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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超市去种田 第053章 紫苏叶与刺嫩芽

    见李敢面不改色地指着储君,说他是自己的兄弟,两个锦衣云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道:指挥使果然不是一般人!单看着胆量,就绝非自己能比的!

    两人勉强保持住了面上的严肃表情,听李敢继续现场发挥,肆无忌惮地胡诌下去。

    储君心中,却有几分暖洋洋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从小,李敢就经常护着他,甚至不惜为了他,跟别的贵族子弟打架。

    父皇立了他为储,旁的朋友对着他,便总是忍不住拘谨起来。那副束手束脚的样子,搞得他也常常觉得很是尴尬无趣,渐渐地,过去的朋友就难免都有些疏远了。

    只有李敢,依旧像从前那样,把他当成亲弟弟一般护着。

    李敢在自己面前,礼数做得足足的,从来不曾有过仗着关系亲近便怠慢的时候。但他就是能让自己感受得到,那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呵护。

    也许,他不但是念着儿时的情谊,也是念着玉嫔娘娘和静怡公主的香火情吧。

    储君的双眸微微泛起点点泪光。

    想到玉嫔和静怡,他一下子就想起来很多小时候的回忆。

    母妃和玉嫔,当年是同一批选秀入宫的秀女。

    当时东乡伯还没有封伯,只是军中的普通中层武将而已。母妃也只是个六品官的女儿,好在还有个四品的堂伯,不然都未必能顺利通过选秀。

    玉嫔和母妃十分投缘,两人的性情脾气,又都不是那掐尖要强的,相处得竟然十分和谐。在后宫的刀光剑影之中,两人相亲相爱、互相扶持,总算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后来,母妃和玉嫔先后承宠。

    母妃生了自己,晋位为嫔;玉嫔生了静怡,晋位为婕妤。

    在李敢七岁那年,李俏一岁多点,静怡不幸夭折。

    玉嫔痛失爱女,肝肠寸断。当时就大病了一场。

    之后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玉嫔一直茶饭不思、以泪洗面、甚至夜不能寐,整个人枯瘦憔悴得不成样子,最终病入膏肓,香消玉殒。

    当时,她还只是李婕妤。

    父皇追封她为玉嫔。

    储君因为母妃和玉嫔情同姐妹,便也格外对静怡青眼有加。

    李敢一向爱护妹妹,不管是李俏,还是静怡,在李敢心目中,都是很重要的亲人。

    而储君因为和静怡关系很好,是静怡口中对她最好的“六哥”,便也成了李敢忍不住要护在羽翼之下的自己人。

    玉嫔病逝后,大约半年左右,东乡伯因在平定南唐的战场上,作战英勇、屡次立功,受封为东乡伯。

    东乡伯做了不到一年伯爷,李敢的生母就病逝了。

    只留下了李敢、李俏这两个没娘的孩子。

    东乡伯很快就在热孝之中续了弦,将李敢的继母娶进了门。

    继母年轻貌美,与东乡伯感情融洽,三年抱俩。

    大郎君李敢和大娘子李俏,很快就成了下人们口中娇纵任性、横冲直撞、蛮横无理的坏孩子。

    “爹爹……”

    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扯了扯储君的衣衫,他从回忆之中瞬间回神,原来是太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有点怯怯地,轻轻扯着他的衣襟。

    储君略感奇怪,温和地问道:“泓儿,怎么了?”

    “爹爹,你脸上湿了……”

    储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回忆得有些投入,竟然不知不觉流了眼泪。他急忙背过身去,用帕子将眼泪擦掉了。

    再回转来,却见之前凑过来到那乐意指路的老丈身前,一起看画像的那个小女孩,竟然毫不怯场,反而十分自来熟,正跟李敢聊得起劲儿:

    “你们是什么人呀?我看你这长相,不大像我们大楚人呢!我们大楚人,要么白、要么黄、要么黑,红彤彤的也不是没有,但就是没有像你这么糊的。”

    李敢顿时被问住了,竟然语塞了一瞬。

    他这套妆扮,行走江湖查案子,那是别提有多好用了。

    谁曾想,竟然被一个小娘子指出了破绽!

    夏稻花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好像这个问题,只是童言稚语一般。

    但其实,她心情很紧张,而且正在仔细观察李敢的微表情。

    她想确认李敢的身份,到底值不值得她信任。

    毕竟,如果李敢其实是那胡人一伙儿的,那么自己手上的布防图,宁可继续扔在空间里,或者干脆毁掉,也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但如果李敢是自己人,那自己只要想办法引导他“巧遇”这份布防图,“发现”它、“找到”它,就已经足够了。

    自己也算对得住这个大楚朝啦。

    李敢不知对面这个一脸天真好奇的小娘子,原来正在暗戳戳地观察自己的反应,心里一边琢磨着到底该怎么把这肤色的染料再调整调整才能更自然,一边随口应付道:

    “小娘子好会说笑。我这皮色,是有些登不得台面。但这也是爹娘给的,有啥法子?再说了,那胡人都凶悍得很。鞑子里面,哪里有我们这般脾气好的?”

    沈七爷点点头,他觉得这后生说得不错。

    他又不是没见过活的鞑子。

    那鞑子哪怕跟人问路,也都凶横霸道得很,压根儿就不会好好说话。

    而且,不管是南蛮还是北蛮,但凡外族,说起大楚人的话来,都有些别别扭扭、怪腔怪调的。

    夏稻花微微一笑,她知道沈七爷之所以被尊称一声沈七爷,主要是因为这老爷子辈分高,而且是个热心肠。

    沈七爷打年轻的时候,就爱唠嗑,好打听,所以他既然觉得这几个陌生人不是鞑子,那应该也还有点可信度。

    但是,夏稻花从微表情中,判断不出来面前这个人有没有说谎,而且她其实也并不是测谎或者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只是因为创业开超市,需要接触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把眼睛练得“毒”了。

    所以,她看出来了,眼前这猴儿,似乎没有对她说实话。

    但她莫名地觉得,这猴儿丑归丑,却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或者说,他身上有种气场,能让人感到信任。

    夏稻花甚至愿意拿那个差点被她剥光的胡人的性命发誓,她愿意多给眼前这只猴儿几次机会,真的真的不是因为他的身材太好!

    天真懵懂的小娘子夏稻花歪着头,眨巴着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笑盈盈说道:

    “这都到了饭点儿了,你们累不累、饿不饿呀?我请你们来家吃饭吧!我娘今天蒸了糜子面饽饽,还做了凉拌紫苏叶和清炒刺嫩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