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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从梦华录开始 第三章 目不识丁

    杨秉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是高度运行的电脑一样,眼睛录入数据后立刻进行了存储。

    且对于教导的知识还能进行分析统纳,千字文寥寥千字在他的大脑之中分毫不差。

    因为老师是一边念一边解释其意思的,所以对于千字文的释意也都统统记住了。

    这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脸上也露出些笑容,不过片刻又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虽然有过目成诵的本领可不要太过得意忘形,岂不知那些背了一辈子的老童生也没有取得秀才的功名。”

    “要知道科举有四科诗赋,经义,论,策而国朝尤为重经义和策论切莫依仗天赋而偏科。”

    杨秉恭敬的应答:“弟子明白”

    他脸上的得意也褪去,无论是经义和策论都是需要解题的,就像当初的高考一样需要解题思路,像是以一个命题讨论的议论文。

    好的记忆力对于他的助益的确很大,可是经义的解题思路还是需要练习,他这个时候明白了一个良师的重要性。

    他再次恭敬行礼:“弟子不敢有骄纵之心,还望老师教我”

    他露出满意之色,抚须说道:“嗯,孺子可教也”

    此刻的他觉得也还算不错,至少这弟子的心性不错比起同龄人更加沉稳,且能够认识到自身的错误。

    若是无法认知到自己的错误,旁人即使说上千句万句他都不会听进去,只是当面假意应承而转身还是执意不改,这样的学生他就不会继续说下去。

    所以才会说上一句孺子可教也,这的确是一句盛赞。

    不过此刻的杨秉不再因为夸赞而得意忘形,而是虚心请教如今的他需要读哪些书。

    他如今不能去学习如何做题,他要做的就是读书将一些必修课本全部融会贯通。

    他背负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渡步:“我知你有过目成诵的本领,读书非要强记而重在于理解。”

    “这样吧!这本《大学》你便好好去读,明天若是有不理解之处,他记在脑中到时来提问我!”

    “学生明白,只是我不识字!”

    他扶额头疼起来,他差点忘记了刚刚背诵千字文的时候,是随着他念一句便念一句的,看来这小子比他所想的天赋更高。

    想来也是这离魂症都忘记了以往背诵的书本,那忘记识字好像也是情理之中了。

    他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进士像是在给一个孺子启蒙,这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哎,你既然不识字那还需让你父亲找上一位启蒙先生,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他素好诗文,可让他整日做夫子教授学生可并非他所愿,即使这学生天赋异禀。

    杨秉:“好”

    他也能理解,让一个大学老师来教授自己小学知识不仅仅有些大材小用,在教授知识方面也没有那些小学老师的经验更足。

    “那你便先莫要再背诵《大学》了,先识字再说”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杨秉躬身拜别。

    他展开一张白纸,这里是书房自然是文房四宝一一俱全。

    他虽说自己并不识字,可是有些字还是能够通过识字认半边,后世都是简体而如今这个时代简体字可还没出现。

    他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毛笔,在平展开来的白纸之上写上杨秉自己的名字。

    他在毛笔字上是有基本功的,可是也仅限于写繁体字还是认不全的。

    他临摹的乃是赵佶的瘦金体,近十年的功底让他的字还是有其精髓的,杨秉二字挺立劲健,文雅娟秀。

    瘦金体的特点就是其筋刚中带柔,挺拔高雅,行笔又风流果断,线条曲折锋利。

    赵孟评价赵佶的书法时说“所谓瘦金体,天骨遒美,逸趣蔼然。”

    他满意的放下了毛笔,这具身体的腕力还是足够的,看得出以前也是有基础在身的。

    这幅字已经有前世七成的神韵了,他决心每日勤练书法,在这个世界字还真是一个人的脸面。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在纸上写到:“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这句诗在后世颇有争议,因为在历史之中就有多个版本流传,可一点也不妨碍自己喜欢这一首诗。

    可想了想担心有人看见还是将白纸揉搓了下扔进了纸篓里,万一被问及为何字迹与过去截然不同还得编出一个梦中老人的故事就麻烦了。

    一个谎言需要用十个谎言去掩饰,实在太过麻烦,还不如时间久了也就不再怀疑了。

    ……

    杨运判:“元安,吾子拙笨在讲解时还需多加有耐心!”

    “若是他也算得上拙笨我真不知如何自处了,他心性俱佳能够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千字文寥寥千字不识字的他也能随我读一遍,便能一字不差的全部背出来,有过目成诵的本事,是真正的读书种子,若是老师在这一定是欢喜收下这个关门弟子。”

    “小儿哪里担的上如此盛赞,柯相公哪里能看得上他。”

    父母就是这样即使心中万分欢喜,可是在言语上多有贬低,这无论古今都是一样。

    他可不是因为科举,柯政身为座师所以才会称呼老师,而是真正的授业恩师。

    他贺信乃是与杨运判同榜进士,虽然不是三鼎甲可也是一榜进士。

    分配到了馆阁清要之职,可他性格刚直不过半年的功夫就得罪了一众同僚,被外放苏州一气之下他写了辞呈赋闲在家。

    若不是杨运判以当年的交情相请,他恐怕还是整日谈玄论道,与友诗词歌赋参加文会。

    可是他心中的悲愤,根本就是不加掩饰的流露于言表。

    贺信:“我说话向来直率,他的确担得起这番话不过他如今因为离魂症,识文断字你还是得另请先生,反正他有过目成诵的本领,想来学习起来也用不了多久”

    杨运判:“好,只要你愿意等他,想来他一定会勤奋上进的”

    他不仅仅是为了给儿子找一位良师,也是通过贺信搭上柯相公的大船。