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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长欢 第215章 承徽三十八年冬

    宋断诃没有辜负楚长欢的信任,腊月初五这日,掬水带着好消息把楚长欢从睡梦中摇醒,她眯缝着惺忪睡眼听了许久,才将将回神。

    失踪多日的栉巾今早出现在了京兆尹府外,和她一同现身的还有个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据说这男人便是事发当日引诱栉巾出现在封府别院的关键人证,也是封府别院的一个普通马夫,事发后他便消失不见,就连宋断诃都抓不到他的半分踪迹,恍若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这绝不是普通马夫能够做到的。

    楚长欢为此不惜动用了三清山的那帮皮猴子,这是他们的首次历练,好在他们还算经得起考验,配合着栉巾的身手终于是把人给活着捉了回来。

    宋断诃那儿的物证早已准备齐全,如今人证也已到手,只差封府派人前去做个见证,这件事也算是了了。

    “这就完了?”楚长欢扬起音调,“还没查出来马夫是遭谁指使,这就完了?”

    “据马夫所说,无人指使,”掬水暗叹一声,徐徐说着,“他也是个苦命的,只有个早死的儿子,他儿子还是被封聿间接害死的,所以他才会想到疯马杀人,至于栉巾,是误打误撞被他拉去挡刀的。”

    误打误撞么?

    眼前浮现出耶律齐那张邪笑的脸,楚长欢冷哼一声,抄起马鞭,二话不说往京兆尹府去了。

    … …

    从京兆尹府出来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宋断诃亲自将楚长欢送到门口,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而后抱拳拜别。

    一袭红衣的楚长欢无疑是人群里最惹眼的那个,路对面的马车上,小帘被人拨起,片刻后又拂落,伺立在车辕旁的汉子有了动作,他拿着马鞭向楚长欢的方向走去,却被过路的牛车挡了一道,等再看过去时,那抹红衣倩影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马夫呆立在当场,他拼命揉着眼睛,以为自己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主子?”他失声回望,余光扫在车边抱剑而立的人,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楚长欢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几步走到车边,拿剑“铿铿”两声打在铁皮上,车帘重新被人掀开,露出沈秋雨一双狐疑的眼睛。

    “跟踪我?”楚长欢半倚在车身上,懒散得像只食饱餍足的猫儿,可偏偏她又要把怀里的蟠龙剑露出半寸,张牙舞爪的龙纹仿佛在下一刻就要从剑鞘上飞出来。

    沈秋雨压下眼皮,赶紧端正了坐姿:“微臣不敢。”

    楚长欢扬了扬眉毛,摆出一副“量你也不敢”的模样,转身就走,沈秋雨见状来不及下车,只好把半个身子探出窗来急急喊道:“君姐留步!”

    楚长欢步子果然一顿,她回过头,一副瞧乐子似的看着他。

    她以为,出了沈故言那档子事儿以后,她这辈子都不会从沈秋雨的嘴里听到“君姐”这个称呼了。

    沈秋雨赶忙跳下车来,路上车水马龙,他拐了几个人才来到楚长欢跟前,环顾四周后,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思来想去,还有些话想问殿下,还请殿下随我移步沈府别院。”

    楚长欢歪头打量他半晌,又看了看天色,跟他上了车。

    和封府一样,沈家的别院也建在郊外,这里与其说是别院,不如说是沈秋雨的练武场,这里有他珍藏多年的兵器库,还有几匹重金买来的良驹。

    楚长欢掂量着他的一对狼牙锤,可谓是爱不释手,被沈秋雨旁敲侧击地几番提醒,她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回架子上,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刚才问什么?”

    沈秋雨摁了摁眉心,耐着性子把重复了许多遍的问题重新字正腔圆地问了一遍:“敢问殿下,承徽三十八年腊月初九,您在您的及笄礼上,是否见过沈故言?和他又说过什么话?”

    “三十八年?”楚长欢的一双眼睛还黏在那双狼牙锤上,她捻着上面的倒刺,回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承徽三十九年的秋天,你说的那个时间,我并没有见过他,更不曾说过什么话。”

    这事她记得一直很清楚,上一世她第一次见他是在承徽三十九年腊月初九,这一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错乱,他们初见的时间有所提前,那是在三十九年秋的观澜亭下,与沁玛下棋时偶遇的。

    可无论是哪一次,都与承徽三十八年无关。

    沈秋雨对她的话多少有些不信任,他犹豫片刻还是继续问道:“恕臣多嘴,殿下还记不记得那日您……是否喝了酒?”

    及笄礼不喝酒算什么及笄礼?

    楚长欢刚想出言反驳,又突然想到什么,美眸一凛,没好气儿地开口:“本宫的酒量一向很好,也不会因为醉酒忘记什么。再者说,本宫的及笄礼规模之盛大之豪华你不曾眼见也应该有所耳闻吧,太后父皇都有参与,我就算是不靠谱,倒也不至于那么不靠谱。”

    被楚长欢这样呛声,沈秋雨哑然:“也对……”

    楚长欢重新抄起一把铁刀,凌空舞了两下,余光扫过他怅然若失的神情,心里蓦地一沉。

    铁刀被她放回原位,发出铿然一响。

    “所以,承徽三十八年腊月初九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顿了顿,幽幽开口,“又或者说,沈故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