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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春 第474章 在一起,做什么都有趣

    燕止危接连说了好几个“好惨”。

    见他这副模样,温庭瑞愣了愣:“可是,当初姐姐不是派人去打点过了么?

    难道,打点了也没用?”

    “有用……”燕止危道:“若是不打点,他可能……”

    他嗓音微变,有些哽咽。

    温知虞张了张嘴:“抱歉,我只能做这么多……”

    燕止危将手放在她手背,无声拍了拍。

    屋中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燕兰琢才忍不住问:“阿危,携叶到底是什么情况?”

    燕止危深吸了一口气:“流风城的看管十分严,采石场条件很艰辛。

    我见到携叶时,他浑身是伤……

    我辨认了许久,才从那张脸上找到从前的一丝模样。”

    “怎么会……”燕兰琢惊住:“你的意思是,他被人毁了容貌?”

    “不是……”

    说起燕携叶的近况,燕止危眼尾微红。

    不是?

    众人又陷入沉默和疑惑之中。

    燕止危拎起手边的酒坛,就着酒坛子喝了一大口酒,才道:“他的脸上,有两道长约一指的伤。

    结疤了抠掉,结疤了再抠掉……反反复复,面目狰狞。

    我见他时,虽已治过,但脸上仍旧在流血流脓。”

    众人听得呆住。

    好半晌,燕兰琢才哽咽着问:“那些人是不是想把他……”

    燕止危闭上眼,无声点头。

    温庭瑞捂着脸,带着哭腔:“携叶表哥生得好看……

    我得想个法子,杀了那些个禽兽!”

    “算我一个!”燕琼也擦了把眼泪:“他们怎么对携叶的,我们双倍报复回去!”

    温庭瑞道:“我明日回去就攒钱请杀手!”

    “光是杀他们,根本不能泄愤!”燕琼道:“我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我也是!”

    两人抱头痛哭。

    温知虞心情很不好受。

    她知道,流放之地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但她的人只能远远照看,很少能插得上手。

    毕竟,采石场的人,可是官府的人。

    只是不成想,那些人竟能做出如此腌臜恶心之事!

    多听一点,都嫌脏耳朵。

    可是,就是这样的腌臜事,燕携叶一个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自毁容貌,让伤口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反复溃烂、结疤……

    该多疼啊?

    温知虞根本不敢想。

    她哑声开口:“抱歉……”

    “你尽力了。”燕止危红着眼对她摇头:“人还活着,已经是万幸。”

    他们心里都清楚,流放的人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古往今来,死在流放地的人多不胜数。

    他也还记得温知虞同他说过的话,她不能过多插手别人的因果。

    原本,燕携叶的事,她也不该插手的。

    ……

    雅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大抵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燕止危才倒了杯酒:“携叶虽未说,但他很想你们。

    我同他说,让他好好治伤,等开春之后我们便一同去见他。

    他的状况虽不算好,但至少再没有赴死的心了。”

    “他有问起浮云姐姐么?”温庭瑞问:“他们还未见面吧?”

    燕止危摇头:“他从未问起浮云……”

    “等兄长大婚之后,我们就去新虞见他吧?”温庭瑞哽咽:“他一个人撑到今日,真的很不容易。”

    说着,他又看向温知虞:“姐姐,我们到时候可以把浮云姐姐接了一起带过去么?”

    “当然可以。”温知虞眸光柔和。

    夜色渐深。

    陆时笺还未到。

    燕止危起身:“不等时笺了,我说好要带阿虞夜游京城的。

    你们别喝太多,早些回去休息。

    过两日,就是大舅哥大婚之日了,你们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

    燕兰琢道:“放心,我看着他们。”

    燕止危放心地带着温知虞走了。

    出门时,他又习惯地来牵起温知虞的手。

    温庭瑞双眼瞪得直愣愣的:“你们就这样牵着出去么?”

    “啊?”燕止危低头。

    温知虞脸颊微烫,抽回手去开门:“阿危,走吧。”

    燕止危轻咳了一声,连忙跟上去。

    两人很快就下楼了。

    温庭瑞去关门:“啧,啧啧……”

    燕琼:“啧啧啧……”

    燕兰琢自顾自倒了一杯酒,问:“我想准备些好的药材,回头给携叶带去。

    庭瑞,你跟着陆大夫学医,可认识药材?”

    “我这才学了多久呀。”温庭瑞坐了回去:“不过,我可以叫我师父帮忙。

    等兄长大婚过后,我叫上我师父,我们一起出门去才买?”

    “可以。”

    ……

    夜色虽已深,但护城河两岸依旧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燕止危刻意放慢脚步,与温知虞并肩前行。

    乔装的侍卫们,皆不远不近地跟着。

    其实,作为自幼便在京中长大的燕止危来说,京中的哪个角落他不熟悉?

    甚至,哪户人家院子里有什么树,他都清楚记得。

    哪家的鸡比较肥,哪家的狗比较凶,他也都知道。

    只是,和温知虞在一起,他便觉得做什么都很有趣。

    他在街边买了一把折扇,递给温知虞:“路上熟人多。”

    温知虞从善如流地接过。

    虽是春日,但京城遍地世家公子,拿折扇的的不少。

    所以,她展开折扇举着,挡了大半张脸。

    路上,果真遇到了熟人。

    有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醉得踉踉跄跄,相互搀扶着去下一处酒楼。

    其中有人眼尖:“这不是荣安王世子么?你回京了?”

    燕止危笑盈盈:“是啊,今日刚回的。”

    “刚回京就出来玩儿呀?”有人问:“你身旁这位是?”

    说着,就要凑近去拉温知虞的扇子。

    燕止危眼疾手快:“干什么呢?管好你的手。”他面上依旧笑盈盈,却多了几分威慑:“不认识的人,你也敢乱动手?”

    那人被吓得酒都清醒了不少,嘟囔:“又不是皇上皇子,怎么这么矜贵?

    摸一下而已,又不会要他的命……”

    “摸一下,的确不会要了他的命。”燕止危凑近他耳边,小声:“但是,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那人大惊:“你……”

    “你什么你?”燕止危收回脚,站回温知虞身边:“少喝点吧你。

    瞧瞧你的脚,都在打哆嗦了。”

    那人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