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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泣凰 (二十)坦白

    在场的人除了冰潇源都张大了嘴:“你......你......你什么时候有了爱人?!”

    “我和他的渊源要从我几岁开始说起,我在雪山生活之前被上任血皇血戎虏去了血族,他想在我身上种下血蛊,后被一个小男孩所救,送回了冰雪族。我给了他簪子作为信物但却失去了记忆,直到我这次回冰雪族两枚簪子重新合二为一才恢复记忆。”

    冰雪舞诉说同时陷入了回忆:“多年后第一次重逢是在隐穴林,我们第一次集体野餐的时候。当时偷听那两个血族人说话被发现,躲避中遇见了他,但我回去后没有同你们说有关他的事。第二次是大长老派我去血族打探消息,我落入困境他送我出血族。之后便是愈发频繁的接触,分院选举时期夜晚来我的寝殿,我陪他在寻稀灵地过生辰,我逃婚秋长老之孙被他接去血族暂住,古墓和南薰走散后他舍命相护,还有我离开异界也是他陪我过的生辰。渐渐的,我们控住不住地从朋友变成了爱人,我们知道身份的对立和世俗将会成为很大的麻烦,但我们还是选择跨出了这一步。之前一直没敢同你们提,是怕引出诸多麻烦,但未来局势不明确,我想我还是趁现在主动坦白为好。”

    众人还没消化完这件事,冰潇源又开口道:“既然我姐已经说了,我也要坦白,我也有一个爱人。”“你又是哪来的爱人?!”

    “亦出自血族,是我姐爱人的亲妹妹。就那次我姐被嫁秋氏我去营救,撞见了她和血族人,我不放心便一同去了血族。”

    “原来当初你说带你姐去凡间躲避是假的,你俩一起去了血族。”

    “没错,然后就认识了他的妹妹。我和她开始本是冤家来着,都看对方不顺眼,可谁知后来吵出了感情,又多了几次接触,就决定在一起了,那枚麒麟玉佩便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

    众人皆是一脸恍惚:“你们姐弟俩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闷声做大事啊,冰雪族竟和血族联姻了......雪舞,那你口中的这个爱人是什么身份啊?普通少年还是皇室中人?”

    “他曾是血族皇室的十四皇子,当下的新任血皇,血逸幽。”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你啊,不谈则已,一谈谈个血皇,这、这......”

    “而且他的本命灵兽是血凤,我的冰凰恢复神识后说我和他便是血凤冰凰的转世。”

    “血凤冰凰,异界曾经最后一对凤与凰。”“是的,所以想来这便是天定的缘分吧。”

    冰雪舞和冰潇源站在一起,等待着众人最终的反应。

    众人互相看了看,莺歌作为这里最大的姐姐开口表态:“事已至此,我们除了祝福,还能说出什么话呢。我们相信你们的眼光,也尊重你们的决定。打破世俗勇敢地在一起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我们不想成为你们爱情上的压力。既然决定了,那便走下去吧,而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我们的朋友能够幸福,美满,长久。”

    冰雪舞和冰潇源向众人微微鞠了一躬:“大家的祝福,理解和支持,我们收下了。”

    “雪贝,你传音叫我过来到底什么事啊?有什么事不能在寂沕说的。”

    光羽辰本是想回到寂沕,却被冰雪贝一个传音叫到了别处。

    冰雪贝背身站着,突然道:“你喜欢冰雪舞对吧?”“啊,你......”

    “那你可知,冰雪舞有一个心爱之人。”冰雪贝转过身来,“又或者,你是否知晓她心爱之人的身份。”

    光羽辰皱起眉:“你叫我过来,是为了说这些?”

    “看样子是不知晓,那让我来告诉你,她的心上人,是新上任的血皇血逸幽。”

    光羽辰猛地睁大了眼睛,冰雪贝脸上仍挂着诡异笑容。

    “在你对冰雪舞心心念念,隐晦表达爱意的时候,她可是在夜里和那血逸幽缠绵悱恻,郎情妾意呢。到头来,只有你一个人傻傻地等在原地,以为她是因你的父王母后而生你的气,却不知她早就和血族的人私定终身了......”

    “够了!”光羽辰开口打断她,“冰雪贝,你同我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你一直都是忠诚于雪舞,今日又是何作为?”

    “自然是不忍看你这个可怜人蒙在鼓里。”“少跟我假惺惺,你不是冰雪贝!”

    暝瞳冷笑:“啧,无趣,一个两个的都说我不是冰雪贝,那我还能是谁呢 ?”

    “还有谁说?”“藏在合欢树里那个老不死的家伙。”

    光羽辰一惊,召出光曦指向暝瞳:“你把大长老怎么样了!”“这会儿应该是死了吧。”

    冰雪贝拿出长老令牌:“别急着动手啊,我可是有长老令牌的。”

    “偷窃来的令牌,怎能算数!”“若在你这长老令牌不管用的话,那再加上你的父王母后呢?”

    光羽辰执剑的手颤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上次他们来寂沕找冰雪舞麻烦的时候,是我接待的,他们对我主人无礼,我气不过自然要为我主人出头,于是在他们的茶水里下了我专门研制的毒,亲眼看他们饮了下去。”

    “冰雪贝!”“别慌,这毒暂时要不了他们的命。”“把解药交出来!”

    “哪能这么轻易解了呢,眼下局势,一个霖犀不够,我还需要一个族的加持,光族,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你还想警告我,应该是我警告你才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光族的新王今日也可以继位了。”

    暝瞳的手指把光曦轻轻推开:“光羽辰,寂沕的人会站在冰雪舞那边,但是你不可以哦。你,光族和霖犀,都是要在我手里的。”

    光曦最终垂了下去,暝瞳满意地笑了笑:“很好,接下来,你且看着。”

    冰雪舞才布下阵法,寂沕就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你是......木梓依?”

    冰雪舞辨认了一下,认出她是当初分院选举和自己比试过的木梓依。

    其他人也惊讶她为何会这时出现:“你、你怎么来我们寂沕了?”

    “冰雪贝突然宣布她有院长口谕和大长老令牌,成为霖犀的新院长,得到了光族的支持。”

    “光族?”火熠炘不敢相信地开口,“光族怎么会支持她?表哥到现在没有回来,难不成被她威胁了?”

    “这我不知,但冰雪贝还说是冰雪舞杀了大长老,她和血族人早有勾结,里应外合之下让大长老遭遇了不测。”

    燕舞气愤叫道:“真是荒谬!明明是她杀了大长老转嫁给雪舞的!”

    “但现在他们都认为冰雪贝所言是真,并且传播速度很快,十二族的人大部分有所耳闻,对冰雪舞颇为不满,怕是就要上门兴师问罪了。”

    冰雪舞道:“你不信那些传言吗?”“自然不信,不然不会来这里。之前和你有过短暂交手接触,后又听了你的一些事迹,我觉得事有蹊跷,你不是这样的人,便想着来告诉一下你们现在霖犀舆论的所处状况,给你们提个醒。”

    冰雪舞向木梓依行了一礼:“感谢你,但当下寂沕已成孤舟,还是快些回去,不要被人发现你来过这里。”

    “好,祝你们能度过这次风浪。”“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木梓依走后,冰雪舞看向众人:“外面局势已被冰雪贝控制,记住我方才的所有话,还有羽辰那边情况不明,你们多留心。各位,若动荡平息我们相聚,一起再去野炊吧,挺有意思的,我把我的爱人介绍给你们。”

    雪南薰眼泪汪汪地抱住冰雪舞:“表姐,我们都要好好的。”

    “好啦好啦,就是去暂避锋芒,干嘛搞得这么伤感,还有你们几个,别以为偷偷抹眼泪我就没看见。”

    冰潇源走到冰雪舞身边:“血族我都那么熟了,我可不能把我姐一个人丢在那里。”

    冰雪舞无奈笑了一下:“你啊,理由就是多。我已给血族传音会合,那我们就先走了。”

    来到寂沕后院,两人站在冰封的漩涡之上,冰潇源问道:“这是通往哪里?”

    冰雪舞蹲下身拍在冰面上:“上次启动过一回,它将通往雪山。”

    话音刚落,两人已站在了雪山脚下。

    冰潇源感受着无处不在的刺骨严寒和面前的空茫无际,喃喃道:“这里,便是你生活了数十年之地吗?”

    “是的。”“如此艰苦的环境,却......姐,你受苦了。”

    冰雪舞淡淡一笑:“好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况且这些年爱我的那些人又何尝好受过。”

    “姐夫能找到这里吗?”“能的,他总能找到我在哪里。”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脚踩积雪的声音,两人转身,正是血逸幽。

    冰潇源惊奇道:“巧了,正好说到你。”“呦,说我什么啦?”“我姐说,你总能找到她在哪里。”

    血逸幽轻笑着拉过冰雪舞的手:“是啊,你姐说得没错,我们可是一直心灵相通的。”

    “啧啧啧。”“别啧了傻小子,跟我走吧,筝灵还在族里等着你们呢。”

    三人回到血族,血逸幽将两人安顿好,就继续去忙了。刚继位的这段日子,有好多事情等着他来处理。

    直到深夜血逸幽才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寝殿,冰雪舞还没睡,坐起身唤他:“逸幽。”

    血逸幽掀开被,自然地把脸埋在冰雪舞的肩窝处。“怎么还没睡?”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你去做什么了?”“把血毫伏那帮乌合之众处理了。”

    “那个九皇子?”“对,血莫衡死后他自知靠山已倒就像逃离血宫,被我扣下了,我将他还有之前做过恶事不安分的一众人都废除了修为,关押在地牢里了。还为血染大将军,证明他不是血族叛徒。”

    “相信这些枉死之人,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因你感到欣慰的。”

    冰雪舞抚着血逸幽的后背:“我知道你现在会很忙很累,但是要坚持住啊,或许血族在你的手里,不会再沾染那么多的血腥了。”

    “但愿如此吧,我只能尽我所能。明日,陪我出去一趟。”“做什么?”

    “异界愈发动荡,我怕等不到我母亲的头七,于是和筝灵商量后决定明日就下葬母亲。”“......好,我陪你。”

    第二日,血逸幽、冰雪舞、血筝灵、冰潇源、血滢和阿霁从血洁寝殿的正门进入。

    血逸幽有些恍惚,这是他第一次能从正门看望母亲,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把血洁葬在了血宫外,这是血洁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自由之地,很近,又很远。

    血逸幽握紧冰雪舞的手,轻声道:“母亲,您当初说真想见见我最心爱的女孩子,我把她带来了,您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好?”

    冰雪舞眼底酸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还是想叫您一声母亲,是我来迟了,没能见上您一面。但我知道,您一定是位极好的母亲,才能在黑暗的血宫里教出两个心地至纯善良的孩子。”

    血逸幽声音开始沙哑:“您放心,今后的日子会有冰儿有妹妹有很多人陪着我,我不会是孤单一个人,我也会听您的话,要努力为爱我的人活着......”

    血筝灵已经哭倒在冰潇源怀里,血逸幽说不下去了,拉着冰雪舞起身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两人来到血逸幽种下的那片血影花海,一同坐在了秋千椅上。

    “过年的时候,筝灵还想着有朝一日,我们这些人能坐在一张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安稳幸福地吃上一顿年夜饭。可谁知......才几个月而已,二哥走了,母亲也跟着去了。”

    血逸幽终是落下泪来,冰雪舞替他拭去。

    “逸幽,如果之前无能为力的话,那我们以后更要好好努力,不要再让身边重要的人离我们而去了。”

    冰雪舞哽咽地靠在血逸幽肩上:“而且,他们也不希望我们过度沉溺于悲伤里的。当初我的父王母后离世,我硬压着情绪帮忙重建冰雪族,因为那时我就知道,我挽回不了离开,那我就要保护好所有活着的,我不想悲剧再一次次重演了。”

    为了缓解悲伤的情绪,两人不约而同选择讲起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

    “回望过去,我们的修为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飞升得如此之快,达到了别人这个年龄达不到的高度,你我二人已是很幸运了。”

    “是啊,再加上冰凰血凤的加持,世间除你我难再找出第三人了。”

    “如今随着冰凰血凤的觉醒,想必你和我一样,背上会显示出图腾。”

    “这一世他们以这种方式存活在了异界,和我们共存。”

    “冰儿,同我讲讲以前的事吧,我想多了解一些你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