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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松 240:拥有两个

    ?    闻言,闲诗蹙紧了眉头,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她该信赖的哥哥,而是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向着朝塍不向着她。

    颤抖着唇瓣,闲诗眼眶湿润地问道,“爹与哥是如何看出,我与他是良配的?”

    景东柘握住闲诗的双肩,紧了紧,道,“诗儿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了?不是花流云,也不是邰爷,更不是那个杜有?”

    闲诗的心咯噔一下,她喜欢上繁星盗的事,从来没有清清楚楚地告诉过别人,就连告诉闲燕也是含含糊糊的,景东柘是如何看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其实这事是爹先瞧出来的。”景东柘补上一句。

    “爹?”闲诗更加不解了,她跟景裕差着辈分,很多心里话她宁可跟景东柘讲,也不会在景裕面前讲,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可否认,如今繁星盗还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中,即便没有再见面,但仍旧没有办法从她心里抹去,但她一直将他藏得极深,尤其是在景裕父子面前,在他们面前几乎不会展露心事重重的模样。

    景东柘点了点头,“他说你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盯着某个地方怔怔地发呆,脸上一丝笑容都无,反而全是伤感与忧愁,甚至还有绝望之色,若非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这神情一般姑娘家没本事露出来。”

    闲诗忍不住噗哧一笑,“爹此生只有娘一个女人过,如何能这般了解姑娘家的心思的?”

    景东柘解释,“正是因为爹只拥有过娘一个女人,是以才能一心一意地对娘了解得透彻。可惜,关键时刻,他没能……”

    兄妹俩同时陷入了沉默,闲诗心中纠结不已,究竟要不要承认,甚至告诉景东柘,她心里确实已经有了人?景东柘也纠结不已,究竟要不要主动说出些更震撼闲诗的话?

    片刻过后,还是闲诗率先作出了决定,道,“爹猜得不错,我确实不小心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哪怕只是想到繁星盗,提及已经无所踪的他,闲诗也觉得心中突然憋闷不已,难过得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但是,她必须将繁星盗交待给景东柘知道,否则,就如景东柘说的,或许不出三日,她就会被朝塍抢进宫。

    她感觉得出来,虽然景裕父子口口声声说愿意为她抛弃如今拥有的一切,举家远走高飞,但他们内心深处,恐怕仍希望她能够与朝塍在一起。

    这便是现实所迫与心中愿望之间的悬殊差距,不是她相不相信的问题。

    若是她告诉景东柘她已经有喜欢的男人,或许他们一旦确认她心有所属,对她与朝塍的赞同便能减少许多,至少不会去主动促成,就像今天,她其实感觉得出来,景裕父子俩是故意晚回家,将机会留给朝塍的。

    而父子俩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无论是被迫,还是顺势,都少不了他们那推波助澜之心。

    “那人是一个侠盗,”闲诗不自觉地抬高了繁星盗的身份,当然,这在有些人心目中,盗就是盗,即便前面多了个侠字,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个贼的事实,“虽然只是我单相思,但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

    原本,闲诗是想对景东柘扯个谎,说她与繁星盗一见如故、倾心相爱,很快他便会来迎娶她之类,但她却临时改了口,因为她觉得自己若是当真这般说出来,真真是太不要脸了,若是被繁星盗听见,不知会用什么鄙夷的眼神看她……

    所以,她最后选择讲了真心话,至少到目前未知,在她内心深处,她确实想嫁给他,其他男人一律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景东柘眸光深沉地点了点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家中情况如何?”

    闲诗摇了摇头,她本可以说他叫繁星盗,但哪有盗贼叫这种名字?她怕景东柘知道这名字是她娶的而笑话她。

    “那他住哪儿,你若是想见他,如何联络?”景东柘颇为好奇地问道。

    闲诗本欲回答说他住在某条小巷中,但一想起那日他与那个女人亲密接触的情景,她便神情悲伤地摇了摇头。

    景东柘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你除了知道他是个盗贼之外,对他其余的事一无所知。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够托付终身?不说他究竟对你有没有意,爹那关便肯定过不了。爹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但是,跟天下心疼女儿的父亲一样,他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嫁得好,这其中的好,不一定是家世显赫,但必须家世清白、明白。”

    闲诗嘀咕道,“那他是邰爷的好朋友,沾着邰爷的光,他还能不清白、不明白?”

    景东柘怔住了,像是有些震惊,甚至不敢相信邰爷与繁星盗会是好朋友。

    “邰爷那身份,很难交上能交心的朋友,你确定他们是朋友?”

    闲诗确定地点了点头,“也许那是邰爷以邰爷的身份所交上的真心朋友,假不了的。”

    景东柘似信非信地点了一下头,却这般道,“若他们真是好朋友,那诗儿,你嫁给邰爷,更没错了。”

    闲诗生气地嘟起了嘴,“哥是想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既是朋友,必然兴味相投,嫁给谁都差不多吗?”

    景东柘颇为尴尬地笑了笑,以此表示默认。

    闲诗气呼呼道,“也许他们之间确实兴味相投,但是,他们两人各自与我之间,却是截然不同的,我喜欢与侠盗说话,喜欢与他相处,哪怕他冷眼瞧我、骂我,我也喜欢。但邰爷,他没有一处讨我喜欢,多看他半眼我都觉得厌烦,哪怕他对我献尽殷勤,我仍觉得他讨厌恶心!若是可以,我希望跟他永生永世不要再见面!”

    这些话,闲诗说得极其夸张,只为了让景东柘知道,她不愿意也绝不可能嫁给朝塍。

    经过今日与朝塍的相处,闲诗对他的印象其实已经有所改观,当他为了她故意不喝酒的时候,当他愿意让她跟花流云单独相处的时候,当他愿意为她去买糖葫芦且坚持只买一根的时候,尤其是当他跟她说此生只要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即便命令自己不要感动不要动容,但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波动。

    在她心里,其实已经明白,撇去他对她势在必得这件事,其他有许多方面,他确实是一个世间难得的好男儿,可惜她对于他的痛恨早在几年前便已经铸成,如今又做了那么多令她厌恶之事雪上加霜,尤其是她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男人,他即便再好她也不可能喜欢上他。

    景东柘似乎没想到闲诗对朝塍的厌恶居然会如此强烈,不知具体底细的他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诗儿,事到如今,哥也不再帮邰爷隐瞒他的真实身份了,他其实是当今太子朝塍。”

    闲诗面无表情地看着景东柘,没有说自己早就已经知道,免得在无意间连累到花流云。

    “果然是我妹妹,听到如此结果居然面无异色。”景东柘丝毫没有怀疑闲诗早就知道邰爷的身份,兀自继续道,“我知道,无论他是何等高贵身份,在诗儿眼中,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他的高贵身份而高看了他,也不会因为他没有高贵身份而轻贱了他。我想说的是,太子殿下既然喜欢以邰爷的身份在江湖行走,其实具有两重身份与性情。一重身份,他是太子爷,冷峻疏离、众人敬畏的太子爷,另一重身份,他是跟那个侠盗一样,具有江湖豪气的邰爷。诗儿若是嫁给他,等于拥有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太子爷,一个是侠盗,这多划算?”

    景东柘这言论,简直让闲诗大跌眼镜,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怀疑道,“哥,都说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今日看来,你果真饱读诗书吗?怎么这种话你也得说来?我们真是同爹同娘所生吗?”

    “你就使劲地取笑哥哥吧。”景东柘俊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毕竟被自己的妹妹取笑也是极没面子的一件事,“但哥哥已经认为,自己说得没错。”

    “还没错?”闲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有两重身份两重性情这一点我认可,但是,哥你怎么能说,我若嫁给他等于拥有了两个男人,还显划算?难道哥认为,我是那种跟绝大多数男人差不多的,花心多情的女人?”

    景东柘讪讪一笑,“哥倒是希望你是个稍稍花心的女人,那我们便可以省心多了。”

    “唉——”闲诗故意长叹一声,道,“可惜我被爹娘遗传了,一点花心的机会都没有,认准了一个就是那个,谁也取代不了。”

    景东柘若有所思地也长叹一声,确实,专情这件事似乎确实会遗传,他也是认定了一个人,即便她已经不在这人世,但一直也忘记不了,谁也取代不得。

    “哥,你是不是在想,不巧你也遗传了?”

    “是。”

    兄妹俩相视一笑,天色已经极晚,两人没有在朝塍的事上再谈论下去,因为他们知道,两人意见已经相左,再怎么谈论下去,都没有真正的结果,那些难以捉摸的一切,不如让老天暂行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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