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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归来 239、鱼儿,你乖乖地躺到锅里去吧——

    许琳琅来到案板跟前,拿起刀对着鲤鱼一阵比划。

    她记得韵贵人说过“切鱼其实并不难,就是将鳖花鱼齐胸鳍斜刀切下去,在头下巴处剖开;然后从鱼颈部开始,沿着脊骨上边用刀尖划开,将背部的鱼肉与鱼骨分离”。

    想到这里,许琳琅决定先从鲤鱼的胸鳍斜刀切下去。

    可是,她一碰到鲤鱼就想到了那一句古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鱼肉好滑啊,按都按不住,更何况还要用刀在鱼肉身上切下去。

    有好几次,许琳琅都觉得手里的菜刀像长了眼睛似得——总是向她的手冲过去,好在她反应及时,没有被刀给咬住。

    这样想着,许琳琅愈发小心,连带着手里的力道也小了不少,于是切了半天也没有切透鱼肉,就看见那把菜刀在鱼身上晃来晃去——明晃晃的!

    眼看这样下去别说松鼠鱼了,就算鱼也很难做成,许琳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刀。

    她决定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按照韵贵人说的——把这条鱼分成头部、鱼身两个部分,然后再在鱼背上划开一道口子。

    一时间案板旁寂静无声,许琳琅与鲤鱼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

    这一幕引得一旁的司马靖忙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已经帮许琳琅把西红柿酱准备好,同时也把葱、姜、蒜切好,正要问许琳琅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见对方两手叉腰,盯着案板上的鲤鱼发呆。

    看来是又遇到难题了!司马靖不动声色地瞧过去,只见鱼身上有一道狗啃似得切口,见此情形,司马靖不禁摇了摇头,心头暗道:女人啊女人,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花刀,你怎么招架得住!

    这样想着,司马靖看向许琳琅,轻声说道:“那条鱼放在那儿,我来切吧。”

    “不行!”许琳琅从沉思中回过神,很有气概地否定道,接着又重新拿起菜刀——

    她已经想清楚了,用抹布包着手,压住鱼身,这样即能用上足够的力道,又能防止被刀咬到。

    主意一定,许琳琅心头一横,拿起旁边的手帕包住手,接着对着鲤鱼就是一刀,这一刀切得还算光滑,不像之前那样像狗啃似得。

    这让许琳琅一阵自豪,她不禁很得意的看向司马靖,那眼神再明白不过——怎么样,我干的还不错吧?

    对此,司马靖心知肚明,不禁微微一笑,很配合地说道:“不错,继续。”

    接下来就是把鲤鱼的两侧鱼身片下来,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许琳琅很有信心,一刻钟的功夫就把鲤鱼肋部大刺的根部切开直至与尾部。

    看着那两片像毯子似的的鱼身,许琳琅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要知道她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精致的菜品,如今竟然做到这一步,还真是超常发挥!

    这样想着,许琳琅对自己说道:看来接下来的花刀也不是很难!

    她虽然是这样安慰自己,但其实心里是没什么底气的,因为她总觉得就她这样的水平——切出菊花一样盛开的鱼肉,那实在是太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但与这样的想法截然相反的是许琳琅的个性,她生就了不肯服输——越是遇到难以处理的事情就越是跟困难杠上了,这一点可以说是贯穿了她的整个乞丐生涯,以及随后的墨门求学,甚至是现在的宫廷生活。

    许琳琅很容易跟困难较上劲,在她的下意识里——不是她把困难征服,就是困难把她打趴下。

    有几次,她差一点被困难打趴下,但好在她运气好,冥王不收她,还有她命贱,禁得住搓扁揉圆,一寸一寸地熬着,终于熬了过来。

    这一次,她相信她也一定能熬得过来,不就是烹条鱼嘛,许琳琅很确定她还没熬好这松鼠鲤鱼一定就熬好了!

    这样想着,许琳琅十分麻利地把鱼片上的刺捡干净,然后就开始切花刀。

    据韵贵人讲“切花刀是做松鼠鱼很关键的一步”,所以许琳琅十分小心,她按照韵贵人说的“把片好的净鱼肉鱼皮一面向下放在砧板上,从一个角开始,沿纵向倾斜一定角度斜刀切入鱼肉”。

    谁知,就是这一步难死了英雄汉!

    许琳琅第一刀切下去斜度不够,直接就把鱼肉给切断了。

    这可怎么办?许琳琅看着面前的鱼身陷入沉思,接着她很宽宏大量地安慰起自己:没关系,还有那么多鱼身呢,多试几次总是会切出好看的“花”的!

    于是,许琳琅提起刀,开始了第二下。

    谁知,这一次她切得太斜了,半天也没有切到鱼皮的感觉——

    这到底要不要继续切呢?

    许琳琅心里一阵嘀咕,紧接着就回响着韵贵人那一句话——“若是刀口太浅,也是不容易切出花的,而且鱼还不容易入味”。

    于是,许琳琅心头一横,继续切下去,偏偏就是这一下切出了个肝肠寸断——

    好好的一刀鱼片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却硬生生地与鱼皮分离,这叫许琳琅如何瞑目?

    她目瞪口呆看着案板上的鱼片,又看了看手里的刀,再看看越来越短的鱼身,眼底那个愤怒简直可以直接把鱼烤熟。

    可是,这鱼是用来做松鼠鱼的,就算是许琳琅有眼神烤鱼的本事也不能改弦更张。

    于是,许琳琅无奈地耷拉着脑袋,心底暗暗说道:路——慢慢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紧接着,许琳琅举起刀,再向鱼身行!

    见此情形,一旁的司马靖颇为怜惜地说道:“不就是切花刀嘛,你连机关都会摆弄,这点事根本不算事,”接着,司马靖微微一顿,调转话题说道,“不如,我来切花刀吧,你去干其他的。”

    “这可不行,”许琳琅听了司马靖的话,掉转视线,看向对方说道,“韵贵人说了‘切花刀是松鼠鱼很关键的一步’,若是我把这一步交给你做,这鱼到底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

    我的姑奶奶啊,你到现在还纠结这个?听了许琳琅的话,司马靖心底一阵嘀咕,但表面上,却是没有丝毫表现滴,不但没有丝毫表现,而且还十分明智地配合着许琳琅的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果断闭上了嘴。

    接下来,厨房里陷入一阵安静,许琳琅举着刀徐徐俯身。

    在她眼里,案板上的那条鱼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条鲤鱼了,而是她的死敌!

    此敌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动则已,一动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刀来咬她的手,而且还深谙诱敌深入之道,让她每一次都神补刀。

    明明恰到好处,干嘛还去补一刀!

    许琳琅气不打一处来,她想来想去,觉得不能被动挨打,得想个应敌之策才行!

    于是,许琳琅手举菜刀,眼观鱼身,电闪雷鸣之间,想到了办法——

    俗话说得好“笨鸟先飞”,许琳琅这一次决定做一回笨鸟!

    主意一定,许琳琅迅速总结前两刀的教训,然后果断用在第三刀上,很快她就切出了一道看起来还不错的口子,然后,许琳琅把鱼身小心翼翼地翻过来。

    对,就是把鱼身翻过来,!

    虽然韵贵人说“整个切花刀的过程中都必须保持鱼皮紧贴案板”,但是,许琳琅经过实践,认为这一句话是对创制出“辋川小祥”风景拼盘的梵正那一类名厨说的。

    至于她这种脑子里想的和手里做的永远都不是那么一致的业余厨娘而言,那当然是得另想他法。

    而许琳琅想到的办法就是“做一步,看一步,再做一步”,她不是脑子里想的跟手里做的永远都不合拍吗?那她就做一步,看看结果跟她预料的有多大差别,然后再补刀,免得亡羊补牢不成,直接把羊剁在羊圈里。

    这一招果然管用,许琳琅一边切,一边看,终于将这第三刀停在了恰到好处的位置上。

    看着鱼皮上那连着的一片肉,那刀口不浅不深,增一分则肝肠寸断,少一分则雅趣全无,许琳琅觉得一阵神清气爽,她想她终于还是做到了这一步,紧接着她对接下来的所有花刀来了信心。

    她就说嘛,极其擅长摆弄机关的她怎么会被这小小的鲤鱼拍倒在案板上!

    如今,倒是她一刀一刀把这鲤鱼拍倒在这案板上。

    这样想着,许琳琅继续切起花刀,刚开始时,她的动作比较慢,每切一下就要把鱼皮小心翼翼地翻过来看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许琳琅渐渐有了感觉,刀上的功夫也渐渐麻利起来。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厨神的女人不是好女人”,许琳琅决定努力当一把厨神,而且她决得她是有这个潜质的。

    对,就是有这个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