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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门引 108 体察疫情

    ?    诊完脉察看伤势后,白老取出金针来救治张有风。看他下针手法娴熟,靖辞雪心安了许多,因遭术法反噬,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太医令,现下城中疫情严重,你们快些回去吧,留下一人帮助白老就好。”靖辞雪苍白着脸,声音有些飘渺。

    “是!”说完,太医令留下一名年轻太医,领着其他人离开左相府。

    靖辞雪看向神色专注的白老:“本宫先行回宫,张左相就拜托您了……”说着,她在亓官懿的支撑下,朝白老微微弯腰。

    “多谢皇后信任。”白老没看她,但说话的口吻已不如往昔般含针带刺,“张左相是斓瓴栋梁,草民必定全力以赴。”

    得到白老的肯定答复,靖辞雪虚弱地笑了笑:“多谢。”转而又对面带忧思的左相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才迈开一步,人就打晃,在亓官懿和左相夫人的惊呼中晕厥过去。

    “皇后!皇后!”任凭他们怎么呼唤,瘫软在怀中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老已经施好针,听到声响连忙赶了过来,伸手探上她的脉搏,“桑央谷的术法和反噬老夫也是不懂,皇后她……”白老蹙眉,对左相夫人说道,“以皇后目前的状况,怕是不能回宫了。”

    “白老放心,妾身会好好照顾皇后的。”左相夫人明白白老的意思。

    白老点头。他毕生效忠于斓瓴皇室,对奸臣佞相的女儿自是难有好感。然而此时,他忽然对眼前这个柔弱却坚强的女子感到心疼。

    靖辞雪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回想起自己在回宫前晕倒,再环顾了下身处的地方,知道自己应该还留在左相府里。

    看到窗外天色已黑,她不禁蹙了蹙眉。

    “皇后娘娘,您醒了?”这时,左相夫人领着两名婢女进来,婢女在桌子上摆好晚膳后,便退下了。

    靖辞雪点点头,准备起来,左相夫人忙上去扶住她:“娘娘小心。”

    “本宫已无大碍,你不必如此介怀。”见她担心自己,时刻小心翼翼的,靖辞雪笑着宽慰她,“张左相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嗯。”左相夫人点头,感激道:“娘娘为救有风不惜被术法反噬,还晕厥过去,如此大恩大德,妾身与张府上下没齿难忘。”

    “张左相忠君爱国,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此次却因本宫……”靖辞雪有些哽塞,在左相夫人的扶持下,走到桌旁坐下,“本宫虽有苦衷,连累左相差点丧命却是事实。何况眼下国主生死未卜,斓瓴国不能没有张左相。”

    “妾身粗鄙,不懂朝政大事,只知道皇后娘娘为了救妾身的夫君连自身安危都不顾。夫君是天,天若塌了,妾身与这一大家子也就散了。”左相夫人夹了些菜放在靖辞雪的碗里,“相府简陋,不知这些菜是否合娘娘口味?”

    一天下来,靖辞雪仍不觉饥饿,但不好意思推却,便夹起来尝了几口,不时,又看向窗外。

    左相夫人看出她的心思,道:“亓官大人已经回宫,他走时托妾身告诉皇后,宫里有他,娘娘不用担心,要以凤体为重。”

    “本宫知道了,你不必在此陪着本宫,去照顾张左相吧。”

    左相夫人一点也不小家子气,听她这么说,点头道:“白老说娘娘身子极虚,要好好休养。妾身在门外安排了婢女守夜,娘娘可以安心歇息。妾身告退。”

    在左相府里歇息了一夜,靖辞雪稍稍恢复了元气。她去了张有风房里,此时,张有风已经醒来,只是面色仍然苍白无血。

    “皇后……”张有风动了动干枯的嘴唇,目光里闪动着异样。显然已经知道了靖辞雪不顾一切救他的事。

    靖辞雪抬手制止了他,免得他扯到伤口:“张左相,本宫知道你有所坚持,本宫不会再逼你,但希望你体谅,给本宫半年时间。”

    见自家夫君犹在迟疑,左相夫人拍了拍他手背,轻声唤了句“有风”。

    “斓瓴国姓‘祁’,本宫绝不会动它分毫。”靖辞雪坚定道。

    张有风沉思过后,道:“臣相信皇后会说到做到。”

    靖辞雪会心一笑,听到下人进来禀报说亓官大人来了,心知亓官懿是来接她回宫的。亓官懿进来,行礼时留意了下靖辞雪的脸色,见她无碍才放心,又与左相夫人寒暄几句,然后离开左相府。

    因顾忌着皇后的身子,伍小六缓缓赶着马车,几乎不颠簸。

    “亓官,我不想回宫,想去看看百姓。”靖辞雪撩起一侧的珠帘,对窗外马背上的亓官懿说道。

    “可是你的身体……”亓官懿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行。

    “无妨。瘟疫而已,奈何不了我。”说着,靖辞雪看到前边围满了人,便叫停马车。

    “白老?”靖辞雪钻出车厢,因站得高,很轻易就看到了人群中央,见白老一手抚须,一手搭在男子的手腕上,“白老在此义诊?”

    亓官懿高坐在马上,也看到了。不过他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唇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白老仁善,看不得百姓受苦。”

    靖辞雪一怔,却道:“你昨日在哪里请到白老的?”

    “右相府。”亓官懿回道,“白老与谢右相是至交好友,得知右相身染瘟疫,白老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这些日,他已研制出可以压制疫情和预防瘟疫的药方,右相在他的医治下已经有所好转,不日便可痊愈。”

    “所以你与谢右相联合劝他在城中开堂坐诊。”无须亓官懿肯定,靖辞雪已然猜到,“白老虽然善良,可也自傲清高。被贬斥后,即便他有心救人,也会拉不下脸来面对金陵百姓。”

    亓官懿下了马,然后扶着靖辞雪走下马车,才道:“白祥罪有应得,白老很清楚,所以一点也不记恨。诚如雪儿所说,他只是拉不下脸而已,总要有人推他一把。”

    靖辞雪点头,转头对伍小六说:“六六,我们要去疫区,你若害怕,便在此等我们。”

    “奴才不怕!”伍小六拍着胸口,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