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故事 ■牵绊之结
phineas盯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
这些年的努力都浪费在什么上了，老家伙？ 他默默想道。
卫生间的灯光照在他早已秃顶的头上。苍白的皮肤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根根血管。长长的白胡子与他黑色的西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全身上下只有红色的领结有着一分色彩。衣服如同经历过20多年动荡中的他自己一样早已被磨的破破烂烂。phineas沉重地叹了口气。强行把脸上皱着的眉头变成一丝微笑并向门口走去，每走的一步都带有机械轻微的呼呼声。
phineas迈步走出了卫生间并走向不远处的工作室。一场宴会正在进行，大家都期待着他露面。
1994年7月14号
“Vince，你有什么要让我看的吗？”phineas问道。
他坐在波特兰一家小餐馆外，沐浴着夏日温柔的阳光。他法兰绒衬衣的右边袖子整整齐齐的卷了起来，而左边的袖子仍然遮着他整条胳膊。认真修剪的胡子遮住了他的脸颊，很明显那是他全身上下最精心修理的部分。他将几束挡在他眼前的发丝捋开，凝视着他伙伴放在桌上的皮包。
桌子对面的青年羞怯地微笑着。他的黑长发被扎成一束马尾，从他微显褐色的皮肤来看应该是在炎热的地方生活了一阵子。深绿色的瞳眸盯着皮包上的密码锁并将其打开。
“看啊！”
箱底里是一颗银色橡胶小球。phineas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球体，一个红色圆点出现在了球体的中心，他眨了眨眼。红点聚焦在了phineas身上，四条针一般细的腿从旁边球体两侧出来。小球站了起来，用一条纤细的腿向phineas挥了挥手。
“我给它起名叫benny，”Vince说道，满意的笑着，“挺棒吧？”
“Vince，”phineas微笑，“你做了个机器人？”
“准确的说，我给了它生命，”Vince回答，“就跟灵魂是人类肉体之船的舵手一样，我创造出了一个简单的智能，来操纵这小家伙的电路。在欧洲的时候我从一个叫durand的男人那里找到了几张原理图。它们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benny轻轻点头同意，紧接着滚进了皮箱里面，并看着phineas。
“他的智能怎么样？”phineas小心将手放进皮箱里，让小家伙爬到他手掌上。benny很快的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他的肩膀上。
“嘛，它不算是出类拔萃，但它比普通的猫狗要聪明得多。”
benny调皮的敬了个礼，两人咯咯笑了起来。
“它还可以记录视频和音频，”Vince接着说，“我在想估计可以把它们当作侦察机器人卖，我知道有几个人对这种东西很有兴趣。”
“你准备创建一个机器人公司？”phineas皱起眉，“你觉得你的能力足够做这种事吗？”
“其实我在想我们可以合作，一起创建一个机器人公司。我还有很多其他点子，而你总是很擅长那些我们需要的咒语。我们绝对可以旗开得胜。”
phineas紧锁眉头。他缓缓将benny放回皮箱里，凝视着这小家伙许久。
“我会让你给产品们起名的……”
phineas对他邪邪地笑了笑。
“你会后悔的，”他说着伸出手，“来合作吧。”
Vince握住了伸出的手。
“欢迎你入伙！”
phineas慢条斯理的回到了嘈杂的餐厅里，在他空无一人桌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左手拿着一瓶开了的啤酒。他静静的看着旁边聊得正开心的乌合之众。人群中大部分都是安德森机器人的雇员，顾客，与Vi Anderson的好友。一些marshall,carter和dark有限公司的代表也在场，身着正装的的他们在大部分穿着随意的安德森机器人雇员里异常显眼。
phineas抿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向房间对面看去。远处墙上挂着写有“售出！”的横幅。他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不要这么令人扫兴啊，”一声细腻的声音说到。phineas睁开双眼，眼前站着一位低矮的，有着棕色齐肩发与浅蓝色双眸的中年女性。她身着花色夏裙，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在phineas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我们度过的时光与你一样，你应该高兴才对。”
“他绝对是在上次装义肢的时候把感受快乐的能力移除了，”一位高瘦的青年在女人身边坐下，并说道。他的眼睛在一头金色卷发中忽隐忽现，但他厚厚的眼镜却是清晰无比。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嘴角总是挂有一丝微笑。“不过认真来说，现在是你的主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估计永远都做不出来矛隼系列。这个宴会是为你而举办的。”
“下午好啊medea和Jason。”phineas嬉笑着抬起双眉，“总是很高兴见到你们这对活跃的二人组。但你们对我的称赞我可真是承担不起。把这该死的东西终于弄好的是你们，它是你们的宝贝啦。我只是一个一直把事情搞砸的愚蠢老头而已。”
“你总是这么谦逊，”medea笑着说，“你应该开始认同自己的成就了，phineas。我们所有人之中，你是唯一一个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到这个公司里的人。没有你的话我们早就是一潭死水了。”
phineas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
“我先失陪一下，”他说着并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穿管房间走进走廊，Jason紧紧跟着。
“喂伙计，”他挡在phineas前面，“我妈只是想夸你一下而已。你最起码做人用不着这么自大吧。”
phineas冷不丁地抓住青年的胳膊并把他拽到自己眼前。Jason惊讶地的倒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跟Isaac在做的那个澳洲隼小项目，我也知道Ian，和因你的失误它被白白送给了基金会的事，”phineas在Jason耳边耳语道，“所以，你如果不想让我告诉Anderson的话，我建议你现在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你们两个今天最好离我远点。我可没有心情来安慰别人，更别说安慰我自己。明白了吗？”
phineas松开青年的手臂，眼看着Jason后退了几步。
“明白了……”
Jason一声不出的回到了餐厅。phineas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举起手中的啤酒。
敬给自大的家伙，他想着，又抿了一口啤酒。
1998年1月10号
Vince与phineas坐在一间西雅图公寓的客厅里。房间几乎都没有装修，除了一个沙发，两张办公桌，与在压在桌上一堆电脑和软件磁盘以外空空如也。沙发的上方墙壁上挂着一幅写有Alexylva大学的小旗子。一个有着金色卷发的男孩在其中一台电脑上飞快的敲着字，显示器映照在他厚厚的眼镜镜片里。男孩的母亲从厨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棕色的头发高高盘起。她将两杯咖啡递了出去。
“十分感谢，”Vince接过杯子并喝了一小口。过去的几个月里，phineas注意到他搭档曾经被晒黑的皮肤慢慢变得象牙一般苍白。他曾经引以为豪的马尾辫也被剪成了更传统的短发，使他的脱发不是那么明显。phineas也接过杯子，感谢的点点头，将杯子端到嘴边的新的左臂吱吱作响。
“所以medea，”Vince开口说道，“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打字打的再快一点那个键盘都要融化了。”
“他叫Jason，”medea笑道，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然后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星球大战！”Jason回答道，打字速度一分不减。
“哦对，”medea微笑，“他在给自己编一个电脑游戏。”
Vince和phineas看看彼此，赞许的点点头。
“你给你儿子起名叫Jason？”phineas扬起眉，又向medea看去。
medea翻了个白眼，摇摇头。
“我没给他起名，可怜的Jason，3岁的时候他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在领养他的时候我们很合得来。名字只是巧合而已。”
phineas点头表示理解，转头看向墙上的旗子。
“我知道你有一个计算机科学的博士学位。那是你的母校吗？”phineas问，“我从来没听说过。”
medea轻微的皱起眉。
“是啊，但那是个很长的故事。我想这里的人大概都没听说过Alexylva大学吧。你只要知道它是田纳西顶尖的技术学院就好。不管怎么样，Rick说你们这里在聘工作人员。”
“没错，”Vince回答，紧接着打开了他的皮箱。他取出一个光滑的黑色陶瓷盘并递给medea。
“你们从哪找到的这些东西？”有那么几秒她的脸颊微微泛出红光，然后开口说道。
“这不重要，”Vince答道，“重要的是我们看好你的工作，也想请你为我们在波特兰做些类似的工作。除了帮我们做一些我们的设计之外，你还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项目。你之前的公司好像没有给你这种自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我很受宠若惊，真的……但我现在不能立刻决定。Jason还要上学，而且……”
“我觉得你应该接下这份工作，”Jason插嘴道。
“亲爱的你说什么？”medea惊讶的看着她的儿子。
“我不介意转学啊，”Jason解释，“而且你总是说做机器人让你很开心。我觉得你应该接下这份Anderson先生给你的工作。”
“真的吗？”medea微笑。接着她看着Vince笑笑。“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和我现在的公司的合同还有两周，还需要找新的住所，新的学校，我们还没有谈工资的事……”
“需要多长时间准备都可以，”phineas打断了她，“我和Vince会在这周前给你发一份需要你签字的合约。工资的话你肯定会满意的。如果Jason想的话我们工作室也有他的位置。”
“太好了！”Jason高兴地叫道，跑到medea的身旁并紧紧抱住了她，“你一定要接下这份工作！”
medea笑了笑表示明白。
“我想我现在不能拒绝了，”他笑了起来。Vince伸出手，medea紧紧的握住。
“欢迎加入安德森机器人，”他说。
过了一小会，Vince和phineas就离开了，走出medea的公寓，踏进西雅图冰凉的雨中。phineas转头看了一眼他们未来的雇员并摇摇头。
“希望他们不会花很长时间来波特兰吧，”他开口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越快越好。阿穆尔隼和黄腹隼系列已经拖了太久了。”
听到脚步声后，phineas抬起头。一位黑皮肤的中年男人慢慢走来，他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担忧。他手中也拿着一瓶啤酒，对phineas点点头。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的肤色与中年男子一样，头剃的光光的。
“就知道你现在估计很空虚，”中年男子说着把那瓶啤酒递给phineas。老人笑笑，接过瓶子拧开了瓶盖。
“谢谢你Jeffery。”phineas喝了一大口，“怎么样？喜欢这欢乐的气氛吗？”
“我不太喜欢这种，”Jeffery叹气。
“miles，你呢？”phineas看向年轻男子。
“不过就是一群雇员围着富豪和成功人士而已。”男子耸耸肩，“我也不怎么感冒。”
“我猜我们都是一样的，”phineas咯咯笑道，又喝了一口啤酒。
“miles，我想跟phineas独处一会，你不介意吧？”Jeffery问道。miles点点头并回到了餐厅。Jeffery目送着年轻男人离开，然后转身面对phineas。
“我很感激你叫他miles。Isaac说我们应该叫他猎隼-00。”
“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miles。”
“我跟Anderson说了，这场聚会或许并不怎么合适，”Jeffery说，“但他说我们已经有些声望了，这用场聚会来提高客户对我们的看法最好不过。”
“Anderson确实喜欢做出这么一个大场面，”phineas叹了口气，“总之谢谢你了。”
“没事儿。”Jeffery开始向餐厅门口走去，“你过一会就会回餐厅里的吧？”
phineas缓缓地点点头。
“我一会就回去。让我喝完这最后一瓶啤酒吧。”
Jeffery笑了一下，回到了聚会的吵闹之中。
2002年12月17号
两人坐在比弗顿一件房屋的餐厅里，phineas用眼角余光看看Vi。他伙伴的皮肤彻底变成了象牙白，头发早已掉的剩下一个光滑的头顶。他左眼上带着一个银色眼罩。他身上的改变都很缓慢，但当phineas终于有机会好好观察一遍他的朋友时，终于应该承认Vi不再是那年夏天在波特兰给了他一份工作的那个男人了。phineas又看了看他自己，瞬间觉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怎样，他的左臂与双腿都被换成了他自己做的义肢。这大概就是做他们这种工作的后果吧。
phineas看着站在房间对面的仿生人。一位三十出头的黑皮肤绅士惊叹地打量着它。终于，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Vi和phineas身上，然后吹了声口哨。
“不得不说，这个设计真是厉害，”他说，“但是，他到底是什么？”
“它是我们最新的游隼系列的样品，”Vi回答，“等我们把它完善后，它绝对会是我们最畅销的产品。其实它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Jeffery。如果你能帮忙完成它就太好了。一个跟我们有联系的人跟我们说你在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公司倒闭之前在做一种新型人工智能。”
“别再说了，”Jeffery叹了口气，“那个项目从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要失败了。这之后很长时间那种技术都不会被开发出来。”
“尽管我们有一个仿生人站在你的眼前？”phineas抬起眉毛，说道。
“一个比木桩还要傻的仿生人？”Jeffery反问，“你们想要我给你们写人工智能程序？所以我都说了我不会做的。”
“为什么？”Vi问。
“你想要一个解释？好啊，”Jeffery厉声说，“我的设计就是要用数字技术把人脑模仿出来，然后把意识移植到虚拟空间中。电子人脑的部分我已经做好了，但随后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公司就崩盘了，紧接着我儿子又患上了小细胞癌。我曾尝试过自己完成这个项目，希望能拯救miles，但就如我所说，这项技术现在还不存在，然后miles就死了。你想做的这个项目就是在浪费时间！”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Jeffery只是盯着地板。
“很抱歉听到这些，”phineas说。
“对啊……我也是，”Jeffery回答。
Vi将他的皮包放在桌上，开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取出几份文件与图纸，将他们从桌上滑给Jeffery。大部分的文件与图纸上都标有\\\"游隼\\\"，但是最上面的文件则是写着“猎隼”。Jeffery认真的读了每一张纸，回头看了身后的游隼一会，又转头看向Vi。
“你没有的技术我们都有，”Vi微笑道，“嘛，比起技术来说这些更像是奇术，我跑题了。miles死之前你已经把电子大脑做好了吗？”
“我……呃，我……”Jeffery结巴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来为我们工作吧，”Vi咕哝着，“来帮我们让游隼系列变得更智能些，我保证我和phineas会帮你把miles带回来的。”
Jeffery点点头。他闭上双眼，然后转身面对窗户。
“成交，”他深吸了一口气，说。
Vi对phineas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把一件风衣披在了那个游隼的身上然后走向门口。phineas将一只手搭在Jeffery的肩膀上。
“欢迎加入我们，”他说。
Vi与phineas离开了住所，坐进了一辆他们租来的白色面包车里。
“这样游隼的问题就解决了，”Vi满意地笑着说。
“如果幸运的话或许猎隼系列也能做出来，”phineas也说，“看起来我们开始走上正轨了。”
在他听到餐厅的门开的时候，phineas喝光了第二瓶啤酒。他看到了一位穿着正装的强壮男人走来。男人的头发整洁的梳在脑后，路过的地方总能留下一股须后水的清香。phineas翻了个白眼。
“真是荣幸啊Isaac，这儿可没有跟你闲聊的人。”
“有趣，”Isaac回答，“Anderson要我来叫你回去。他马上就要做他重要的通告了。”
“他需要我帮他说嘛？”
“别像一个婊子一样，快来，”Isaac断然地说，“没有他的挚友与合作伙伴的话Anderson不想开始，你应该想在场才对。一点社交又不会死。”
“跟mc\\u0026d谈话的话就会，”phineas咕哝道，叹了口气后站起身。Isaac跟在他后面，两人走进了餐厅。
2003年5月9号
phineas坐在旧金山一件狭窄的私人办公室里的一把不怎么舒适的椅子上。他旁边则是一位穿着木炭色西装的，完全秃头象牙白皮肤的生物。在房间里的强光下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它的头上并没有双耳，脸则是被一个银色喜剧面具盖住。它的名字叫做Vi Anderson。
桌子另一边，两人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强壮青年。他脸上有着狡猾的微笑，读着几个文件，然后又看向Anderson。
“不得不承认，”Isaac冷冷地说，“Jericho告诉我我会与一个叫做Anderson的男人见面时，我还在想你会更“老锈”一点。”
“哈，”Anderson用一种金属声回答，“啊,这种事时常发生。不用担心，我跟James Andersen和他的工厂没什么关系。”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直白地说，”phineas笑了起来，“我们需要一个商人。公司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与一些设计师和电脑技师，我们的生产队，还有一些做体力活的人。以我们的能力快要经营不下去了，随着客户的增长我们快要记录不过来了。Jericho说你会是这个工作的最佳人选。”
“不是自夸，但他说的一字不错。所以你们需要我，让我们来谈谈我为什么需要你们吧。我是说，你们的公司确实很厉害，产品都很有趣，但是其他技术公司也都很有成就啊。你们不是唯一一个想要雇佣我的，所以安德森机器人能给我什么呢？”
“嗯，如你所见，我们给你的工资待遇非常好，”phineas皱起眉。他很快地翻弄着笔记，找到了想找的那页。“如果想购买我们的产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打很大的折扣，包括猎隼系列产品，更不用说……”
“phineas”，Anderson打断了他，“我知道，呃，我们需要做什么。”
“我们不是同意过这个选择很危险吗，”phineas抗议道，在Anderson打了个很大声地响指后安静了下来。
“你，是在Sycamordon的要杀的人的列表上对吧？”Anderson问道，“加上拉斯维加斯的那场事故，如果你再踏进内华达一步，你，呃，绝对必死无疑，对吧？”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Isaac逼问。他的笑容被皱紧的眉头替代。
“不是什么复杂的事，”Anderson回答，“我们，呃，仅仅就是做了些调查而已。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我们会保证Sycamore对你来说不再是一种威胁。”
Isaac保持沉默，在转椅上转着圈，抬起头看向窗外。
“我有多长时间来决定？”
“到我和phineas离开这个房间为止。在那之后，我们就会去拜托其他人。”
Isaac将转椅转了回来。
“天啊你们真无情，”他吹了一声口哨，说，“好吧，我是你的人了。在我去波特兰之前我希望Sycamore不再对我构成威胁。”
“他会，呃，明天之前就不再是一个问题的，”Anderson答道，“很高兴有你在我们公司里。”
然后phineas和Anderson就静静地的整理好文件，并离开了。在他们走过周围办公楼的寂静的楼道时，phineas清了清嗓子。
“你真的有必要那么做吗，Vince？他表现出一点点抗拒，你就同意去为他杀一个黑帮老大？”
“他就是我们需要的人，”Anderson笑笑，“有时你就需要这样冒险，或者，呃，不管怎么说。再说了，杀了Sycamore之后，呃，世界又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们会成为英雄的，只要保证猎隼21号，呃，很快准备好就行。”
他妈的……phineas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慢慢的跟在他老朋友身后回到车里。
随着phineas慢条斯理地走向房间前面，屋子安静了下来。站在在一个被一块布遮住的物体旁边，等着他的是Anderson。他的雇主身着蓝色西装，与同样随便的银色背心以及配套的便裤。银色的喜剧面具映照着餐厅的灯光。最终，phineas在Anderson身旁坐了下来。
“最，呃，受瞩目的男人终于到了，”Anderson笑道。群众友好地笑了起来。“如你们所知，这小小的宴会是来庆祝我们出售的第个矛隼系列的义肢。如果没有这位男人几个月的贡献的话，这个，呃，这个里程碑是不可能达到的。”
群众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phineas微微皱眉，转身看向Anderson。他的老朋友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叫群众安静下来。
“但是，呃，在这优秀的成就之上，今天我们很有幸地通知大家，我们最新的样品完成了。安德森机器人泰埃隼系列警卫仿生人。这个，呃，新产品是phineas的宝贝，同时也会变成我们最新的畅销产品。”
Anderson递给phineas那张布的一角，人群再次开始欢呼。
“我的朋友，你可以来为大家揭开这张布吗？”
phineas点点头，叹了声气，抓着布的一角转身面向人群。
“在我展示泰埃隼系列之前，我还有要说的东西。”群众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为我工作过的很多人都知道我不经常在大众前发言。我猜我不怎么喜欢讲话吧。但是，我有一些很久之前就想说的话。你们这些只会奉承的垃圾都去吃屎吧。特别是mc\\u0026d的你们，还有Skitter和那个吸食灵魂1的Lana Fuentes。”
phineas飞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装着霓虹蓝的粘液的球体，毫不费力地把它扔到了盖着物体的布上。布下面的仿生人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哀嚎，然后崩解成了一堆锈铁。群众鸦雀无声，phineas鞠了个躬。
“祝你们宴会开心，”他笑着说，飞快地离开了餐厅。
phineas站在安德森机器人的楼顶上，望着波特兰的日落，长长地吸了一口烟。门开的响声说明他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你，呃，今天真是做了些恶心的事，phineas，”Anderson朝phineas走来，说道。phineas转头看去，Anderson的面具从喜剧变成了悲剧。
“可能是吧，”phineas笑笑，“但我终于说出了我真正想说的话了。”
Anderson站在他朋友身旁，向夕阳看去。phineas递给他一支烟，Anderson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然后慢慢地取下他的面具。他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有着两个发着绿光的小镜头。他没有鼻子，有的只是一个三角形的通道，气流通过的时候时不时的发出嘶嘶地响声。Anderson点着了烟，吸了几口。
“所以，呃，那就是你两周前的通告吗？”
“差不多吧。周一之前我会把我办公室清空的。”
“你就是不能接受你成功的事实，对吧？”Anderson接着问，“你就是得做一个弱者，对吧？就是，呃，你就是不能接受你现在可能真正会成为那个男人。”
“把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变成一个恐怖分子的大本营就是成功吗？太可笑了，”phineas回答，“特别是我们的公司不仅经常从事间谍活动，还把一整群人变得想要变成更大更好的半机械人。最过分的是这些事都是用mc\\u0026d施舍的那点臭钱来做的。”
“你这伪善者，你有什么资格批判那些想要变的更强的人！”Anderson尖叫道，“你以为你是靠什么来站立来走路的！？”
phineas扔下手里的烟，并用鞋底踩灭，转身面对他的朋友。
“你说的没错，”他悲哀地笑着，“我也有罪。每当我尝试砍下这九头蛇2的一颗头颅时，总有两头又长出来。到最后，最简单的还是顺着事情的走向。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受够了。”
phineas向阶梯走去，却被三个挥舞着手枪的游隼拦了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决定要做的吗？”phineas问道，转身看着他的朋友。
“我们，呃，很欢迎你留下，”Anderson答复，“我求你了，请不要走，phineas，不要留下我独自一人。”
“别这样Vince，就让我走吧。”
“我，呃，知道如果你离开这个公司的话，你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暴露于阳光之下的，你会毁掉这个公司。请不要走。”
“这不是我们在94年约好的，伙计！”phineas摇摇头。
“我知道啊，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卖的这么好，”Anderson伤心地笑着说。他将面具戴回脸上，然后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他向仿生人们点点头。
三个仿生人同时开枪。同一时间，phineas拍了拍手，屋顶上产出了一阵声波。向他逼来的子弹瞬间零零落落的掉了一地。游隼与Anderson则被声波向后推去，擦倒在混凝土地上时响声好比一个个坏掉的玩具。phineas立刻转身，朝游隼们洒出了一圈霓虹蓝的粘液。三个仿生人在痛苦中嚎哭着，化为了一堆锈铁。
他马上向楼边冲去，转头看了一眼向他跑来的Anderson。Anderson的右手指向了他，食指与无名指像是枪械一般的指着phineas。他立刻跳到一边。一股闪电从他身边擦过，打中了前方的混凝土地，发出巨大的响声。闪电不停地从跑向楼边的老人身旁擦过。他纵身一跃尝试跳向旁边，但最后的一束闪电终于击中了他的胸口。phineas从四楼直直掉了下去。
Anderson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向楼边。他向楼底的停车场看去。phineas躺在一个他掉下去时砸出的小坑里。他痛苦地呻吟着，左臂和双腿闪着短路的火花。他的右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一大块黑色粘液，摔在身下的路面上。Anderson飞快地举起手又射出最后一发闪电，但是并没有用。phineas消失在了黑色粘液里。闪电击中了路面，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回头见，老朋友，”Anderson轻声说道，转身回到了楼中。
Sasha merlo特工独自一人坐在Site-64的办公室里。她喝了一口陈咖啡，将一缕挡在她眼见的头发撩开，读着机动特遣队Gamma-13最近的总结报告。一如往常，所有的尝试均以失败结尾。她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次她真的不知道该对holman主管说什么了。
嗡嗡嗡
她手机的短信声打破了寂静，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她慵懒的打开了短信，看到发信人没有显示时，她皱起眉毛。短信里只有一句话
我知道怎么抓住他。
Footnotes
1. 译注：原文为soul sug。
2. 译注：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
这些年的努力都浪费在什么上了，老家伙？ 他默默想道。
卫生间的灯光照在他早已秃顶的头上。苍白的皮肤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根根血管。长长的白胡子与他黑色的西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全身上下只有红色的领结有着一分色彩。衣服如同经历过20多年动荡中的他自己一样早已被磨的破破烂烂。phineas沉重地叹了口气。强行把脸上皱着的眉头变成一丝微笑并向门口走去，每走的一步都带有机械轻微的呼呼声。
phineas迈步走出了卫生间并走向不远处的工作室。一场宴会正在进行，大家都期待着他露面。
1994年7月14号
“Vince，你有什么要让我看的吗？”phineas问道。
他坐在波特兰一家小餐馆外，沐浴着夏日温柔的阳光。他法兰绒衬衣的右边袖子整整齐齐的卷了起来，而左边的袖子仍然遮着他整条胳膊。认真修剪的胡子遮住了他的脸颊，很明显那是他全身上下最精心修理的部分。他将几束挡在他眼前的发丝捋开，凝视着他伙伴放在桌上的皮包。
桌子对面的青年羞怯地微笑着。他的黑长发被扎成一束马尾，从他微显褐色的皮肤来看应该是在炎热的地方生活了一阵子。深绿色的瞳眸盯着皮包上的密码锁并将其打开。
“看啊！”
箱底里是一颗银色橡胶小球。phineas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球体，一个红色圆点出现在了球体的中心，他眨了眨眼。红点聚焦在了phineas身上，四条针一般细的腿从旁边球体两侧出来。小球站了起来，用一条纤细的腿向phineas挥了挥手。
“我给它起名叫benny，”Vince说道，满意的笑着，“挺棒吧？”
“Vince，”phineas微笑，“你做了个机器人？”
“准确的说，我给了它生命，”Vince回答，“就跟灵魂是人类肉体之船的舵手一样，我创造出了一个简单的智能，来操纵这小家伙的电路。在欧洲的时候我从一个叫durand的男人那里找到了几张原理图。它们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benny轻轻点头同意，紧接着滚进了皮箱里面，并看着phineas。
“他的智能怎么样？”phineas小心将手放进皮箱里，让小家伙爬到他手掌上。benny很快的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他的肩膀上。
“嘛，它不算是出类拔萃，但它比普通的猫狗要聪明得多。”
benny调皮的敬了个礼，两人咯咯笑了起来。
“它还可以记录视频和音频，”Vince接着说，“我在想估计可以把它们当作侦察机器人卖，我知道有几个人对这种东西很有兴趣。”
“你准备创建一个机器人公司？”phineas皱起眉，“你觉得你的能力足够做这种事吗？”
“其实我在想我们可以合作，一起创建一个机器人公司。我还有很多其他点子，而你总是很擅长那些我们需要的咒语。我们绝对可以旗开得胜。”
phineas紧锁眉头。他缓缓将benny放回皮箱里，凝视着这小家伙许久。
“我会让你给产品们起名的……”
phineas对他邪邪地笑了笑。
“你会后悔的，”他说着伸出手，“来合作吧。”
Vince握住了伸出的手。
“欢迎你入伙！”
phineas慢条斯理的回到了嘈杂的餐厅里，在他空无一人桌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左手拿着一瓶开了的啤酒。他静静的看着旁边聊得正开心的乌合之众。人群中大部分都是安德森机器人的雇员，顾客，与Vi Anderson的好友。一些marshall,carter和dark有限公司的代表也在场，身着正装的的他们在大部分穿着随意的安德森机器人雇员里异常显眼。
phineas抿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向房间对面看去。远处墙上挂着写有“售出！”的横幅。他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不要这么令人扫兴啊，”一声细腻的声音说到。phineas睁开双眼，眼前站着一位低矮的，有着棕色齐肩发与浅蓝色双眸的中年女性。她身着花色夏裙，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在phineas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我们度过的时光与你一样，你应该高兴才对。”
“他绝对是在上次装义肢的时候把感受快乐的能力移除了，”一位高瘦的青年在女人身边坐下，并说道。他的眼睛在一头金色卷发中忽隐忽现，但他厚厚的眼镜却是清晰无比。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嘴角总是挂有一丝微笑。“不过认真来说，现在是你的主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估计永远都做不出来矛隼系列。这个宴会是为你而举办的。”
“下午好啊medea和Jason。”phineas嬉笑着抬起双眉，“总是很高兴见到你们这对活跃的二人组。但你们对我的称赞我可真是承担不起。把这该死的东西终于弄好的是你们，它是你们的宝贝啦。我只是一个一直把事情搞砸的愚蠢老头而已。”
“你总是这么谦逊，”medea笑着说，“你应该开始认同自己的成就了，phineas。我们所有人之中，你是唯一一个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到这个公司里的人。没有你的话我们早就是一潭死水了。”
phineas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
“我先失陪一下，”他说着并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穿管房间走进走廊，Jason紧紧跟着。
“喂伙计，”他挡在phineas前面，“我妈只是想夸你一下而已。你最起码做人用不着这么自大吧。”
phineas冷不丁地抓住青年的胳膊并把他拽到自己眼前。Jason惊讶地的倒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跟Isaac在做的那个澳洲隼小项目，我也知道Ian，和因你的失误它被白白送给了基金会的事，”phineas在Jason耳边耳语道，“所以，你如果不想让我告诉Anderson的话，我建议你现在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你们两个今天最好离我远点。我可没有心情来安慰别人，更别说安慰我自己。明白了吗？”
phineas松开青年的手臂，眼看着Jason后退了几步。
“明白了……”
Jason一声不出的回到了餐厅。phineas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举起手中的啤酒。
敬给自大的家伙，他想着，又抿了一口啤酒。
1998年1月10号
Vince与phineas坐在一间西雅图公寓的客厅里。房间几乎都没有装修，除了一个沙发，两张办公桌，与在压在桌上一堆电脑和软件磁盘以外空空如也。沙发的上方墙壁上挂着一幅写有Alexylva大学的小旗子。一个有着金色卷发的男孩在其中一台电脑上飞快的敲着字，显示器映照在他厚厚的眼镜镜片里。男孩的母亲从厨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棕色的头发高高盘起。她将两杯咖啡递了出去。
“十分感谢，”Vince接过杯子并喝了一小口。过去的几个月里，phineas注意到他搭档曾经被晒黑的皮肤慢慢变得象牙一般苍白。他曾经引以为豪的马尾辫也被剪成了更传统的短发，使他的脱发不是那么明显。phineas也接过杯子，感谢的点点头，将杯子端到嘴边的新的左臂吱吱作响。
“所以medea，”Vince开口说道，“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打字打的再快一点那个键盘都要融化了。”
“他叫Jason，”medea笑道，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然后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星球大战！”Jason回答道，打字速度一分不减。
“哦对，”medea微笑，“他在给自己编一个电脑游戏。”
Vince和phineas看看彼此，赞许的点点头。
“你给你儿子起名叫Jason？”phineas扬起眉，又向medea看去。
medea翻了个白眼，摇摇头。
“我没给他起名，可怜的Jason，3岁的时候他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在领养他的时候我们很合得来。名字只是巧合而已。”
phineas点头表示理解，转头看向墙上的旗子。
“我知道你有一个计算机科学的博士学位。那是你的母校吗？”phineas问，“我从来没听说过。”
medea轻微的皱起眉。
“是啊，但那是个很长的故事。我想这里的人大概都没听说过Alexylva大学吧。你只要知道它是田纳西顶尖的技术学院就好。不管怎么样，Rick说你们这里在聘工作人员。”
“没错，”Vince回答，紧接着打开了他的皮箱。他取出一个光滑的黑色陶瓷盘并递给medea。
“你们从哪找到的这些东西？”有那么几秒她的脸颊微微泛出红光，然后开口说道。
“这不重要，”Vince答道，“重要的是我们看好你的工作，也想请你为我们在波特兰做些类似的工作。除了帮我们做一些我们的设计之外，你还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项目。你之前的公司好像没有给你这种自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我很受宠若惊，真的……但我现在不能立刻决定。Jason还要上学，而且……”
“我觉得你应该接下这份工作，”Jason插嘴道。
“亲爱的你说什么？”medea惊讶的看着她的儿子。
“我不介意转学啊，”Jason解释，“而且你总是说做机器人让你很开心。我觉得你应该接下这份Anderson先生给你的工作。”
“真的吗？”medea微笑。接着她看着Vince笑笑。“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和我现在的公司的合同还有两周，还需要找新的住所，新的学校，我们还没有谈工资的事……”
“需要多长时间准备都可以，”phineas打断了她，“我和Vince会在这周前给你发一份需要你签字的合约。工资的话你肯定会满意的。如果Jason想的话我们工作室也有他的位置。”
“太好了！”Jason高兴地叫道，跑到medea的身旁并紧紧抱住了她，“你一定要接下这份工作！”
medea笑了笑表示明白。
“我想我现在不能拒绝了，”他笑了起来。Vince伸出手，medea紧紧的握住。
“欢迎加入安德森机器人，”他说。
过了一小会，Vince和phineas就离开了，走出medea的公寓，踏进西雅图冰凉的雨中。phineas转头看了一眼他们未来的雇员并摇摇头。
“希望他们不会花很长时间来波特兰吧，”他开口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越快越好。阿穆尔隼和黄腹隼系列已经拖了太久了。”
听到脚步声后，phineas抬起头。一位黑皮肤的中年男人慢慢走来，他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担忧。他手中也拿着一瓶啤酒，对phineas点点头。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的肤色与中年男子一样，头剃的光光的。
“就知道你现在估计很空虚，”中年男子说着把那瓶啤酒递给phineas。老人笑笑，接过瓶子拧开了瓶盖。
“谢谢你Jeffery。”phineas喝了一大口，“怎么样？喜欢这欢乐的气氛吗？”
“我不太喜欢这种，”Jeffery叹气。
“miles，你呢？”phineas看向年轻男子。
“不过就是一群雇员围着富豪和成功人士而已。”男子耸耸肩，“我也不怎么感冒。”
“我猜我们都是一样的，”phineas咯咯笑道，又喝了一口啤酒。
“miles，我想跟phineas独处一会，你不介意吧？”Jeffery问道。miles点点头并回到了餐厅。Jeffery目送着年轻男人离开，然后转身面对phineas。
“我很感激你叫他miles。Isaac说我们应该叫他猎隼-00。”
“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miles。”
“我跟Anderson说了，这场聚会或许并不怎么合适，”Jeffery说，“但他说我们已经有些声望了，这用场聚会来提高客户对我们的看法最好不过。”
“Anderson确实喜欢做出这么一个大场面，”phineas叹了口气，“总之谢谢你了。”
“没事儿。”Jeffery开始向餐厅门口走去，“你过一会就会回餐厅里的吧？”
phineas缓缓地点点头。
“我一会就回去。让我喝完这最后一瓶啤酒吧。”
Jeffery笑了一下，回到了聚会的吵闹之中。
2002年12月17号
两人坐在比弗顿一件房屋的餐厅里，phineas用眼角余光看看Vi。他伙伴的皮肤彻底变成了象牙白，头发早已掉的剩下一个光滑的头顶。他左眼上带着一个银色眼罩。他身上的改变都很缓慢，但当phineas终于有机会好好观察一遍他的朋友时，终于应该承认Vi不再是那年夏天在波特兰给了他一份工作的那个男人了。phineas又看了看他自己，瞬间觉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怎样，他的左臂与双腿都被换成了他自己做的义肢。这大概就是做他们这种工作的后果吧。
phineas看着站在房间对面的仿生人。一位三十出头的黑皮肤绅士惊叹地打量着它。终于，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Vi和phineas身上，然后吹了声口哨。
“不得不说，这个设计真是厉害，”他说，“但是，他到底是什么？”
“它是我们最新的游隼系列的样品，”Vi回答，“等我们把它完善后，它绝对会是我们最畅销的产品。其实它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Jeffery。如果你能帮忙完成它就太好了。一个跟我们有联系的人跟我们说你在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公司倒闭之前在做一种新型人工智能。”
“别再说了，”Jeffery叹了口气，“那个项目从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要失败了。这之后很长时间那种技术都不会被开发出来。”
“尽管我们有一个仿生人站在你的眼前？”phineas抬起眉毛，说道。
“一个比木桩还要傻的仿生人？”Jeffery反问，“你们想要我给你们写人工智能程序？所以我都说了我不会做的。”
“为什么？”Vi问。
“你想要一个解释？好啊，”Jeffery厉声说，“我的设计就是要用数字技术把人脑模仿出来，然后把意识移植到虚拟空间中。电子人脑的部分我已经做好了，但随后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公司就崩盘了，紧接着我儿子又患上了小细胞癌。我曾尝试过自己完成这个项目，希望能拯救miles，但就如我所说，这项技术现在还不存在，然后miles就死了。你想做的这个项目就是在浪费时间！”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Jeffery只是盯着地板。
“很抱歉听到这些，”phineas说。
“对啊……我也是，”Jeffery回答。
Vi将他的皮包放在桌上，开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取出几份文件与图纸，将他们从桌上滑给Jeffery。大部分的文件与图纸上都标有\\\"游隼\\\"，但是最上面的文件则是写着“猎隼”。Jeffery认真的读了每一张纸，回头看了身后的游隼一会，又转头看向Vi。
“你没有的技术我们都有，”Vi微笑道，“嘛，比起技术来说这些更像是奇术，我跑题了。miles死之前你已经把电子大脑做好了吗？”
“我……呃，我……”Jeffery结巴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来为我们工作吧，”Vi咕哝着，“来帮我们让游隼系列变得更智能些，我保证我和phineas会帮你把miles带回来的。”
Jeffery点点头。他闭上双眼，然后转身面对窗户。
“成交，”他深吸了一口气，说。
Vi对phineas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把一件风衣披在了那个游隼的身上然后走向门口。phineas将一只手搭在Jeffery的肩膀上。
“欢迎加入我们，”他说。
Vi与phineas离开了住所，坐进了一辆他们租来的白色面包车里。
“这样游隼的问题就解决了，”Vi满意地笑着说。
“如果幸运的话或许猎隼系列也能做出来，”phineas也说，“看起来我们开始走上正轨了。”
在他听到餐厅的门开的时候，phineas喝光了第二瓶啤酒。他看到了一位穿着正装的强壮男人走来。男人的头发整洁的梳在脑后，路过的地方总能留下一股须后水的清香。phineas翻了个白眼。
“真是荣幸啊Isaac，这儿可没有跟你闲聊的人。”
“有趣，”Isaac回答，“Anderson要我来叫你回去。他马上就要做他重要的通告了。”
“他需要我帮他说嘛？”
“别像一个婊子一样，快来，”Isaac断然地说，“没有他的挚友与合作伙伴的话Anderson不想开始，你应该想在场才对。一点社交又不会死。”
“跟mc\\u0026d谈话的话就会，”phineas咕哝道，叹了口气后站起身。Isaac跟在他后面，两人走进了餐厅。
2003年5月9号
phineas坐在旧金山一件狭窄的私人办公室里的一把不怎么舒适的椅子上。他旁边则是一位穿着木炭色西装的，完全秃头象牙白皮肤的生物。在房间里的强光下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它的头上并没有双耳，脸则是被一个银色喜剧面具盖住。它的名字叫做Vi Anderson。
桌子另一边，两人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强壮青年。他脸上有着狡猾的微笑，读着几个文件，然后又看向Anderson。
“不得不承认，”Isaac冷冷地说，“Jericho告诉我我会与一个叫做Anderson的男人见面时，我还在想你会更“老锈”一点。”
“哈，”Anderson用一种金属声回答，“啊,这种事时常发生。不用担心，我跟James Andersen和他的工厂没什么关系。”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直白地说，”phineas笑了起来，“我们需要一个商人。公司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与一些设计师和电脑技师，我们的生产队，还有一些做体力活的人。以我们的能力快要经营不下去了，随着客户的增长我们快要记录不过来了。Jericho说你会是这个工作的最佳人选。”
“不是自夸，但他说的一字不错。所以你们需要我，让我们来谈谈我为什么需要你们吧。我是说，你们的公司确实很厉害，产品都很有趣，但是其他技术公司也都很有成就啊。你们不是唯一一个想要雇佣我的，所以安德森机器人能给我什么呢？”
“嗯，如你所见，我们给你的工资待遇非常好，”phineas皱起眉。他很快地翻弄着笔记，找到了想找的那页。“如果想购买我们的产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打很大的折扣，包括猎隼系列产品，更不用说……”
“phineas”，Anderson打断了他，“我知道，呃，我们需要做什么。”
“我们不是同意过这个选择很危险吗，”phineas抗议道，在Anderson打了个很大声地响指后安静了下来。
“你，是在Sycamordon的要杀的人的列表上对吧？”Anderson问道，“加上拉斯维加斯的那场事故，如果你再踏进内华达一步，你，呃，绝对必死无疑，对吧？”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Isaac逼问。他的笑容被皱紧的眉头替代。
“不是什么复杂的事，”Anderson回答，“我们，呃，仅仅就是做了些调查而已。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我们会保证Sycamore对你来说不再是一种威胁。”
Isaac保持沉默，在转椅上转着圈，抬起头看向窗外。
“我有多长时间来决定？”
“到我和phineas离开这个房间为止。在那之后，我们就会去拜托其他人。”
Isaac将转椅转了回来。
“天啊你们真无情，”他吹了一声口哨，说，“好吧，我是你的人了。在我去波特兰之前我希望Sycamore不再对我构成威胁。”
“他会，呃，明天之前就不再是一个问题的，”Anderson答道，“很高兴有你在我们公司里。”
然后phineas和Anderson就静静地的整理好文件，并离开了。在他们走过周围办公楼的寂静的楼道时，phineas清了清嗓子。
“你真的有必要那么做吗，Vince？他表现出一点点抗拒，你就同意去为他杀一个黑帮老大？”
“他就是我们需要的人，”Anderson笑笑，“有时你就需要这样冒险，或者，呃，不管怎么说。再说了，杀了Sycamore之后，呃，世界又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们会成为英雄的，只要保证猎隼21号，呃，很快准备好就行。”
他妈的……phineas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慢慢的跟在他老朋友身后回到车里。
随着phineas慢条斯理地走向房间前面，屋子安静了下来。站在在一个被一块布遮住的物体旁边，等着他的是Anderson。他的雇主身着蓝色西装，与同样随便的银色背心以及配套的便裤。银色的喜剧面具映照着餐厅的灯光。最终，phineas在Anderson身旁坐了下来。
“最，呃，受瞩目的男人终于到了，”Anderson笑道。群众友好地笑了起来。“如你们所知，这小小的宴会是来庆祝我们出售的第个矛隼系列的义肢。如果没有这位男人几个月的贡献的话，这个，呃，这个里程碑是不可能达到的。”
群众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phineas微微皱眉，转身看向Anderson。他的老朋友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叫群众安静下来。
“但是，呃，在这优秀的成就之上，今天我们很有幸地通知大家，我们最新的样品完成了。安德森机器人泰埃隼系列警卫仿生人。这个，呃，新产品是phineas的宝贝，同时也会变成我们最新的畅销产品。”
Anderson递给phineas那张布的一角，人群再次开始欢呼。
“我的朋友，你可以来为大家揭开这张布吗？”
phineas点点头，叹了声气，抓着布的一角转身面向人群。
“在我展示泰埃隼系列之前，我还有要说的东西。”群众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为我工作过的很多人都知道我不经常在大众前发言。我猜我不怎么喜欢讲话吧。但是，我有一些很久之前就想说的话。你们这些只会奉承的垃圾都去吃屎吧。特别是mc\\u0026d的你们，还有Skitter和那个吸食灵魂1的Lana Fuentes。”
phineas飞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装着霓虹蓝的粘液的球体，毫不费力地把它扔到了盖着物体的布上。布下面的仿生人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哀嚎，然后崩解成了一堆锈铁。群众鸦雀无声，phineas鞠了个躬。
“祝你们宴会开心，”他笑着说，飞快地离开了餐厅。
phineas站在安德森机器人的楼顶上，望着波特兰的日落，长长地吸了一口烟。门开的响声说明他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你，呃，今天真是做了些恶心的事，phineas，”Anderson朝phineas走来，说道。phineas转头看去，Anderson的面具从喜剧变成了悲剧。
“可能是吧，”phineas笑笑，“但我终于说出了我真正想说的话了。”
Anderson站在他朋友身旁，向夕阳看去。phineas递给他一支烟，Anderson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然后慢慢地取下他的面具。他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有着两个发着绿光的小镜头。他没有鼻子，有的只是一个三角形的通道，气流通过的时候时不时的发出嘶嘶地响声。Anderson点着了烟，吸了几口。
“所以，呃，那就是你两周前的通告吗？”
“差不多吧。周一之前我会把我办公室清空的。”
“你就是不能接受你成功的事实，对吧？”Anderson接着问，“你就是得做一个弱者，对吧？就是，呃，你就是不能接受你现在可能真正会成为那个男人。”
“把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变成一个恐怖分子的大本营就是成功吗？太可笑了，”phineas回答，“特别是我们的公司不仅经常从事间谍活动，还把一整群人变得想要变成更大更好的半机械人。最过分的是这些事都是用mc\\u0026d施舍的那点臭钱来做的。”
“你这伪善者，你有什么资格批判那些想要变的更强的人！”Anderson尖叫道，“你以为你是靠什么来站立来走路的！？”
phineas扔下手里的烟，并用鞋底踩灭，转身面对他的朋友。
“你说的没错，”他悲哀地笑着，“我也有罪。每当我尝试砍下这九头蛇2的一颗头颅时，总有两头又长出来。到最后，最简单的还是顺着事情的走向。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受够了。”
phineas向阶梯走去，却被三个挥舞着手枪的游隼拦了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决定要做的吗？”phineas问道，转身看着他的朋友。
“我们，呃，很欢迎你留下，”Anderson答复，“我求你了，请不要走，phineas，不要留下我独自一人。”
“别这样Vince，就让我走吧。”
“我，呃，知道如果你离开这个公司的话，你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暴露于阳光之下的，你会毁掉这个公司。请不要走。”
“这不是我们在94年约好的，伙计！”phineas摇摇头。
“我知道啊，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卖的这么好，”Anderson伤心地笑着说。他将面具戴回脸上，然后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他向仿生人们点点头。
三个仿生人同时开枪。同一时间，phineas拍了拍手，屋顶上产出了一阵声波。向他逼来的子弹瞬间零零落落的掉了一地。游隼与Anderson则被声波向后推去，擦倒在混凝土地上时响声好比一个个坏掉的玩具。phineas立刻转身，朝游隼们洒出了一圈霓虹蓝的粘液。三个仿生人在痛苦中嚎哭着，化为了一堆锈铁。
他马上向楼边冲去，转头看了一眼向他跑来的Anderson。Anderson的右手指向了他，食指与无名指像是枪械一般的指着phineas。他立刻跳到一边。一股闪电从他身边擦过，打中了前方的混凝土地，发出巨大的响声。闪电不停地从跑向楼边的老人身旁擦过。他纵身一跃尝试跳向旁边，但最后的一束闪电终于击中了他的胸口。phineas从四楼直直掉了下去。
Anderson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向楼边。他向楼底的停车场看去。phineas躺在一个他掉下去时砸出的小坑里。他痛苦地呻吟着，左臂和双腿闪着短路的火花。他的右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一大块黑色粘液，摔在身下的路面上。Anderson飞快地举起手又射出最后一发闪电，但是并没有用。phineas消失在了黑色粘液里。闪电击中了路面，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回头见，老朋友，”Anderson轻声说道，转身回到了楼中。
Sasha merlo特工独自一人坐在Site-64的办公室里。她喝了一口陈咖啡，将一缕挡在她眼见的头发撩开，读着机动特遣队Gamma-13最近的总结报告。一如往常，所有的尝试均以失败结尾。她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次她真的不知道该对holman主管说什么了。
嗡嗡嗡
她手机的短信声打破了寂静，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她慵懒的打开了短信，看到发信人没有显示时，她皱起眉毛。短信里只有一句话
我知道怎么抓住他。
Footnotes
1. 译注：原文为soul sug。
2. 译注：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