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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执行官 生于凛冬19

    当新月渐渐从那墨云中露出头角时,火车终于也是缓缓开动了。

    云阳从煤堆里钻了出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煤灰扎人,赶紧点开手环,给他那俩同伴报了平安:

    我已经跑出来了,没事儿了。来呢,一是为了看看我的家乡。二呢是,这不是快到7月15了吗,得去看看我的老师。

    发完平安,他就把那手环关掉了,还是关掉的好,以免被人家通过“天眼”探查到。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简简单单的打理了一下身子。盘算着到哪儿下最好,离家离得最近。

    中牟县,这火车过中牟县,他想,他可以在中牟那里下车,反正不过站,在火车将停不停的时候翻下来就行了。

    中牟离他那个云来乡还算近,也就有个一百多里地,这期间,满路的田野树林,走起来也好躲避。

    按照他那个步行的速度的话,一天半足够。

    想到这儿,他才稍稍的松了口气。一抬头,就能看清那天空中低垂的新月。

    过几天就是七月十五了,是家家户户到地里上坟的日子。叶云阳依稀记得,在他小时候,每到暑假进行到中间靠后那个时间段时,那村里的小卖部就开始进些纸车,纸马,纸人,纸屋之类的玩意儿,佐以金元宝银元宝,还有很多送礼用的礼品,奶和面包,方便面之类的。

    呼啦呼啦的摆了一堆,大路上,还不少有人停下来去买。

    你一上地,就能看见缕缕青烟,小坟包上到处是纸灰和花圈。那当然也有那骑着元素三轮车,拉着小孩儿走亲戚的村民,小路上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那时候云阳还小,啥都不懂。看着那些人抬着大包小包的往坟上去烧,倒觉的有些意思,跟上前去看,瞪着俩大眼,直到火腾起来了,他才忙往后退,揉一揉被烟熏得流泪的眼睛。

    坟包前大多也有那些孝子贤孙送给先辈们的贡品,什么桃酥啦,扣肉的什么的。往那坟前一摆,烧完之后,也不收,就那么拍拍屁股的走了。

    这些贡品固然很香,但云阳很有教养,从来不拿。他当然知道就算是拿了也没人说他,他不拿就是因为他知道,那贡品里寄托着哀思,他把那哀思吃进肚子里,怎么着都是不合礼法的,下面的人知道,会伤心的。

    他讨厌让人伤心。

    新月再次被乌云笼罩,云阳也重新归入了黑暗中。火车行驶的不算快,他坐在煤堆上,感受着耳边呼呼啸的晚风。

    “又在思考人生吗?牢哥。”叶云峰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身边,和他并肩而坐。

    “不然嘞?想想之后的逃跑路线。”

    “嗯……知道吗老哥?你都成网红了。”

    “嗯,我知道,打我越狱那天起就已经是了。你没看吗?热搜前十条他妈的都是关于我的,整个大荒城和大炎国都他妈进入临战状态了。”

    “考虑和他们干一架吗?以老哥现在的实力,拿捏他们,玩一样。”

    “没意思,累,关键是我也不想惹麻烦,本来这回休假就是回家乡探亲嘛,披一身血,总的来说不好嘞。”

    “哦,对了,我还能活多久?”

    “嗯,三年半,还很长嘛。你看,你是阴历正月二十出生的,阳历二月十日,水瓶座。折合下来,不多也不少,正好是三年零六个月。”

    “眨眼间就过了,真的云峰,我是第一次感觉时间流速是这么快。”

    “真的吗?在我眼里,这三年是很漫长的,哥哥,你可以干很多事呢。”

    “确实,能干很多事。”

    兄弟俩沉默了一阵,直到云峰将手上那个透明的板砖一样的东西凑到云阳跟前。他指着上面的屏幕笑道:“老哥,你看,这是关于你的评论。”

    “什么玩意儿?关于我的?”

    “9999+了已经,全是关于你的,你看这个三十万赞的热评第一。 ”

    “嗯?”

    牢阳是这样的,我们只需要考虑怎么抓他就行了。至于我们是死是活,牢阳考虑就行了。

    回复:玩mIch玩的。

    回复:玩原玩的。

    ……………

    “尼玛的什么玩意儿啊,评论区下面怎么还有一张这种吊图啊!”一边儿的云峰早就笑岔了气,捂着肚子直喘。

    就见那张吊图上,是叶云阳的通缉照,有网友把它劈成黑白的,鼻子下面还加了个小胡子,那俩眼里还被批出了两道红色爱心激光柱。

    电眼逼人,跟死人似的。

    图的标题是“叶大佐を凝视。”

    “他妈的,这帮杂种,把老子批成立本人了。他奶奶个狗娘养的,别让我逮住了。”

    “唉,不是,老哥,你那个新换的右眼,是不是能射出激光啊?”

    “什么射激光啊,那是测距用的,打开这玩意儿能测量我和你之间的距离。”

    “你开一下。”

    “滚!”

    到了第二天清晨,火车停到了一个小站上。云阳也识趣的再次钻进了煤堆里,只露个鼻孔出气。

    这时,他就感觉到车外有说话声,因为是方言嘛,听的也不大懂。但听那声音,也是越来越近了,直到听到了这车厢外。

    云阳忽然间就紧张起来了,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起来。

    他就听见,车厢嘎啦一声,似乎是有什么栓被拧出来了,紧接着就是吱呀一声,和脚步落地的声音。云阳咽了口唾沫,他妈的,这是有人上车了。

    又是咣当一声和铲子被人拿起摩擦在地板上的刺耳噪声。

    接着就是铲煤时铲子和煤渣摩擦时发出的擦擦声。云阳这时才明白过来,感情这是要卸货啊!

    卸货?完了,云阳千算万算还是漏了这一茬儿,对呀,他只知道这辆车是开往哪儿的,那具体在哪里卸货,他还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