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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鲛:战神疯狂宠 第196章 我们是不是见过

    之后的几日,司沐一直躲着君若,老鼠见了猫儿似的。

    君若也不拆穿,她多的是时间和耐心,司沐,我们来日方长!

    一晃,就到了元夕节,天佑大道中心矗立着的灯轮高二十丈,暮色降临,燃灯五万盏,灿灿的灯火簇成了花树,再加上大道两旁挂着灯笼的几千株树灯,一夜之间,满城的火树银花。

    灯月交辉,游人如织,戴着兽面的杂伎以一个个高难度动作获得了满堂彩,男扮女装的倡优令人捧腹,高低错落的龙灯如游龙惊鸿,高跷上的少年健步如飞......

    鱼龙百戏勾得养在深闺的女子从装饰华丽的马车中走入人群,所过之处,暗香浮动。

    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恍惚间,让人觉得那五百年的等待好似只是一场浮梦。

    满城灯火摇曳,万巷人头攒动,在那喧嚣人群的一隅,有两人缓步行来。

    司沐着月白长衫,他周身清隽出尘,替君若隔开熙攘的人流。

    君若提着玉石双鱼宫灯,玉石的光泽与灯光交相辉映,好似粼粼的波光,落在两人身上,浅浅地晕开,好似月中仙。

    街道一角,有个卖傩面的摊子,琳琅挂了许多傩面,摊前围了不少的人。

    “司沐,我们去看看。”君若牵着司沐的衣袖,引着他往傩面摊走。

    司沐任由君若拉着,垂目望着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白皙、纤细,嫩葱儿似的。

    在他那些似真似幻的梦里,这双手曾抵着他的胸膛,有时候是推拒,有时候是迎合。

    “咦,司沐你怎么脸红了?”娇娇俏俏的女声带了丝疑惑,将司沐从旖旎中唤了回来。

    司沐一抬眸,哪有什么娇娇俏俏的姑娘,只有一个狰狞可怖的钟馗,歪着头打量他。

    司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钟馗跟着往前半步,踮起脚尖,凑近他:“我美吗?”

    这么一靠近,原本黑漆漆的眸子就在眼前清晰起来。君若的眸子本就较常人浅一些,像初凝的琥珀,灯光流转下,眸中潋滟的水色也活了,似有积年的琥珀液在缓缓流淌,要滴不滴的。

    司沐根本移不开眼,哑着嗓音说:“美!”

    君若轻笑,不知司沐说的是她的眼睛,只当他是对着钟馗说的,找遍整个穹苍界,能夸钟馗美的,司沐怕是独一份了。

    司沐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是君若拿了个傩面罩在他脸上。

    司沐摸着个畸角,就听君若脆脆的嗓音:“不许摘。”

    司沐乖巧地收了手,他本就没想摘,只是好奇是什么。

    “我们去放河灯。”君若又攥了司沐的袖子,往一旁的河岸去了。

    周遭都是些玉兔、白狐、角仙......只他们另类些,一个是钟馗,另一个是魁星,引了许多探究的目光。

    河岸边有许多卖莲花灯的,莲瓣绯红,映得烛火也是红的,司沐没来由地心下一紧,低低唤了声:“小心。”

    至于小心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脑中一根弦绷着。

    “无妨,伤不着我。”君若以为司沐让她小心烛火。

    河岸边挤满了人,一朵朵莲灯闪烁着迷离的光晕,随波而去,与夜幕的星子呼应着,要说这是银河落了凡尘,怕也没人敢反驳。

    君若寻了处人少的河岸,河岸上疏疏落落地长了苔藓,绣鞋踩上去,微微下陷,裙摆自然地垂落,堆叠在苔藓上,有一小片浸在水中,引了游鱼浅啄。

    司沐不动声色地蹲在君若身边,挥手赶走了游鱼,将那一小片裙摆捞起,指尖细细地摸索,以灵力将之弄干。

    两盏莲花灯入了水,划开浅浅的波纹,游鱼在其间游弋。

    莲花灯撞在了一处,惊得游鱼尾尖儿一甩,消失不见。

    君若轻笑:“司沐,许愿!”

    君若双拳交叠,挡了半个下巴,微垂着头,发丝在夜风中飘飖。她闭着眼睛,虔诚极了。

    而司沐望着她,亦是虔诚。

    君若再抬头时,两人的眸子便撞在了一处。

    君若问他:“你许愿了吗?”

    许了吗?应当是许了的!

    “砰!”天幕中开了一朵焰色的花,又落下星星点点的星尘,映亮了两人的面容。

    君若仰着头,唇边噙了抹笑意,焰火凝在她的眼瞳里,粼粼的光交织着浮动。

    “君若!”司沐的嗓音像是在泥沙里滚过,带着潮意的干涩。

    “嗯?”君若回眸,望向司沐。

    “我们,是不是见过?”他说的是以前。

    一朵又一朵的焰色花朵竞相开放,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说话,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摆。

    许久,君若才回答他:“我们不止见过。”

    距离元夕节那夜又过了几日,司沐不再躲着君若,反倒时常盯着君若瞧,痴汉似的。

    君若也大方,由着他瞧。

    一日晌午,阳光暖融融的,君若在院中唤司沐。

    司沐从房中出来,就见君若歪在躺椅上,一旁的小几上放了纸张和笔墨。

    桃花落了大半,枝头疏疏落落的,地上却是满目的粉霞。

    君若从半空中随意地捻了一片桃花瓣,纳入口中,细细嚼着:“司沐,替我作画。”

    她没有询问司沐会不会作画,像是笃定了他一定会似的。

    司沐没作过画,但他觉得自己应当是会的,便点了点头,应下了。

    司沐在小几旁坐下,摊平了纸张。

    君若小跑着关了院门,挨着司沐坐下。

    “你......”君若挨得极近,袖摆压着他的,他看了好半晌,没有动,任由她的袖摆与自己的袖摆重叠着。

    “呀!”君若轻呼。

    她正在研墨,一片桃花飘飖着落在砚台中,沾了点点墨痕。

    绯色的花瓣,黑色的墨点,无端地让司沐喉间一紧。

    君若想要捻起花瓣,被司沐制止:“你去那边坐着。”

    君若依言走开了,她斜倚在躺椅上,背对着他。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司沐一抬眼,便看到君若半裸着的香肩,瓷一样的白。

    君若回眸,下颌略收,耳后一抹鱼尾的刺青。

    司沐的呼吸停滞了!

    有风起,嫩粉色的花瓣扑簌簌地落下,成了天地间的帘。

    帘落,一片花瓣落在君若的裸肩上,白瓷染了粉,晕了色。

    画是画不下去了,司沐落荒而逃,还端着整个小几。

    一整个下午,司沐把自己关在房中。

    落荒而逃时,君若戏谑的笑声就这样模模糊糊、来来去去、勾勾缠缠地在脑海中响了一下午。

    司沐捻起砚台中那片花瓣,指腹摩挲过墨痕,一下又一下,将之涂满整个花瓣。

    一旁的画纸上,少女半裸着香肩,肩上一朵墨色的桃花,耳后一条墨色的鱼尾。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