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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松 181:手牵着手

    ?    夜半时分,柴房外传来“砰”一声巨响,紧接着,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

    闲诗将脸从两腿间茫然地抬起,半饷才反应过来,恐怕是有人打晕了守门人,夺来钥匙来救她了?

    是谁?

    她以李家小姐的身份进来,还会有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也许,来人并不是来救她,而是来灭口的?

    柴房内漆黑一片,来人即便推开门,闲诗也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凭借大概的轮廓推断出应该是一个男人。

    男人踏进柴房几步,却没有继续走进,而是突然折身返回,不一会儿提着一盏正燃着的小灯笼进来。

    小灯笼的灯光缓缓渗透进来,将柴房内漆黑的场景一点一点地照亮,闲诗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惊愕得浑身一抖。

    刹那间,闲诗有一种错觉,她所在的地方不是什么景家,而是邰家。

    因为邰爷穿了一身便装,左手拎着一个食盒,右手提着一个小灯笼,像是走进自家的门户似的,优哉游哉地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仿佛今日请闲诗进来的,不是花流芳,而是他一样。

    难道他与花流芳有何勾结?

    与此同时,闲诗觉得邰爷此刻的形象很是可笑,一直以来,他给她的印象都是高高在上、气质拔萃,似神圣也不敢侵犯,但今日这个连神圣都敬畏之人,居然食了人间烟火,左手食盒右手灯笼。

    他这是来看望她?还是借看望她的名义来奚落她?

    闲诗缓缓站起身,想要退后远离这个步步逼近自己的男人,但没退几步,后背便碰到了草垛。

    草垛虽软,但却没法给她更多的后退空间,更没法让她想遁身就遁身。

    闲诗咬了咬唇瓣,满脸戒备地瞪着停住步伐的邰爷,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灯光虽暗,但邰爷脸上的烫金眼罩像是能自行发光,闪得闲诗的眼不能不眨。

    邰爷微微侧俯身,将左手拎着的食盒放在闲诗方才坐过的柴堆旁边,沉声道,“给爷将来的女人送好吃的,并来问一问她,想不想要随爷出去?”

    闲诗看了眼放在地上的食盒,虽然看不见里面究竟装了什么食物,但似乎能感应到食物的新鲜与热度。

    一颗心莫名一颤,闲诗强忍着没有一脚将食盒踹飞,继续冷声道,“我宁可吃她们送来的馊食,也不吃你送来的毒食。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花流芳狼狈为奸,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邰爷的脸色寒了寒,定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坚持道,“没有毒。”

    闲诗自然不会怀疑他下毒,但她就是宁愿吃陈饭青菜,而不愿意接受他对自己有所图的丁点恩惠。

    那样,只会让她感觉欠他越来越多,多到数不清的时候,她便更加受制于他,在他眼前抬不起头来。

    “凡是你给的东西,就是剧毒。”闲诗毫不留情地抛出这么一句,让邰爷的脸彻底黑沉。

    “那就请你吃毒。”邰爷的声音也变得冷冽非常,似极不耐烦道,“快吃,不吃的话,爷亲自喂你。”

    一个“喂”字,让闲诗浑身汗毛抖擞起来。

    “喂”字一般表现得是一种温柔呵护的姿态,但到了他的嘴里,到了他的身上,却跟变太行径无甚区别。

    “你别不可理喻!晚饭我已经吃过了,再也吃不下了!”闲诗气呼呼地低吼道,她不想这样解释的,但若是不这样解释,她怕这个男人还会勉强自己去吃食盒里的东西。

    被人拿妹妹来威胁,哪怕食盒里是她最喜欢的山珍海味,她哪里有心思去细细品味?

    邰爷倒没有再逼着闲诗去吃食盒里的食物,而是莫名又道,“爷从未跟其他女人有过狼狈为奸,但若是你,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但你别抱太大希望。”

    这男人!说得好像她有多希望跟他狼狈为奸似的。

    闲诗虽然愤恨邰爷,但对他这番话却信以为真。

    冷冷地瞪着他,闲诗忍不住问,“既然你没有跟花流芳狼狈为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其实她还想问,即便他知道她在这儿,怎么敢堂而皇之地进来?难道他也是景府中人?

    邰爷似能看穿她眸底的诸多疑问,竟耐心地沉声解释道,“对一个人上了心,自然会投入详尽关注,免得她有什么散失。”

    闻言,闲诗的心蓦地一沉,虽然自己并未被他这番话而感动,却深深地动了容。

    真是造化弄人,她希望对她上心及投入诸多关注的丈夫,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蒙受损失,而眼前这个八竿子不该打到一块儿的男人,居然让她在危难中有了仰赖。

    “景东柘是爷朋友,即便他不在,爷来这儿也没人阻挡。”邰爷又来了一句解释,闲诗却不满地撇了撇嘴。

    朋友本是挺好的称谓,但这些男人朋友来朋友去,闲诗开始对朋友两个字极为反感起来。

    繁星盗与邰爷是胜似好兄弟的朋友,邰爷又跟景东柘是朋友,莫非繁星盗与景东柘也是朋友?

    不过,对于这种事,她压根儿没有兴趣,不耐烦地对着邰爷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你能不能不计回报地把我救出去?

    但是,话到嘴边,只能活生生地咽回去,因为她相信,这个可恶的男人绝对不会跟自己做亏本生意。

    “爷方才说了,一来为你送吃的,二来问一问你愿不愿意随爷出去?”

    闲诗戒备地瞪着他,“怎么出去?”

    邰爷朝着她挑了挑眉,“手牵着手,大摇大摆地出去。”

    若是只须牺牲一只手被他牵一段路,他便能救出她,她倒是也可以考虑,但前提是闲燕先获救。

    “我妹妹还在花流芳手上……”话说到一半闲诗便说不下去,因为觉得自己很是无耻,明明不想欠邰爷任何情分,但是,为了妹妹,她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不能牺牲一下。

    “花流芳唬你的。”

    “什么?”这样的结果令闲诗难以置信。

    “你若是相信爷真对你上了心,亦可相信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