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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大秦 第383章 不见也得见

    夏季的番禺城就好似一个大火炉。

    置身城内,人被炙烤的汗流浃背,蔫吧下来的草木也无精打采的。

    南海尉府虽然屋舍筑得极为高大,可同样还是闷热难耐。

    躺在木榻上咬牙坚持翻看简书的任嚣,随着屋外日头越挂越高,头也愈发的晕眩起来。

    “啪!”

    实在受不住额头一跳一跳的那种剜痛,任嚣将简书用力合上。

    用力喘息了几下,拽下缠绕在头上的湿巾,任嚣一头躺在木塌上,闭起眼睛对心腹短兵将领卫壮询问道:“行市那边交给你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城外的行市已经都换了犀角与晶石等好带有的物件。”

    连忙放下手里的简书应了一声后,卫壮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只是渡海去外檄之地的人手还未回来。

    桂林与象郡那两处海市,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安排妥当。”

    任嚣先睁开眼睛看了看卫壮,随后再次闭上眼睛道:“跟了我这么多年,遇事还是那么慌。

    那个安国侯只是来接替我,并非是以御史的身份来查我。

    加之这个安国侯既然近些年能被传的神乎其神,肯定是有些本事。

    而越有本事越知道轻重缓急。

    即便知道海市的事眼下也不会去理会,而是会加紧赶来这里。

    不然你以为他带了那么多人来岭南是做什么的。”

    卫壮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叹息一声道:“那位从零陵入桂林郡已经快半个月。

    可现在人到底去了哪,却没个消息传过来。

    我这心里总是没底。

    另外,弄得这么急促,那两处怕是得不多少利。”

    任嚣抬起一只手,无力的摇晃几下道:“连阳滋公主就都给带过来,可见人家是瞧不上咱们在岭南的行事。

    不用想都知道是去布山那里。

    在那晃悠一圈,少不得月余的功夫。”

    顿了顿,抬手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对卫壮挥了挥,示意过来给他按头,任嚣紧拧着眉头继续道:“他最为要紧的事是如何能够尽早的政令畅通。

    只要城外的海市收拾干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即便这个时候他悄然摸过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郡府我也乐得早点交给他。

    还有,赵佗眼下就在临尘,他得了消息回来的时候也会顺便到那两处看看。

    等这位安国侯想起来海市的时候,早就收拾的妥当。

    而且那个时候咱们已经身处咸阳,这边已经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了。”

    任嚣自打有了头疾,已经不太处理琐碎的事情。

    大多只是下个令,由卫壮去执行。

    番禺城离着贺水大营也好,布山大营也罢。

    除去不算远的陆路,都能顺西水抵达番禺。

    而两地离着番禺城都在五百里左右,半月间撑快船都能走上一个来回。

    可自打得了零陵那边传来的消息,就再没了那位安国侯的任何动静。

    要知道他们可是在岭南经营个小十年,居然会发生找不到人的状况。

    这都不能说是让人费解,而是堪称诡异。

    另外,若是按自家将军所说这个安国侯想要早点接手,那该直奔番禺才对。

    卫壮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

    边过去给任嚣按揉额头边沉默了半晌,刚想开口说说心中的疑惑,厅堂大门之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大事不好,城南大营的陈开不知道抽了什么疯。

    先是带着屯卒突然围了海市,现在又堵了城门。”

    听到短兵的报信,不但卫壮一脸的愕然,原本闭着眼睛的任嚣不但猛得睁开眼睛还猛得坐了起来。

    脸色阴沉的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任嚣咬牙起身走到木架旁,招手边让门外的一名短兵过来帮他着甲,边对报信短兵询问道:“陈开是打算入城,还是只堵住了城门。”

    “应该是没有入城的打算,不然城门不会关的那么顺利。”

    顿了顿,短兵又补充道:“询问陈开为何要率军围城,他也没有回答。

    只是……”

    短兵的话还未说完,又有一名短兵急促的从外边奔到厅堂跟前,语气急促道:“将军,那个接替您的安国侯来了。

    绶带与印信都已经验看过,城门不得不开,再有片刻估计就能到了郡府。”

    听到这个传信,任嚣虽然脸色依旧阴沉,可却停止了着甲。

    略微沉思了一下,将已经套上的裙甲卸掉,再次躺回到了木榻上。

    任嚣再次示意卫壮过来给他按头后,对传信的短兵吩咐道:“若是安国侯来了,告诉他我现在病重,暂时见不了他。”

    卫壮听了任嚣的安排回过了神,迟疑了一下满是担忧道:“虽然这个安国侯霸道了些,可若是拒之门外还是有所不妥吧。”

    任嚣闭上眼睛,冷哼一声道:“没什么不妥。

    岭南是我率军平定的,他在陛下那里再如何受到宠信,也不该拿国贼待我。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着急好了。”

    顿了顿,任嚣又一次重重喘息了几下,对着门外再次吩咐道:“安国侯还没从我这里接了岭南行事之权。

    陈开胆敢擅自调兵出营,那就要承担军中的律法。

    传令卫子黑去把陈开拿下入狱,胆敢不从当场斩杀。”

    卫子黑是卫壮的亲弟弟,听了任嚣的传令,吓得先给门外的短兵使了个眼色,随后立刻劝慰道:“将军三思。

    陈开是大营副将,他能率军出营说明大营的屯卒已经都听他号令。

    若是过去拿人,怕是动手起来咱们要吃亏。

    况且眼下还不知道那个安登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嚣睁开眼睛怒声道:“除了与我示威好让我快些滚回咸阳,还能是什么意思。

    如此行事已经不是鲁莽,而是在羞辱我。

    我若是………”

    任嚣的话还未说完,方才下去的短兵又一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将军,我等拦不住安国侯。

    而且他还说他会些医术,一定要给将军诊治诊治。”

    听了报信,任嚣额头上的青筋迸得更粗,一跳一跳的针刺感也更加疼痛。

    咬牙挺过这波疼痛,任嚣刚想放声怒骂,院外就响起密集且沉重的脚步声。

    几个呼吸过后,一群从头到脚都穿着铁甲的兵将突然涌入了院内。

    任嚣吃惊的同时,心中也大骂报信的短兵。

    这根本不是拦不住,压根就是气势弱了不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