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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夫郎 第151章 发展7

    第151章 发展7

    嗷唔……嗷呜……

    烈阳当空,猎人小屋的大门紧闭,院子里的遮阳棚投下一片阴凉,一大一小两张竹竿床并排挨着,小的那张要稍微矮些,狼崽子小不点睡得四仰八叉的,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小呼噜打得起劲。

    大的那张中心处躺了一素衣散发的哥儿,这哥儿生的白皙俊美,以肘为枕睡得香甜,眼尾一粒哥儿痣鲜亮红艳,只一个侧卧酣眠的场景便勾得人心神荡漾。

    夏日的风就像是活泼好动的孩子,跑去广袤的草地打滚将青草压弯,又爬上树冠把树叶摇得扑簌簌地响,这会儿翻过土墙头蹦上床榻,撩起美人的发丝轻嗅,一个前空翻又揉乱了灰狼的毛发。

    突然,扑通。

    那灰狼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睡得好好的却突然身子一抖往前一扑,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自床榻掉到了地上。

    这一扑惊走了风之子也扰了美人的清梦。

    云澜自睡梦中悠悠转醒,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由侧卧变为“大”字形平躺。

    无他,胳膊麻了。

    这一觉他睡得极好,待缓过了那阵麻劲儿人也就彻底清醒了。

    一旁有小不点闹腾的声响,他身子没动只偏了偏脑袋。

    他儿子也不知道是怎的了,竟然在和空气较劲。

    趴在床边伸手将床底那只被他儿子不小心踹进去的鞋子扒拉出来,云澜起身下床穿鞋。

    “小不点别玩了,走咯。”

    刚出遮阳棚云澜便觉得热了,午后的太阳最是毒辣,背好背篓他顺手取了墙上挂着的草帽戴上,好歹眼睛能睁开看路了。

    小不点自个儿发完了疯,屁颠屁颠地跟上了云澜,实际上这么热的天它是不爱动弹的,但是跟着它娘会有好吃的果子。

    云澜的目标很明确,出门左转竹林方向,那边有野山椒,正好可以摘了做成泡椒,“今儿中午吃的粥不错,倒是可以再腌点咸菜,开胃。”

    夏日炎热,败人胃口,做一点甜辣的跳水泡菜就着粥吃最是合适,刚好这边有野山椒和仔姜什么的。

    这几日连着下夜雨,虽然白天都是艳阳高照,但这林子里的地依旧是湿滑的,路过竹林可以看见地上散落着竹块竹条以及打着卷的竹丝,这里该是方文林他们早上给小不点做竹竿床的地方。

    云澜在地上杂乱的竹节中挑了一根粗细合适有韧劲的竹竿当拐杖,一会儿上下坡的时候好借力。

    去年云澜是在竹林旁边的土坡下面发现了两株野山椒,今儿过去一瞧已经发展成了五株,上面挂着青青红红的辣椒,有的已经被虫啃了,他挑了一些品相完好的摘下反手扔进背篓里。

    仔姜倒是生了一大片,弯腰拿着小锄头一锄头下去就是一大把,云澜攥着仔姜往地上摔打几下,这根上的泥巴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一路走一路挖,遇上像是婆婆丁、野菠菜这类的野菜云澜也是来者不拒,随见随挖,麻椒、枸杞子看见了也会随手摘一些用叶子包好装进背篓。

    他专门挑那些轻便的食材采挖,像是魔芋、山药这类又重又大的即使看见了也是没有半分停留径直走过。

    他的腰现在都还酸着呢,这些东西即使挖了也背不回去。

    走走停停,不一会儿这背篓就被装了大半,剩下的地方不多,云澜也就没再继续寻宝,转而将目光落在那杂草丛生的灌木丛里。

    他想采些野花回去栽在院墙边那一溜儿的破陶罐里。

    这个季节野花正开的繁茂,每一朵都好看,云澜专挑带着花骨朵开的大朵的,用小锄头小心地连泥带土的将整株一起挖出来。

    他在背篓里铺了几片宽大的叶子将下面的野菜隔开之后才将采挖出来的花株整齐码放进去,不一会儿便将整个背篓给装满了。

    花朵被长长的花茎顶支出来,挤挤挨挨冒成一大束,远远看去还以为这是专门背了一背篓的花束。

    一直弯腰蹲着,云澜便觉得自己的腰腹有些遭不住,正好一旁有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他便放下背篓坐在石头上歇息。

    不想这袖子还没扇两下风便见小不点突然伏下身子做攻击状,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同时云澜听见身后传来枯叶破碎的声音!

    他警觉回头,正对上一颗光滑圆润的脑袋!

    嚯!

    云澜被吓了一大跳,瞬间从石头上弹跳而起,动作之大将一旁的背篓都给踢翻了,刚刚采挖的野花散落了一地。

    “这位施主……”

    “你是谁!哪里来的!躲在我身后是做什么!”云澜不给这秃子说话的机会先一步机关枪似的吐了一连串的问题,捡起地上的小锄头在手里握的死紧。

    这不怪他大惊小怪,要知道这里可是深山老林,突然一个陌生人从林子里跳出来躲你身后,就问你心里慌不慌?

    “施主莫怕,贫僧法号了空,是一名苦行僧,在这山中闭关修行已有一年。”

    云澜见那秃驴有模有样地行礼心中疑窦不减反增,“什么了空,没有听过,我只知道悟空,还有,哪家的苦行僧这般俊俏,说谎也不知道先照下镜子。”

    云澜这会儿心跳的很快,要知道能瞒过小不点的耳朵悄无声息地靠这么近,这个秃子多半是会功夫的,现在他只一柄小锄头能作为工具,再有就是小不点护在身前,心中很是没底。

    那自称了空的和尚显然是没料到面前这位长得明显更为俊俏的哥儿会以容貌来判断他的身份,一时竟想不出好的说辞。

    云澜见那秃子被问的哑口无言心中更加坚定了对方不是个好人的想法,脸上的表情也更加凶狠了些。

    了空见对方敌意深重,前面的灰狼隐有攻击之意,便想往后退两步以示自己没有恶意,不料他刚要动作便被那哥儿给喝住。

    “不许动!”

    嗷呜——

    云澜将小锄头置于身前,四下扫视,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同伙之类的踪迹,他并不想真的和这人打起来,遂小心半蹲下身子捡起背篓一步一步往后退。

    了空见云澜想走,刚想开口便又被喝住。

    “不准说话!”

    嗷呜——

    见对方是铁了心认定他是个歹人,了空遂规规矩矩站在原地如了云澜的愿,目送云澜以及小不点仓皇离开。

    云澜跑得很急,一边跑还一边小心留意着身后看那秃子有没有跟过来,直到一口气跑进家门堵上门闩他才脱力地扶着门板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小不点机敏,嘤嘤嘤地蹭着云澜以示安慰。

    摸了好一会儿狼头云澜才缓过劲儿来。

    他们家离刚那地方不远,那秃子要真心想寻还真的挺好找,云澜检查门闩已经插的牢固便爬上了望台观察四周。

    他看的仔细,确认那秃子没有跟来才真的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台子上缓神。

    “这山里什么时候来了别的人?方文林他们是否也遇见了?”

    ……

    云澜的担忧不无道理,方文林他们还真就遇上了这位了空和尚。

    他们运气好,进山不久就发现了猎物踪迹,方文林辨认之后确认是两头山羊,他们寻着踪迹一路搜寻最终确定了这山羊可能会去的地方,此时距离天黑还早得很,但方文林有些担心云澜的身子,便决定早些回去。

    也是巧了,在云澜跑走后不久,方文林一行人刚出林子就撞上手拿残花的了空。

    这了空也是倒霉,他先是给人哥儿吓跑了,见那哥儿的花散落一地被踩坏了好多,便弯腰在地上挑拣其他完好的花枝捡起打算稍候遇上归还赔罪,也就是这个时候碰见了从林子里钻出来的一群汉子。

    “我刚的确是听见了小不点的叫声……”山中野兽活跃,故而时不时就能听见兽吼,方文林在这些叫声中分辨出了小不点的叫声,那是面对强敌的警告声音,故而带着乔胜等人疾驰而归。

    当看见山里突然多了一位陌生人,尤其是在看见那一地明显是精心挑选处理过的花株时,他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是谁!哪里来的!这花的主人呢!”

    了空:“……”这问话的方式如此熟悉,十多分钟前他刚听过类似的版本。

    “贫僧法号了空,是在这山中修行的苦行僧,这花的确不是贫僧的,那位带着狼崽的施主已经先行离开了。”

    方文林几个可不像云澜那样只有一把小锄头,他们拿弓的拿弓,持刀的持刀,手里可都是真家伙什。

    但即便是面对这五六位身强体壮又手持武器的壮汉,这位看起来年轻俊俏的了空和尚仍然面不改色神情坦然。

    方文林没有接触过苦行僧,但对面这位自称了空的和尚看起来面色红润,身材高大,半点没瞧出哪里苦了,心中便不大相信。

    并且比起这个秃驴,他更加关心他家云澜哪里去了,在没有确保云澜安全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会放这秃驴离开。

    “离开?往哪个方向?可有受伤?那狼崽可跟着?”

    了空隔空一指,“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方文林顺着对方所指方向一看,正是他们家的位置,心中便松了一分,他家澜儿该是直接跑回家了。

    “跟我们走一趟吧。”

    但他依旧不打算现在就放其离开,只不过这了空和尚不仅不动怒还反过来谢他。

    “多谢施主。我已在此处闭关一年,早已忘却当时进山的路,在这密林中已迷失了三天,今日午时忽见袅袅炊烟才寻着方向。”

    方文林给人带路的方式可不怎么客气,了空在一众刀枪棍棒下丝毫不慌乱,步伐稳健无声,显然是个练家子。

    他试探道:“武僧?”

    了空也没想瞒着,“正是。”

    同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不同,正经武僧都是学过内家功夫的,而方文林、乔胜他们那些只不过是最为浅显的外家功夫,若了空所言非虚,那真要打起来,他们六个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是这了空的对手。

    若真是这样……

    方文林看向了空,这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是经历过苦修的样子,但说不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当真是那苦行僧。

    “请问大师,出自哪个佛门圣地?”乔胜同样有疑虑,便多问了一句。

    了空双手合十,“贫僧于法旺寺修态燃行。”

    这下所有人都停下了。

    “法旺寺?!”不仅是乔胜惊讶,就是方文林都诧异地看着了空。

    别的寺庙或许没听过,但大历人人都知道法旺寺,因为法旺寺在京都,为大历各寺庙之首。

    这和尚到底是口出狂言行那诓骗之举还是真的是位了不得的高僧这下还真是不太好判断了。

    方文林观其说出法旺寺三个字时并无任何娇矜傲慢之态,在乔胜几人诧异惊呼之时也无鄙夷蔑视之举,平静无波似古井,心中暗想,这人莫不是真就是那法旺寺的苦行僧?

    “大师可带有度牒?”

    大历正儿八经出家的僧人都是配有能证明其身份的度牒的,若这和尚能拿的出来,那他方文林便认他的身份。

    直到这时,了空的脸上才出现了新的神态,只见其眉宇之间似有无奈之色,“有也没有。”

    方文林:“……何解?”

    “度牒掉山崖底下被水冲走了。”了空颇为无奈地说到。

    此话一出,他在那群汉子为首之人的眼神中明晃晃地读出来一句话。

    你看我信不信?

    他自知此话并无任何说服力,这三日在密林中的晕头转向,今日又吓跑一个,惹怒一双的,他到底是年轻,心性修行不到位,这会儿自个儿也觉得倒霉透顶还有苦说不出。

    难得在这秃驴的脸上看见一丝人气儿,方文林反而因此信了他两分。

    此后众人再无一人开口,全都疾步而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猎人小屋。

    ……

    云澜自回到了家中,心中稳定了不少,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坐在了望台上观望四周。

    故而当方文林一行人靠近院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他给发现了。

    只不过……

    那个花和尚怎么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