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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荼蘼【穿书成黑暗团宠】 第719章 当年真相,嬴槐夏之殇

    常乐问道:“嬴妙现在?”

    “已经收押待审。”

    ……

    简单的房间中,嬴妙坐在床上靠着墙壁。

    她换下了最喜爱的旗袍,雪白的头发披散着,皮肤仍是偏白的,却几天的功夫就多出了无数皱纹。水波流转的美眸也全无神采,一身的精气神好像都被抽空了,但依旧显得平静。

    脚步声渐近,门被推开,嬴妙怔然抬起眼眸,眼中露出神采,脸上不自觉露出和蔼的笑来:“小夏。”

    嬴槐夏神情淡漠地走进来,寻了椅子坐下,声音发冷地道:“为什么瞒着我写自白书?”

    嬴妙蹙眉垂眸:“抱歉,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但是我……我累了,我已经老了,我该与这个世界道别了。”

    嬴槐夏不为所动:“不是因为秦少机?”

    嬴妙神情微僵。

    “说什么累了、老了,你难道不是从逼秦少机走上死路开始,就这样打算好了?你明知这不是我要的,却还是这样做了。老夫人,你从来没有真正明白我的需求。”

    “小夏,不是这样的!”嬴妙双手撑着膝盖,有些激动地道,“我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你,为了整个赢家的未来。

    秦家倒台,中土的统治秩序更新一轮,这时候赢家如果固守管理会的大权,只会是与秦家一样的下场!嬴家必须示弱,必须自己把弱点和把柄交给他们,只有主动示弱,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全嬴家,保全你!”

    嬴槐夏眼神骤冷:“那你知道你没了,嬴家与倒台没有什么差别吗?”

    “没了你,嬴家的整体实力连二区的岳家、冥家都不如!什么为了我!你分明是在逼我不得不和嬴家捆绑在一起!”

    “可您老是不是忘了!我早就不是你们嬴家盼了好几代的天才,我早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

    嬴槐夏握紧的拳头咚的一声捶在沙发扶手上:“我这辈子,都已经不可能再修炼进阶!你要我怎么守住嬴家?你又凭什么要我守着嬴家一辈子?我为什么会变成废人,您再清楚不过了!”

    嬴妙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眼里含着泪却抿着唇角抬起脸,维持着镇定。

    嬴槐夏动了气,好一阵咳嗽。

    嬴妙满眼心疼,却只是闭了闭眼睛,让语气尽量平静:“夏夏,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嬴槐夏,包括秦衔、顾玉京、花安宁等人,就像一个转折点,同一代人恰好几乎都是家族中数代以来天赋最高、综合能力最优秀的后辈。嬴槐夏自打三岁就觉醒异能后,便是严格按照继承人的方式来培养的。

    嬴妙,既是她的太奶奶(嬴槐夏的太爷爷是入赘),也是他最敬重的老师。

    相比于对于家族事务不怎么感兴趣的秦衔,嬴槐夏天生就是全能天才,文武双全,修炼天赋奇高,又是天生管理家族的料子,是秦衔父母眼中的“别人家的小孩儿”。

    嬴槐夏前二十七年顺风顺水,一路坐到管理会少主人的位置上。别人觉得无聊负累的生活,嬴槐夏甘之如饴。而这二十七年中,陪伴他最多的不是父母,就是嬴妙。

    所以,当两年前,也就是嬴槐夏二十七岁那年,龙帝扶光于九区身陷囹圄的时候,嬴妙派遣他前往。

    骄傲如嬴槐夏,从来没把【融合】这种歪门邪道放在眼里,所以虽然领了拦截的命令,却告诉嬴妙,认为有转圜余地,想趁机与扶光结善缘,另外也是因为他与扶光相识,有几分情分。

    于是,嬴槐夏决定先行前往,再由嬴妙派遣死士支援,卖龙帝扶光一个人情。

    嬴妙没有阻止,默认同意。嬴槐夏没有任何怀疑便前往。

    但是,当他毫不犹豫进入危险的无人区,把后背放心地交给家族和亲人时,暴动的异种狂潮席卷,他却同龙帝扶光一样,没有得到任何救援。

    那一年,中土年轻一代第一人易主。

    二十七岁已达到八阶修为的嬴槐夏,修为几乎全废,且再无进境可能,沦为废人。

    高高在上、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被自家人拆了高台,轰然坠落,粉身碎骨。

    当回来看到嬴妙愤怒又失望的眼神时,嬴槐夏才突然意识到,重要的不是他这个孙儿,重要的是一个优秀听话全心全意为家族而活的工具。

    嬴妙当然没想过要他落到这种地步,可她却也从来没把他当做血浓于水的亲人。

    她的血是冷的,她的心里,从来只有权力和地位。

    就像当初选择抛弃难以突破九阶的秦少机,这一次,为了独善其身,被抛弃的是嬴槐夏。

    嬴槐夏看着满嘴认错的嬴妙,心中除了恨意,已经提不起其他情绪。

    嬴妙看到他仇恨的眼神,心中酸涩,却还是劝诫道:

    “夏夏,你不要让心里的怨恨掩埋了你真实的想法。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有城府、懂得藏起锋芒的孩子,你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野心,即便是跌落谷底的时候。

    你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嬴家就是最可靠、最坚实的助力,你要依靠他们,而不是去……”

    “够了。”嬴槐夏冷漠地道,

    “你自己都是犯错的阶下囚,还好意思教育我什么是对错?你尊贵的嬴夫人什么时候讲究对错了,权利地位,不才是你的评判标准吗?”

    嬴妙还想劝,他直接打断:“长辈谆谆教诲的戏码就不用继续了,已经太晚了。

    我今天来,只是要亲口听你说,你知道的全部、全部关于秦少机和秦家做的事。”

    嬴妙微微皱眉,伸手露出手腕上带着监听的银环。

    但接着,她就发现银环上的小显示屏断电关闭。

    嬴槐夏淡淡地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时间不多。”

    嬴妙微微轻声,低声同他说了什么。

    等说完的时候,正好外面有人敲门,有规律地敲了几下便离开,嬴槐夏知道是时间不多,有人要过来检查设备关闭原因了,便起身要离开。

    “夏夏!”嬴妙突然叫住他,语气格外严肃认真地道,

    “最后一句,我发自内心的,希望你别在靠近那些事和那些人。常乐的新方案也许就能够帮你……”

    她话没说完,嬴槐夏已经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停顿了一下,转头冷漠地道:

    “还有件事,我到这里时,秦少机死在了雁回塔,尸骨无存。”

    轻轻的“嘀”了一声,显示银环已经开启,嬴妙僵立在那儿,脑袋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许久,她脱离般靠在墙壁上,泪水无声却轰然涌出。

    她望着窗外可望不可即的晚霞,几分茫然、颓唐、愧疚、失落,最后都化作自嘲和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