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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族:新竞纪 第95章 六十一年蝎狼汇,惜我四帝泪双王

    这个梦,有些漫长。

    我连睡了多久都已忘却。

    自囚在水晶棺里,永世破不开寿命的牢笼。

    突然我能透过窗口来了解没有我的日子里发生的事。

    不妙。

    既然我来了,便不能再如此。

    ……

    “为什么?”

    “不,我不是为了这个才……”

    “别想控制我!!!”

    “就这段时间,只有这段时间!”

    范顺的意识已然模糊,隐隐约约,听见耳边的喊声,他坚持着睁开眼睛。

    他已经被巨蝎扔下瘫软在地,若非他早在被抓起时便横起蝎冥长枪,恐怕全身骨头都要被捏碎。

    汉毒性已散,意识突然恢复,以为是青被老祖厌弃,他正捂着额头,不知想些什么。

    “死!!!”

    巨蝎抬臂反复砸下,每个动作都把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聒噪。”

    范顺已经不知道是因为瞎眼看不清,还是他真的快,有个动起来捕捉不到,在巨蝎背上停下才能看见的身影,两脚一蹬,把巨蝎砸进了地里。

    “汉爱卿,好久不见。”

    他风轻云淡笑道,眨眼间又到了范顺身前。

    “尔乃巨噬天子范顺,孤知晓。鄙人战天王蝎道韫,初次见面,孤如何称呼你……天子兄,你可介意?”

    “这一长眠,时间够久。彦呢?她竟将孤当作瘟神来躲,忤逆至极。”

    他虽骂着,脸上却仍带笑意,“彦终究是载过孤几日,意念合一,或多或少都有些你的记忆。这群可爱的小孙们哦,啧啧啧。”

    蝎道韫对着范顺打量一番,又道:“可惜,蝎族里孤这一脉,修罡煞毒三气,孤也不懂如何解除,你这眼睛大概是保不住了。”

    他咂咂嘴,又往自己眼睛上敲打两下:“眼睛碎了要赶紧挖出来,不然另一只眼也要瞎。”

    “傻逼,装你妈呢,死!”

    范顺才不信什么借身还魂,青做局到最后,图穷匕见之时,能被他人夺了身子?

    左手堵死了左眼眼窝,右手下压蝎冥枪尾,枪尖起尖扎去。

    “听本座一劝,天子小辈,本座乃是北狼王麾下战天王,尔可知,何等人能配得上一个「战」字?”

    枪刚伸直,范顺只觉背后发凉,被尖物抵住了后颈。

    “本座近来火气渐平,若是早百年前,敢把兵器对准本座的不自量力之辈,全都以皮裹骨身亡了。”

    “说句实话吧,这具身体弱了些,孤还未曾适应,便能击你薄弱如竹签剔牙——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通过竞争的。”

    太快了!一息间,长枪从起到出的时间,他便到了我身后……比刘钰椿还快上几倍!

    面前九尾巨蝎大嘴一张,汉从中翻滚落地,与青对视许久。

    “汉爱卿这身盔甲从哪来的?缤纷鲜艳,霸气无双,连孤都不由垂涎。”

    青挑起眉毛来,把好奇藏在平淡的语气中表露出来。

    “呃……”

    汉尴尬地挠挠脸,不愿回答。

    “罢了,狼王需我助之,爱卿,此人交于你,莫让他碍我大事?。”

    青盯紧了靠北的方向,范顺只觉身后起了阵风,面前有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那东西便没了身影。

    “巨噬,巨噬!”汉叹了口气,嘘声招手示意范顺过来,“这真是蝎道韫本韫,听他那清高的口吻,都是装的,幸好你没把他逼急了,不然以他那脾气,别说眼睛保不住,你连命都保不住!

    哎,我也想一巴掌拍死青,可无论如何我不能妨碍他与狼王的事。我的意识快被影响了,大概会记得你,等他下了身,你要把青的事告诉我,让我觉醒,我和你一同宰了青!”

    ……

    “小龙马,你跟着去吧,打仗你插不上手。”

    “等打完了仗,我们再去接你。”

    “正好那笑面用得上你,打起来老子够呛能顾上你,留下也是拖累。”

    白樱龙第一次见这帮人如此愁容垢面。

    她垂着眼皮,不敢再看十刃獾。

    他从未说过这种话。

    ——“嘁,你就跟在老子后面,我看谁能碰的上你!”

    ——“害怕?练的就是你的胆!”

    ——“小马子?嘁,又跟獾爷躲猫猫,等爷找着你,活剐你两层皮!”

    ——“你怕个屁啊,獾爷带你出来这么多次,让你破一片皮了?怂货,明天继续啊。”

    平常他都恨不得去哪都带着白樱龙,唯独今天,竟然想把她托付出去。

    到底是谁,能把他们逼到如此境地?

    “蟒哥……”

    青蛇闻声扭头,又闭紧了眼:“今非昔比。”

    “笑面和我认识的,我可以让他不打……”

    “不是笑面,你不懂。”十刃獾坐上断壁,仰头后倾,仍稳稳不落,“话说他也该撤了吧……小马龙!”

    “獾爷我在!”

    “把人给笑面带回去,然后问问他到底退不退兵,即刻启程!”

    ……

    蝎道韫去了趟地间亭,那经历了蝎子侵蚀变得千疮百孔,一群小蝎子正从黑泥地挖泥土来贴贴补补。

    亭子顶上,有个足有人高、几乎占据了整个顶部的大鞭蝎高举双钳,看上去是在发号施令。

    “鞭蝎新头领是谁来着……”

    蝎道韫咂咂嘴,思索半天也想不起来,干脆摇身移走,踩上其背,问道:“你们头领呢?”

    “咯咯——”

    鞭蝎受惊险些没踩稳掉下去,蝎道韫微微抬脚踏下,替他稳住身子。

    “原来已经死了,好吧,那你现在是族里最强的?”

    “善。”蝎道韫两指点其额头上,传出一股庞大的能量,“爱卿慢慢消化去罢,你便是新一代鞭蝎头领。”

    此举引得鞭蝎带头膜拜,蝎道韫不为所动,任由他们跪,自己翻进地间亭里,找了身专门留下的紫光纱绯飘带收袖丝绸衣来,再凝出肩甲,回归旧时霸气。

    “嗯,此乃王相。”

    蝎道韫满意的点头,穿着一身沉稳大气的袍,却在门外扩开了腿,飞奔出去。

    他的速度快到极致,一分钟能跨近千米,短短时间便从南方移到中间。

    那处,卧着匹狼。

    它一身白色,交错着漆黑的毛,一只眼像熊猫黑眼圈一样围了一圈黑毛。

    它半睁着眼,时不时眼皮打架,鼻子嗅嗅,立马瞪圆了瞳,喷出一口气来。

    “嘣——”

    蝎道韫猛然跃起,原处悄无声息地突然爆炸,罡风肆虐。

    “你是睡迷糊了,连孤都认不得,看来是需要醒醒盹了!”

    “「蝎潮」!”

    看门狗常在白天睡觉,今天就是怕那老虎来找麻烦,才不敢合眼,精力大减,被蝎子组成的浪潮冲上天空,也由此认出来者。

    蝎潮,非蝎族王者不可唤之。

    “蝎道韫,你有病是不是!?”

    它狼爪轻轻踏下,便将那翻涌的蝎潮打散成一个个黑紫色、形状似刀片的小蝎子,怕踩到小生命,便让自己浮在离地面十几厘米的高度,

    “孤想试试陛下是否怠惰嘛。”

    “你会好好说话?”

    “本座说,你现在弱的跟狗一样!”

    “我跟那黑大虫连打三日,天黑他便过来,天亮便跑,我哪有精力跟你斗。”看门狗嗤声道,扫干净一片地方,又卧下去。

    “正好你来,咱俩一白一夜,让他日夜不闲,首尾不得相顾。”

    “诶呦嘿,你早知道我会回来。”蝎道韫遣散了小蝎子,坐上白狼背上,“我这次睡了多久?”

    “彦在位六十一年。”

    “卧槽,这么长时间了!怪不得这世间变化如此之大。”

    二人久违地坐在一起,怀念过去的时光。

    蝎道韫、菜蚊肌、蜗牛、北狼王四只异族的生物,却有着深厚的友谊。

    北狼王曾经是北美灰狼的狼王,蝎道韫是美洲未曾被人发现的蝎族一脉余孤,菜蚊肌母体在花斑蚊群中称霸,蜗牛是印度洋的鳞足蜗牛。

    北狼王当狼王时意外拥有了灵智,从此成妖,寿命延长,在北美洲独占一方,可狼群中的狼却老的老,死的死,之后它想带着狼崽子们另寻他路,过程中结识蝎道韫。

    蝎道韫一开始还没修妖时,意外被人装进箱子里带去了亚洲明朝,被有心的修士点化成妖。

    之后便常混进舰队的船周游世界,每到一个州,都要从那打服几个蝎子王,遇见狼王时已经周游世界一圈,刚刚回到美洲。

    二人十分投缘,交谈中,蝎道韫发现北狼王重情重义,难以忍受好友老去的痛苦,便推荐去华夏,寻找点化蝎道韫的修士,给狼崽们启灵。

    再遇见船队时,蝎道韫带着北狼王混上了船,可狼体型比蝎子大多了,不好隐蔽,还是被船员发现。

    两只动物上船后便傻了眼,这里的货物少之又少,根本放不下一匹狼。

    赶上船员清点货物,发现了白狼,吓得大喊:“船长!有狼!有狼啊!”

    “有狼!有狼!”

    “慌什么!抄家伙!”

    “……”

    船上虽然装备火枪,但北狼毕竟是妖,很快就制服船上所有人,没有下杀手,毕竟两只动物不会开船。

    如果只有蝎道韫的话,虽然说不会被发现,但它当时绝对无法战胜火枪。

    火枪的一发子弹相当于中等鬼兵的全力一击,只有一个还好,多了可就挡不住了。

    科技文明可以和神魔文明相提并论,只是地球的科技文明发展太慢,但并不代表就能被神魔文明无视。

    蝎道韫精通赤道附近所有国家语言,为了沟通只好开口说话。

    船队行驶到非洲,期间蝎道韫在干粮上都留下慢性毒。

    所以之后船队在驶回欧洲时,成为遗迹了。

    之后看门狗调侃蝎道韫:“你手法还挺娴熟。”

    “老子修妖都快一百年了,光周游世界就用了七八十年,不娴熟早死了。”

    “不过我倒是第一次上这种船,货不装多少,倒是拉一船人走,奇怪了。”

    非洲地广人稀,蝎道韫正好修为在上等鬼师,干脆又在非洲呆了多半年,渡了劫之后才离开非洲,一并带走了各族蝎王。

    蝎道韫第一次到华夏时,还是明朝时期。

    小狼崽们都已步入成长期,可北狼王却没机会教它们狩猎。

    还是老旧的套路,不过迟迟没有等到驶往华夏的舰队,北狼王性子急,劫持了一艘船,驶往华夏。

    可华夏当时正处大清王朝闭关锁国之时,于是先前往天竺。

    船在天竺海岸上搁浅,而天竺也不太平,被许多国家当作殖民地,一处房子破破烂烂,吃不起饭,可能过了一条街就是繁华地段。

    搁浅的船很快被长剑火枪包围,北狼王照看狼崽分不开心,蝎道韫还没来得及下船。

    没想到船上铺天盖地下来一层蚊子,像下雨一般撞向那一群英伦人。

    从船舱上下来四个红头薄翼壮硕的妖,捧起地上的狼崽子和蝎子们跳下船,北狼王追着孩儿们紧随其后。

    蝎道韫全程对肌肉男破口大骂,怕他们听不懂,还用了多种语言骂:

    “日宁娘!”

    “听不懂啊?F**k you!”

    “还听不懂?八嘎牙路!”

    “苏卡不列!”

    “……”

    船后方不远处有个艳丽的美人,他们来不及说话,身后的船被一道光轰碎了一大半。

    然后又一个肌肉男翻开船的支架,捧着一只鳞足蜗牛出现。

    正是菜蚊肌和蜗牛。

    蜗牛从印度洋时就吸附在船底,跟着上了岸,卡在地面之间,鳞足蜗牛坚硬的壳却丝毫没有被船压垮。

    菜蚊肌也是从印度洋时上了船,本想用船上人类的血养孑孓,没想到船上还有其他妖,便跟了过来。

    菜蚊肌没见过狼妖,借着机会向北狼王示好。

    蜗牛刚化形时去过一次非洲,菜蚊肌母体想吸她的血,无奈口器都震麻了,硬是破不开蜗牛的皮肤。之后向蜗牛示好,成了小姐妹。

    “砰 ”“唰!”“嗷呜—”

    铺天盖地的黑色如龙卷风般旋转,扬起一阵大风,大风停歇后,地上只留下一片凝固的红色。

    他们在天竺一路躲躲藏藏,打打杀杀,终于是到了华夏,盛世也步入彻底结束的前景,修士隐世的隐世,沉睡的沉睡,只剩下凡人和部分鬼兵。

    在寻找华夏高人的过程中,因为天意控制修士等级平衡,世间只留下凡人和最多鬼师的修士,鬼将修为的蝎道韫成为铲除目标,再加上他寿元将尽,把自己的肉体封印在蜗牛的壳中,灵魂寄托在一个蝎道韫的一个亲儿子身上,只留下十三个蝎子王,和蝎道韫另一个儿子。

    他们就是现在十三首领的祖先。

    菜蚊肌、蜗牛、北狼王都是鬼师修为,压制一下不会被天意发现。

    几位说着分头行动,实际上后来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没再见面,只留有联系。

    直到人间第二次世界大战,都没有找到蝎道韫口中的修士。

    ……

    “鄙人都已淡忘我们何时再次相聚。”

    “人类二战结束几年之后吧,我也忘了。”

    “想想咱们刚见面时候,你说话那叫一个狂,天不怕地不怕,再看看现在,天天说古文,还说不明白,你也不嫌别扭。”

    “习以为常。”

    “习以,噗哈哈哈哈…又爆金句,你又爆金句,真应该让蚊子他们听…听。”

    “蚊子”两个字,彻底把北狼王喜悦的心情一扫而空。

    “蚊子和蜗牛呢?”

    白狼默不作声。

    蝎道韫一下可炸了毛,空翻下地,两手撑开白狼假寐的眼皮,恨不得把獠牙贴到他瞳孔上,喝道:“说话!”

    “你该想到!”

    “那你呢?就算是那黑大虫,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杀她们两个???”

    “是我的错。”

    “之后呢?你就一句「是我的错」,没了?你在干嘛?”

    “现在猖末首只怕我,他能一虎分三顾我不能,他夜夜都来,我就夜夜战他,我想到过他会分魂之术,但蚊子和蜗牛不可能被他拿下!”

    “不可能不可能,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怪我仁慈!蚊姬让一群丧尸杀了全族,不然猖末首怎么可能轻易杀得了她。”

    “丧尸?”

    “对,你们蝎族也有一个,和他们是一波人。”

    “那个范顺?”

    “我只远远望见他,谁知道姓甚名谁,你见过了?”

    “对。”蝎道韫指指自己,“让他瞎了只眼睛,早知如此,刚才我便杀了他。”

    “杀他无用,他上有一尸,号笑面。常、昱两人齐上,常被他破了本体,元气大伤,后死在山魁手上;十刃獾、待江蟒、果福寅、水鱼翁他们七个一起也拿不下他,那才是主谋。”半搭眼皮盖不住白狼眼中愤恨,嘴角张露牙龈,恨不得生啖其肉。“笑面神识与十刃獾不相上下,他们分在东南、西北角便能隔空对望。我也是那时才注意到他,他能看见十刃獾,却看不见我。”

    “此世间还有这等能人?跟我们一个时代?”

    “新生代。”白狼白眼一翻,不屑道,“无缘无故来惹端倪,害得族群各散,被黑大虫钻了空子……”

    “噫!休要再提,我已怒不可遏,此子断不可留,必杀无赦!!!”

    “罢了!”白狼又闷起来劝阻道,“蝎族情况也不好,你这一脉早就断了,只剩你自己,带上兽群,远去吧。”

    “嗯?”蝎道韫奔出数十米外,闻言又奔回来,“我这一脉断不断我早就知道,全族剩我自己,活着又有何意义?”

    “但你不该白白死在这里。你大不如从前,我稳不住阴阳,猖末首却愈发强大,只凭我们,已经敌不过他了。”

    “那凭你自己就能赢了?”

    “至少我们四个能保下一个!”

    “那干脆一起走。”

    “他的目标是我,不如做个了断。”

    “又来!每次都是,一有事就自己扛着,好像生怕自己活的长一样,老子今天就把话放着,要不咱俩人全活,要不全死,没别的路。你要是真想我活,你就别说这丧气话,跟我一块儿宰了他,就像以前一样。”

    “罢了罢了,离夜晚还有两三个时辰,你安眠吧,孤伴你至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