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媚：流水落花之金凌往事 第108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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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在夜幕中绚烂，爆竹声震耳欲聋，年味日渐浓烈。
李金玉、卷毛、王雄等人欢聚在娄军大酒店。觥筹交错间，他们回忆往昔，畅想未来，唯独没有谈及即将的分别。
聚会终了，李金玉在夜色中悄无声息返回学校，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离去。
正月，朋友们踏着新年喜气来他家拜年时，才发现他竟然没在家过年。
二月悄然而至，林波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那熟悉的号码依然“不在服务区”。
转眼到了三月，林波电话进入停机状态。
4月15日，湘省非典疫情看似并不严重，琴宝演艺中心决定重新开业。江雅琴期盼林波早日回归，然而始终联系不上。
她拨通李金玉电话，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
“金哥，波儿是不是换电话号码了？我联系不上她。”
得知江雅琴亦无法与林波联系，李金玉心头不由得为之一颤。
他曾以为，或许是自己先前冷淡让林波心生芥蒂，故而有意避开他，却没想到她连江雅琴也未曾联络。
琴宝演艺中心，是离歌星梦想最近的地方，她怎会舍得不与江雅琴保持联系呢？
结束与江雅琴通话后，他匆忙翻阅手机通讯录，却发现与林波有交集之人寥寥无几。
林波，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现在的生活又是怎样一番景象？这些疑问如同烟雾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当他目光停留在女警谢露名字上时，他略一迟疑，随即决定拨通这个号码。
谢露曾与林波共同住院，去年春节，林波还在她家中过年。或许，她俩会有一些联络。
电话很快接通，谢露告知，自2002年10月以后，她也未曾与林波有过联系。尽管她曾数次拨打电话，但也始终未能接通。
听完李金玉叙述，她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
“林妹妹不是那种会突然玩失踪的人。”
谢露声音透露出严肃与担忧，“我会想办法调查，你等我消息。”
午后，谢露电话终于打来，声音带着些许沉重。
“金玉，我已经联系林波她们村的村委，他们告诉我，她过完年后就外出工作了……你别太过担心，我会继续追踪，一定会找到她的。”
谢露匆忙挂断电话后，她情不自禁哽咽起来。作为警察的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她很快收拾起心情，利用手中资源，开始查找林波下落。
4月20日，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午后宁静。江雅琴声音略显急切。
“金哥，林波妈妈到了琴宝，你快过来一趟吧。”
到达后，江雅琴得知李金玉也无法与林母这位聋哑人沟通，便迅速找来一位懂手语的人协助交流。
得知林波已在正月十三日离家坐火车前往湘省，而且她还怀着身孕。这些消息，让在场所有人震惊不已。
李金玉此时顾不上惊吓或惊喜，他迅速平复心情，吩咐江雅琴照顾好林母，便急匆匆离开。
越想他心中越是不安，莫非她也经历徐芸在广省火车站的那般险恶？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拨通谢露电话，将这一新情况告知了她。
紧接着，他又联系波叽，要求他带领得力手下火速前往火车站。
在火车站广场，李金玉将打印好的林波照片，一张张分发给波叽、叶欢等人。
“只要见到问‘找妹子不’的，就立刻按住询问。不配合的，不用客气，直接动手。”
“是，金哥。”
看着李金玉的阴沉脸色，意识到事态严重，波叽等人并无废话，立即投入行动。
接下来两日，火车站附近风起云涌，鸡犬不宁，好在那些游荡在暗处的灰色势力虽然不满，却不敢报警。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金玉内心愈发焦灼。
4月22日，他正对一排女孩进行叱问时，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响起。
听筒那头传来谢露啜泣声，李金玉意识到不妙，连忙让她先说清楚。
……
林波在列车上突发高烧，最终在株市站附近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她被紧急送往医院，很快被确诊为非典，且病情迅速恶化，抢救无效……
在那个沉重下午，李金玉终于在株市寻得林波。
悲痛无以复加，却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双眼空洞无神，仿佛所有光芒都已熄灭。
他默默带着她返回省城。不知该如何向林母启齿这残酷事实，于是他选择先回学校。
他脱下外衣，轻柔裹住她，小心翼翼抱住她，像是想要弥补上个寒冬欠她的所有温暖。
李金玉心神恍惚开着车，不知不觉间已抵达校门口。
门岗执勤学生看到奥迪车驶来，误以为是校领导莅临，便迅速放行。
学生宿舍楼下人声鼎沸，成人教育大队与法学大队男生不知为何发生冲突，正在激烈群殴。这场意外挡住了李金玉回宿舍的路。
“滚开！”
李金玉怒喝，声音如惊雷声起，再加上回声渲染，在夜空中回荡，让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陷入死寂。
学生们惊愕回过头，但很快，愤怒与不甘又涌上心头。
“打死这个装逼的！”
“这是大一的，狗日的平时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不把我们大二大三的男生放在眼里。”
“打死他……”
原本敌对的两伙此时放下成见，共同将矛头对准李金玉。
前面几人跃跃欲试被他踹进人海中后，更多的人源源不断围上来。
他怀抱林波，只能用腿踢、踹、顶、扫……
半小时后，他终于为自己清理出一条道路。
就在准备进入宿舍那一刻，学校领导匆匆赶到现场。
在办公室内，当领导试图以理服人时，他漠然抛出一句：“老子不读了。”
指导员陈六被唤来，误以为李金玉为情所困，便拉他出去谈心。
“你这是为了谁呢？庞春花？这学校里的姑娘，几百块钱就能跟你走，你何必……”
陈六话还没说完，李金玉猛然一巴掌挥去。
陈六心生不满，想要反击，但他很快被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六哥，那一巴掌是替女生打的。我要退学，以后你对学生们好点！”
李金玉冷冷说完，随即松开了脚。
接连对学生与老师使用暴力，点燃了学校领导怒火。
“李金玉，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读的问题，是学校要开除你！我们会联系你家长！”
领导严厉说道。
“随便！”李金玉不屑一顾，随后头也不回离开。
当他发动汽车时，突然想起林波曾送给他的衣服还留在宿舍，于是又折返。
一人击倒一百多人的新闻已在校园内传得人尽皆知。华逸尘见到李金玉后，立刻迎上来。
“金哥，我那“一百个”目标你替我做到了！”
“卧槽，你那找一百个女友的目标能跟金哥这事相提并论吗？”
杨佳荣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李金玉深吸一口气，对着室友们深深鞠了一躬。
“兄弟们，我被开除了。我掉队了，你们好好的。”
他拿上衣服，告诉室友们其他物品如果有人需要就拿去使用，不能用的就帮忙丢弃。在室友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他走到宿舍门口。
“其他同学我就不去一一告别了。如果有人问起，你们就帮我说一句抱歉。祝兄弟们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琴宝演艺中心附近宿舍，林母看着眼前状况悲痛欲绝。伤心之余她表示要连夜带林波回家。
李金玉不容拒绝说着要送她们回去。他抱起林波，领着林母走入车辆。
如林波曾经说过的那样，她家门前确有一眼池塘。
李金玉在池塘边静静坐了三天，而林波则在一旁默默陪伴他。
林父看不下去，一瘸一拐走过来劝说。
“把她……埋了吧。”
说完他就要去抱走林波所在的搪瓷罐子。
李金玉连忙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不！不能埋！我要一直陪着她！我怕下辈子，她回来时会认不出我！”
……章尾诗词彩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
十年生死，天人两隔，音尘茫茫。
即便不刻意去思量，你的影子也难遗忘。
千里之外的孤独坟墓，我无法去那里述说这份凄凉。
假如能再相逢，你也许不会认出我。我已尘灰满面，鬓发如霜。
昨夜在梦中回到故乡，小小窗户下，你正在镜前梳妆。
我们彼此凝视，却无言以对，只有那深深泪水，默默流淌。
料想，年年这个时刻，那明月下的短松冈，都是我心碎的地方。
李金玉、卷毛、王雄等人欢聚在娄军大酒店。觥筹交错间，他们回忆往昔，畅想未来，唯独没有谈及即将的分别。
聚会终了，李金玉在夜色中悄无声息返回学校，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离去。
正月，朋友们踏着新年喜气来他家拜年时，才发现他竟然没在家过年。
二月悄然而至，林波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那熟悉的号码依然“不在服务区”。
转眼到了三月，林波电话进入停机状态。
4月15日，湘省非典疫情看似并不严重，琴宝演艺中心决定重新开业。江雅琴期盼林波早日回归，然而始终联系不上。
她拨通李金玉电话，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
“金哥，波儿是不是换电话号码了？我联系不上她。”
得知江雅琴亦无法与林波联系，李金玉心头不由得为之一颤。
他曾以为，或许是自己先前冷淡让林波心生芥蒂，故而有意避开他，却没想到她连江雅琴也未曾联络。
琴宝演艺中心，是离歌星梦想最近的地方，她怎会舍得不与江雅琴保持联系呢？
结束与江雅琴通话后，他匆忙翻阅手机通讯录，却发现与林波有交集之人寥寥无几。
林波，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现在的生活又是怎样一番景象？这些疑问如同烟雾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当他目光停留在女警谢露名字上时，他略一迟疑，随即决定拨通这个号码。
谢露曾与林波共同住院，去年春节，林波还在她家中过年。或许，她俩会有一些联络。
电话很快接通，谢露告知，自2002年10月以后，她也未曾与林波有过联系。尽管她曾数次拨打电话，但也始终未能接通。
听完李金玉叙述，她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
“林妹妹不是那种会突然玩失踪的人。”
谢露声音透露出严肃与担忧，“我会想办法调查，你等我消息。”
午后，谢露电话终于打来，声音带着些许沉重。
“金玉，我已经联系林波她们村的村委，他们告诉我，她过完年后就外出工作了……你别太过担心，我会继续追踪，一定会找到她的。”
谢露匆忙挂断电话后，她情不自禁哽咽起来。作为警察的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她很快收拾起心情，利用手中资源，开始查找林波下落。
4月20日，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午后宁静。江雅琴声音略显急切。
“金哥，林波妈妈到了琴宝，你快过来一趟吧。”
到达后，江雅琴得知李金玉也无法与林母这位聋哑人沟通，便迅速找来一位懂手语的人协助交流。
得知林波已在正月十三日离家坐火车前往湘省，而且她还怀着身孕。这些消息，让在场所有人震惊不已。
李金玉此时顾不上惊吓或惊喜，他迅速平复心情，吩咐江雅琴照顾好林母，便急匆匆离开。
越想他心中越是不安，莫非她也经历徐芸在广省火车站的那般险恶？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拨通谢露电话，将这一新情况告知了她。
紧接着，他又联系波叽，要求他带领得力手下火速前往火车站。
在火车站广场，李金玉将打印好的林波照片，一张张分发给波叽、叶欢等人。
“只要见到问‘找妹子不’的，就立刻按住询问。不配合的，不用客气，直接动手。”
“是，金哥。”
看着李金玉的阴沉脸色，意识到事态严重，波叽等人并无废话，立即投入行动。
接下来两日，火车站附近风起云涌，鸡犬不宁，好在那些游荡在暗处的灰色势力虽然不满，却不敢报警。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金玉内心愈发焦灼。
4月22日，他正对一排女孩进行叱问时，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响起。
听筒那头传来谢露啜泣声，李金玉意识到不妙，连忙让她先说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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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沉重下午，李金玉终于在株市寻得林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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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外衣，轻柔裹住她，小心翼翼抱住她，像是想要弥补上个寒冬欠她的所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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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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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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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几人跃跃欲试被他踹进人海中后，更多的人源源不断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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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他终于为自己清理出一条道路。
就在准备进入宿舍那一刻，学校领导匆匆赶到现场。
在办公室内，当领导试图以理服人时，他漠然抛出一句：“老子不读了。”
指导员陈六被唤来，误以为李金玉为情所困，便拉他出去谈心。
“你这是为了谁呢？庞春花？这学校里的姑娘，几百块钱就能跟你走，你何必……”
陈六话还没说完，李金玉猛然一巴掌挥去。
陈六心生不满，想要反击，但他很快被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六哥，那一巴掌是替女生打的。我要退学，以后你对学生们好点！”
李金玉冷冷说完，随即松开了脚。
接连对学生与老师使用暴力，点燃了学校领导怒火。
“李金玉，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读的问题，是学校要开除你！我们会联系你家长！”
领导严厉说道。
“随便！”李金玉不屑一顾，随后头也不回离开。
当他发动汽车时，突然想起林波曾送给他的衣服还留在宿舍，于是又折返。
一人击倒一百多人的新闻已在校园内传得人尽皆知。华逸尘见到李金玉后，立刻迎上来。
“金哥，我那“一百个”目标你替我做到了！”
“卧槽，你那找一百个女友的目标能跟金哥这事相提并论吗？”
杨佳荣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李金玉深吸一口气，对着室友们深深鞠了一躬。
“兄弟们，我被开除了。我掉队了，你们好好的。”
他拿上衣服，告诉室友们其他物品如果有人需要就拿去使用，不能用的就帮忙丢弃。在室友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他走到宿舍门口。
“其他同学我就不去一一告别了。如果有人问起，你们就帮我说一句抱歉。祝兄弟们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琴宝演艺中心附近宿舍，林母看着眼前状况悲痛欲绝。伤心之余她表示要连夜带林波回家。
李金玉不容拒绝说着要送她们回去。他抱起林波，领着林母走入车辆。
如林波曾经说过的那样，她家门前确有一眼池塘。
李金玉在池塘边静静坐了三天，而林波则在一旁默默陪伴他。
林父看不下去，一瘸一拐走过来劝说。
“把她……埋了吧。”
说完他就要去抱走林波所在的搪瓷罐子。
李金玉连忙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不！不能埋！我要一直陪着她！我怕下辈子，她回来时会认不出我！”
……章尾诗词彩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
十年生死，天人两隔，音尘茫茫。
即便不刻意去思量，你的影子也难遗忘。
千里之外的孤独坟墓，我无法去那里述说这份凄凉。
假如能再相逢，你也许不会认出我。我已尘灰满面，鬓发如霜。
昨夜在梦中回到故乡，小小窗户下，你正在镜前梳妆。
我们彼此凝视，却无言以对，只有那深深泪水，默默流淌。
料想，年年这个时刻，那明月下的短松冈，都是我心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