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喷嚏毁灭一个魔法文明 第211章 “魔怔人”艾瑞尼卡斯（万字大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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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魔怔人”艾瑞尼卡斯（万字大章求订阅）
自从回到法师塔之后，左思便开始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提升实力。
他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在巫妖们的协助下把两具眼魔的尸体制作成“亡眼暴君”，并且将其封印在卡牌中作为随时可以召唤的生物。
紧跟着又把青足龙蛇召唤出来，研究了一下“疯法师”海拉斯特·黑袍留下的那个奥法印记。
最后亲手完成对底栖魔鱼的解剖，搞清楚了这种远古生物诡异的生理结构，还有它们那不可思议的记忆传承方式。
当然，这些都是一边进行活体解剖，一边由底栖魔鱼自己讲述得到的结果。
否则如果单靠解剖、肉眼观察和魔法侦测的话，外人想要搞清楚其中的一些奥秘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因为底栖魔鱼之所以被归类到“异怪”中，就是因为它们的身体结构与其他“自然”生物有着天壤之别。
很多器官，尤其是位于眼睛后方被坚硬颅骨保护的大脑，根本就不是单纯由神经细胞构成，而是被一团暗红色血液包裹着。
如果有人试图将脑组织从血液中取出，那么几秒钟之内这块脑组织就会迅速融化成一滩粘稠的液体。
这也是为何，一些撰写《异怪之书》的强大法师解剖和研究了许多只底栖魔鱼，但却始终没有详细描述关于大脑的构造与用途。
按照底栖魔鱼自己的叙述，它们的大脑源自于上古邪物——派斯凯色希丝的血液，是凡人乃至神明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搞清楚底栖魔鱼的大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可以将记忆无限的堆积、传承下去，一直到世界末日降临，亦或是时间的尽头，哪怕它们自己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左思还从这条底栖魔鱼的大脑中提取了大量托瑞尔世界远古时代失落的历史与秘密，一些可能现在已经过时、但仍旧具有学习和参考价值的法术模型，以及魔法和心灵异能方面的知识。
最后还有十几座隐藏在深海乃至幽暗地域“微光海”中的底栖魔鱼城市。
是的！
这些古老到连大多数神明都无法与之相媲美的上古种族，目前仍旧在维系着自己创造的文明，并且无论经历多少灾难和变化都没有从未断绝过。
“底栖魔鱼还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呢……”
看完自己这些天亲手撰写的实验笔记，左思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同样的，他也对那些超越诸神的存在——上古邪物产生了强烈兴趣。
因为如果说神的强大是源自于精神和信仰，那么上古邪物的强大就是源自于宇宙深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沌和扭曲。
当然，与神明彼此之间的神力差距极为巨大一样，上古邪物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有些仅仅只是能给神造成一定的威胁和困扰，但有些则拥有轻易毁灭一个世界，乃至将该世界所有神明屠戮殆尽的恐怖力量。
而创造底栖魔鱼的“血色女王”派斯凯色希丝，无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据说一些邪教徒曾经在其他世界召唤过这位恐怖的上古邪物。
结果后者仅仅只是现身并迅速离开，便造成了数以亿万计的生物死亡。
并且整个世界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彻底疯狂，大量生物被无意之中遗留下来的血液侵蚀、改造，至少需要几万乃至是十几万年的时间修复才有可能慢慢恢复正常。
就在左思合上笔记将其放回书架上的时候，立刻看到杰弗里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语气激动的大喊：“阁下！经过连续多日不眠不休的研究，我们终于搞清楚疯法师海拉斯特·黑袍在那个青足龙色鳞片上留下的印记是怎么回事了。”
“哦？说说看。”左思脸上浮现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由于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底栖魔鱼上，所以他把青足龙蛇暂时交给了最擅长符文研究的几个巫妖。
杰弗里赶忙解释道：“根据先后几次的侦测跟解析，我们发现那个印记实际上是由二十几个混合在一起的复杂符文构成。它有点像是红袍法师的魔法刺青，也有点像是魔法恒定，又或者介于两者之间。总之，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在生物体表永久性的加持一些法术效果。”
“成本呢？”
左思迅速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在生物身上恒定魔法这种事情，在费伦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的限制就是施法等级，以及施展魔法恒定所需要准备的各种稀有材料。
比如说一个二环的【黑暗视觉】，恒定起来就需要花费差不多五千金币的材料，并且施法者至少要拥有LV10的施法等级。
至于其他高环法术的恒定花费自然无需多说，就一个字“贵”。
当然，除了能够在人身上进行恒定，也可以将魔法恒定在一些物体上，从而使其产生永久性的魔法效果。
很多高阶魔法装备就是这样制作出来的。
相比之下，红袍巫师们的魔法刺青技术成本则相对便宜一点。
而且最高可以纹三个之多。
一些红袍法师为了能够尽可能多在自己身上容纳更多、更强大的魔法刺青，甚至会把头发剃光增加可用于纹身面积的皮肤。
这也是为何大多数红袍巫师形象都是光头的原因。
如果身为伊马斯卡帝国遗民的“疯法师”有更好的技术，那么左思完全不介意拿过来作为奖励，分发给那些贡献最多的外围成员。
相信有很多法师和冒险者，都会为了一个可以无限释放某个特定法术的秘法印记，而去竭尽所能的完成那些危险任务。
杰弗里沉思了片刻，立马回应道：“抱歉，我们暂时对这些符文了解还不是很多，只能勉强做到恒定【隐形术】、【七彩喷射】和【睡眠术】等有限的低级魔法。不出意外的话，包括施法材料在内成本应该不会超过一千金币。”
“也就是说，海拉斯特·黑袍手上应该有一套完整且成本更加低廉的魔法恒定技术？”
左思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错！我想这应该是他在使用魔法力量构建庞大地脉迷城时，自己一点一点总结出来的独有技巧。
甚至有可能就是地脉迷城那宛如迷锁般庞大魔法结构的一部分。
不然的话就算是传奇法师，要把那堪比好几座城市加在一起还要巨大的面积全部恒定上魔法效果，也绝对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量。”
杰弗里兴致勃勃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相比起野心勃勃的好友瓦内萨，他显然是个典型的学者类法师，更喜欢长期待在高塔内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课题。
“有意思……那就先把这几个法术的恒定摆在可供兑换中吧。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对此感兴趣。对了，组织现在的外围成员有多少人？”左思随口问了一句。
“如果不算那些已经在控制之下的海盗，还有单纯只是接受雇佣的冒险者，目前组织外围的成员数量大概在四百人左右。
其中七十人是我们之前收下的学徒和弟子，他们构成了外围成员中最值得信任的部分。
然后是一些长期合作的精锐冒险小队，以及两个数量大概在八十人左右的佣兵团。
最后还有三个魅魔、两个迷诱魔、一个六臂蛇魔，可以作为一些行动和计划的临时指挥官。
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泰瑟尔王国周边，以及宝剑海到剑湾之间的区域。
由于已经拿下月影海北部无人居住的寇林群岛，彻底封锁了从北方南下的所有海盗船只。
所以不管是鲸骨群岛的海盗，还是受到奥术兄弟会控制的路斯坎海盗，现在都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杰弗里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因为这些外围成员有很多都是直接从核心成员原本的学徒、合作者跟私人武装中发展而来。
身为组织首领的左思肯定不是很清楚。
是的！
在费伦大陆，几乎每一名高阶法师都或多或少会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
其中掌握塞尔国家最高权利的红袍巫师高层，更是拥有几十到数百不等的合法“私军”，也可以称之为“追随者”。
要知道这些军队可不是没有职业等级的普通士兵，而是最少由LV3以上的战士、盗贼、法师、术士、德鲁伊、牧师等构成。
他们有的是单纯为了钱而接受雇佣；
有的是自己或者家人受到了法师们的恩惠，所以想要报答这份恩情；
有的是想要从高阶法师渊博的知识中获得一些能够让自己变强的方法，亦或是得到一些强大的魔法物品、装备；
还有的则是对魔法力量感到敬畏与崇拜，所以毅然决然的选择成为一名追随者。
如果是邪恶阵营的法师，其私人武装中可能还会包括兽人、大地精、熊地精、豺狼人、巨魔、食人魔、巨人之类的怪物，以及从异位面召唤来的恶魔、魔鬼，甚至是被控制奴役的巨龙。
看看“疯法师”海拉斯特·黑袍打造的地脉迷城就知道，一个强大施法者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别说是组建一支军队，哪怕是建立一个城市乃至国家都不是什么难事。
听完巫妖的报告，左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你们把手头上的可用人力资源整合得不错。不过扩张的时候记得谨慎点，我可不希望有太多来自其他势力的探子跟间谍。”
“关于这一点请不必担。我们在吸纳成员的时候一直都非常谨慎，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身份跟行迹可疑的家伙有机会接触到组织的核心秘密。另外，关于您上次提供的那批小型储能装置，我已经根据要求开发出了相应的武器，请过目。”
说着，杰弗里从怀里取出一个枪头一样的东西。
“这是……”
左思接过来大概扫了两眼，露出十分差异的表情。
因为尽管这玩意看起来像是长枪的前端最锋利的部分。
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它根本不是实心的金属，而是里边镶嵌着一节差不多两根手持长、大概剑柄粗细的圆柱形储能装置。
从外部包裹铁皮的预留空间来看，应该是直接套在木柄上边然后进行固定的。
杰弗里用略带得意的语气解释道：“这就是我设计出来的武器。既能在攻击命中时附带额外闪电伤害，同时还能通过释放电弧，对几十米米外直线范围内敌人造成群体杀伤效果。
按照测试，这样一支闪电长枪经过充能后，可以在战斗中释放五次远程攻击。
如果集中在一起使用，往往能对敌人造成相当惊人的杀伤力。
目前已经制作了大概三百多支，前不久刚刚交付给北方靠近博德之门一带活动的舰队使用，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反馈结果。”
毫无疑问！
这种所谓的闪电长枪，实际上就是套了一层壳的小号电能存储装置。
由于是批量装备给精锐士兵，所以用料和成本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当初左思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制作出了能够装备数百人的份额。
而且一个造价大概只有十五金币，通过法师塔与风元素位面连接传送门和那个巨大的风力发电机进一次性充能。
他之所以这样做，主要就是为了给经过整编的海盗们，提供一种廉价且便于操作的远程攻击手段。
确保即便是在没有施法者的支援下，他们也是整个费伦大陆西海岸最强大的海上势力。
至于火炮……
抱歉，有更强大的魔法可用，谁还去玩那种原始且命中率感人的原始火药武器。
要知道在即便是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几场相对晚期的海上战舰火炮对射中，交战双方的命中率也只有百分之五上下。
也就是说，一门近现代火炮在连续发射二十五发炮弹之后，才有一发有可能命中敌舰。
更何况火药武器对于工业基础和后勤保障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左思可没兴趣从零开始发展工业基础，建立学校专门培养一批数学、冶金和化学方面的人才。
也不可能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发动创造者能力手搓成吨的炮弹和炸药。
总结起来就是投入的时间成本太高，完全得不偿失。
反倒是直接把一些廉价的魔法装置改良一下作为武器，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强悍杀伤力。
其实左思已经给海盗们提供了一种中间被掏空，然后塞入罐装炽火胶的大号床弩箭矢，作为海上交战时所使用的大杀器。
这种巨型箭矢一旦命中甲板或者船帮，立刻会因为箭头反作用力的关系刺破隐藏在内部的炽火胶，从而导致这种粘稠的液体与空气接触，然后迅速开始剧烈燃烧，最终让一艘木质帆船彻底化作一片火海。
效果有点类似燃烧弹。
但比燃烧弹更难缠的是，炽火胶属于不折不扣的炼金物品。
在彻底烧光之前，任何非魔法手段都不可能将其扑灭。
而命中率的问题只需要给负责操作床弩和发射的人员配备一枚存储【克敌先机】的戒指就解决。
不过考虑到炽火胶的制作成本着实有点高，所以才有了这个替代计划。
毕竟眼下费伦大陆的海战，主要还是以接舷战。
能在几十米范围内给敌人一轮猛烈的群体电弧打击，其造成的杀伤足以让大部分意志不够坚定的水手和士兵瞬间崩溃。
想到这，左思满意的点了点头：“干得不错。不过你打算怎么解决充能的问题？能量耗光后直接更换枪头带回法师塔进行轮换？”
“我准备了两套方案。
一套就是您刚才提到的进行替换。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从源头牢牢控制住这支从海盗转化来的舰队，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备用计划，就是在舰队中设置一艘充能船。
然后在船舱内养殖大量闪电蜥蜴。
这些跟狗差不多大小的魔法兽，可以从身体里喷发出威力相当惊人的闪电。
只需要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便能完成给上百根长矛充能的工作。”
杰弗里不慌不忙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计划全盘托出。
生物电？
绿色能源？
可持续性发展？
对于这个杰出的创意，左思立马给与了肯定：“棒极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大胆地去做吧。”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与支持。请放心，我保证后续新武器的开发绝对不会让您感到失望。”
说完这句话，杰弗里单手抚胸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离开。
等巫妖彻底走远，左思这才盯着手中的枪头笑着喃喃自语道：“已经装备给博德之门一带的海军了吗？看来那些公爵们恐怕要倒大霉了呢。”
正当他准备抽取法师塔的储备能量提升一下【秘术师】等级的时候，突然受到了一条由【短讯术】发来的信息。
发送短讯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彻底掌控了翡翠结社的蕾茵。
目的也非常简单！
那就是去跟躲在渥金商场区下水道里的艾瑞尼卡斯见个面，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手上挖出一些精灵独有的魔法技艺。
没有任何犹豫！
左思稍微检查了一下装备和今天早上准备的法术、神术后，立刻便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脸，独自一人离开高塔以极快的速度赶往集合地点。
大概二十几分钟左右，他就来到了商场区下说道的人口附近。
早已等候在此的蕾茵不敢怠慢，马上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主人……”
“翡翠结社那边情况如何？”
左思摘下兜帽随后询问了一句。
蕾茵赶忙回答道：“我已经彻底掌控了这个组织在克祖拉老巢内的一切。
并且整理了一下分散在安姆各地的成员名单。
其中那条被秘密控制的宝石矿脉，如果有充足劳动力的话，每年至少可以提供五百颗价值不低于一千金币的上等宝石，数千颗价值在一百到五百金币不等的中等宝石。
至于价值在一百金币以下的低级宝石数量就更多了。
正是依靠这条矿脉所带来的惊人财富，翡翠结社才能在蒙面法师公会的打压下维持自身的存在与发展。
另外，我还发现组织内大部分成员都集中在南部与泰瑟尔王国交接的两个城市。
并且他们正在使用各种手段向上层统治阶级进行渗透，看样子是打算暗中夺取城市的控制权，然后把蒙面法师和影贼的势力驱逐出去。”
“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但不用刻意去管他们。另外，符记之主香格拉最近没有跟伱联系吗？”
左思抬起头直截了当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与翡翠结社这种名不见经传小组织比起来，纠缠符记显然才是心腹大患。
尤其是在得知拉贡等传奇法师想要把自己也变成跟他们一样的巫妖后，左思内心之中的戒备就直接拉到了最高。
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
越是像纠缠符记这种实力强大但却低调行事的组织，越要格外小心警惕。
蕾茵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的老师并不是那种急性子的人。
当他把某个任务交付给手下亲信后，通常没有一两年时间不会主动过问。
在他看来，保持耐心是一切计划顺利进行的前提条件。
如果太过于急躁，就会导致出现各种各样的漏洞跟问题。
这并不符合纠缠符记隐蔽行事的准则。”
“想不到香格拉还是个有耐心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稍微刺激一下他好了。给，这是一本关于创造者职业的概述。你拿去交给他，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着，左思从挎包内掏出了自己给纠缠符记准备的“诱饵”。
因为他知道，自己当初被纠缠符记盯上，八成就是创造者职业在自造魔法物品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大能力。
所以无论是香格拉也好，还是拉贡也罢，在拿到这本笔记后都会想办法拿去研究和尝试。
先不说费伦遍布魔网的独特施法环境，是否真的能成功就职创造者。
就算对方真的成功了，也会因此而丧失所有施法能力。
毕竟他们可以没有旅法师的地牌，可以将自己的某些特殊职业分离出来，然后永久性的绑定在另外一个世界，不跟当下世界的其他施法职业产生冲突。
简单来说，左思的目的就是想要用这本笔记“坑”一下对方。
能成功废掉一两个符记之主自然最好。
废不掉也可以借机引发对方内心之中对于异世界魔法知识和力量的渴望，从而频繁的做出一些小动作，好让自己有机可乘。
“如您所愿，主人。”
蕾茵双手接过笔记，小心翼翼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魔法口袋。
结束了短暂的交谈，两人便一前一后沿着错综复杂的下水道往里走。
没过一会儿功夫，便看到了守在秘密基地门口的黏土魔像。
从魔像身上黏土的新旧程度判断，这些都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制作出来的。
也就是说，艾瑞尼卡斯的基地里已经有了充足的守卫力量。
黏土魔像显然认得蕾茵，所以二话不说便转身去通知自己的创造者。
大概三五分钟左右，一个从脖子到后脑全部包裹在某种胶质黑色头套的男人，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尽头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十分的健壮，拥有正常法师无法企及的发达肌肉，同时露出来的面部从额头到眼睛周围，密密麻麻遍布着凸起的静脉血管，一直向后延伸到被遮挡起来的耳朵和头顶。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琼·艾瑞尼卡斯，一个疯狂到想要成为神的强大施法者。
他之所以要打扮成这副样子，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精灵外貌与本质被剥夺后的惨状，尤其是被割掉的标志性尖耳朵。
眼下只剩下两个用黄铜打造的椭圆形魔法助听器。
而那些脸上凸起的静脉血管，则是身体正在以难以想象速度衰老的证明。
搞不好就连这张脸也是通过克隆魔法制造出来，然后强行缝上去的。
在虚假面目的下面，是一张苍老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面孔。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左思跟艾瑞尼卡斯互相对视了足有一分钟，都在试图搞清楚对方的施法等级和力量。
最终还是有蕾茵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依照约定，我现在已经把人带来了。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或者交易，现在完全可以当面提出来。”
“我很高兴你遵守了约定。”
艾瑞尼卡斯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友善的态度了。
蕾茵同样报以友善的微笑，随即退到一旁表示不会参与到两人接下来的谈话。
不过只要左思一声令下，身为召唤生物的她分分钟会化作一名强大的施法者为自己的主人而战。
幸好，艾瑞尼卡斯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反倒是如同一名优雅的精灵贵族，用十分礼貌的语气问候道：“下午好，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的选民。虽然我们之前可能有点小误会，但你今天能来就说明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不是吗？”
“客套就免了吧。我知道你是谁，就如同你知道我是谁一样。既然你想要研究神力，那就请拿出点诚意来。”
左思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想要套近乎的意图。
以他对艾瑞尼卡斯的了解，甚至比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深。
自从被精灵女王艾丽星剥夺了精灵的身份、生命本质并遭到放逐后，艾瑞尼卡斯其实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也可以称之为“魔怔人”。
除了向索丹尼斯拉的精灵掀起复仇之外，这家伙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夺回自己失去的精灵身份，然后以神明的姿态进入到精灵诸神的国度——阿凡德。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艾瑞尼卡斯可以牺牲一切、放弃一切，甚至冒着生命乃至灵魂被同化、堕落，最终变成杀戮之神巴尔一部分的巨大风险。
尽管在费伦众多追求成为神的强大施法者中，艾瑞尼卡斯绝对不是准备最充分、最接近成功的那个，但绝对是最疯狂的。
他没有任何的道德，也不存在所谓的底线。
再加上强大的施法能力与身为法师长期以来养成的理性思维模式，简直就是跟拜龙教创始人萨马斯特一样的超级危险分子。
毕竟理智的疯子比那些彻底陷入癫狂的疯子更加可怕。
“诚意？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艾瑞尼卡斯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
“很简单！我要你手头掌握的所有魔法知识和技艺。尤其是关于精灵独有的魔法，以及如何构建迷锁的部分。”
左思直截了当开出条件。
因为他知道对方根本不会拒绝。
正如预料中一样，艾瑞尼卡斯在沉思了片刻之后，立马便笑着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协助我研究神力的奥秘，直至有结果为止。”
“不，不，不，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可没说会允许你把我当做研究对象，而是会给你提供另外一个研究神力的目标。”左思意味深长的纠正道。
让一个疯子来研究自己？
开什么玩笑！
他体内可是有着两个旅法师力量的源头——“火花”。
一旦这玩意被发现并曝光，必然会引来数不清的麻烦和窥探者。
“另外一个目标？”
艾瑞尼卡斯下意识皱起眉头。
很显然，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左思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用平淡的语气解释道：“在阿斯卡特拉的下水道里的某处，隐藏着一个通往古老地下遗迹的通道。据我所知，那里有一座远古太阳神阿曼纳塔的神庙。而神庙内部，残留着一个力量极度衰弱的圣者。相信以你对神明的了解程度，应该明白圣者的意义吧？”
“每一个圣者都是由神力碎片构成！”
艾瑞尼卡斯几乎连一秒钟都没有思考，就直接说出了正确答案。
毕竟动荡之年才过去不久，当时诸神都是以圣者姿态行走于人间，很多野心勃勃想要弑神之辈都搜集过这方面的信息，他自然也不例外。
“没错！所有的圣者体内都至少蕴含着一小块神力碎片，通常来说远比战斗化身更加容易对付。最重要的是阿曼纳塔已经陨落了，所以就算你把他的圣者囚禁起来做研究，亦或是直接放在解剖台上大卸八块，都没有人会在意。”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语气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饰的诱惑。
当然，他才不会告诉对方，在通往太阳神殿的道路中，还有一大群眼魔需要解决。
而且这群眼魔中还有足以媲美高阶施法者的长老之眼，以及凌驾于长老之眼的族群首领——盲目之眼。
后者是一个把自己主眼刺瞎并放弃反魔法立场能力，然后通过学习奥术魔法力量成为眼魔法师的强大存在。
再结合眼魔与生俱来的恐怖魔法天赋，可以说盲目之眼的施法能力八成已经达到了“传奇”这个等级，绝对是最难对付的敌人之一。
左思在法师塔刚刚建成的时候，就已经派遣幽影军团对金币之都庞大复杂的下水道做了侦查。
因此知道这群眼魔巢穴的位置，还有它们野心勃勃想要把人类全部变成自己崇拜者的计划。
事实上，像这种相互之间完全不信任，甚至是把对方视作潜在敌人的交易，非常考验情报搜集能力和判断力。
很显然，初来乍到的艾瑞尼卡斯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低着头沉思了大概两三分钟，他才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打算怎么进行这笔交易？”
“自然是当面交易。你给我相应的书籍和笔记，我给你具体的地点。通过预言系魔法，应该很容易就能锁定神庙的位置。”左思不慌不忙的给出解决方案。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书写包括魔法迷锁在内的书籍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认为两周之后再进行交易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用问也知道，艾瑞尼卡斯这明显实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神庙的位置。
毕竟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信息。
完全可以使用八环的预言系魔法【感知位置】来探知隐藏在下水道里的阿曼娜塔神庙。
可左思却一点也不慌，笑着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等你把那些知识和法术都抄录下来，随时可以通过蕾茵联系我。”
“我会的。”
艾瑞尼卡斯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就这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和相互试探终于结束了。
等回到下水道入口的时候，蕾茵立刻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主人，您刚才为什么透露了那么多的信息？以他的施法等级和能力，肯定会尝试着用预言系魔法自己寻找。”
左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随便艾瑞尼卡斯去找好了。
如果能找到算我输。
圣者可是由神力构成的特殊生命体，任何预言系魔法都对其不起作用。
至于那个神庙，不仅供奉着一件受到封印的强大神器，而且其存在本身也早已被强烈的怨恨所诅咒。
就算使用最强大的九环【许愿术】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更何况……
对于那座神庙感兴趣的可不仅仅只有艾瑞尼卡斯自己。”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如果您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蕾茵单手抚胸鞠了一躬，然后才戴上兜帽走出下水道入口，隐没在渥金商场区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就在左思也打算返回法师塔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自己招手。
“泽拉诺拉？”
左思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同时对于这位刚刚爬上蒙面法师高层位置的月精灵出现在市集感到费解。
因为蒙面法师公会几乎垄断了整个安姆的奥术魔法资源。
正常来说，像冒险者市集出售的那些“违禁品”，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肯定远远不如公会内部的供给渠道。
不过考虑到两人之前还算愉快的合作关系，左思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功夫便离开热闹的商场区，走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小巷内。
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和生物后，夏恩七世这才停下脚步，用一种略带古怪的眼神盯着左思，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你成功控制了安姆第二大施法者组织——翡翠结社？”
“嗯？！”
上一秒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左思，下一秒眼神就陡然变得锐利且危险。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发问，夏恩七世便抬起手笑着制止道：“好了，别紧张，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其实对于你掌控翡翠结社，我并没有任何意见。
刚好相反！
我甚至可以帮助你打掩护，将整个翡翠结社一点点吸纳进来，变成一股表面上是蒙面法师公会的半独立势力。
当然，这取决于你的个人意愿。”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为什么要帮我？”左思一脸疑惑的质问道。
“你在屠杀那些翡翠结社高层的时候，我的一名手下刚好在场，亲眼目睹了你是怎么把他们的高层变成自己的仆人，甚至包括符记之主香格拉最出色的弟子蕾茵。至于为什么要帮你，当然是为了携手合作一起对付纠缠符记。”
夏恩七世没有任何掩饰，大大方方表明了来意。
凭借对于魔法超乎常人的深刻理解，他很容易就能看出身为选民的左思身上加持了多少强大神术。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撒谎和欺骗是最愚蠢的行为，没有之一。
“一起对付纠缠符记？”左思先是楞了一下，紧跟着浮现出十分意外的表情。“理由呢？我可不记得蒙面法师跟纠缠符记之间有什么恩怨。”
夏恩七世轻轻摇了摇头：“不，你错了。实际上，我们跟纠缠符记之间的争斗在他们开始对安姆进行渗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其实在阿斯卡特拉就有一个符记之主的秘密据点，并且他们还成功控制了几个有一定财富和权势的贵族商会。
如果你对此感兴趣，我回头可以给你抄录一份。
到时候你就知道纠缠符记秘密渗透的本事有多厉害。”
“具体要怎么合作？”左思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
很显然，对于刚才泽拉诺拉给出的理由，他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但考虑到能拉拢一个外援来跟自己一起对付纠缠符记，真相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点点调查对方的真实身份和意图。
眼见左思同意了自己的结盟请求，夏恩七世顿时浮现出满意的微笑，自顾自的说道：“首先是情报共享。
我需要你提供尽可能详细的符记之主名单、能力、性格、嗜好、老巢位置等信息。
其次，我希望知道他们在卡林杉一带都控制了哪些重要的家族。
作为回报，我会选择在适当的时机集结力量，对某些符记之主发起突袭。”
左思听到这番话，立刻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嘲笑道：“集结力量？不好意思，我可不觉得蒙面法师公会有资格跟纠缠符记硬碰硬。”
“光凭蒙面法师公会的力量当然不够。但是别担心，我还有足够的后手。更何况，让蒙面法师公会高层那些蠢货都去送死，然后再由我们来瓜分这个组织，难道不好吗？”夏恩七世似笑非笑的反问。
“好是很好。但问题是，我总得知道自己在跟谁合作吧？”
左思通过“知识之眼”不停搜集眼前这个月精灵身上的可疑迹象。
但遗憾的是，除了一些比较高级的魔法恒定和大量魔法物品，根本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找不到。
因为对方既没有使用任何变形魔法，也不是什么不死生物或者异怪。
“相信我，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对于纠缠符记的敌意是没有半点虚假成分的，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哦，差点忘了。
既然是合作，那么我这个占便宜的人总要付出点什么。
这里是一本《沙暴之书》，记载了许多适合在沙漠环境下使用的法术，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看可以看。”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夏恩七世将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塞到左思手中，然后便启蒙面法师高层专属的魔法传送戒指，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从回到法师塔之后，左思便开始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提升实力。
他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在巫妖们的协助下把两具眼魔的尸体制作成“亡眼暴君”，并且将其封印在卡牌中作为随时可以召唤的生物。
紧跟着又把青足龙蛇召唤出来，研究了一下“疯法师”海拉斯特·黑袍留下的那个奥法印记。
最后亲手完成对底栖魔鱼的解剖，搞清楚了这种远古生物诡异的生理结构，还有它们那不可思议的记忆传承方式。
当然，这些都是一边进行活体解剖，一边由底栖魔鱼自己讲述得到的结果。
否则如果单靠解剖、肉眼观察和魔法侦测的话，外人想要搞清楚其中的一些奥秘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因为底栖魔鱼之所以被归类到“异怪”中，就是因为它们的身体结构与其他“自然”生物有着天壤之别。
很多器官，尤其是位于眼睛后方被坚硬颅骨保护的大脑，根本就不是单纯由神经细胞构成，而是被一团暗红色血液包裹着。
如果有人试图将脑组织从血液中取出，那么几秒钟之内这块脑组织就会迅速融化成一滩粘稠的液体。
这也是为何，一些撰写《异怪之书》的强大法师解剖和研究了许多只底栖魔鱼，但却始终没有详细描述关于大脑的构造与用途。
按照底栖魔鱼自己的叙述，它们的大脑源自于上古邪物——派斯凯色希丝的血液，是凡人乃至神明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搞清楚底栖魔鱼的大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可以将记忆无限的堆积、传承下去，一直到世界末日降临，亦或是时间的尽头，哪怕它们自己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左思还从这条底栖魔鱼的大脑中提取了大量托瑞尔世界远古时代失落的历史与秘密，一些可能现在已经过时、但仍旧具有学习和参考价值的法术模型，以及魔法和心灵异能方面的知识。
最后还有十几座隐藏在深海乃至幽暗地域“微光海”中的底栖魔鱼城市。
是的！
这些古老到连大多数神明都无法与之相媲美的上古种族，目前仍旧在维系着自己创造的文明，并且无论经历多少灾难和变化都没有从未断绝过。
“底栖魔鱼还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呢……”
看完自己这些天亲手撰写的实验笔记，左思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同样的，他也对那些超越诸神的存在——上古邪物产生了强烈兴趣。
因为如果说神的强大是源自于精神和信仰，那么上古邪物的强大就是源自于宇宙深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沌和扭曲。
当然，与神明彼此之间的神力差距极为巨大一样，上古邪物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有些仅仅只是能给神造成一定的威胁和困扰，但有些则拥有轻易毁灭一个世界，乃至将该世界所有神明屠戮殆尽的恐怖力量。
而创造底栖魔鱼的“血色女王”派斯凯色希丝，无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据说一些邪教徒曾经在其他世界召唤过这位恐怖的上古邪物。
结果后者仅仅只是现身并迅速离开，便造成了数以亿万计的生物死亡。
并且整个世界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彻底疯狂，大量生物被无意之中遗留下来的血液侵蚀、改造，至少需要几万乃至是十几万年的时间修复才有可能慢慢恢复正常。
就在左思合上笔记将其放回书架上的时候，立刻看到杰弗里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语气激动的大喊：“阁下！经过连续多日不眠不休的研究，我们终于搞清楚疯法师海拉斯特·黑袍在那个青足龙色鳞片上留下的印记是怎么回事了。”
“哦？说说看。”左思脸上浮现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由于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底栖魔鱼上，所以他把青足龙蛇暂时交给了最擅长符文研究的几个巫妖。
杰弗里赶忙解释道：“根据先后几次的侦测跟解析，我们发现那个印记实际上是由二十几个混合在一起的复杂符文构成。它有点像是红袍法师的魔法刺青，也有点像是魔法恒定，又或者介于两者之间。总之，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在生物体表永久性的加持一些法术效果。”
“成本呢？”
左思迅速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在生物身上恒定魔法这种事情，在费伦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的限制就是施法等级，以及施展魔法恒定所需要准备的各种稀有材料。
比如说一个二环的【黑暗视觉】，恒定起来就需要花费差不多五千金币的材料，并且施法者至少要拥有LV10的施法等级。
至于其他高环法术的恒定花费自然无需多说，就一个字“贵”。
当然，除了能够在人身上进行恒定，也可以将魔法恒定在一些物体上，从而使其产生永久性的魔法效果。
很多高阶魔法装备就是这样制作出来的。
相比之下，红袍巫师们的魔法刺青技术成本则相对便宜一点。
而且最高可以纹三个之多。
一些红袍法师为了能够尽可能多在自己身上容纳更多、更强大的魔法刺青，甚至会把头发剃光增加可用于纹身面积的皮肤。
这也是为何大多数红袍巫师形象都是光头的原因。
如果身为伊马斯卡帝国遗民的“疯法师”有更好的技术，那么左思完全不介意拿过来作为奖励，分发给那些贡献最多的外围成员。
相信有很多法师和冒险者，都会为了一个可以无限释放某个特定法术的秘法印记，而去竭尽所能的完成那些危险任务。
杰弗里沉思了片刻，立马回应道：“抱歉，我们暂时对这些符文了解还不是很多，只能勉强做到恒定【隐形术】、【七彩喷射】和【睡眠术】等有限的低级魔法。不出意外的话，包括施法材料在内成本应该不会超过一千金币。”
“也就是说，海拉斯特·黑袍手上应该有一套完整且成本更加低廉的魔法恒定技术？”
左思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错！我想这应该是他在使用魔法力量构建庞大地脉迷城时，自己一点一点总结出来的独有技巧。
甚至有可能就是地脉迷城那宛如迷锁般庞大魔法结构的一部分。
不然的话就算是传奇法师，要把那堪比好几座城市加在一起还要巨大的面积全部恒定上魔法效果，也绝对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量。”
杰弗里兴致勃勃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相比起野心勃勃的好友瓦内萨，他显然是个典型的学者类法师，更喜欢长期待在高塔内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课题。
“有意思……那就先把这几个法术的恒定摆在可供兑换中吧。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对此感兴趣。对了，组织现在的外围成员有多少人？”左思随口问了一句。
“如果不算那些已经在控制之下的海盗，还有单纯只是接受雇佣的冒险者，目前组织外围的成员数量大概在四百人左右。
其中七十人是我们之前收下的学徒和弟子，他们构成了外围成员中最值得信任的部分。
然后是一些长期合作的精锐冒险小队，以及两个数量大概在八十人左右的佣兵团。
最后还有三个魅魔、两个迷诱魔、一个六臂蛇魔，可以作为一些行动和计划的临时指挥官。
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泰瑟尔王国周边，以及宝剑海到剑湾之间的区域。
由于已经拿下月影海北部无人居住的寇林群岛，彻底封锁了从北方南下的所有海盗船只。
所以不管是鲸骨群岛的海盗，还是受到奥术兄弟会控制的路斯坎海盗，现在都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杰弗里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因为这些外围成员有很多都是直接从核心成员原本的学徒、合作者跟私人武装中发展而来。
身为组织首领的左思肯定不是很清楚。
是的！
在费伦大陆，几乎每一名高阶法师都或多或少会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
其中掌握塞尔国家最高权利的红袍巫师高层，更是拥有几十到数百不等的合法“私军”，也可以称之为“追随者”。
要知道这些军队可不是没有职业等级的普通士兵，而是最少由LV3以上的战士、盗贼、法师、术士、德鲁伊、牧师等构成。
他们有的是单纯为了钱而接受雇佣；
有的是自己或者家人受到了法师们的恩惠，所以想要报答这份恩情；
有的是想要从高阶法师渊博的知识中获得一些能够让自己变强的方法，亦或是得到一些强大的魔法物品、装备；
还有的则是对魔法力量感到敬畏与崇拜，所以毅然决然的选择成为一名追随者。
如果是邪恶阵营的法师，其私人武装中可能还会包括兽人、大地精、熊地精、豺狼人、巨魔、食人魔、巨人之类的怪物，以及从异位面召唤来的恶魔、魔鬼，甚至是被控制奴役的巨龙。
看看“疯法师”海拉斯特·黑袍打造的地脉迷城就知道，一个强大施法者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别说是组建一支军队，哪怕是建立一个城市乃至国家都不是什么难事。
听完巫妖的报告，左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你们把手头上的可用人力资源整合得不错。不过扩张的时候记得谨慎点，我可不希望有太多来自其他势力的探子跟间谍。”
“关于这一点请不必担。我们在吸纳成员的时候一直都非常谨慎，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身份跟行迹可疑的家伙有机会接触到组织的核心秘密。另外，关于您上次提供的那批小型储能装置，我已经根据要求开发出了相应的武器，请过目。”
说着，杰弗里从怀里取出一个枪头一样的东西。
“这是……”
左思接过来大概扫了两眼，露出十分差异的表情。
因为尽管这玩意看起来像是长枪的前端最锋利的部分。
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它根本不是实心的金属，而是里边镶嵌着一节差不多两根手持长、大概剑柄粗细的圆柱形储能装置。
从外部包裹铁皮的预留空间来看，应该是直接套在木柄上边然后进行固定的。
杰弗里用略带得意的语气解释道：“这就是我设计出来的武器。既能在攻击命中时附带额外闪电伤害，同时还能通过释放电弧，对几十米米外直线范围内敌人造成群体杀伤效果。
按照测试，这样一支闪电长枪经过充能后，可以在战斗中释放五次远程攻击。
如果集中在一起使用，往往能对敌人造成相当惊人的杀伤力。
目前已经制作了大概三百多支，前不久刚刚交付给北方靠近博德之门一带活动的舰队使用，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反馈结果。”
毫无疑问！
这种所谓的闪电长枪，实际上就是套了一层壳的小号电能存储装置。
由于是批量装备给精锐士兵，所以用料和成本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当初左思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制作出了能够装备数百人的份额。
而且一个造价大概只有十五金币，通过法师塔与风元素位面连接传送门和那个巨大的风力发电机进一次性充能。
他之所以这样做，主要就是为了给经过整编的海盗们，提供一种廉价且便于操作的远程攻击手段。
确保即便是在没有施法者的支援下，他们也是整个费伦大陆西海岸最强大的海上势力。
至于火炮……
抱歉，有更强大的魔法可用，谁还去玩那种原始且命中率感人的原始火药武器。
要知道在即便是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几场相对晚期的海上战舰火炮对射中，交战双方的命中率也只有百分之五上下。
也就是说，一门近现代火炮在连续发射二十五发炮弹之后，才有一发有可能命中敌舰。
更何况火药武器对于工业基础和后勤保障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左思可没兴趣从零开始发展工业基础，建立学校专门培养一批数学、冶金和化学方面的人才。
也不可能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发动创造者能力手搓成吨的炮弹和炸药。
总结起来就是投入的时间成本太高，完全得不偿失。
反倒是直接把一些廉价的魔法装置改良一下作为武器，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强悍杀伤力。
其实左思已经给海盗们提供了一种中间被掏空，然后塞入罐装炽火胶的大号床弩箭矢，作为海上交战时所使用的大杀器。
这种巨型箭矢一旦命中甲板或者船帮，立刻会因为箭头反作用力的关系刺破隐藏在内部的炽火胶，从而导致这种粘稠的液体与空气接触，然后迅速开始剧烈燃烧，最终让一艘木质帆船彻底化作一片火海。
效果有点类似燃烧弹。
但比燃烧弹更难缠的是，炽火胶属于不折不扣的炼金物品。
在彻底烧光之前，任何非魔法手段都不可能将其扑灭。
而命中率的问题只需要给负责操作床弩和发射的人员配备一枚存储【克敌先机】的戒指就解决。
不过考虑到炽火胶的制作成本着实有点高，所以才有了这个替代计划。
毕竟眼下费伦大陆的海战，主要还是以接舷战。
能在几十米范围内给敌人一轮猛烈的群体电弧打击，其造成的杀伤足以让大部分意志不够坚定的水手和士兵瞬间崩溃。
想到这，左思满意的点了点头：“干得不错。不过你打算怎么解决充能的问题？能量耗光后直接更换枪头带回法师塔进行轮换？”
“我准备了两套方案。
一套就是您刚才提到的进行替换。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从源头牢牢控制住这支从海盗转化来的舰队，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备用计划，就是在舰队中设置一艘充能船。
然后在船舱内养殖大量闪电蜥蜴。
这些跟狗差不多大小的魔法兽，可以从身体里喷发出威力相当惊人的闪电。
只需要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便能完成给上百根长矛充能的工作。”
杰弗里不慌不忙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计划全盘托出。
生物电？
绿色能源？
可持续性发展？
对于这个杰出的创意，左思立马给与了肯定：“棒极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大胆地去做吧。”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与支持。请放心，我保证后续新武器的开发绝对不会让您感到失望。”
说完这句话，杰弗里单手抚胸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离开。
等巫妖彻底走远，左思这才盯着手中的枪头笑着喃喃自语道：“已经装备给博德之门一带的海军了吗？看来那些公爵们恐怕要倒大霉了呢。”
正当他准备抽取法师塔的储备能量提升一下【秘术师】等级的时候，突然受到了一条由【短讯术】发来的信息。
发送短讯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彻底掌控了翡翠结社的蕾茵。
目的也非常简单！
那就是去跟躲在渥金商场区下水道里的艾瑞尼卡斯见个面，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手上挖出一些精灵独有的魔法技艺。
没有任何犹豫！
左思稍微检查了一下装备和今天早上准备的法术、神术后，立刻便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脸，独自一人离开高塔以极快的速度赶往集合地点。
大概二十几分钟左右，他就来到了商场区下说道的人口附近。
早已等候在此的蕾茵不敢怠慢，马上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主人……”
“翡翠结社那边情况如何？”
左思摘下兜帽随后询问了一句。
蕾茵赶忙回答道：“我已经彻底掌控了这个组织在克祖拉老巢内的一切。
并且整理了一下分散在安姆各地的成员名单。
其中那条被秘密控制的宝石矿脉，如果有充足劳动力的话，每年至少可以提供五百颗价值不低于一千金币的上等宝石，数千颗价值在一百到五百金币不等的中等宝石。
至于价值在一百金币以下的低级宝石数量就更多了。
正是依靠这条矿脉所带来的惊人财富，翡翠结社才能在蒙面法师公会的打压下维持自身的存在与发展。
另外，我还发现组织内大部分成员都集中在南部与泰瑟尔王国交接的两个城市。
并且他们正在使用各种手段向上层统治阶级进行渗透，看样子是打算暗中夺取城市的控制权，然后把蒙面法师和影贼的势力驱逐出去。”
“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但不用刻意去管他们。另外，符记之主香格拉最近没有跟伱联系吗？”
左思抬起头直截了当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与翡翠结社这种名不见经传小组织比起来，纠缠符记显然才是心腹大患。
尤其是在得知拉贡等传奇法师想要把自己也变成跟他们一样的巫妖后，左思内心之中的戒备就直接拉到了最高。
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
越是像纠缠符记这种实力强大但却低调行事的组织，越要格外小心警惕。
蕾茵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的老师并不是那种急性子的人。
当他把某个任务交付给手下亲信后，通常没有一两年时间不会主动过问。
在他看来，保持耐心是一切计划顺利进行的前提条件。
如果太过于急躁，就会导致出现各种各样的漏洞跟问题。
这并不符合纠缠符记隐蔽行事的准则。”
“想不到香格拉还是个有耐心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稍微刺激一下他好了。给，这是一本关于创造者职业的概述。你拿去交给他，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着，左思从挎包内掏出了自己给纠缠符记准备的“诱饵”。
因为他知道，自己当初被纠缠符记盯上，八成就是创造者职业在自造魔法物品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大能力。
所以无论是香格拉也好，还是拉贡也罢，在拿到这本笔记后都会想办法拿去研究和尝试。
先不说费伦遍布魔网的独特施法环境，是否真的能成功就职创造者。
就算对方真的成功了，也会因此而丧失所有施法能力。
毕竟他们可以没有旅法师的地牌，可以将自己的某些特殊职业分离出来，然后永久性的绑定在另外一个世界，不跟当下世界的其他施法职业产生冲突。
简单来说，左思的目的就是想要用这本笔记“坑”一下对方。
能成功废掉一两个符记之主自然最好。
废不掉也可以借机引发对方内心之中对于异世界魔法知识和力量的渴望，从而频繁的做出一些小动作，好让自己有机可乘。
“如您所愿，主人。”
蕾茵双手接过笔记，小心翼翼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魔法口袋。
结束了短暂的交谈，两人便一前一后沿着错综复杂的下水道往里走。
没过一会儿功夫，便看到了守在秘密基地门口的黏土魔像。
从魔像身上黏土的新旧程度判断，这些都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制作出来的。
也就是说，艾瑞尼卡斯的基地里已经有了充足的守卫力量。
黏土魔像显然认得蕾茵，所以二话不说便转身去通知自己的创造者。
大概三五分钟左右，一个从脖子到后脑全部包裹在某种胶质黑色头套的男人，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尽头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十分的健壮，拥有正常法师无法企及的发达肌肉，同时露出来的面部从额头到眼睛周围，密密麻麻遍布着凸起的静脉血管，一直向后延伸到被遮挡起来的耳朵和头顶。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琼·艾瑞尼卡斯，一个疯狂到想要成为神的强大施法者。
他之所以要打扮成这副样子，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精灵外貌与本质被剥夺后的惨状，尤其是被割掉的标志性尖耳朵。
眼下只剩下两个用黄铜打造的椭圆形魔法助听器。
而那些脸上凸起的静脉血管，则是身体正在以难以想象速度衰老的证明。
搞不好就连这张脸也是通过克隆魔法制造出来，然后强行缝上去的。
在虚假面目的下面，是一张苍老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面孔。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左思跟艾瑞尼卡斯互相对视了足有一分钟，都在试图搞清楚对方的施法等级和力量。
最终还是有蕾茵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依照约定，我现在已经把人带来了。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或者交易，现在完全可以当面提出来。”
“我很高兴你遵守了约定。”
艾瑞尼卡斯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友善的态度了。
蕾茵同样报以友善的微笑，随即退到一旁表示不会参与到两人接下来的谈话。
不过只要左思一声令下，身为召唤生物的她分分钟会化作一名强大的施法者为自己的主人而战。
幸好，艾瑞尼卡斯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反倒是如同一名优雅的精灵贵族，用十分礼貌的语气问候道：“下午好，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的选民。虽然我们之前可能有点小误会，但你今天能来就说明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不是吗？”
“客套就免了吧。我知道你是谁，就如同你知道我是谁一样。既然你想要研究神力，那就请拿出点诚意来。”
左思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想要套近乎的意图。
以他对艾瑞尼卡斯的了解，甚至比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深。
自从被精灵女王艾丽星剥夺了精灵的身份、生命本质并遭到放逐后，艾瑞尼卡斯其实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也可以称之为“魔怔人”。
除了向索丹尼斯拉的精灵掀起复仇之外，这家伙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夺回自己失去的精灵身份，然后以神明的姿态进入到精灵诸神的国度——阿凡德。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艾瑞尼卡斯可以牺牲一切、放弃一切，甚至冒着生命乃至灵魂被同化、堕落，最终变成杀戮之神巴尔一部分的巨大风险。
尽管在费伦众多追求成为神的强大施法者中，艾瑞尼卡斯绝对不是准备最充分、最接近成功的那个，但绝对是最疯狂的。
他没有任何的道德，也不存在所谓的底线。
再加上强大的施法能力与身为法师长期以来养成的理性思维模式，简直就是跟拜龙教创始人萨马斯特一样的超级危险分子。
毕竟理智的疯子比那些彻底陷入癫狂的疯子更加可怕。
“诚意？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艾瑞尼卡斯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
“很简单！我要你手头掌握的所有魔法知识和技艺。尤其是关于精灵独有的魔法，以及如何构建迷锁的部分。”
左思直截了当开出条件。
因为他知道对方根本不会拒绝。
正如预料中一样，艾瑞尼卡斯在沉思了片刻之后，立马便笑着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协助我研究神力的奥秘，直至有结果为止。”
“不，不，不，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可没说会允许你把我当做研究对象，而是会给你提供另外一个研究神力的目标。”左思意味深长的纠正道。
让一个疯子来研究自己？
开什么玩笑！
他体内可是有着两个旅法师力量的源头——“火花”。
一旦这玩意被发现并曝光，必然会引来数不清的麻烦和窥探者。
“另外一个目标？”
艾瑞尼卡斯下意识皱起眉头。
很显然，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左思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用平淡的语气解释道：“在阿斯卡特拉的下水道里的某处，隐藏着一个通往古老地下遗迹的通道。据我所知，那里有一座远古太阳神阿曼纳塔的神庙。而神庙内部，残留着一个力量极度衰弱的圣者。相信以你对神明的了解程度，应该明白圣者的意义吧？”
“每一个圣者都是由神力碎片构成！”
艾瑞尼卡斯几乎连一秒钟都没有思考，就直接说出了正确答案。
毕竟动荡之年才过去不久，当时诸神都是以圣者姿态行走于人间，很多野心勃勃想要弑神之辈都搜集过这方面的信息，他自然也不例外。
“没错！所有的圣者体内都至少蕴含着一小块神力碎片，通常来说远比战斗化身更加容易对付。最重要的是阿曼纳塔已经陨落了，所以就算你把他的圣者囚禁起来做研究，亦或是直接放在解剖台上大卸八块，都没有人会在意。”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语气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饰的诱惑。
当然，他才不会告诉对方，在通往太阳神殿的道路中，还有一大群眼魔需要解决。
而且这群眼魔中还有足以媲美高阶施法者的长老之眼，以及凌驾于长老之眼的族群首领——盲目之眼。
后者是一个把自己主眼刺瞎并放弃反魔法立场能力，然后通过学习奥术魔法力量成为眼魔法师的强大存在。
再结合眼魔与生俱来的恐怖魔法天赋，可以说盲目之眼的施法能力八成已经达到了“传奇”这个等级，绝对是最难对付的敌人之一。
左思在法师塔刚刚建成的时候，就已经派遣幽影军团对金币之都庞大复杂的下水道做了侦查。
因此知道这群眼魔巢穴的位置，还有它们野心勃勃想要把人类全部变成自己崇拜者的计划。
事实上，像这种相互之间完全不信任，甚至是把对方视作潜在敌人的交易，非常考验情报搜集能力和判断力。
很显然，初来乍到的艾瑞尼卡斯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低着头沉思了大概两三分钟，他才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打算怎么进行这笔交易？”
“自然是当面交易。你给我相应的书籍和笔记，我给你具体的地点。通过预言系魔法，应该很容易就能锁定神庙的位置。”左思不慌不忙的给出解决方案。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书写包括魔法迷锁在内的书籍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认为两周之后再进行交易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用问也知道，艾瑞尼卡斯这明显实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神庙的位置。
毕竟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信息。
完全可以使用八环的预言系魔法【感知位置】来探知隐藏在下水道里的阿曼娜塔神庙。
可左思却一点也不慌，笑着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等你把那些知识和法术都抄录下来，随时可以通过蕾茵联系我。”
“我会的。”
艾瑞尼卡斯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就这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和相互试探终于结束了。
等回到下水道入口的时候，蕾茵立刻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主人，您刚才为什么透露了那么多的信息？以他的施法等级和能力，肯定会尝试着用预言系魔法自己寻找。”
左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随便艾瑞尼卡斯去找好了。
如果能找到算我输。
圣者可是由神力构成的特殊生命体，任何预言系魔法都对其不起作用。
至于那个神庙，不仅供奉着一件受到封印的强大神器，而且其存在本身也早已被强烈的怨恨所诅咒。
就算使用最强大的九环【许愿术】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更何况……
对于那座神庙感兴趣的可不仅仅只有艾瑞尼卡斯自己。”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如果您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蕾茵单手抚胸鞠了一躬，然后才戴上兜帽走出下水道入口，隐没在渥金商场区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就在左思也打算返回法师塔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自己招手。
“泽拉诺拉？”
左思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同时对于这位刚刚爬上蒙面法师高层位置的月精灵出现在市集感到费解。
因为蒙面法师公会几乎垄断了整个安姆的奥术魔法资源。
正常来说，像冒险者市集出售的那些“违禁品”，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肯定远远不如公会内部的供给渠道。
不过考虑到两人之前还算愉快的合作关系，左思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功夫便离开热闹的商场区，走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小巷内。
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和生物后，夏恩七世这才停下脚步，用一种略带古怪的眼神盯着左思，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你成功控制了安姆第二大施法者组织——翡翠结社？”
“嗯？！”
上一秒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左思，下一秒眼神就陡然变得锐利且危险。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发问，夏恩七世便抬起手笑着制止道：“好了，别紧张，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其实对于你掌控翡翠结社，我并没有任何意见。
刚好相反！
我甚至可以帮助你打掩护，将整个翡翠结社一点点吸纳进来，变成一股表面上是蒙面法师公会的半独立势力。
当然，这取决于你的个人意愿。”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为什么要帮我？”左思一脸疑惑的质问道。
“你在屠杀那些翡翠结社高层的时候，我的一名手下刚好在场，亲眼目睹了你是怎么把他们的高层变成自己的仆人，甚至包括符记之主香格拉最出色的弟子蕾茵。至于为什么要帮你，当然是为了携手合作一起对付纠缠符记。”
夏恩七世没有任何掩饰，大大方方表明了来意。
凭借对于魔法超乎常人的深刻理解，他很容易就能看出身为选民的左思身上加持了多少强大神术。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撒谎和欺骗是最愚蠢的行为，没有之一。
“一起对付纠缠符记？”左思先是楞了一下，紧跟着浮现出十分意外的表情。“理由呢？我可不记得蒙面法师跟纠缠符记之间有什么恩怨。”
夏恩七世轻轻摇了摇头：“不，你错了。实际上，我们跟纠缠符记之间的争斗在他们开始对安姆进行渗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其实在阿斯卡特拉就有一个符记之主的秘密据点，并且他们还成功控制了几个有一定财富和权势的贵族商会。
如果你对此感兴趣，我回头可以给你抄录一份。
到时候你就知道纠缠符记秘密渗透的本事有多厉害。”
“具体要怎么合作？”左思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
很显然，对于刚才泽拉诺拉给出的理由，他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但考虑到能拉拢一个外援来跟自己一起对付纠缠符记，真相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点点调查对方的真实身份和意图。
眼见左思同意了自己的结盟请求，夏恩七世顿时浮现出满意的微笑，自顾自的说道：“首先是情报共享。
我需要你提供尽可能详细的符记之主名单、能力、性格、嗜好、老巢位置等信息。
其次，我希望知道他们在卡林杉一带都控制了哪些重要的家族。
作为回报，我会选择在适当的时机集结力量，对某些符记之主发起突袭。”
左思听到这番话，立刻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嘲笑道：“集结力量？不好意思，我可不觉得蒙面法师公会有资格跟纠缠符记硬碰硬。”
“光凭蒙面法师公会的力量当然不够。但是别担心，我还有足够的后手。更何况，让蒙面法师公会高层那些蠢货都去送死，然后再由我们来瓜分这个组织，难道不好吗？”夏恩七世似笑非笑的反问。
“好是很好。但问题是，我总得知道自己在跟谁合作吧？”
左思通过“知识之眼”不停搜集眼前这个月精灵身上的可疑迹象。
但遗憾的是，除了一些比较高级的魔法恒定和大量魔法物品，根本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找不到。
因为对方既没有使用任何变形魔法，也不是什么不死生物或者异怪。
“相信我，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对于纠缠符记的敌意是没有半点虚假成分的，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哦，差点忘了。
既然是合作，那么我这个占便宜的人总要付出点什么。
这里是一本《沙暴之书》，记载了许多适合在沙漠环境下使用的法术，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看可以看。”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夏恩七世将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塞到左思手中，然后便启蒙面法师高层专属的魔法传送戒指，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