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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警探 第88章 红颜旧(四)

    想着心事,头脑中逐渐的困顿、缓慢,然后我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中午,姚盼盼翻了个身,我想了过来,见到她和我面对面的躺在那里,她也刚醒,睡眼惺忪的。面如梨花,小蛮腰不堪一握。

    她嘤咛一声,道:“刚睡醒就要,你也太心急啦。”

    我嘿嘿的笑道:“昨天被那老鳖搅了好局,鸟兄也罢工了,今日正好。”

    姚盼盼咯咯笑道:“哎!我说,你要是还像昨天那样能出内伤不?”

    我说:“你是盼着我内伤呢,是不是。”

    她娇躯一阵,推开我的手掌,说道:“还是吃完饭再说吧?从昨天中午之后就没吃饭,你不饿吗?”

    我这才感觉腹中饥饿,说道:“昨日忘情,连饥饿也忘记了。”

    我们起来洗漱,然后换了衣衫,姚盼盼下厨煎蛋去了。我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拿起放在茶几下层隔的遥控器,刚想开电视机,突然发现下面一叠过期的报纸下面有个黄铜的墨盒。

    我“咦”了一声,掀开报纸,把那个黄铜墨盒拿起来仔细观看。只见那个黄铜墨盒五寸见方,分量压手,铜质已经由黄色转变成熟铜之色,包浆厚实,盒盖上錾刻着一副山水图画,只见上面一半处錾刻着几座高矮不一的山峰,下面一半是河流,倒映着山峰,还有一页扁舟行驶在水面之上。錾刻刀法极为硬朗、传神,寥寥几刀便将山川远近之势跃然黄铜盒盖之上,我不由惊叹道:“好刀法!”下面落款是姚华二字。

    翻过来看盒底,有同古堂那个别致的圆形徽章。我不由“啊!”了一声,姚华的作品!

    姚盼盼此时已经煎好了鸡蛋,又冲了咖啡,然后切了面包,准备好了早餐就喊我吃饭。

    她走出厨房,见我坐在沙发上拿着那个铜墨盒仔细看着,道:“别看了,吃饭了。吃完饭再看。”

    我听到姚盼盼在叫我,于是就将墨盒顺手放在茶几上,走出客厅到餐厅和她一起吃早饭。

    我夹起一个煎蛋,一下子丢到嘴里,满口香甜,只是烫的我呲牙咧嘴。

    姚盼盼见到我的吃相,咯咯笑道:“慢点吃,你看看你。哎,你是不是进去的这些天都吃不到鸡蛋啊?”

    我咽了口鸡蛋,才口齿不清的说:“有煮鸡蛋,可是哪有心思吃啊,我的鸡蛋啊、红烧肉什么的都被我给火柴盒了。”

    姚盼盼托着香腮,一边看我吃,一边问:“火柴盒是谁?”

    我说:“火柴盒是我在里面认识的一个小弟,我刚进去的那天被人欺负,结果那天我心情很坏,把那个大哥给揍了一顿,最后火柴盒就拜在我的门下啦!”

    姚盼盼惊奇的看着我说:“你在看守所还打架,那不会挨罚吧?”

    我说:“那倒没有,我那号里的几个人其实没啥能耐,看我把那个大哥给打了,也都拜我门下了。”

    姚盼盼问:“他们都怎么进去的啊?”然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说:“嗨一个老哥自称高科技犯罪,结果怎么着,那哥们磕完药和人打赌,拿锤子把ATM机给砸了。”

    “啊!噗!咳咳!咳咳”姚盼盼听完之后一口咖啡呛得喷了出来。

    我赶紧帮她拍背,说:“哎!当心啊,你看看都呛到了。”

    她笑得不行,说:“哎!我说,高科技犯罪就是那么犯得事啊?”

    我说:“嗨,还有个老哥,偷人自行车,结果山地不偷,看人有车筐和后货架的菜车,然后把菜车给扛跑了,人正在面馆吃面呢,结果出来正好看到那老哥一个背影,结果那老哥没过一分钟就被逮到了。”

    姚盼盼说:“这都什么人啊,也太奇葩了。”

    我说:“哎!不进去,不知三教九流啊!”

    说完又夹起一个煎蛋准备塞嘴里。姚盼盼说:“哎!别吃了,那个刚才被我喷到了。”

    我说:“没事。”然后又塞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问:“哎!盼盼,客厅那个墨盒是哪儿来的啊?”

    姚盼盼道:“那个墨盒呀,是从李尕娃那里收的。”

    我这才想起,宋璧营和我讨论案情的时候说过。于是我道:“李尕娃那家伙那竟是假货,你没花太多钱吧?”

    姚盼盼道:“本来花了点,晚上我让大军扮成大白脸,那李尕娃一受到惊吓把他手里的骗人钱全给大白脸了。”

    我哈哈笑着说:“没想到啊,这个老别稿子也有今天。”

    姚盼盼道:“你骂人啦。不许骂人。”

    我嘿嘿一笑,说:“哎,我不是骂坏人呢嘛。”

    姚盼盼道:“那也不许。”

    我道:“行,我都听我的盼盼的。”

    姚盼盼这才满意的给我倒了一杯咖啡。

    我喝了口咖啡,然后又问她:“这墨盒那老鳖看到了吗?”

    姚盼盼说:“看到啦!”

    我问:“他怎么说?”

    姚盼盼说:“他说是个名家的,还说能卖个好价钱。”

    我心中暗想,在李尕娃那收青铜鼎的事,说:“这个东西怕是个假货,那家伙能卖真货,我还真有点不信呐!”

    姚盼盼道:“我还是相信我的宝哥哥,看来老鳖这回打眼啦,明儿见了老鳖,我得好好埋汰埋汰他。”

    我说:“哎,对了,他昨天不说晚上要请咱俩吃饭嘛。”

    姚盼盼“哎呦!”了一声,说:“你不说我都忘记了。”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多了,然后她说,咱俩快点吃吧,一会还得收拾收拾呢。

    我“恩”了一声,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墨盒。

    ……

    晚上四点多钟,我和姚盼盼一边腻歪着一边走进了渔港酒家的包房,那老鳖正在那坐着呢。见我们进来,就张罗点菜,菜上来的很快,我们边吃边聊。我把在里面的情况又对那老鳖讲了一遍。听得那老鳖一个劲的“啧啧”咂舌。

    我的事讲的差不多了,我就说:“老鳖,你们又收了个墨盒?”

    那老鳖说:“是啊,还是个名家的哩!”

    我说:“但是我感觉在李尕娃那收的有些不靠谱。”

    在李尕娃那收青铜鼎的时候那老鳖也在场,还上过手,那老鳖也感觉狐疑了起来。

    我擦完手,又拿出那个墨盒,仔细端详起来。这墨盒据说出现在清代的嘉庆、道光年间,一个书生要去考试,他媳妇见他拿着砚台过于沉重,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停下来研磨,于是就灵机一动,将研好的墨汁放在自己的一个梳妆粉盒里面,里面放上丝绵,这样丝绵吸足了墨汁,墨汁就不会洒出来或是干涸,让丈夫带进考场。后来这个便捷的文具就在文人间流传开来,逐渐的发展成铜质的墨盒,盒盖上面錾刻上图案,然后又内置一方石质的笔舔,既方便又实用。

    我正想着,姚盼盼说:“哎!你吃饭拿着它发什么呆呀?”

    我说:“李尕娃坑我坑成那样,我能不仔细查嘛。这个肯定也是高人做的,我得试着把这个作假的高手找出来。”

    那老鳖道:“你怀疑这个墨盒是假的?我当时看可是真的,你看着铜质的熟旧感、刀法,还有焊缝工艺都是真品。”

    我突然道:“我看不见得吧!”

    那老鳖问道:“你是说假的?”

    我说:“恩!”然后顿了顿又道:“我只是推测,这刀法和熟旧感实在是和真的无二。”

    那老鳖问道:“何以见得呢?”

    我说:“我是通过其它方面推测的,第一个就是墨盒盖上面錾刻的这幅画,这个画开始时候我觉得有些眼熟,终于想了起来,这幅画是潘素的《漓江春晴》这幅画是在五十年代很有名的一幅画。试想姚华怎么可能把这幅图案刻到墨盒上面?”

    姚盼盼问:“潘素是谁?姚华是谁?怎么不能了?”

    我解释说:“潘素是张伯驹的夫人,早年绘画攻于花鸟,中年才转的山水,这幅画就是她在五十年代画的,还上过年画。姚华与陈寅生、张樾丞三人后世誉之为”近代刻铜三大家,是一个很知名的铜刻大家,不过他一九二六年患了脑溢血,就不怎么刻了,少有作品问世,一九三零年他就死了,试问怎么可能刻一个五十年代的画在墨盒上?”

    那老鳖问:“有没有可能是张樾丞代做的?”

    我道:“也不可能,张樾丞代做的都是姚华供稿,而且署名是姚茫父,而不是姚华。这个画是潘素的,所以说不通。”

    那老鳖道:“那这铜质的熟旧、工艺还有刀法,又如何解释呢?”

    我思考了良久说:“这个墨盒还是要找高人看看,所以我要追查下去。”

    那老鳖道:“这铜器做旧的高手大多我也认识,恐怕没人能做出这么一件仿的如此逼真的东西来。”

    我说:“哦?真的没人能做出?”

    那老鳖说:“真的没人,那些高手我都认识,能刻出这样的刀法的人肯定没有。”

    我说:“这就难怪了,难道会是他?”

    那老鳖问道:“是谁?”

    我回答说:“翻花舞袖!”

    那老鳖惊奇的重复道:“翻花舞袖?”

    我点头,身子靠在椅子背上,说:“那个青铜鼎,经过高人鉴定就是用一种翻花舞袖的手法做出来的。我觉得,以那个人的手段,做出这个墨盒,似乎也不会太难。”

    那老鳖奇怪的道:“这个人怎么我没有听说过。”

    我说:“这个人要么是个隐士,要么就是一个大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