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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王朝更迭 第3章 市井出身的汉高祖刘邦

    市井出身的汉高祖刘邦是一位传奇帝王。

    他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平民皇帝。

    对于刘邦的出生,史书的记载不免充满神话色彩。

    就如司马迁在《史记高祖本纪》中这样记载: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今江苏徐州市丰县)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

    东汉的班固在《汉书》中的记载与《史记》基本相同,但是用词大有深意: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也,姓刘氏。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

    纵观史书记载的历代中原汉族帝王,大多带有点神话色彩,有的看见彩虹而怀孕,有的因吃了神鸟蛋而怀孕,有的梦见红日入怀而怀孕,千奇百怪,可是记载说母亲跟蛟龙行周公之礼而怀孕的,独刘邦一个。

    于是后人便有种种揣测,认为刘邦很有可能是其母红杏出墙而与外人私通所生。

    大家也莫要在意这些。

    不过说真的,刘邦也确实不像是刘家的人。刘邦的两个哥哥长大后,就帮着家里劳作,为养家糊口而终日辛劳,尤其是二哥刘仲,干活是一把好手,为刘家改善经济条件出了不少力。可是刘邦自幼顽劣,念书的时候就经常逃学,长大了更是游手好闲,也不懂给家里挣钱。不仅不赚钱,刘邦还爱交朋友,有了钱就同一群朋友吃喝玩乐花个精光,刘邦因为不求上进没少挨父亲刘太公的骂。

    “看你交了一群什么狐朋狗友!”

    然而骂是没用的,怎么骂,刘邦也不肯干农活。没办法,刘太公凭着自己人面熟、交际广,花了点银子,让刘邦当上了沛县泗水亭的亭长。

    亭长的官职其实不大。当时,十里为一亭,设一个亭长,一里有百十户人家,一亭之长就相当于今天管理千八百户人家的村长或者街道办事处主任。十亭为一乡,乡再往上是县,县之上是当时行政区划的最高级别——郡。亭长属于芝麻绿豆大的小吏,主管治安警卫,兼管检查停留旅客,治理民事。

    当了这么个小吏,刘邦也利用职务之便胡来,成天带着几个手下在街上厮混,与开酒馆的王氏、武氏有暧昧关系。刘邦没事就去王氏、武氏的酒馆喝酒调情,喝醉了就在两人那睡睡觉。喝了别人家的酒,刘邦也不给钱,只是记账。王氏、武氏也不客气,刘邦不付钱喝酒,以后酒价翻倍。刘邦也不言语,翻倍就翻倍,反正不给钱,他是无所畏惧。

    酒账一直记到年末,王氏、武氏去要账,刘邦自然不干,直接点明两个酒馆掌柜针对他抬高酒价的事实。县官不如现管,账没法要,也就作废了。王氏、武氏赔了钱财又失身,还得给自己找宽心丸吃,跟人说刘邦睡着的时候身上常常冒出一条龙,可见刘邦不是一般人,酒钱要不来就不要了。不仅跟王氏、武氏玩暧昧,刘邦还与一个曹姓女子有私,并生下一个儿子,此子就是日后的齐王刘肥。

    在这期间,刘邦还发明了个东西。《史记高祖本纪》记载:“高祖为亭长,乃以竹皮为冠,令求盗卒薛治之,时时冠之,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乃是也。”后来这个刘氏冠还流行起来,晋朝皇帝祭祀的时候都得带这种帽子。虽然说是小发明,但是在古时候却是不务正业的举动。

    孔夫子说,男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刘邦到了三四十岁却既未成家,也未立业,终日流连酒色,不务正业,在亭长职位上还假公济私,派手下专管抓贼的“求盗卒”出差到鲁国去帮他弄“刘氏冠”。估计刘太公都被这个“问题中年”弄得面目无光,可是谁又能想不久的将来,这样的一个人竟会开创一个王朝,写就一段传奇呢

    然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不是凤子龙孙,不是簪缨世家,不是一方富豪,没有满腹经纶,没有举鼎之力,却压倒了那些名门之后、盖世雄杰,平天下、定诸侯,成了富有四海的一国之君。

    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有人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刘邦的发迹,也正是因为他后来娶到了一个默默为他铺路,又差点毁了他半生心血的女人。

    好汉无好妻,赖汉守花枝

    古时人们常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守花枝。

    而现在人们常说的是:好男人碰不上好女人,好女人碰不上好男人。

    以刘邦的家世和生活作风,可以说在家乡臭名远扬,哪个好人家愿意把自家的闺女往刘邦这个火坑里推。

    所以,一直到四十多岁,大小也算是个亭长的刘邦尽管与三个女人都有来往,却没娶妻,是个名副其实的光棍汉。

    没人给刘邦说媒,刘太公也不张罗,刘邦本人倒也不着急。

    没人给刘邦说媒,刘太公也不张罗,刘邦本人倒也不着急。

    但就在这一天,沛县来了位贵客。此人姓吕,与沛县县令有来往,因为与人结仇,为了避祸而举家迁到沛县。

    这一个叫吕公的人是齐国始祖吕尚的后裔。

    因为此人跟秦国宰相吕不韦都姓吕,所以有些人说,吕雉是吕不韦的后代,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吕雉的父亲吕公(吕文)是秦朝末年齐国始祖吕尚的后裔,而吕不韦原是卫国的商人,后来到赵国,再到秦国为相。两个家族无论其背景与身份,都不相同,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姓氏一样而已。

    好了,言归正传!

    吕公搬家到沛县,沛县县令很高兴。为什么高兴吕公有个闺女,姓吕名雉,闺名娥姁,模样长得漂亮,被县令相中了。

    “美色当前,岂能不动”

    所以县令曾经递过话,想娶吕雉,吕公没同意。吕公是打算把这闺女许配给大富大贵之人的。开玩笑!你区区一个县令,那么大岁数了,可没放在他眼里。

    现在,吕公一家搬到沛县,托庇于县令,这对县令来说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于是,沛县县令大摆筵席为吕公接风洗尘,借机炫耀炫耀自己的威望。县里的乡绅、富豪、大小官吏得到消息,自然是要着意巴结,纷纷赶来赴宴。筵席可不是白吃的,给县令大人的朋友接风洗尘,怎么能空手而来于是乎,有带土特产的,有送钱的。

    这么多人来捧场,得有人接待,不能乱了。接待宾客的工作就被县令交给沛县功曹萧何了。功曹就是郡守、县令的秘书,专门辅佐郡守、县令工作。萧何作为县令的首席秘书,自然领会领导的意图,当即传令:送礼不满一千钱的,不许上堂跟大人和贵客坐主席,全部在堂下就座!

    堂上、堂下隔不了几步远,可是待遇却有高低之分。来的这些宾客,心意一样,待遇却有天壤之别,坐在堂下的有的心里不高兴,可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是社会的社会等级划分,在当时那个年代是绝对性的。

    就在这时候,刘邦得到消息来蹭饭吃了。

    有饭不蹭白不蹭。

    到了门口,刘邦抹了抹口水,咽了咽喉咙,立马就抬腿往里走。守门的跟刘邦认识,知道刘邦一文钱余财都没有,准是空手而来,立即拦住他:“哎,刘亭长,等等!功曹吩咐了,贺钱一千以上的堂上就座,一千以下坐堂下。你准没带钱,往这边请吧。”

    刘邦一听,心想:这正是与贵人结交的机会,我怎么能坐到下边去!我就不!于是他冲把门的一努嘴,意思是让后者把自己名字添上,他刘邦会付贺钱一万!

    守门的嘴都合不上了。一万钱刘邦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但是刘邦执意让他写账,他也只好从命,写好礼帖,高声喊:“泗水亭长刘季,贺钱万!”

    这一嗓子不要紧,把正在跟大家聊天的吕公给惊动了:他与此人从未谋面,对方一出手就拿一万,究竟是谁这么有钱他连忙站起身赶到门口迎接刘邦的大驾。

    到了门口,吕公细一打量,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美髯公,长得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吕公经人介绍知道正是刘邦,当即拉着刘邦到堂上的上座就座。

    当然了,说的有点夸张了。

    不过说真的,真实的历史场景与我所描述的相差无几。

    刘邦的底细,吕公不知道,萧何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平日里萧何跟刘邦关系不错,一见刘邦不知深浅地往堂上来,怕刘邦惹祸,连忙拉住吕公,说:“吕公,刘季这人一向爱吹牛说大话,根本就没见他做成过什么事。他哪来那么多钱啊,准是跟您开玩笑。您让他坐堂下就行了。”

    吕公不信,这样仪表堂堂、出手万钱的好汉,怎么可能是个吹牛大王呢

    萧何说话声音大了点,刘邦听见了。本来刘邦打算能在堂上找个角落就行,也不敢造次。可是听了萧何的话,刘邦下不来台了:什么叫自己爱吹牛啊!

    刘邦心中一阵憋闷,觉得不出这口气是不行,竟就着吕公的邀请,毫不推辞地就坐了上座。沛县在堂上就座的有不少人认识刘邦,看见吕公把这么一个泼皮无赖请到上座,均是非常气愤和尴尬,可是也不好说什么。

    喝着酒,吃着菜,刘邦与吕公高谈阔论。期间,吕公也得知刘邦根本一文钱没拿。可是老头儿偏就喜欢刘邦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越看刘邦越喜欢,用眼神示意刘邦:一会酒筵散了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刘邦心领神会,吃饱喝足之后留了下来。

    这时,宾客已经散尽,吕公语气异常和蔼地跟刘邦拉起了家常,得知刘邦尚未娶妻。吕公大喜,立即说:“我年轻的时候喜欢给人相面。我相看过的人多了去了,没一个比得上你的。我有个女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愿意许配给你。”吕公有钱有势,刘邦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攀上这样一门婚事,自然是百般愿意。刘邦和吕雉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择了吉日拜堂成亲。就相当于近现代的穷家小子傍上了富家女,富贵冲天呢!

    没两年,刘邦添了一儿一女,起名叫刘盈、刘乐。

    以前没人要的无赖,如今娶了如花似玉的媳妇,有了儿女,刘邦心里自然是高兴得不知所以然。所以亭里的工作也不好好干了,隔三岔五就请假回阳里的家中陪老婆孩子。有时候刘邦心里就在想:有老婆做饭,有儿女绕膝,身为国家公务员,拿着国家的津贴,享受着公务员待遇,等过些年攒够了钱,买田置地,也成了老爷。这不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命运偏偏爱开玩笑。秦王朝的统治者们从未想到是自己赖以治国的严刑峻法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毁灭者。

    刘邦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一生中最逍遥自在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这样一个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的日子,就这样在刘邦毫无准备下到来了。

    真是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