的浓烟都不相同,是另一种说不出的呛。那壮汉看到谷韵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烟杆子很感兴趣的样子,忽的把烟嘴递过去给她,问道“丫头,尝尝?”谷韵往后挪了挪身子,摆摆手道:“不用了,谢谢您。”水清这时候反而瞪着大眼睛凑过去问道:“这是何物啊?”那壮汉很是诧异道:“这?这不就是烟杆子吗?”虽然不是每家都有人抽烟杆子,但是不论在村中、镇里、还是皇城,这么大的娃娃怎的不知道烟杆子是何物?正在诧异着。水清在壮汉没注意时已经开始吸那烟嘴了,在烟进嘴的瞬间,水清的脸就涨红了,紧接着咳嗽的不停。谷韵看到水清这样就知道这玩意和那浓烟比强不到哪里去,水清这状态和自己在树顶倒吸凉气吸进浓烟状态如出一辙,想着这些下意识的又往后挪了挪屁股,琢磨绝不去尝那叫烟杆子的东西。水清被呛得样子倒是让壮汉想起来第一次逗自己孙儿抽这烟杆子,那情形如出一辙,洪钟般的笑声又一次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