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妻主掀桌拒接盘,宠夫逆袭两手抓 > 第279章 大结局4

妻主掀桌拒接盘,宠夫逆袭两手抓 第279章 大结局4

    鸾卫将被软禁的大臣各自送回府邸,她们走之前依然战战兢兢的想跟李元贞解释清楚。

    均被叱回。

    是以,有几位眼窝浅的大臣哭着离开。

    生怕自己被李元贞送冷板凳。

    而参与慕容信谋逆的那些臣子,直接被革职下狱,是抄家是流放还是连坐留待后审,这些定性过于烦琐,李元贞命顾凉盯着大理寺定罪。

    送走了一拨人,下狱了一拨人。

    勤政殿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清静。

    李元贞只留下楚玉一人。

    她虚扶着案桌,嘴边咳出乌黑的血,楚玉一惊,慌忙上前,眼神里是真挚的关切,“陛下?”

    李元贞摆了摆手,“孤身体如何,孤心里清楚,楚卿呐,你不必过分忧心。”

    楚玉几欲落泪。

    “陛下,是臣下发觉得太迟了,没有及时揭露慕容党的阴谋。”

    李元贞笑了笑,朝她伸手,楚玉犹豫了下,将双手迎了上去。

    却被李元贞握住。

    楚玉怔然,“陛下,君臣有别……”

    李元贞摇摇头,用力拍了拍她的手背。

    “楚卿,你我之间,何必还在意那些虚礼,孤只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你为孤执剑,可曾有过怨?”

    她晃眼一看。

    楚玉戴着冠,身着暗紫色的朝服,腰封坠着宫绦,身姿清瘦笔挺。

    便就是这副文人的寒脊,从弱冠走过不惑,在慕容信的威势下,从未低下腰过。

    楚玉一愣,缓缓回道。

    “效忠仁主,是臣之幸。”

    李元贞眼底有些怀念,“孤记得,楚卿被择为翰林那日,说你此生唯——咳、咳……”

    楚玉说道,“臣当时说,此生只做一纯臣,辅佐吾主,惟愿吾主江山安稳、四海清平、百姓富足,臣自当万死以赴。”

    纯臣。

    李元贞握着她的手背。

    “天若再假我十年,必清除内忧,平定四方,才算不辜负卿之所望,可惜……孤食言了。”

    楚玉惶恐俯首,却被李元贞抬手拦住。

    “楚卿,孤欲传位给老二,你来替孤拟旨吧。”

    老大进了掖幽庭,老三从族谱除名。

    没想到,最后她能传位的,只有一个老二。

    楚玉喉咙发紧,“是,陛下。”

    李元贞闭着眼,将旨意念出,由楚玉手书后盖了玺印。

    一切尘埃落定。

    直到楚玉将遗诏亲手封入描金匣,李元贞才如释重负的叹道。

    “楚卿呐,如此,你可满意了否?”

    楚玉手一颤,心脏陡然缩紧,一瞬间涌上来的冰冷直接笼罩全身。

    不寒而栗。

    “陛下,臣错了……是臣错了。”

    大皇女谋逆,若非有她在其后推波助澜,根本不会形成如今这般局面。

    而她涉足党争,已经违背了曾经只做一纯臣的初心。

    陛下她……都知道。

    然而李元贞没有再回应她。

    “陛下……是臣,辜负了您……”

    楚玉跪倒在她效忠的君主面前,脸色惨白,声音哽咽,泪水决堤。

    窗外的雨。

    停了。

    \/\/

    宫檐一角。

    孙瑛蹲在地上,来回擦拭着她的长弓。

    贺冬双手环胸,斜倚着柱子,瞥她一眼,“你这弓瞧着不错,哪来的?”

    顾凉缓缓勾唇,孙瑛擦了这弓足有两刻钟,估计早憋得不行了。

    熬到这会才听见有人问,可算是让她逮着机会了。

    果不其然。

    孙瑛立马得意道,“孤陋寡闻了吧,此乃神臂弓。”

    贺冬挑眉,配合的问道,“神臂弓?”

    “以桑为身,檀为弰,铁为枪膛,钢为机,丝为弦,可射三百步之远,此为神臂。

    二殿下赞我善射出众,有百步穿杨之功,鲜衣怒马,飒沓流星,所以赠我此弓,还说,宝弓当配真武将。”

    顾凉淡声道,“这话背了多久?”

    “也就三四天吧……什么背!我何须背!这段话我信手拈来的好吗。”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贺冬拍了拍孙瑛的肩膀,“话说,不是都在传你重伤难愈,我怎么瞧着,你像毫发无损的模样?”

    孙瑛叹了口气,两指捏成一条缝,“就差这么一点儿,若不是老顾送来的那件软甲,我恐怕真没了。”

    顾凉抿唇提醒道,“一百金。”

    她托荀丰研制的材料,单这前期的研发投入都不知砸了多少银钱。

    孙瑛:“……呜,我们不是情同手足的好姊妹吗?”

    “亲姊妹也得明算账,我俸禄微薄,还要养家,比不得你俩惬意。”

    贺冬斜顾凉一眼,这话听着咋这么劲。

    孙瑛道,“那谁不用养家啊?”南儿可还等着她回北境呢。

    贺冬甩手,“得得,我最惬意。”果然这话冲她来的呗。

    她急忙转移话题,看着孙瑛,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老孙,你继续说。”

    孙瑛撑着栏杆坐上去。

    “其实也没啥好补充的,我假意重伤昏迷,配合老顾做局,也是为了让那慕容老贼卸下防备,觉得北境一战我们损伤惨重,必须要休养生息,更不会关注到她们京都的动向。”

    “边将不得随意回京,除非师出有名,我只好带着人马来京郊外隐蔽,一面等老顾说的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证据,一面负责截断慕容老贼递到地州调兵的信件。”

    没想到,她蹲来了个大的。

    知道大皇女跟北燕有勾结的那天, 她愣是一晚上没睡着觉。

    “我等了很久,才等到她们放手一搏的时机,想着今日总算能活动下筋骨,结果,那群禁卫军竟都是些怂胆的小娇娇,跟咱们这些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姊妹们天壤之别。”

    孙瑛嘴角尖都翘起来,伸出手指往前一点,“这不,分分钟拿下。”

    比她料想的还要势如破竹。

    说着她又恼的瞪了贺冬一眼,“话又说回来了,听到我重伤的消息,怎么没见你哭上一哭?”

    贺冬心虚的耸了耸肩,下颚指向顾凉,直接来一招祸水东引。

    “老顾不也很淡定,我跟着她一道的。”

    “那哪一样?这些事,老顾从头到尾都清楚,她定然不会哭。”

    “你怎知她没暗自垂泪?”

    孙瑛挠头,“啊……是吗?”

    “所以你又怎知我没有哭。”

    孙瑛抠了抠后脑勺,觉得有些道理,但又似乎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顾凉垂眸摆弄着描金盒,并不参与。

    孙瑛见她研究得认真,立马把质问贺冬这事儿抛到脑后,机灵的大脑袋凑过去,“老顾,你手上这份圣诏,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顾凉淡定的把东西递给她。

    孙瑛好奇的搓着手,展开一看,懵了,“……空白的?”

    顾凉点头。

    蛤?她不信。

    空白的老顾也敢拿去跟慕容老贼对峙?万一她真就打开来看了呢?

    贺冬见孙瑛满脸写着聪明,无声地摇了摇头。

    个傻子。

    若是真的,顾凉不早八百年就拿出来了。

    但是慕容信不敢赌。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如果打开顾凉这份是真的,那她自己就坐实了伪造陛下遗诏。

    所以,顾凉从拿出这份假诏开始,就重新掌控了制高点。

    其实慕容信不知道,陛下直到这件事前,都还是想立大皇女为储君的。

    若非她心一横想让陛下做先皇,二皇女想拿这皇位,恐怕也只能走姐妹阋墙这条路了。

    虽然,以老顾这几套阴谋诡计的组合拳,最后大概率储君之位也是落于她手,但却少了名正言顺。

    没错。

    顾凉她们如此费力筹谋,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

    孙瑛敲了敲描金盒,“那这盒子也是假的?”

    顾凉敛眸,“京都有位工匠名唤滨阳,手艺精湛,仅凭着几张图纸便可做得大差不差。”

    孙瑛惊讶捂嘴,“竟这么厉害?”

    顾凉淡淡道,“她自诩造假技艺登峰造极,还放言要把她的滨阳货做到夫孺皆知,我便给她一次炫技的机会。”

    然后,就骗过了李元贞的枕边人。

    可见这滨阳货确实有点东西。

    “所以,什么是真的?”

    顾凉缓缓起身,抚平衣摆的褶皱,轻慢地勾唇道,“我的演技,是真的。”

    另外两人:“……”

    孙瑛又问道,“那陛下的病……”

    话音未落,殿内便传来一声痛哭。

    李景霂把慕容信安插的那些死士一一清理干净,才得以抽身赶到勤政殿,却只看见双目紧闭的母皇。

    她扑到御前,痛哭一声。

    楚玉拿着遗诏,手托着传国玉玺,目光沉静的朝着她跪下。

    “臣楚玉,恭迎新皇。”

    李景霂袖下的手握紧,片刻后又缓缓松开。

    “起身吧,楚大人。”

    丧钟敲响,宗庙皆悲。

    顾凉低头望着勤政殿的方向,低声道,“没用的,先皇早已灯尽油枯,她强行续命,除了不甘,也是为了新皇铺路。”

    青岚用了七星灯续命之法,也只能多帮她续上几个时辰。

    他赶到之际,李元贞已经被灌下最后一碗毒药。

    没救了。

    “妻主,日短星昴,紫微星落,陛下命中的劫数已至。”

    “阿岚,陛下还有多久。”

    “用七星灯吊命,亦不超过三个时辰。”

    “……足够了。”顾凉道,“对陛下而言,这三个时辰,或许也足够漫长。”

    她要清醒的面对,她的女儿下毒谋害自己的事实。

    还要当着她的臣子们,揭开这个疮疤。

    瞧。

    她是个多么失败的母亲,更是个多么失败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