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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摇篮 第223章 抛妻弃子的父亲

    七色回生莲谁也带不走。

    这是季后庭说的,确实,在他这里,这是为沈仕娥准备的,谁知道他在外面经历了多少生死,陷入多少死地,才将这七色回生莲带回来的。

    现在,凭空出现的两个人,只言片语,就想将其拿走,换谁,谁都不愿意。

    “哥哥,咱们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沈仕娥从玉珏和季后庭身后走出来,其实她的气色并不比符明身上的天择子强多少。

    符明看到沈仕娥的状态,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了,他知道季后庭为什么反应那么强烈了。

    原来,大家都是在和死神博弈,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师傅,弟子无能,弟子无能。”

    符明将天择子放下,抱在怀中,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老人深深地沟壑中。那苍老的面庞仿佛多了几分气色。

    “我与沈小姐说两句,事后,是生是死都是老夫的天命。”那老者竟然奇迹般地说话了,没有睁眼,甚至没有看到他开口。

    “师傅!”

    “我看过世间万象,雪雨风霜,我听见心声雷霆,兽吼鸟鸣,我也感受过男女之情,同门之谊,师徒之恩,至此,长生于我何有哉?”

    “师傅!”此话一出,符明更是哭成一个泪人,他紧紧地抱着天择子,仰天长啸。

    此时,沈仕娥走近前来,轻轻滴拉起老人的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是灾祸,是静初的劫难,亦是你的劫难。我对不起静初,不能对不起你了。”

    两人的交谈让玉珏和季后庭都很疑惑,关于沈仕娥的身世,季后庭知之甚少,他没问,她也没说。至于玉珏,本就是初次见面,自然不会知道更多。

    “小娥,他是?”

    “他是我父亲,抛妻弃子的父亲。”

    此话一出,季后庭往后一退,他不知道沈仕娥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也不愿沈仕娥做出选择。他只是怪自己,怪自己回来的太晚,让沈仕娥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如果他早点回来,七色回生莲早就被沈仕娥炼化了。就算这所谓的父亲突然出现也不会影响她什么。

    但是现在,对于沈仕娥来说,炼化七色回生莲或许能给她带来更多的生机,但是要她眼睁睁看着她父亲陨落,她肯定不愿意。

    虽然在口中说出,是抛妻弃子的父亲,可是血脉相连,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冷血无情,和过往划清界限。

    至少,沈仕娥不能,她本就生了一个悲悯天下的心,如今生父躺在她面前,她又怎能置之不理。

    季后庭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们太熟悉彼此了。

    “小娥,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他看着沈仕娥,此时这个壮汉眼中也有泪花闪过,天汉柔情也不过如此了。

    “你很像你母亲,不用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至此,我以无憾,我也该去见静初了。”

    老人想要抬起手来抚摸沈仕娥的脸庞,但是那悬在半空的手不能再进半分,抬起那么多已是他的全部了。

    沈仕娥将自己的脸放了上去,决堤般的泪花砸在老人的脸上,老人反而挤出一个笑容,三分满足,七分遗憾。

    “我与你不同,我不会见死不救。”

    “哥,那七色回生莲,给他吧,我的天命我自己来解,他的天命,也可以我来解。”

    “可是,这七色回生莲只有这一株,那绝境山脉我已经走遍了,你想解他的天命,那我的呢?你是我的天命。”

    “哥,对不起,我知道你很为难,我知道你为我付出太多,但他是我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失去生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消亡,我不能对不起我母亲。”

    沈仕娥此时情绪发生剧烈地波动,她眼睛中布满血丝,血丝蔓延在她苍白的脸庞上,连呼吸都变得不规律。

    她几乎是瘫坐在地上,此时的季后庭已经搀扶着她,他看着沈仕娥的模样,他嘴巴张了又张,一句话说不出来。

    “哥,给他吧,我没事的,待到此事揭过,我们与他再无半分瓜葛,老死不相往来,生死各安天命。”

    “可是你。”

    季后庭话还未说出来,沈仕娥摇了摇头,伸手堵住他的嘴巴,眼里含泪,却是嘴角含笑。

    “哥,只要到最后,是我们就可以了,我只要我们,给他吧,不然,我也经受不住这般刺激了。”

    这话好像是胡话一般,但偏偏季后庭就听进去了,他拿出七色回生莲,单手一推,便出现在老人的眉心位置。

    此时老人平躺在地上,而符明见此,立即咬破手指,以己精血,引导七色回生莲融入老者体内。

    但是并没有发生任何吸收的迹象,此时季后庭还心存一丝侥幸。如果不成功,那就是这老人的天命,他给过他机会了。

    “用我的吧!”

    沈仕娥将自己的手指咬破,一滴精血融入七色回生莲,然后再将一滴精血点在老者的眉心处。符明立即催化七色回生莲,此时只见那磅礴的生机开始从老者的眉心汇入其身躯。

    老人的面色慢慢有了些许红润,随着七色回生莲磅礴的生机汇入,老人的生机便慢慢恢复了一些。

    这时,老人抓起沈仕娥的手臂,只见一些元力便汇入沈仕娥的体内。

    “你在干什么?”季后庭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在帮她,年轻人,你也知道她的情况,其实不比我好多少。”

    老人微弱的声音传进季后庭的耳朵,而看着沈仕娥脸上的血丝慢慢退去,他这才稍稍放下戒心。

    而玉珏此时,只能戒备四周,替他们护法。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七色回生莲的生机完全被吸收,老人和沈仕娥的气色在此时也好起来不少。

    “小娥,你没事吧!”

    在老人拉起沈仕娥手臂的时候,沈仕娥几乎是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如今慢慢苏醒,季后庭立即询问。

    “哥哥,我没事,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很多,气息也比平时更加平稳,甚至我感觉,此时体内的元力都比往日要充盈很多。”

    “真的吗?不要骗我,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的。”

    “哥,我真的没事,我还不知道你,你是不会原谅你自己。”

    季后庭看着沈仕娥,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沈仕娥的脑袋上,闭上眼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年轻人,谢谢你对小娥的照顾,我是个罪人,每次见她都给她带来灾祸。这一次,甚至吸收了你给她准备的七色回生莲,老夫有愧,愧对小娥,愧对小娥的母亲。”

    “师傅,你的境界?”

    此时,玉珏才注意,这个老人的境界,他是无法看透的,也就是说,这个老人的境界比他高太多了。

    但是符明这般询问,看来,是出了一些问题。

    “我也不瞒你们,我的境界从界神七阶跌落到二阶了。无妨,之前便说过,长生于我何有哉。”

    老人说的很自然,看来他是真的看淡了生死。只是界神,他的生命也很长的。境界摆在那里,对玉珏而言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啊。

    要是玉珏也是界神境,他也可以说长生于我何有哉。

    “前辈,你们可以离开了。我说过,此事了解,生死各安天命。”沈仕娥将头埋在季后庭的胸膛处,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娥,你的身体,我暂时无法医治,你的体质太特殊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医治的办法,但是收效甚微。只是偶然在一本古书上得知,你的体质应该叫灾厄婴体,即如婴儿般脆弱,又如婴儿般新生,如此反复,无穷尽也。”

    “灾厄婴体?”

    “对,灾厄婴体。脆弱与新生反复,创造与毁灭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