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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地 第五十五章 救剑

    于塔降临的视野中,余归宁锁定那东西,但她并未动手,因为有一物到来了。

    那是一柄剑,余归宁借来的剑此时插在墙壁上,并无人理会,所以这是外援。袭来之剑飞旋得优美,并不见其轨迹有何变化,却见它于林立的刺中穿行无阻,它不似余归宁甩出的剑般狂野,自有一派独到之味,其外显为精巧、微妙。

    剑贯那东西的肩膀,不待那物有何反应,一人随剑而至,她亦如剑的飞旋般考量深虑,蹬行于柱石中,其速愈发提高,在剑插入肩膀之时握住了剑。

    一只巧手,她并未用力,只是借着冲行之势带动剑上移,环切肩膀,将它整只肩膀卸下,她并不满足于此,冲行之势亦并未结束,她仍是未握紧那剑,只一个后空翻跃至那物生前。

    剑染上了它的腐臭之血,受那人的驱使而旋转,以血花遮掩它的双目,她无需紧握剑柄,当剑回旋着对准它的头颅,她便虚握着剑柄推剑前刺。

    凶戾之势于此时显现,杀气霎时冲天,未及它有何反应,剑已贯穿它的头颅。

    当下时间,仅有一人能有如此的技巧与能力,只有陆善仙。这连贯的攻击耗时连一秒也不及,整夜面对巨怪无能为力的凶戾便于此处爆发。

    “小心,它不会死!”

    余归宁喊叫得及时,然而那物的反击已于声音发出之时已到来。

    猛然的一推,不似攻击余归宁那时钝笨,它前伸的肥掌霎时如章鱼触足般展开,将眼前所有事物包揽其中,一并勾连扯断。

    只不过,这仍打不中陆善仙,她赶来之时已发见余桃两人受控伤损,能将此二人伤损之物能如此轻易地被她斩杀?她侧身走入柱石之后,那外扩的手掌扯断了柱石,却不见陆善仙身躯。

    空气中只有她的声音:

    “青云纵横三万里,一宵通神共我行!”

    这物周边的柱石于此声中断裂,横断面光滑,片刻以后,细若钢线的剑痕于空气中显露,数不尽,尽交织于那物肥硕的躯体。

    那物的肥膘与污秽便因此洒落一地,兼带着刘文周的躯体一并破碎。

    攻势不绝,下一刻,已见陆善仙立在柱石之上,她单足点立,另一足高抬,持剑之手高举于头顶之上,剑尖自逼那物,她另一手轻抚两面剑脊,擦去血污,以不可阻绝的锐意迫使那物直视剑刃。

    那物于陆善仙剑中感知死意,狂怒升腾,然而它还未有所作为,那显露于空气中的无尽剑痕便收紧,将它收束于原地接受命定的死亡。

    刹然间,剑痕全然破裂,崩飞摧毁临近的所有柱石,柱石之上不见陆善仙。当那物觉知她剑指向它时,她便已刺向那物,眼下,仅有因忽停而前扬的发丝与她持剑贯穿的姿势明说那物已经死亡。

    这是事实,剑痕仿佛带走了它的生机,它如约倒地,陆善仙亦随之倒下。

    她并未“通神”,所以此招有所代价。

    空气中忽锐减的生气与秽告知在场的众人,陆善仙此招收效显露,然而也传递一样消息,那物并未死去。

    此时疲惫不已的施乌与另外几人才姗姗来迟,并非是他们太晚,而是陆善仙太快。

    他们并未震惊,死亡在此中都是平常,何况伤损?只是在这种窄小地界,还有什么东西几乎使得全队覆灭?

    余归宁并未阻止他们到来,只是出言提醒道:“小心,它还会复活。”

    空气中的生机与秽仍在损耗,一部分被那物作为复活的资本,另一些则被余归宁导引着气流将至引走。

    另外几人闻言警戒,容劳累得几乎不能战斗的施乌为众人解开束缚。

    施乌分作两身,分别提剑行动。他躺在狼首上歇息之时,忽然预见陆扫晴的死去,正逢此地秽的波动强烈,众人便休息也不及,火速赶来。

    只不过,快他们一步的陆善仙为何躺在血泊中?这血显然是桃酥作为,将此地所有人的鲜血放尽恐怕也做不出如此的血潭,而陆善仙做了什么?

    陆善仙还有些意识,也许是她接触了太多的现代事物,此时面对施乌的问话,她居然再不说那半古半白的不知所谓的话语,她如是说道:“开外挂被逮住了。”

    随即她便化作乌黑的云气,散入阴影中,从那神情看来,她怕是还未清醒。

    于余归宁的解救比桃酥轻易许多,她不似桃酥四肢中仅有左腿免受于难,只有右腿上贯穿了石柱,施乌切断了石柱,她自己便借着施乌的肩膀撑出伤口,借着施乌的支撑跃步走向洞口。

    而桃酥,她周身仅有左腿与头颅毫无伤损,幸得她可操控自己的血肉,不会因此失血过多而死。但她并未帮助余归宁止血,余归宁自己便有办法,她微操了伤口处的气压,将伤口处的压强增大以免失血过多。

    桃酥亦是这两人中伤口恢复最快的,于施乌分身背上之时,她之伤口便已迅速结痂,稍微等候怕是又恢复战力。

    施乌想一想,捡起了地上的剑,又背起陆扫晴的尸体,重新回到洞口。

    自此,趁那物重凝结躯体的时刻,存活之人全数暂时脱离危险。

    余归宁并未安心养伤,这短短时刻亦不足伤口恢复,即使于桃酥的帮助中,她开口道:“那东西准备复活了,小心一点,一般攻击破不了它的防,施乌的剑很有效;它能变形自己的躯体,把皮肤展开得像是章鱼的触手;也许它再出现会很肥硕,但它动作绝对不慢。”

    那三人回应确认,此中除去怒之拳与施鸟,还有一于此处从未攻击之人,他从未等到攻击的时刻,亦是压抑了怒与怨愤。

    众人皆可感知空气中的秽急速流逝,但感受丧失向洞外的秽,此二者之量根本不可相衡量,即便算上两位伤员因恢复而过量吸收的秽也不能将可知去向的秽与丧失的秽对等。此地隐藏了一物,但他们寻觅不到。由此即使无有余归宁的提醒,他们亦能从这不明去向的秽中大致知晓对方的强化。

    随一声痛呼,那物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