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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载红尘剑,十万年长生仙 第36章 破局,假肢,五年期

    对于巫山郡新任郡主的死,镇民们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那棚屋间,可是住着两位上仙。

    妙手回春陈大夫,镇中传说清水老怪。

    有如此仙家庇佑着镇子,何处修士来了,也要饮恨。

    如此,牛牛镇的地位自是水涨船高。

    郡里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也未有再派人来查,只是将事情上报到时平州州衙。

    只是报信的人却被州中刺史一顿毒打。

    有知情人称,刺史的原话是:

    “你不知道百年前背山宗是如何被灭门的吗?!还敢去招惹那地方!”

    此后,巫山郡官府也消停下来。

    由他去吧,也不知是哪家大修在边陲小镇安享晚年。

    牛牛镇,清水街棚屋。

    陈远将装着柳寻的木棺也移了过来,放在书屋中央。

    陈远整日熬药,也使得棚屋内小空间充斥着一股药材味,说不上刺鼻但也不算清香。

    只是喂药时,陈远请宁国师回避,却遭到一顿毒打。

    “陈将军,这是我的屋子!你还要我回避?”

    无奈,陈远只能当着宁国师的面喂药。

    竟是如此亲昵地口对口喂药。

    见识了如此喂药手段,宁如雪也是气得七窍生烟。

    这哪是喂药啊!

    这就是馋人家身子!

    后来,宁如雪也不闹腾了。

    已经麻木。

    反正陈远不是我道侣,他爱怎么着怎么着!

    二人终于商议起了正事,先是关于柳寻的病情。

    宁如雪未曾修习神魂功法,也不懂如何治愈。

    只是听陈远叹息道,镇中医师上官嫣然曾说,她师尊乃一方大修,说是有治愈之法,于是陈远便在镇子中等了这么多年。

    只可惜,如今镇中已过两百余年,却未曾见到那师尊的一根毫毛。

    苦等罢了。

    陈远当下决断,若是五年内还未见到那师尊,就离开镇子,去别处寻神医。

    再商量到宁如雪的寿元问题。

    先是燃烧千年,再是跌境至半步起灵,如此一来,寿元保守估计只剩下几百载余。

    与原本神通境的近万年寿元相比,已是短小的不够看了。

    因此当下要务,便是先恢复境界,有了修为,也才能延长寿元。

    天下修士,内壮上限百岁,小宗师两三百岁,宗师五百岁,天人千年寿元,且小境界中还有寿元差异。

    起灵境寿元当有五千岁,如陈远曾经碰到的狐妖霓裳,便是起灵大妖,只是霓裳受过重大创伤,且有丧夫之痛,因而其三千五百岁便早早陨落。

    神通境修士寿元直逼万年,但近几个大世,天下战火连绵,神通境修士作为国之顶峰大修,多在战场前端坐镇厮杀,因而万岁神通境修士并不多见,除去青川曾经的老怪。

    只可惜那老怪怕是在灭国战中陨落了。

    无论是妖,亦或是修士,修为越高,则寿元越悠久。

    如那南妖至高,不知活了多少个大世。

    这天下唯独陈远是个例外,毕竟他有长生外挂,境界寿元的上限约束不住他。

    因而,宁如雪如今要延寿,必须恢复境界,最起码,先从半步起灵恢复至起灵,如此一来,倒也可以有千年的延缓期。

    只是当下,宁如雪的根基损毁太严重,普通的修行之法再难以精进。

    只能依靠天材地宝。

    何处弄来天材地宝?

    宗门。

    可惜时平州内宗门实力孱弱,天人境都罕见,又能掏出来什么天材地宝修补一个大修根基?

    只能将目光望向大蜀的其他州了。

    只是二人身份敏感,如今又察觉到天下有未显现的阴谋,如此招摇入富饶之州宗门,怕是会惹祸端。

    思来想去,陈远想到了上官嫣然的师尊。

    五年内,若是等到其人,便想法与他牵线,不仅要其救治柳寻,还要其带陈远、宁如雪回宗,交换些天材地宝。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上官嫣然师尊是个牛逼哄哄的修士的份上。

    若是其只是个修行神魂的寻常天人修士,只怕是要冒险入大蜀其他州了。

    如此,陈远便与宁如雪拍板。

    说等就等。

    五年而已,宁国师还是等得起的。

    此间,便是一年后。

    陈远曾经觉得自己的生活非常枯燥,但他从没想过,有人会比他的生活还要枯燥。

    宁如雪。

    如今她修行无用,只是整日捧着一面铜镜左右来回瞧。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算是世间绝顶宅修。

    终于一天,陈远实在忍不住。

    便给宁如雪乔装打扮一番。

    脱去粗布灰袍,露出其胜雪白裙。

    陈远有先天打铁圣子的名号,于是他给宁如雪敲了个假肢。

    外观倒是逼真。

    只可惜有些沉。

    若是有好点的材料就好了。

    沉沉的假肢套在了宁如雪的断臂处。

    断掉的一截光秃秃的。

    陈远鼻头有些发酸。

    但他强挤出笑,将白裙衣袖放下,

    “看,多好看,如此一来 ,胳膊也有了。”

    宁如雪当下掏出铜镜左看右看。

    她笑了。

    弯弯眼波中的美意快要将陈远淹没。

    陈远望着有些出神。

    他终于知晓为何前世会有典故:烽火戏诸侯,只求褒姒一笑。

    …

    陈远领着宁如雪出街了。

    陈远说,这是citywalk。

    宁如雪黛眉微蹙,

    “什么?”

    陈远笑笑,说就是压马路。

    镇上有人见到一男一女从棚户中走出,都好奇张望。

    男的是上仙陈大夫,女的……女的……

    镇民们脑弦紧绷,颤抖地说出他们的猜想,

    “那仙女……是,是清水街老怪!”

    如此,镇中沸腾。

    原来所谓的清水街老怪,竟是女仙。

    可惜那镇长黄三牛,只当清水街老怪是邪恶修士,与其斗了百十个春秋。

    如今他若知晓,只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宁如雪走过之地,便收获满地目瞪口呆。

    震惊这个表情镇民已经作腻歪了。

    如今他们瞧见这白衣胜雪的倾国容颜,只觉得灵魂得到升华。

    不容亵渎!

    这便是陈大夫的……额,额……道侣?

    有人如是猜测,嫉妒得牙齿痒痒。

    醉人斋旧址。

    如今改名叫“一品阁”。

    酒楼内装潢还算清雅,甚至请了几个女子奏乐。

    只是当陈远与宁如雪踏进酒楼时,鼓乐声便戛然而止。

    酒楼中无论男女,皆是呆愣住。

    何处仙子下凡?

    半晌,小二咬了咬舌尖,缓过神来,

    “陈大夫,这位是……”

    陈远刚想说话,却被宁如雪截胡,

    “我是他道侣。”

    简单五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陈远呆了。

    酒客们傻了。

    妈妈,我今天刚爱上一个人,就失恋了。

    呜呜呜。

    有人掩面哭着离开。

    陈远:“……”

    二人落座,免费得到了酒食。

    掌柜知道陈远是大修,不敢有一丝怠慢。

    陈远没有动筷,只是品酒。

    这酒水味道倒是变得好一些了。

    有百年前醉仙翁那劲头。

    宁如雪只是埋头苦吃。

    像是饿了几十年。

    哦对,真是饿了几十年不止。

    “掌柜的,再来一桌!嗝儿~”

    宁如雪扬了扬手里的空碗。

    陈远看着眼前高高垒起的空碗碟,不由得叹道:

    “小黑子,如今吃道一途,已有人登顶。”

    宁如雪耳朵尖动了动,

    “什么?”

    “没事。”

    “我听到你说到小黑子了。”宁如雪撇了撇嘴。

    “昂。”

    “是那个瘦黑小子?战力倒是不错,先前看过他出手,怕是不低于起灵境,陈远,你是在哪里认识的隐世修士?”宁如雪随口问道。

    陈远眼神深邃,嘴角微抿,半晌才道:

    “三百载前,我流落到狗尾镇,我是疯子,他是傻子。”

    “啊?”

    小黑子,你到底是谁?

    陈远心中暗叹。

    但无论你是谁,我都是你永远的陈哥。

    此后,匆匆四年而过。

    陈远与宁如雪之间,倒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镇上安逸,宁如雪也活在了大众视野里,二人每天的日子也如普通百姓无二,如此安逸,也让人神经放松。

    甚至有时候,宁如雪都生出了永远跟陈远待在此处的念头。

    哪怕她寿元无多。

    只可惜。

    宁如雪坐在书屋靠椅上,看着陈远望着窗外大雪。

    只可惜,陈远有他要做的事。

    他肩上所挑的,怕是比任何人都要沉重。

    年末。

    冬雪零星。

    今天是五年之期的最后一日。

    若是过了今日,上官嫣然的师尊还没有到来,那陈远就要带着宁如雪与柳寻,踏足大蜀内地了。

    待到傍晚,家家户户有爆竹声响起。

    陈远叹了口气,关上棚户的门。

    “有什么要带的么?明日该出发了。”

    “我能有什么东西,倒是你,背好你的道侣。”宁如雪轻哼道,心中也是不舍如今的安逸闲适。

    二人的吃食简单,

    是从一品阁打包回来的三餐一汤。

    还买了两束烟花。

    等着子时临近时,便能像外面的爆竹一般红火。

    砰、砰、砰。

    爆竹声中一岁除,牛牛镇这几年越来越热闹。

    砰、砰、砰。

    砰。

    砰。

    有人敲门。

    陈远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道人影。

    是个中年男人。

    穿的邋遢,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头发有些蓬乱,但并不脏污。

    他胡渣参差不齐,嘴角扯着笑。

    中年人看着陈远,手掌平齐,比着自己胸口,笑道:

    “小友,你见过吾徒儿吗?大概这么高,十七八岁样子。”

    陈远点了点头,眼中有着不可察觉的哀伤,缓缓道:

    “她于百年前老逝,埋葬在医馆后院。”

    “哦……”

    中年人哀叹一声,笑骂道:

    “你说我这老不死的…记不得日子,没想到让徒儿等的太久了些。”

    陈远点了点头。

    “确实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