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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如何变军师 第289章 我爹不好了

    北军派了三波说客请青衫归降,橙黄的圣旨上,价码一次比一次开的大。如今她手握权势,清安帝许以皇后的位置,以后若生儿子便立为皇太子,甚至要和她同治天下。

    第一次她拒绝了,东都派来的使者回去了。

    第二次她也拒绝了,可北军和李军起了流言,说她要嫁给清安帝为后,甚至连嫁妆,聘礼都谈好了,就等她出嫁那日,两军合并。

    前世的历史见多了,她若同意了才是脑子有问题。消灭流言的最好方法就是拿出实际来,青衫嗤笑一声把圣旨卷起来放到桌案一侧,扬扬手:“拖出去斩了,把使者的头挂到鸾楼上。”

    来谈判的使者是礼部尚书杜升瞵,他双眼一瞪大喊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岂能杀我。”

    青衫反问道:“为何不能?那句话是对将军说的,我一介小女子可不知道这个规矩。再说,你们东都人损我清誉,还不让人解释了,借尚书大人人头一用。”

    她在三军阵前斩杀四人,鸾楼的屋檐上挂着吏部尚书的人头,另一侧吊着没有人头的尸体,军中诸人都被她冷酷的手段惊着了,流言灰飞湮灭,再也没人说什么。可私底下都偷偷喊她‘铁血娘子’,青衫知道后,自嘲笑了笑。

    此次出兵的时候,青衫所乘坐的十二鸾楼便出现在了战场上,她站得高,看的清楚,大军若有不支之处,能及时发现派人相助。

    宋玉楼却在军中混了不少擅长射箭的好手,尤其是开战的时候,总有冷箭射向鸾楼。也幸好鸾楼墙板厚实,利箭射不穿,可人在里面总能听到叮叮的钉射声。尤其是三层甲板,每战过后,总会有数百支箭钉在上面。

    此后以十二鸾楼为中心,第一层是影秘卫和飞燕,第二层是骑兵,再往后是三军,一圈又一圈的把青衫包围在最中央。而鸾楼一层,俨然成了会议厅,三军各将士经常在此处商讨行军方略。青衫则在一旁听着,根据地形点出一些破绽,其后再加以完善 ,此后几战倒真没出过纰漏。

    她一心奔在三军,可桌上时常会有削好的哈密瓜,一层会议厅,她常坐的书桌下面突然多了一个编制的地毯,看花色不像是中原的产物,以及二层床上的帘幔也带了一些异域风情。

    窗边挂上了几个驱蚊的香包,香包里面馨香的香料,随风隐隐约约传进鼻中。她没有见到郭长鸣,可身边已经被他带来的物件包围了。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方根生领二十万大军,陆黑领三万骑兵,一举把板泉城攻下来。杨开轩和胡洲进城理事,青衫在鸾楼住的挺好,便随军驻扎在营中。

    此时,已过立秋,晚间凉快了许多,青衫在鸾楼二层睡得正香。

    “姑娘,醒醒。李裕庆来了。”

    青衫睡眼惺忪的问道:“谁?李裕庆?”当即反应过来,就往身上穿衣服。大半夜的往她这来,肯定出事了,她心里咯噔一下,猜测是不是李东风不好了。

    ‘咚咚咚。’青衫踩着楼梯下到一层,果真看到武哥儿和江暄神色慌张的在厅堂站着。

    “可是出什么事了?”

    武哥儿看到青衫哇的一声哭出来,嘴里喊着:“青姨,青姨。”

    青衫在身上摸了一下,刚穿衣服比较急,也没带帕子,她挽起衣袖给武哥儿擦两下脸上的泪水。

    “我爹,我爹不好了。”

    “张侍卫要来寻你,我等不及就先过来了,青姨,你去看看我爹吧,我爹,我爹,哇……”

    青衫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不好了,她拉着武哥儿坐下,给他倒了一杯凉茶,转头看向一旁的江暄。江暄面带难色,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不着急,慢慢说。”武哥儿咕咚咕咚喝了一碗凉茶才开口:“三天前我姑姑,姑丈还有,母亲来了营帐……”

    三天前的一个傍晚,太阳还在西北方挂着,被炙烤了一天的大地散发着热量,数十辆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十字河南边。

    武哥儿和江暄由占意和周平陪着,四人四匹马,在四处搜寻逃窜的野狗。

    “小主子,你看那是什么?”占意伸手指向远方。

    四人立在马上,看了一会,武哥儿兴奋的道:“是不是我姑姑来了。”

    “驾!”武哥儿扬鞭打马往往车队奔去,其余三人也跟着他往南去,车队领头人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四人,立刻报给汤玉枢夫妇,李长意下了马车等候武哥儿。

    “姑姑,姑姑。”还没到近处,武哥儿就跳下马往车队跑去。

    “武哥儿。”待他到了近处,李长意一把揽过来,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哗哗的往下落。

    她上下瞧着拍武哥,一边落泪一点点头:“长高了,结实了。”

    武哥儿羞涩的笑笑:“姑姑一路走来辛苦了。”

    “你爹怎么样了,可好了些?”

    武哥儿点点头:“好多了,可以说话了,只是受伤严重,现在还下不了地。”

    武哥儿话音刚落,李长意眼中的泪又落下来,她拿帕子点了点眼睛:“一会我去瞧瞧,我把应天城最好的大夫带过来了,哥哥一定会无事的。”武哥儿也跟着点头。

    姑侄两个说完话,李长意看向后面的马车:“你母亲在路上就病了,此处距离大帐还有多久?”

    武哥儿往北指了指:“再走小半个时辰就到营帐了,姑姑先上车,我去给母亲问安。”

    “真是个好孩子,去吧。一会来姑姑这,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武哥儿来到王妃的马车前,一撩衣摆跪拜在地,口中喊着:“请母亲安。“

    马车内的王妃开口应道:“哥儿快起来吧。”

    武哥儿起身后,低头问道:“听姑姑说母亲病了,可有看过大夫?”

    “母亲身子已无碍,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照顾王爷,真是懂事了许多。”

    “多谢母亲。”

    马车中的王妃又道:“你姑姑想你想的紧,你先过去吧。”

    “那儿子先退下了。”武哥儿说完往后退了两步,才转身往李长意的马车走去。

    江暄跟上他:“武哥,营中还不知王妃娘娘和三小姐来了,我先去说一声,让张侍卫先准备准备。”

    武哥点头,随即上了李长意的马车,江暄则和周平骑马往营中报信。

    李东风此时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天气炎热,加上他胸前的伤口颇为严重,他无法起身,便一直在帐篷中住着。

    得知王妃和李长意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尤其是杨嘉进了屋子就落泪,俯在床边嘤嘤哭泣,李长意在杨嘉身后也拿着帕子擦眼泪。

    李东风胸前的伤口正在恢复,每天抓心挠肝的痒,杨嘉这副美人落泪的场面,他看在眼中只觉心烦。他给张行使了一个眼色,张行立刻上来道:“王妃远道而来,先去隔壁歇息,等将军换好药王妃再来不迟。”

    李长意和杨嘉相携着去了隔壁,汤玉枢则留在帐篷替李长意查看李东风受伤的情况,当他看到李东风胸前长约一尺泛着红肿的伤口也被惊着了。就连应天城同来的大夫看到这场景,也深感李东风命大。老大夫拿出了自己研制的秘药,让军医洒在李东风胸前的伤口上。

    几人刚来第二天,李东风就起了高烧,烧的人事不知。老大夫说帐篷中留不得人,除了张行贴身照顾他,李长意做主把其余人赶出了帐篷,武哥儿也是一天只能看一次。

    李东风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李御和赵宁用烈酒一遍又一遍的给李东风擦洗着身子,第二天白日,李东风身上的烧才退了一些。

    “今天早上去看的时候,我爹好了许多。可我晚上再去,我爹又热起来了,短短半个时辰就浑身发烫,王军医说若在退不下去,就是好了也会变成个傻子。”

    青衫心里提起来了,她拍拍武哥儿的肩膀:“好了,武哥儿是个小男子汉。坚强起来,青姨陪你去看看。”武哥儿此时比青衫还要高半头,青衫一边安慰他一边吩咐道:“李枫,去牵马。”

    李枫抿抿唇,皱着眉头,把白马牵来。青衫拉着马鞍翻身上马,第一次腿伸得不够高,竟然没上去。她蓄力又来了一次,才骑到马身上:“呼,长时间没运动,胳膊腿都生锈了。”

    她动了动腿,拉着马缰绳往前走去,马儿还没跑起来,李枫从枣红马跃到青衫身后,一把把青衫抱起来,凭空往前跃去。

    青衫扒着李枫的肩膀问道:“做什么?”

    “我带着你去。”直到跑出一里地,青衫才明白李枫说的带她去是什么意思。

    “你疯了,将近四十里地呢?你怎么过去。”李枫不说话,只专心运气。武哥儿,江暄骑着马,他则抱着青衫在一旁飞跃。

    “这会可不是你逞能的时候,现成的马匹不让骑,非得跑着,你当你比马还厉害不成。”

    “学了一些功夫,真当自己无敌了。”

    “放下,听到没有。”

    李枫的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动,知道自己劝不动,青衫也不再说话。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心里却想着:这要是参加马拉松,肯定是冠军。

    眼看快到了,青衫无奈的又说了一句:“可以把我放下了。”李枫仍旧不为所动,又吸了一口气往前。

    看着他只是喘息急促了些,可青衫却知道他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李枫还是略胜一筹,竟然先他们一步到了地方。直走到帐篷门口,李枫才把青衫放下,他则转身深呼吸,平复躁动的血脉。

    青衫没好气道:“这是何苦。”便转身进了帐篷,看到阴影处的影秘卫,青衫不知道此人是李御还是赵宁,伸手指指门口的李枫,嘱咐道:“给他调一些糖盐水。”暗处的人点点头,青衫才去瞧床上躺着的李东风。

    李东风身上只搭了一层薄薄的被单,青衫已经有十多天没见他了。可此时猛然看过去,他脸色泛黄,颧骨突出,一副久病的模样。

    李东风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整天舍我其谁一副欠揍的模样,可现在看着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端来蜡烛,凑近了打量李东风的脸,胡须丛生,蜡黄的脸色又带着高烧的红晕,青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热得烫人。

    她抿抿唇,心疼急了,不悦的看向张行:“前几日信中说情况好多了,又怎么会高烧不退?”

    张行自知没有照顾好李东风,直接跪在青衫面前:“主子胸前的伤口是在逐渐恢复,一天也能醒来两个时辰。可这两天王妃和三小姐来了,用了些应天大夫带来的秘药,昨天晚上开始高烧,陆陆续续的现在都没退下来,军医说不好治。不料两个孩子听到了……”

    张行这二十多天日夜守在李东风身边,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他和李东风主仆情深,李东风这样,他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

    看他懊悔内疚的样子,青衫也不忍苛责他:“起来吧。”

    “去打盆水来,我看看伤口情况。”

    青衫净了手,轻轻掀开盖在李东风身上的薄单子,一股腐烂发臭的异味传来,青衫屏息仔细瞅了一会,将近一尺的伤口从上而下豁开整个胸腹,每次看青衫心里都突突跳。

    下面的伤口已经在愈合,粉色的肉芽从里面长出来。严重的是上面的伤口溃烂发脓,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

    青衫看完又把被单盖上,难言的看向张行:“军医和大夫怎么说?”

    “都说要把烂肉剜掉,可不确定伤口烂到什么程度了,若是已经到内腑,恐怕……”两人一起看向李东风沉睡的脸庞。

    “不能再等了,我那有个三层木楼,把将军抬上马车,先去我那。”

    “可王妃、三小姐怎么办?”

    “留一些人在这守着她们,其余人归队。”

    李御,赵宁两人抬着李东风把李他放到马车上,青衫坐在马车上照顾他。李枫在外驾着马车,众人连夜去了板泉城。先把李东风安置在一层会客厅,青衫则把自己的物品都搬到三层。待二层全部腾空后,又让人烧热水,把整个二层里外清扫三遍,直忙活到中午。

    等李东风挪到二层后,闲杂人等全部清走,军医把刀子,酒,蜡烛都准备齐全,在十二鸾楼开始对李东风准备‘手术’。张行在二层守着,青衫和武哥儿,李裕庆等人在一层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